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帶我吃意大利烤腸,我該走了。」剛站起身體,手臂突然被張老師拉住了。
「等等……怎麼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家人會擔心的。」
「不會是因為我太直接吧?」
「呵呵,不是,我喜歡你的性格,坦白的說,我喜歡跟你交往,感覺你很真實。」
聽了我的話,張婷婷莞爾一笑:「呵呵。那好吧,我送你回家。」
「謝謝。」我沒有拒絕,跟她直接出了夜總會。
到了車上,她重新戴上了粉紅色的女士墨鏡,然後動了車子。
「你家在哪?」
「去中心醫院吧。」
「去哪幹嗎?你家人住院了?」
「不是,是我住院了。」
「你???」她一臉驚奇的望著我。
「嗯,我住院。」
「你得什麼病了?」她問這話的時候,眼中稍稍閃過了一絲不安,沒想到外表這麼冷酷的她還有憂慮的時候,正好趁機來捉弄捉弄她,我沒有回答,而是假裝出一幅很沮喪的樣子。
「怎麼了?不好意思說?」
「我得了乙肝了,會傳染的那種。」
「啊???」她一聽果然如期的尖叫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得的?」她接著急問道。
「去年吧。」我繼續保持著沮喪的狀態,她驚訝的看著我,慢慢的驚詫的目光慢慢聚攏,最後匯聚成了兩道殺人的光芒。
「你???你這個混蛋。」她一下糾住了我的領子,估計她猜測自己已經被我傳染了吧,看到她現在又急又氣的樣子,我心裡好一陣偷笑,臉也憋得通紅。
不起。」
「對不起有個屁用,你真有乙肝?」
「嗯,都到晚期了。」我假裝難過的說道。
「晚期??」
「嗯,可能時間不長了。」
「你得的是不是乙肝?」
「是啊,就是能傳染的那種。」
「乙肝還有晚期?」
一聽她這麼問,我有些迷茫了,癌症都有晚期,怎麼乙肝沒晚期麼?
「有啊,怎麼沒有?」
「呵呵,那你說說你幾個加號,幾個減號吧。」
「什麼加號減號?」聽她這麼問,我更迷茫了?怎麼乙肝還有加號減號?
她咄咄的目光注視了我一會兒,突然放鬆了下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連乙肝是什麼病都不知道吧?」
「???」
「別裝傻了,你這樣蒙我有什麼用?」
「你??你怎麼知道我沒得乙肝了?」
「你連乙肝什麼病情都不知道,你得個屁啊?」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乙肝病情?」
「你連表示乙肝輕重程度的加減號都不知道,你還得個屁乙肝啊,你得的餅乾吧?」
沒想到這個女人懂得還挺多的,蒙不了她啊,一看她拆穿了自己,我只好撓了撓頭,嘿嘿笑了笑。
「現在再問你一遍,你是去哪?」
「中心醫院,這個沒騙你。」
「還去中心醫院?」
「嗯。」
「你家人有人得乙肝了?」
「不是,是我住院。」
一聽我這麼說,她又是驚訝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你腦子被狗啃了?」
「你腦子才被狗啃了呢,我住院怎麼了?」
「看你好好的,你住什麼院啊?」
「我也不想住,可是我媽和醫生非讓我在醫院裡呆著。」
「你得什麼病了,還非得住院?」
「我被卡車撞了,裝出去了十多米,後來被送到醫院裡,昏迷了幾個月,現在沒事了,但他們還不讓我出院。」
「你能不能不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
「什麼啊?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被車撞了,那卡車的玻璃都被撞碎了。」
「什麼時候?」
「就是跟你做了那個之後,大約兩個月後吧。」
聽完我的話,她把手直接伸進了我的衣服裡,在我胸膛和腹部又捏又抓。
「你幹嗎?很癢哎。」
「你真被卡車撞了?」
「你還不信?」
「你被卡車撞了怎麼可能身體這麼完好無損?」
「可能命大吧,醫生說一般情況下,多數人都指定被撞死了,我活下來算個奇跡了。」.
「哦,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在網上我好像看到過一篇報道,對,你身邊是不是有個很漂亮的女人?」
「什麼漂亮女人?」
「一個長頭,穿紅色衣服的女人,在你旁邊的。對,想起來了,那個男孩是你,應該是你,當時看到照片的時候,男孩面部打了馬賽克,當時我就覺得有些眼熟,現在想來,不就是你麼,對了,那篇報道說,你被卡車撞了,身體竟然沒有損傷,昏迷三月奇跡甦醒,是不是?」
「你在哪看的?怎麼還上新聞了?」
「嗯,對了,還有篇報道也是你的,對,那在醫院陪你的女人是你女朋友吧?」
「什麼?她是我老師,我想起來了,是有波記者去過我病房,給我拍過很多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是我老師。」
「你老師?」
「啊,怎麼了?」
「你沒搞錯吧?我們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如果你確認那照片中的男孩是我,那女的一定就是我老師,那天記者去的時候,就我跟老師在病房裡。」
「那這麼說,陪你做『血溶於情』手術的女孩也是你老師了?」
「什麼?什麼『血溶於情』手術?我沒做過啊。」
「呵呵,你還不承認,等會兒你去看看吧。」
張老師說完,把車子開了出去,拐上馬路,逕直去了中心醫院。
「哎,不是這邊,是那邊,那棟樓。」我給她糾正道。
「等等,你先跟我來。」她把車子停在了另一棟樓下。
「你帶我來這幹嗎?我病房不在這邊。」
「你先下來,帶你看個廣告,走,下車。」她摘了墨鏡,下了車,我也跟了下來。
剛走進中廳,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從他們的裝扮上看,應該是農村來的民工,衣服上沾滿了灰塵,蓬頭垢面,人群中間兩個光膀子的漢子架著一個雙腿彎曲的人,被架著的人低著頭,兩腿無力的耷拉在地面上,好像已經昏迷了過去。
「這可怎麼辦?醫生不給看啊。」民工a焦急道。
「不是不給看,是沒錢,得先交住院費和手術費,交了才能治。」民工b。
「狗屁醫生,一點兒醫德都沒有,人命要緊還是錢要緊?」民。
「這也不能怪醫院啊,醫院又不是福利院,看病就得花錢啊。」民工b說道。
民怒瞪了民工b一眼,氣的扭過了頭。
「牛娃這可咋辦?要不先回廠子裡要點兒?」民工a看著諸位商量道。
「回廠子要?他們給麼?聽說真正的老闆是個日本人,錢也是日本人出的,我們有病他們給不給看?」民工b。
「給看個屁,錢都讓春玉那混蛋撈去了,為了娶何老頭子家的二閨女,花了好幾十萬買了輛轎車,你說他這幾十萬哪來的?他一共才幹了多少事?哪能這麼快就有這麼多錢?指定是貪了我們大傢伙的錢了。」架著牛娃的光膀子漢子說道。
春玉??何老頭子??莫非春玉就是春玉表舅?何老頭子是我姥爺?他們是沙峪村的?仔細看看前面的人,也一個個有些臉熟。
「嗯,劉三叔說的對,指定是他撈去了,聽說他還給何婷婷買了一根金項鏈,那個差不多也得好幾萬,他哪來那麼多錢?指定是把日本人給我們的工資給剋扣了。」民不滿的說道。
「何婷婷?何婷婷是誰?」民工b問道。
「何婷婷就是何老唸唸家的二閨女,怎麼你忘了?長得挺標誌的那個女的,現在還在上大學,聽說就在這個城裡上。」民回道。
正在我聆聽他們訴說的時候,手突然被張老師拉了一下。
「喂,走不走?」
張老師剛問完,那幾個民工也都把目光聚攏了過來,我看著他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跟著張老師快步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一邊走著,我一邊回想著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們應該是沙峪村的人,這個錯不了,他們說的廠子,或許就是姥姥上次告訴我的日本人出資建的富泰什麼公司,怪不得姥姥這麼願意把老師嫁給春玉表舅呢,原來春玉表舅買好車了,還給老師買了項鏈,真不知道旺春姨知道了這些,會不會嫉妒的自殺,她這麼多年來對春玉表舅一往情深,沒想到春玉表舅剛跡就把她忘在了身後,去追求老師了。
「喂,你想什麼呢?剛才那些人你認識?」
「哦想什麼。對了,你帶我來這,看什麼廣告啊?」
「呆會上去你就知道了。」
跟著她坐著電梯去了五樓,一出電梯不遠處就掛著一個大牌子,牌子上竟然有張我跟婷婷的合照,照片中我光著左側的胳膊,右臂環著婷婷的肩膀,婷婷裸著右側的小臂,左臂輕摟著我的腰,她微笑著側偎在我肩頭,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幸福,我也高興的笑口大開,兩顆大門牙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不知道的或許以為我這是在為「高露潔」做廣告呢。
不過這裡怎麼會有我跟婷婷的照片?在我印象中我沒跟婷婷這樣照過相啊。
「那是不是你?」張婷婷指著廣告片中的我問道。
「是我,不過……怎麼會有這種照片?我沒照過這種照片啊?」
「那照片中的女人你認不認識?」張婷婷指著照片中漂亮的老師問道。
「認識啊,她就是我老師。」
「她是你老師?你確認沒錯?」
「廢話,我老師我還能認錯了?我從小就是我老師看大的。」
「那你過來,看看,下面寫的什麼。」張婷婷把我拉到了廣告牌前。
走近一看,我得天,大照片下面還有很多小照片,都是我跟婷婷做換血手術的分鏡頭,每個分鏡頭旁邊還都有說明,一看這個,我終於知道了,原來那天我們在換血手術的那個屋子裡的鏡子是個單向透明的玻璃,他們一定是通過那個鏡子偷拍的我們,對,一定是這樣,記得我跟婷婷做完換血手術之後,我還摟著她在鏡子前照了照,莫非現在牆上的大宣傳照就是當時偷拍的人抓拍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