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後悔在雅蘭面前誇口說大話,這一說不要緊,正好碰見曉曉,估計雅蘭已經看到了我吃鱉的樣子,自己一個人先走了。
摟著懷中的曉曉,我心亂如麻,本來她就懷疑我跟雅蘭有染,這次在樓洞裡親眼看到我牽著雅蘭的手,有說有笑,她當然接受不了,曉曉的愛很純潔,很自私,從小她就很獨,喜歡的東西就自己佔有,誰都不給,長大了更是如此,她見不得我跟其他女生有任何曖昧關係,今天是我撞在了槍口上,只好自認倒霉。
「曉曉,對不起,原諒我吧。」我摟著曉曉歉意的問道。
曉曉沒有回話,而是用手狠狠的扭了我一把,疼得我大叫了一聲,趕緊鬆開了手,曉曉趁機擺脫了我,氣沖沖地走了。
曉曉在前面走,我在後面緊跟著她,曉曉一路橫衝直撞,好幾次險些被車子碰到,我追上前去拉她手,可每次都被她使勁甩開。
「曉曉,你別這樣,我都跟你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殺了你,跟你說聲對不起,行麼?」
「曉曉???」
「你別管我,我不認識你。」曉曉說完,又急匆匆的走了,我還在後面跟著,過了一會兒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對面的交通指示燈亮著醒目的紅色,但曉曉卻視而不見,繼續橫穿馬路,一看她這樣我魂都嚇飛了,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麼倔強,我趕緊衝上前去,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多,車都很快,我怕曉曉有什麼萬一,可當我衝過去的時候,曉曉已經到了馬路中央,她看都不看,直直的往前走,很快一輛大卡車進入視線,逕直向曉曉的方向開來,一看飛旋轉的車輪,我回想起了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一幕幕馬路慘案,我顧不得許多猛的衝上前去,此時,卡車已經開到了二十米的範圍內,要拉曉曉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推過馬路,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就有可能被卡車撞倒,甚至被車輪碾過,成為一地碎屍。
危急時刻,我顧不了許多,與其在惋惜中痛苦的活著不如為了心愛的人死去,我衝上前去,騰空起身,雙手把曉曉推過了馬路,而就在我剛把曉曉推出去的時候,耳邊卻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彭!」的一聲巨響,感到身體猛地一震,渾身的骨架彷彿瞬間碎了一般,我倆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我死了麼?我死了麼?
曉曉……曉曉……
原諒我吧,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芒,身體很沉重,彷彿是漂浮在半空中,沒有上下南北,沒有前後左右,沒有光與暗,也沒有時間與聲音。
這是地獄麼?呵呵……或許,我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我辜負了多少好女孩,罪有應得。
我靜靜的在黑暗中躺著,睜眼閉眼都是一片黑暗,但心裡卻有些不忍,腦海中回想著剛才卡車撞來的一霎那,為什麼生死離別的一瞬間,我沒有採取自救而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曉曉呢?就算被撞倒的瞬間,痛苦蔓延到全身的時候,周圍的世界開始變暗的時刻,我的目光為什麼還是停留在曉曉的身上?
為何這一刻心裡很痛?曉曉沒事的,死去的是我,為何我心裡會很痛?
我應該高興才對,我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對曉曉的愛,為何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堅強些,堅強些,或許,不久之後就會到黃泉路,到奈何橋,如果真的能找到三生石,我一定把婷婷的名字刻上去,還要把曉曉,曉慧,雅蘭,許琴還有蔡妍姬的名字刻上去,讓我生生世世都記得她們,直到我把欠她們的債都償還清。
不知在黑暗中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劃過了一道閃電,緊接著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周圍的世界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天空中烏雲滾滾,細若牛毛的雨線織出了一片濛濛的雨幕,細雨中一個女子的背影,她後背中了一隻箭,箭上還有許多倒刺,此時正有鮮血不斷的從露出體外的箭桿上往下流,血液被雨水沖下,把大地染得一片血紅,她痛苦的呻吟著,幾次想要伸手去拔箭,但是都沒有成功,她臉色變得慘白,表情十分淒楚,或許她此時正在哭泣,只不過淚已經被雨水掩蓋,只有那看後令人傷感的眼神。
她從身側抽出一把尖刀,雙手握著停在胸前,我想要阻止她,但無論我怎樣叫喊,都不能出一絲聲音,她彷彿是夢中的一般,但周圍的場景又是那麼的真實,她側過身來,向我的方向笑了笑,然後一下把尖刀插進了自己的身體裡,然後向下滑動,從她隱隱隆起的腹部來看,她似乎已有身孕,聽著尖刀割破肉皮的聲音,我心裡一陣陣的顫抖,這是何種的勇氣才能讓她做出如此殘忍的行為,很快的,血液染紅了大地,她丟下了刀子,從血液中捧出了一個嬰兒,嬰兒沒有哭泣,像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聲音,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幕我心裡壓抑的很,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不能自由暢快的呼吸,眼中也殷殷含著淚水。
她把嬰兒高高的托起,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臉上盪開了一抹淒楚的笑容,這是人間最辛酸的笑,簡直像是萬把尖刀刺心一樣難忍,這時另一個女子的身影從我身體裡穿過,來到了受傷的女子身前,抱過了孩子,熱淚盈眶的看著即將死去的她,抱著孩子的女孩竟然是曉曉,那女子緊緊地攥著曉曉的手,彷彿在說著什麼,曉曉流著淚認真的點了點頭,最後女子死了,曉曉抱著孩子跪在了她面前。
死去的女子是誰?為何曉曉會這麼悲傷?這到底是個夢,還是自己在胡思亂想?它究竟在暗示著什麼?
周圍的世界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很快又歸為了一片黑暗,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沒有任何知覺,孤獨的在黑暗中度過。
夢境中的畫面多次出現在腦海中,那個背上中箭的女子,真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為何曉曉會為她落淚,她為何會如此狠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即便是為了孩子,那也太過殘忍。
在黑暗中懸浮的日子要比漂泊孤島的日子痛苦的多,起碼漂泊到孤島能夠看到陽光,能夠呼吸到空氣,能夠看到大海,最重要的是,還能有重返獲救的機會,而死亡,似乎完全是兩碼事,不知道這種黑暗的日子還要多久,真慶幸是我自己來到了這裡,如果是曉曉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膽小的哭泣,在哭泣中咒罵著我的名字。
難得能遇到這麼安靜的環境,周圍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沒有心跳,沒有呼吸聲,我似乎能感覺到靈魂的存在,這裡是冥想的聖地,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個禁制之地,如果是的話,是不是我參悟了人生之後,就能夠脫離?或者要修煉某種能力,當能力達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就會渡劫成仙,或者重新輪迴?
想著這些,我自己都想笑了,既然自己都已經死了,怎麼還想像著生前那些無聊的網絡寫手瞎編的東西,但我既然死了,為什麼我還有思想?難道,世間真的有靈魂?
如果有靈魂的話,那靈魂是不是有顏色?是不是也有味道???
我剛想完,突然一股雞蛋湯的味道傳來,很香,難道靈魂跟雞蛋湯一個味麼?如果是骯髒的靈魂,那是不是就是臭雞蛋味呢?
想著想著,突然感覺到額頭傳來一陣清爽的涼意?
「虎子,希望你早日醒來。」婷婷的聲音。
「我沒死麼?」聽到婷婷的聲音,我心裡很是激動,不過怎麼可能,那卡車開的度很快,被他撞飛了出去,我怎麼會沒死?就算沒死,那我怎麼感覺不到疼痛了?
「虎子??」婷婷驚叫一聲,手被一雙細嫩的玉手緊緊握住了。
緊接著身體像是恢復了電力的動機,重新運作起來,我睜開眼,婷婷一臉驚喜的看著我,眼中噙滿了淚水。
「婷婷??」
「虎子,你醒了?」婷婷高興的一下抱住了我的頭,讓我的臉一下貼在了她柔軟的咪咪上,貼在婷婷的懷裡,聞著熟悉的香氣突然感覺自己真幸福,我tm沒死啊,太幸福了。
我伸手捏了捏婷婷柔軟的胸部,實實在在的幸福感覺讓我確認,這不是個夢,我確實活了過來。
「婷婷,我沒死哎。」
「嗯,恩,虎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虎子,你不會死的。」
「哇哈哈哈……我竟然沒死,太幸福了,婷婷,我真想你,我想死你了。」我摟過婷婷,激動的親了起來,剛親了一會兒,門突然被敲響了,我狐疑的看了看門,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婷婷。
「誰在敲門?」
「可能是你媽,我去開門。」
「哎,等等。別說我醒了。」我說完,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裝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