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攜帶著晨的微露,光明驅散了夜的恐怖。
這是一個恐懼般的夜晚,同時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所有居住在布魯范爾的人們紛紛從地下室探出頭來,心有餘悸的看了看微亮的天空。與此同時,一些人們壯了壯膽走了出來,檢查著自己家的房屋是否完好,然後又站在高處向城中四周遠眺,尋找著那些陌生隕星的存在。
「隕星之落」的經歷讓這座人類之城擁有著數量非常龐大的地下庇護所。如果沒有各種建築的掩蓋,無數的地下暗室幾乎佈滿了整個布魯范爾城。生活在這裡人的為了躲避災難的再一次降臨,每家每戶幾乎都修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地下室。
安吉拉·蒙森特滿臉倦容的坐在低矮昏暗的地下室裡,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微瞇著看著桌子的燭光。她看起來就像是在打盹兒,可是實際此時在她的手裡卻一直把玩著一隻銀光閃閃的精緻金屬面具。從這只面具的外形來看,顯然是一張女性面容的輪廓,在這張細緻面龐的眉宇間,雕琢著一朵盛開著的百合花。
百合花正是幻術家族的象徵性徽標,同時也是整個艾利紋斯大6最強幻術師的永恆標誌。正是依靠著這個百合花的圖樣,幻術家族中的歷代幻術師們一直延續著一貫以來的盛名,而這一盛名也是這個家族是唯一一個以女性為繼承者而來。
將手裡的面具輕輕的放到桌面。在燭光的映輝下,面具那光滑完美的表面似乎隱約流淌著異樣的光暈,安吉拉稍稍坐直了身子,換成用雙手支著下巴,盯著眼前的面具出神般的看著,彷彿思考著什麼。
「這就是幻術家族的至寶『幻象面具』嗎?真的是嗎?」安吉拉此時在心裡不停的問著自己,激動和驚喜的心情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願望會如此容易的實現。完成母親臨終時的一個遺願,她不禁感到自己身的擔子越來越重了。她知道僅僅得到幻術家族的至寶只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許多事情要等著自己去做。
安吉拉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表情,她癡癡地看著『幻象面具』,腦海中不由的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影子。她知道,如果沒有這個男人的幫助,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順利拿到這件至寶的。現在,她覺得自己欠這個男人的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就連整個幻術家族都欠這個男人的。
「吃早飯,蒙森特小姐!」這個時候,莎萊娜的聲音把她從沉沉的思縈中拉了回來,只見對方手裡的盤子裡放著一隻新鮮的麵包和一杯熱乎乎的羊奶。
「謝謝。」安吉拉接過盤子,先聞到的便是羊奶所出的那股自己並不喜歡的氣味,這不由的讓她皺了皺鼻子,然後便拿起那塊麵包放在鼻子前多聞了聞。
「來一杯水怎麼樣?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羊奶的味道。」莎萊娜並沒有馬坐下來,就像是一個侍女傭人一般在對方跟前問道。
「哦,不。謝謝你,莎萊娜小姐。」安吉拉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吃過了嗎?」
「是的,我吃過了。」莎萊娜微微的笑了笑,臉也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疲倦,她舒展般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坐在了桌子旁邊的一把椅子。
安吉拉默默的咬了一口鬆軟可口的麵包,慢慢的咀嚼著,「科恩斯呢?有科恩斯的消息嗎?」她頓了頓向一旁做著減壓運動的莎萊娜問。
「沒有。」莎萊娜停止了運動,隨即便是滿臉的擔憂之色,「這個時候中央大道一直到教堂廣場的那段路都已經被帝國軍隊戒嚴了。那些殘餘的叛軍士兵們都投降了,此時正擔任著處理屍體的工作。我剛從那個雜亂不堪的地方回來,並沒有聽說有貴族死於那場屠戮。而且蘭塔也去打聽有關科恩斯的下落了,但願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
「聖主保佑,願他平安無事!」安吉拉放下手中的麵包,緊握著雙手虔誠般的祈禱起來,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臉也充滿了擔心。
「哦對了,蒙森特小姐,我剛才在回來的路碰到一個人,他讓我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你。」莎萊娜搖了搖腦袋,盡量讓此時心中的煩悶能夠減輕一些,然後她拿出一隻黃色的信封遞給對方。
安吉拉心生疑惑,她有些遲疑般的接過那個信封,卻不由的令她吃了一驚。因為一眼她就認出了這個信封是曾經自己為弗羅裡斯伯爵帶去的最後一個情報。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弗羅裡斯將這份情報重新交還給自己有著怎麼樣的用意?安吉拉實在是搞不懂這位伯爵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因此她並沒有打開這個信封,畢竟這是她給對方的情報,而自己又有什麼必要打開呢。
「為什麼不打開呢?」莎萊娜也奇怪的看著對方說,「那個送信人還叮囑我讓你務必要看這封信,說它非常重要。」
「哦?」安吉拉感到更加奇怪了,但是好奇心還是讓她打開了信封。果然在信封中是自己寫給弗羅裡斯伯爵的那封情報,同時還有一封信在裡面。
在這封信的表面赫然是蜜瑟拉公國的標誌,安吉拉看到這個有些迫不及待般的打了開折疊著的信紙,面寫著簡單幾行娟秀且清晰的字跡,顯然這封信是出自一個女性之手。
安吉拉可以驚訝的看出來,在這幾行字跡中隱約看到一些幻術家族的痕跡,雖然並不顯而易見,但是對於幻術家放後代的自己來說卻並不難看得出。同時,她似乎這封信在含糊中向自己暗示著一些什麼?難道寫這封信的人也是幻術家族的人嗎?
信中只是簡短的寫了一個地址,而且連任何的署名都沒有。安吉拉隨即記下了面的那個地址,然後又將信紙折好重新裝入信封裡。只見她坐在那裡思索了片刻,突然站了起來,便對著迷惑不解的莎萊娜說:「我現在必須要去一個地方!」
「你要去哪裡?」莎萊娜問。
「不知道,或許是去見一個人。」安吉拉不確定的說。
科恩斯經過兩個小時的冥想休息,身體的那種疼痛又有所減輕,不過只要是動一動身的某個部位,都會感到陣陣的疼痛。
不可思議的是,瑪卡娜之石竟然用能量把自己身的傷全部治癒了,而且還把吸收了如此多的能量消耗的幾乎完全不剩。很顯然,沒有足夠多的能量,自己身體的傷痛不能繼續得到治療,但就是這樣,科恩斯都覺得自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整理了一下那件有些破爛的修士長袍,他緩緩的從坐著的一張木床站了起來,短暫的冥想修煉讓身體又獲取了一些精力,混沌的大腦得到了清靜。自己這才有機會打量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
低矮的屋頂,昏暗的光線,簡陋的擺設,還有前面那張桌子那堆開始**的食物殘羹。但是桌子面那瓶沒有打開瓶蓋的酒瓶卻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個破地方竟然也會有酒喝。科恩斯無奈的聳聳肩膀,接著便是一陣的呲牙咧嘴,不過他還是一把抓起了那只酒瓶,用牙咬開瓶塞,狠狠的猛飲了幾口。可是這卻引來了他劇烈般的咳嗽。
科恩斯咒罵著將酒瓶摔在桌子,雙手急忙扶住了桌面,沒有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倒下去。腐壞食物的氣味差點沒讓他把剛才喝進去的酒吐出來。於是他趕忙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然後跌跌撞撞的坐回到木床,心中充滿了壓抑。
「哦夥計,你受著傷怎麼能夠喝酒呢?」低低的木門被打開了,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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