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之城城主費爾南多·盧埃爾將一身的肥肉往椅子中間擠了擠,足夠蒼老的眼睛中閃動著渴望的火焰。
「我親愛的治安隊長魯克·威爾德先生,你一如繼往的辦事效率總是令我十分欣慰。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給我一個更大的驚喜呢?」
魯克向著這位城主大人恭敬的欠了欠身子說:「當然不會讓您失望,我尊敬的城主大人。現在我可以很高興的告訴您,那位傳言中的狂武士先生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從今天下午開始,他將出現在冒險者之城的監獄中。」
「哦?」費爾南多的嘴角微微揚,「動作真迅啊,我的隊長先生。你的效率總是令我很滿意。那麼這個人是誰呢?我現在真的對這個傳說中的英雄人物特別感興趣。他是個身體像牛的野蠻人,還是個頭腦愚笨的半巨人?」
「這些都不是,我尊敬的城主大人。」魯克說,「他不但不是個野蠻人,也不是半巨人。而是個實實在在的人類,並且我想為您介紹這位傳奇人物的姓名,科恩斯·摩羅亞克。」
「什麼?」費爾南多明顯大吃了一驚,這讓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聽明白了對方所說的那個名字,「科恩斯·摩羅亞克?你確定他是叫這個名字?」
「我敢向女神誓,我尊敬的大人。他確實叫這個名字。」魯克堅定的舉起右手大聲保證。
費爾南多面色冷峻的坐在那裡低聲呢喃:「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活著!這怎麼可能?」
「恕我冒昧,城主大人。難道你認識這個科恩斯·摩羅亞克?」治安隊隊長看到這位城主聽到這個名字後竟是這樣的表情,於是便非常小心的問,生怕有不當的地方。
「這個傢伙幾年前曾經是污染森林的苦役犯?」城主大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的身份很不簡單。不過最後因襲擊污染森林守衛而被流放到巨龍荒原。到了那個令惡魔都會恐懼地方,居然沒有死?這究竟生了什麼?難道現在的他已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亡靈?」
「亡靈?天吶。」一旁的魯克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但是他仔細回憶起當時和科恩斯彼此談話的情景,這個男人明顯不是個亡靈,他有呼吸,有體溫,還會流汗。如若是一個亡靈的話是不會有這些特性的。所以他認為,這位城主大人一定是隱藏著一些什麼。
「我想您是多慮了,我的大人。」魯克躬著身子說,「我和這位科恩斯先生剛見過面,而且彼此還進行過親密距離之間的談話,我可以確信他不是個亡靈,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費爾南多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呆滯的眼神立刻又回復了神采,他坐直了身子說:「好,魯克。我們不談這個了。這次我讓你控制狂武士的意圖是因為,我得到了一個情報。情報中說狂武士似乎是聖教方面的人,而且我們的計劃很可能被聖教覺了。從目前的形勢開看,他們想向我們興師問罪卻還沒找到任何有效的證據,所以形勢還是偏向我們這邊的。現在只要我們臨危不亂,好好的控制住狂武士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的計劃就會成功。到那時,就是他聖教的大主教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您放心,我的大人。這完全是按照您的意思在辦。」魯克點了點頭說,「並且我已經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把守著監獄,縱然狂武士再神也不可能衝破鋼鐵般的牢房。只要沒有他的涉入,我想信我們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
「嗯,非常好。」城主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希望這次可以有個更完美的結局。我可不願看到什麼麻煩。」
「遵命,我的大人。」
「哦對了,我親愛的魯克,有一件事現在我必須告訴你。城中商務協會會長的位子已經空缺兩個多月了,我希望你可以在這次計劃成功實施以後勝任它。」費爾南多微笑著看著對方說。
魯克興奮的渾身顫抖,他知道擁有了這個位子就會有取之不盡的金錢,於是他急忙躬身匍匐在地:「讚美我最最尊敬的大人!我是您最忠誠、最得力的僕人。」
「下去!」費爾南多揚了揚手,「希望我對你的滿意可以繼續延續!」
魯克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滿懷憧憬的離開了房間。
昏暗之中,費爾南多那雙眼睛中的火焰變得更加旺盛了。
「噹噹噹,噹噹噹」,昏暗的監獄走廊中,傳來一陣陣敲打鐵門的聲音。聲音形成的回音傳得很遠。
「有活著的人沒有?我的燜牛排呢?我的桑坦酒呢?你們保護人就是要像餓犯人一樣餓死我嗎?」在走廊盡頭的一間獄室中,科恩斯正拿著馬桶蓋子敲打著厚實的鐵門。此時的他肚子餓的咕咕叫了,往日魯克那傢伙應該早把晚餐送到了,但今天都現在這個時刻了,卻還不見這個傢伙的人影。
這時走廊的火把被點亮了,可以聽到一個腳步聲由遠至近漸漸清晰起來。很快隨著腳步聲停在獄室門口,沉重的鐵門被打開了。一個衛兵端著食物盤子和酒杯走了進來。
原來不是魯克那傢伙。科恩斯滿不在乎的接過盤子,抓起一塊牛排吃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問問每天給你送餐的傢伙去哪了?」
聽到這個聲音,科恩斯差點沒把滿嘴的食物噴了出來。怎麼是個女人的聲音?他放下手中的盤子,瞇著眼睛打量起這個衛兵來。
「怎麼了,我可愛的科恩斯老爺。才離開這麼幾天,您就把我給忘了?」衛兵把頭的鐵盔摘下來,接著將手在面一抹,一張美麗女人的面容顯現出來。
「是你!」科恩斯幾乎大聲喊了出來,怪不得剛才他還在納悶,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狡猾的女人,趕快還我那兩個金幣。否則我一定會讓你長長記性的。」
「噓,請您小聲些。」女郎示意科恩斯說話聲小些,然後她將頭抻出門外看了看,才放心的走到科恩斯面前。「現在還不是逼債的時候,狂武士先生。」
科恩斯心中一顫,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直接的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看對方一臉的嚴肅。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想跟自己說。不過對於她的身份,卻還是令他十分疑惑。一個平時裝扮成酒侍女的幻術師究竟是在為誰辦事?
「您可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女郎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是大主教派來監視費爾南多的。而且您出前以及來到冒險者之城後的那些情報都是我出的。不過我從大主教那得知,大主教對您這次的表現做出了一些評價。」
「哦?老頭是怎麼評價我的。」科恩斯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對方,然後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大主教對您這次行動中造成了這麼大的響動表示了不滿,而且你的行為已經在無意中樹立了更多的敵人。」女郎說,「我想說的是您要在幹掉「美人與酒強盜團」之前,為什麼不設身處地的為聖教想想。現在聖教將會處於相當不利的局面,一些偏向於強盜團的暗中勢力一定會為我們增加麻煩的!」
「那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選擇?」科恩斯霍得從坐著的椅子站起來,雙眼中充滿了憤怒。他死死的盯著對方低吼,「去坐視那些該死的強盜為所欲為?對他們的瘋狂屠殺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應該知道,這些混蛋的手不知道沾滿了多少無辜人們的鮮血?多少人們因為他們的殘暴行為搞的家破人亡。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怎麼對得起被他們殘忍殺害的我的家人,怎麼在夢中來安撫那些不安的亡魂?如果我不這麼做,還有誰會這麼做?大主教,還是那個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國王陛下。」
女郎看著這個幾近於狂暴的男人,心裡的同情之情油然而生。是啊,一個從小就背負著偌大仇恨的男人,當仇人就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怎麼能就輕易放過。科恩斯在小的時候因誤殺了當地惡霸而淪為污染森林的苦役犯,後來又因不滿於守衛的管制而又被流放到可怕的巨龍荒原。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一個成長中的人來說,是刻骨銘心的。
「好了,冷靜一點。你應該讓我把話說完。」女郎連忙勸慰道,「大主教並沒有怪你的意思,相反他還對這件事給予了理解。畢竟這次是你第一次行動,而且成效也是可圈可點。所以大主教決定對你的行為既往不咎。」
「切,見他的鬼去。我可不在乎。」科恩斯一臉厭惡的說道。
停了幾秒鐘,女郎又說道:「時間緊迫,我們先不說這些了。這次我們有了麻煩,因此要救你出去幫忙。費爾南多秘密在卡倫薩山谷的開採計劃已經被我們撐握了。他們準備今天晚動手,殺死所有的礦工,以銷毀全部的證據。然後把大量的精鐵賣給西方的異族部落。我們認為這個老東西一定是投靠了外族,借此幫助西方異族向帝國動戰爭。費爾南多為了萬無一失,安排了幾乎所有的人手,並且還僱傭了一百人的傭兵團來保證這次計劃的成功。我想以你的實力,這些傢伙應該不在話下。」
「哦,小姐。你似乎晚來了一步。」科恩斯攤了攤雙手,「據我瞭解的情況,費爾南多已經下令將處決礦工的時間提前了。我想現在他們已經決定要動手了!」
「你說什麼?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女郎明顯不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我一直都待在這個監獄中,我想那些衛兵所說的應該不會有假。」科恩斯聳了聳肩膀道。
「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裡?」女郎聽罷著急的幾乎要大喊起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麼去阻止他?為什麼還在這裡像個乞丐一樣等飯吃?難道幾百條無辜人的性命比一頓該死飯還重要?難道剛才的話你只是說說而已嗎?」
「反正都來不急了,現在說什麼還有什麼用呢。」科恩斯似乎並不在意,「你總不能讓我去解救一堆屍體。」
「你……」,女郎又急又氣,幾乎要哭出來了,「你這個該死的混……唔」。正當她要大喊出聲的時候,科恩斯的嘴唇已經貼了去。
離開對方的嘴唇,科恩斯看到女郎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壞笑著說:「看我幹什麼,平時我們不是總這樣嗎?俗話說美人一吻值千金,而我這一吻僅花去了兩個金幣,真是值啊。哈哈哈。」
通,科恩斯的肚子挨了重重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