花越澤邊抬頭觀望老天爺有沒有再降下天譴刑雷,邊慌不擇路逃離,哪知慌亂中跑錯了方向,反而朝與訓練館相反方向的校門口跑了去。
彭!再次抬頭看天的花越澤迎面撞上同樣心不在焉的司徒潮欽,兩人姿勢相看地摔倒在地。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花越澤當下怒火中燒,也沒看清楚是誰,開口就罵道:「你怎麼走路的?眼睛長在屁股上嗎?」說話時理直氣壯的那個勁頭絲毫不像一個交通事故肇事者應該有的態度。
臉上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的司徒潮欽站了起來,低頭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還不得揍你一頓……」花越澤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這才看清了與自己生撞車事故的是司徒潮欽,忙堆起笑容道,「靠!是司徒啊,我當是哪個愣頭青呢。」
「哦,是越澤啊。」司徒潮欽淡淡地笑了笑。
「司徒,你這要是幹嘛去?沒事的話,陪我逛逛街成嗎?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心裡堵得慌。」花越澤鬱悶的說道。
「怎麼啦?還在為沒拿到冠軍的事鬱悶?」司徒潮欽的臉上平靜得看不出一絲表情,就算是與冠軍失之交臂,似乎也不能讓他感到有一點點的惋惜和不平。
「不是啦。」花越澤正在考慮如何這將自己一下子要有兩個爹的事情簡單而又不尷尬地向司徒潮欽陳述。
司徒潮欽靜靜地跟在花越澤後面,兩人走出了校園,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花越澤不說,司徒潮欽也不問,氣氛顯得太過於沉悶。其實,花越澤正等著司徒潮欽問,然後自己順水推舟地事情闡述一遍,這樣才顯得自己不像個娘們似的嬌情,可偏偏司徒潮欽就是一個榆木疙瘩,從來猜不透別人的心思。
「我說司徒,難道你就對我為什麼煩惱沒點好奇心嗎?」花越澤瞪了不解風情的司徒潮欽一眼,努力地把話題引導向他親爸的事情。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司徒潮欽的一句話差點沒把花越澤氣得血都噴出來。
人家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就不能順口問一句:「到底生什麼事了嗎?」唉!真是塊木頭!難怪他的女朋友會跟人跑了。花越澤如此這般地想著,無奈司徒潮欽就是不接過他的話茬,只得不顧嬌情的風險自己說道:「我親爸來找我了。」
「哦!」司徒潮欽除了面對麗蓉的事情時,偶爾才會表現出一絲輕微的皺眉的表情變化,其他的任何時候還真是一副波瀾不驚地木訥模樣。
「噢賣糕的!拜託你能不能給點表情!我親爸耶!從我出生到現在從來沒過面的親爸來找我了耶!你知道我是親爸是誰?花明耶!奪得過三次職業聯賽冠軍的花明耶!」花越澤臉上的表情比司徒潮欽可豐富多了,說這段話的時候,時而眉飛色舞引為自豪,時而雙眉緊蹙大感煩悶。
「哦!」司徒潮欽還是無動於衷地應了一句。
咚!花越澤倒地,在地上號淘大哭道:「人家遇見這麼煩心的事,你怎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你好歹也說句話,怎麼能哦一聲來敷衍我呢?」
「哦!」司徒潮欽手足無措地應道。
花越澤是徹底地暈了過去,拿這個鐵石心腸的司徒潮欽一點辦法也沒有。
「罷了,罷了。你就老老實實跟在我後面聽我說吧。」花越澤非常無奈地帶頭朝前走去,「我親爸估計是想和我相認,可看他的意思根本沒有要認回我媽的意思。你說我該怎麼辦?拋下含辛茹苦撫養我十九年的母親跟著有錢的親爸享福去?還是面對萬貫家財視如糞土,跟著我媽和羅修這個後爸安心過日子?」
「哦!」司徒潮欽還沒有開口,花越澤就先替他應了一句,「我求你別再哦了行嗎?」
司徒潮欽面露難色地想了想,半晌才從嘴裡蹦出一句:「哦!」
「我……我……你……你……」花越澤已經被氣得語無倫次,本來稍微有點鬱悶的心情現在徹底被司徒潮欽弄得更糟了,簡直都有殺人的衝動了。
「算了,去球場裡面坐會吧。」花越澤指著路邊的一個街頭球場道。
司徒潮欽本來還想應一聲『哦』的,但看到花越澤眼裡充斥著暴戾之氣,只能硬生生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又順著喉嚨給吞了下去。
露天的街頭球場上,兩個半場都聚集著三對三斗牛的小伙子。坐在場邊台階上的花越澤看著他們肆意地揮灑著汗水,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街頭賭球賺錢的日子。
那個時候雖然過得清苦,但卻沒有這麼多的煩惱。為什麼現在更衣食無憂了,卻徒增了許多的煩惱?
右邊半場上突然停止了鬥牛,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穿寬鬆的1號黑色球衣,底下是一條沒過膝蓋的短褲,使得他原本就只有17ocm的個頭看上去越的矮小了。一頭上的黑色頭帶把他的長束於腦後,一顆籃球夾在他的腰間,一看就是地道的嘻哈街球風格。
「誰來和我單挑?」少年極其囂張地指著籃球場上的那些小伙子問道。
一個裸露著上身身高有175cm,穿著一條藍色短褲的小伙子走到他的面前,比了比他的身高,戲謔地笑道:「哪來的小毛孩,毛都沒長齊就敢來挑場。」
少年臉不紅心不跳地笑道:「哼哼!就怕你連我這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也打不過。」
「笑話!我要是打不過你,我就跟你姓。」身高175cm的裸男顯然被少年的囂張氣焰給激怒了。
「我可不要你這麼遜的兒子。」少年冷笑著說道,語鋒犀利得很有氣死的本質。
「干!怎麼挑?看老子怎麼把你打趴下。」裸男噴著響鼻子怒吼道。
「一對一,三球定勝負。沒有反掌,沒有兩次運球,沒有走步,按照街球隨意的規則打,你敢嗎?」少年撅嘴的神情把激將法的功效揮到了極致。
「好!三球定勝負!老子這就日死你!輸了可別哭鼻子啊!」裸男譏笑著想在語言上先佔了上風。
少年人小鬼大輕蔑地笑了一聲,道:「我叫邱子皓!記住,輸了以後,你就跟我姓邱了,但別說你是我兒子,你的技術太遜當我兒子還不夠格。」
「你大爺的!你個小毛孩到底是要打架還是打球,說的話也太他媽損了吧?」裸男幾乎已經控制不住欲揮拳相向。
邱子皓神色自若地運球從他身旁閃過,道:「這就開始了嗎?忘了告訴你,街球中打手也算犯規的。」
「好!老子不跟你扯嘴皮子工夫。球場上見真本事。」裸男說著便晃動身形堵到了邱子皓的身前。
邱子皓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在原地花哨地運起了球。球在他的胯下來回動作,運球高度低到令人稱奇的地步,頻率也是相當之快。
「老子最討厭花裡胡哨的東西。」裸男喊了一句,便伸手撲向正在邱子皓胯下來回運動的籃球。
邱子皓背後運球靈巧地躲過了裸男迅猛的撲殺後,得瑟地扭了扭屁股,在裸男再度凶狠撲過來之時,他一個轉身後後撤一步,緊接著右腳邁出兩步,忽然一個收勢生生停住身體。已經把重心都放在右側的裸男收勢不及,難堪地倒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邱子皓直入籃下,輕鬆擦板,命中第一球。
「這小子的運球真詭異!」場邊的花越澤瞇著眼緊盯著邱子皓道。
「嗯!」司徒潮欽點了點頭,視線也落在場中的比賽之上。
「司徒,我求你個事唄?」花越澤苦著一張臉說道。
「嗯?」司徒潮欽好奇地看著他。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恩啊哦的,另外再給我點表情行嗎?」花越澤抱怨道。
司徒潮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應了句讓花越澤氣絕的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