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侍奉嬤嬤?」清妃派人打聽住在麗合苑的是哪位妃子,結果卻聽說住在那的是一個侍奉嬤嬤,這讓她嫉妒不已,立馬決定會會這個侍奉嬤嬤。
清妃來勢洶洶的帶著眾多太監宮女奔了麗合苑。
柳兒每晚都會去到那個廢棄的別院,去那裡卸除自己的偽裝,換回自己原來的樣子,彈一曲,唱一歌,舞一支,待夜以過半,月兒升上樹梢之時,才會回到麗合苑。
當她回到麗合苑的時候,見到的是清妃的問罪陣仗,清妃高高坐在她的椅子上,兩旁站了兩排宮女太監。
麗合苑的宮女太監被人捆綁住並且摀住嘴,堆在一邊。
柳兒看了一眼清妃,從容的關上殿門:「清妃娘娘到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給本妃跪下。」清妃一聲令下,左右兩旁的宮女紛紛湧上,將柳兒按跪在地上。
「清妃娘娘好大的陣仗啊。」柳兒不再是那個怯懦的柳兒,她是一個凌駕內宮任何人的柳兒,她不會再任人欺負。
「哼!給本妃掌嘴。」清妃憤怒,氣她為何能住在麗合苑,麗合苑是都少妃子夢寐以求的地方,而眼前這個老女人卻能輕易的住在這裡,憑什麼!
宮女太監們毫不留情的照著主子的吩咐,無情的用手掌打在柳兒的臉上。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柳兒始終都沒有低頭,死死的盯著清妃:「今日你所犯的過錯已經觸及欺君,如果你此刻住手,我不會追究。」
「笑話,你小小一個侍奉嬤嬤,竟然口出狂言,欺君?哼!給我打!」清妃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聽不進柳兒的任何話語。
「住手!」大殿的門被耿御一腳踹開:「何人膽敢在此放肆。」
「是我!」清妃站起身,迎視耿御。
「清妃娘娘?」你死到臨頭了。
「怎樣?教訓一個賤婢,還輪得到你說話嗎?」清妃的傲慢可比李世民,甚至比他更甚。
「那朕輪不輪得到?」耿御橫向走了一步,讓他身後的皇上現身。李世民冰冷且憤怒的瞪著清妃。
「皇……皇上?」清妃一下子沒了氣勢,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清妃,你竟敢對朕的侍奉嬤嬤如此無理,朕對你的惡行,不會再姑息了,你從現在起已經被貶為庶民,你立刻給朕出宮。」李世民走到柳兒身邊,踢開眾太監宮女,扶起柳兒。
柳兒掙脫開皇上的攙扶,自己走到床榻邊,坐在上面。
李世民看著柳兒掙開他,他的心裡有一絲的不悅,但看她的臉上已經出現紅印,嘴角也流出血,他更加的對清妃的所作所為憎恨不已:「快滾!」李世民對清妃喊道。
清妃慌亂的爬到李世民腳下:「不要啊,皇上,您多少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繞了我這一次吧。」
「朕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懂得珍惜。耿御!把她拖出去。」李世民轉頭看向一干太監宮女:「把這些參與惡行的太監宮女統統給朕斬了。」
太監宮女們一聽皇上說了這句話,紛紛趴在地上求饒,只可惜沒有用。
「慢著!對於罪魁禍你尚能網開一面讓她活命,為何不能給這些奴才一次活命的機會?」柳兒明白,宮女和太監只是一個個工具,打她並非他們所願。
李世民的憤怒遠遠過他自己的想像,他緊努眉頭走到柳兒面前:「你怎麼樣?」
柳兒抬頭迎視李世民:「你能否放過他們?」
「好吧!」李世民揮退太監宮女:「送這些奴才去浣衣殿。」
「皇上,我有些不適,請你出去。」柳兒不想見到皇上。
李世民皺眉:「為何?朕的嬤嬤受了傷,朕理應探訪,你卻要趕走朕?」
柳兒突然抬頭看他:「你能讓我出宮嗎?」
「不能。」李世民很乾脆的回答柳兒。
「那我們就無話可說,只要我在這深宮一天,我就會因你而遭受一天的痛苦,我進宮只為皇后,否則我不會來這個無情無義的地方。」柳兒的眼睛變得模糊,眼淚脫眶而出。
「皇后?那你可以不必為了她來這,你可以走了。」李世民憤怒的轉身離開。
柳兒見他轉身離開,頓時哭倒在床榻之上,她哭過之後,站起身如幽魂一般回到別院廢墟,拿出她放在那裡的琴,放在石台之上,含淚唱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聲:「
皓月當空掛樹梢,冷風陣陣吹得歡
人登高處不勝寒,卻又不得不攀
夜寒,心更寒
未眠,愁緒盤
只盼思念穿透所有
傳達給我的愛戀
悠悠歌聲唱我心,解讀出我的憂愁
無人能解我愁緒,只得獨自訴衷情
風動,樹枝舞
聲傳,未能遠
只將愁緒藏心中
獨自嚥下痛苦的眼淚
獨自面對。」
曲終,柳兒脫下靈符,褪下包裹在外的素服,露出她鍾愛的藍色紗裙,在月光的陪襯下與寒風共舞。
耿御奉皇上的命令跟著柳兒,怕她真的會因皇上的一句話而出宮去,耿御開始時守在麗合苑的外面,見到柳兒出來,他悄悄的跟上,結果就看到了柳兒因痛苦而悲歌起舞的畫面。
耿御從心裡憐憫柳兒,可是他無能為力,也只能盡力守著她,不再讓她受到像今天一樣的傷害。
柳兒舞到悲痛時,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耿御一驚,連忙上前扶起柳兒:「嬤嬤?嬤嬤?糟糕,昏倒了。」耿御把柳兒的外衣穿回身上,將靈符也放回原位,抱起她回到麗合苑,將她放在床上,吩咐不得任何人來打擾她,之後匆匆離開。其實他很想留下來照顧她,但,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