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八強賽取得了開門紅,曹揚這只真正意義上的黑馬終於把由趙家五兄弟組成的復興擊落馬下。比賽一贏,心裡難免就會高興。心裡一高興,難免就想要慶祝一番,於是乎,曹揚籃球隊的所有球員狠狠地宰了羅修一頓。這餐飯啊酒啊的,羅修請的一點也不心疼,一來嘛贏了復興心裡的確高興,二來嘛他也不會真傻到自己掏腰包的程度,反正出來比賽也算是公差,完事後把票往校長桌子上一扔,只要不是太過離譜的天價,自然會給報銷的。
半決賽的對手會是誰?
完全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曹揚球員沒有心思去管這些,眼前有酒有肉就該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先把這股子興奮揮霍到極致再說。對於羅修來說,也不擔心那麼多,畢竟能夠突破歷史上的最好成績已經是不可多得了,剩下的比賽還能走多遠?並不那麼重要了。
就在曹揚籃球隊在燈紅酒綠下極其**地揮霍著他們內心的喜悅的時候,晉元對陣北陽的比賽也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他們中的勝者將和曹揚在半決賽中相遇並爭奪總決賽的名額。
從目前場上的局勢來看,晉元這只蟬聯了數屆籃王杯冠軍的球隊在實力和經驗上還是略勝北陽一籌,完全掌控了場上的主動性,打得北陽鼻青臉腫卻又不得不服。
如果晉元順利勝出,那麼曹揚又得碰上這個冤家對頭了,要知道在華南賽區的預選賽上,晉元可是以大分比的領先優勢幾乎沒有遇到一絲反抗就擊敗了曹揚的,曹揚再度對陣晉元情況是否還會如出一轍?司徒潮欽這個當家主力前鋒表現還會出現反常嗎?
這些當然不得而知!
從主觀意願上講,大部分人還是希望北陽能夠擊敗晉元,這樣曹揚就可以避免和晉元再次狹路相逢,慘敗給晉元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但暗地裡,曹揚的球員都把晉元列為了半決賽上的准對手,所以這餐酒,你當他是逃避也好,賽前的誓師大會也好,誰也不去估摸和想像著再次與晉元對話時的情景和結果。
直到夜色深沉,大多數人東倒西歪的情況下,這次**卻又愉悅的酒會才散了去。看著手底下這幫年青而富有朝氣的隊員滿臉緋紅地各自回了房,羅修才輕笑一聲,踱回自己的房間去。
「咦?我記得出去的時候是鎖了門的?」羅修剛把鑰匙插到鎖孔中,還沒來得及轉動,房間的門就開了,「難道有小偷?」
輕輕地開了門,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在燈光下忙碌著,原來雜亂無章的房間變得整潔有序,羅修不禁為自己覺得有小偷的想法感到可笑。
「你回來了!」忙碌的身影頓了一下,抬頭問了他一句就低頭忙碌了起來,正是不想湊熱鬧的陳淑慧。
「嗯!」羅修點了點頭,坐到一旁乾淨的沙上,充滿笑意地看著她,「賓館的服務員會收拾衛生的,用不著你親自動手的。」
「又喝了吧?」陳淑慧不忍苛責地質問了一句,走到飲水機旁,為他倒了一杯水,「越澤沒喝多吧?」
「最興奮就數他了,上竄下跳地找大家乾杯。」羅修回想起花越澤喝酒跟喝農藥的滑稽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大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吧。」
陳淑慧眉頭一皺,嗔道:「你怎麼也不看著點。」
羅修笑了兩聲,說道:「難得高興,就讓他胡鬧一次又有何妨?」
「你自己是酒鬼,別把越澤也培養成酒鬼。」陳淑罵了一句,拿起裝滿髒衣服的框子就要往外走,冷不丁,又讓她瞧見枕頭底下的一條藍底內褲,就伸手拿了出來。
羅修老臉一紅,酒也醒了大半,上前搶過那條可愛的佈滿籃球的藍底子平腳褲藏到身後,尷尬地道:「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不麻煩你了。」
陳淑慧眉角輕佻,忍住笑,道:「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害什麼臊。」說著便把手伸到羅修的身後要拿過那條內褲,幫他一起洗了。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會洗。」羅修死扯住內褲就是不肯放手,骨子裡傳統男人的羞澀還在作祟。這活不得是老婆干的嘛?人家和咱什麼關係?雖然有那麼點意思吧,但無名無份的總歸不太合適。
陳淑慧似是瞧出了他那點心思,嗔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的腦子怎麼還那麼不開化,不就幫你洗幾件貼身的衣物嗎?你還怕被我佔了便宜不成?」
「沒有的事!」羅修解釋道,「這貼身物件我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你。」
兩人邊說邊扯著那條有些小可愛的內褲,誰也不讓了誰。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了,修傑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口,大大咧咧地喊道:「師兄,剛才跟那幫小崽子喝得真不過癮,我特地又買了兩瓶好酒,咱師兄弟倆再喝……個……痛快……」
話越說到後面音量越的小了起來,看著愣在原地手裡拉扯著一條內褲的羅修和陳淑慧,修傑嚇得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了下來,一時間一手提著一瓶酒揮舞在半空,整個人好像被施了定魂術一般動彈不得。
陳淑慧臉上一紅,趁羅修愣神間一把扯過那條內褲扔進籃子裡,低頭說了句:「你們聊,我洗衣服去了。」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呃……這個……那個……」修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只得揮他最擅長的裝傻充愣的本事,自言自語道:「我最近是不是有點老年癡呆,提高進入更年期了?怎麼老是走錯房間?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這就走。」說著便欲閃身逃離。
「進來吧!」羅修朝他揮了揮手,就先坐到沙上去了。
「不了吧。」修傑嚇得冷汗涔涔,「我還有點急事,改天再來登門拜訪吧。」說著一條腿就已經跨到門外去了。
「我叫你進來你就進來,廢那麼多話幹嘛!還怕我吃了你不成。」羅修大聲喝叱道。
修傑只得硬著頭皮坐到他旁邊的沙上,只是像老鼠見著貓似得坐在最角落處,盡量和羅修保持一定的距離。
羅修緩緩地開了酒,斟滿了兩杯,然後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修傑先是有些不安和侷促,畢竟又破壞了人家的好事,心裡難免有些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見羅修沒有責怪的意思,兩杯酒一下肚,他那條四寸不爛之舌又有點不聽使喚了。
修傑一瓶酒入喉,眼神直勾勾朝著羅修的胯間看。一旁的羅修察覺到他的異樣,罵道:「看什麼看,我穿著內褲呢。那條是昨天換下來沒來得及洗的。」
「昨天?」修傑偷瞄了他一眼,小聲道,「不會是她親自幫你換的吧?」
羅修當頭給他一個爆栗,罵道:「胡扯!當然是我自己換的。」
「哦?」修傑摸了摸頭,又問了個相當欠扁的敏感話題:「師兄,她晚上不住你房間吧?我說要是你們合一間,空出來的房間就讓給隊員們,免得那些小兔子崽子成天叫苦連天的抱怨房間太過擁擠。」
羅修拿起地上的拖鞋朝他砸了過去,怒道:「你這張嘴啊,什麼時候才能吐出象牙來?」
「估計是不大可能了。你沒聽說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嗎?更何況咱這是人嘴,難度更大一點。」修傑一本正經地瞎扯道。
「你就這張臭嘴最招人煩!」羅修罵了一句,端起一瓶酒仰頭喝下。
「這酒喝得一點意思也沒有。」修傑輕抿了一口,搖晃著酒杯,一副惆悵無比的樣子。
羅修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要喝什麼酒才有意思?真難伺候。」
「唉!」修傑歎了一口氣,緩緩走到靠門的位置,轉過頭嚴肅地說道,「其實吧,最近我老是在想什麼時候喝上師兄您梅開二度的喜酒,那酒喝得一定爽。」說著頭也不回哈哈大笑地跑回房間,走廊裡迴盪著羅修歇斯底里的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