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姥姥家,我媽把車直接開進了院子裡,一下車,小小黑就跑上前來,搖著尾巴跟我親熱,一會兒舔舔我腳,一會兒舔舔我手,跟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樣。
小小黑雖然聽起來樣子好像很小,其實正好相反它個頭很大,據說小小黑的爹是山上的野狼,小小黑的出生有段奇特的來歷,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婷婷那年上高三,一次家裡的羊丟了,姥姥讓婷婷去山上找,可是當時天已經黑了,山上陰森森的,婷婷就牽著小黑,就是小小黑的娘,去了山上。
婷婷找了半天終於在半山腰找到了那只受了驚嚇的羊,牽著羊要回家的時候,走過一片小灌木林,那羊突然不走了,任婷婷怎麼拽也拽不走,就跟僵住了一樣,就在婷婷拉著羊的時候,小黑突然變得狂躁起來,衝著羊看著的方向一個勁的狂叫,婷婷順著小黑叫的地方看去,遠處的山腰上竟然有一雙亮的眼睛,婷婷知道自己遭狼了,不知道當時那隻狼是惦記著羊還是惦記著婷婷,要是惦記著婷婷那就成色狼了。
在深山裡的人都知道,狼身上有慎人毛,很嚇人的那種,尤其是夜晚,在山上碰到狼是很危險的,如果它們餓了絕對敢吃人,婷婷也害怕起來,那頭狼好像很飢餓,就衝著婷婷的方向小跑而來,婷婷嚇得腿軟,可小黑卻異常勇敢,拚命的衝著那匹狼狂吠。
等那匹狼快要靠近的時候,婷婷都快嚇懵了,小黑一用力掙脫了婷婷,向那匹狼跑去,小黑平時看起來很溫順,沒想到戰鬥起來卻那麼勇猛,跟惡狼咬在了一塊,那場面絕對嚇人,婷婷當時被嚇壞了。狼和狗一廝打,羊突然像受了驚一樣,帶著婷婷就向山下跑去,等婷婷到家的時候,才長舒了一口氣,回到家跟姥姥說了情況,姥姥也嚇了一跳,當看到那羊時,姥爺歎息的搖了搖頭,說:「哎,早知道找這個畜牲得付出小黑的命,還不如不找它呢。」
婷婷,姥爺和姥姥都以為小黑壞了,但沒想到第二天小黑自己回來了,但身上多了好多傷痕,再後來,兩個月後小黑竟然生了一窩小崽,一共三隻,但有兩隻活了不到一天就死了,就小小黑堅強的活了下來,所以,姥爺懷疑小小黑的爹就是那匹惡狼。
其實小黑和那匹惡狼的相遇,就跟金庸小說裡的正邪兩派的男女一樣,打著打著就勾搭上了,譬如張翠山和殷素素,張無忌和趙敏,紀曉芙和楊宵。
姥姥一見我來了,笑呵呵的迎了出來:「大孫子來了。」
「姥姥!」
「來,來,快進屋。」姥姥把我讓了進去。
「姥爺呢?」
「你姥爺去殺豬了,晚上給你炒紅燒肉。」姥姥說道。
「真的?我爹去殺豬了?」我媽問道。
「昂,一聽下午要接小虎子來,他就提前把那八個月的小豬牽出來了,去村東吳樹山家殺了。」姥姥說道。
「真是多了的,我爹真是的,虎子又不是小孩了,幹嗎這麼體惜他?」我媽急著說道。
「哎,虎子再大也是孩子,你們平時在城裡吃不著好肉,好不容易下來一次,也給你們改善改善口味。」姥姥說道。
「哪裡的豬肉不一樣,在家天天吃,真是的,你們養個豬又不容易。」
「閨女,你不知道,你們雖然平時天天吃豬肉,但那豬肉跟這豬肉絕對不一樣,你們城裡人吃的豬肉都是吃飼料喂出來的,一頭豬一年吃糧食也就長幾十斤,可那吃飼料的豬幾個月就能出籠,你們吃的豬肉裡都有瘦肉精和催肥激素,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是這裡的豬肉香。賣豬肉的都單獨有個圈,那個圈裡的豬只喂糧食不餵飼料,喂大了他們自己吃,他們從來不吃餵過飼料的豬,這個你們很少知道。」
「哎,聽到沒,以後少吃豬肉!」我媽摸著我臉說道。
「暈,你別摸我臉了,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了。」
「小兔崽子,老娘摸摸你怎麼了?長大了就不能摸啦?」
「你瞧你娘倆,還是那樣!」姥姥說完,去了院子裡。
鄉下的空氣就是新鮮,周圍也很靜,除了偶爾有些家禽的叫聲,再沒有什麼動靜了,不像城裡整天汽車轟鳴的。
其實鄉村的風景要遠比公園裡的風景好,由於我從小就喜歡婷婷,所以平時一到放假我就吵著要到姥姥家來,姥姥也沒孫子,所以從小就大孫子大孫子的叫我,我也就慢慢成了姥姥的大孫子。
在家裡一會兒就憋不住了,在我叮嚀下,我拎著小小黑去了村子裡,村子裡還有些我的夥伴,我喜歡跟這些個夥伴在一起,雖然他們穿的沒有金鐸,黃金剛他們好,但他們卻很真誠很純樸,跟他們交往起來心裡很踏實,不用擔心他們跟我耍什麼小心眼,耍什麼陰謀,他們高興了臉上就會擺出燦爛的笑,他們難受了臉上就會露出悲傷的神色,從不去刻意的隱瞞什麼,如果你跟他們關係鐵了,就算你問他們小j有多長,他們都敢掏出來給你量。
姥姥家所在的沙峪村正好在泰山的北面也是背面,有一條清澈的河流從泰山上流下穿過整個村莊,滋潤著這片美麗的土地,俗話說的好,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這裡的人長相都很漂亮,尤其是女孩,更是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水靈,眼睛都很大,笑起來都很甜。
我拉著小小黑走到村中央的時候,卻沒見到昔日的夥伴們,就看到村裡的老油頭一個人坐在石頭上抽旱煙,老油頭是姥爺的老玩伴,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就知道按輩份叫他個老爺,這裡的老爺其實就是爺爺的意思。
我過去一打聽才知道,這裡的孩子都上學去了,他們的學校離村子很遠,所以平時都住校,不輕易回家,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陣失落,感情來了一趟撲了個空啊,看來要見狗剩他們還得放假來才行。
我繼續牽著小小黑向村子外的小溪邊走去,那條小溪一年四季清水長流,那裡的水能直接喝,水很冷很甜,但喝了不會肚子疼,這是名副其實的泰山甘泉。
小時候經常跟婷婷到這裡游泳,記得婷婷十三歲那年,帶我來這裡游泳,在水裡玩的時候被我用水弄了個盡濕,她胸部的咪咪第一次被我看到,那時候育的還不是很成熟,但記得很清晰的就是那對深色的小rt,那天回家之後,婷婷還被我媽好一頓打。
拐過村北的鐵匠鋪,就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河邊洗衣服,她紮著馬尾辮,辮子的上端還戴著一隻好看的蝴蝶結,身上穿著一件合體的白色連衣裙,走近一看那女孩正是比我小三歲的小梅妹妹,在同齡人當中,小梅最漂亮,學習也最好,從小學到初中她的成績最棒,年年都是三好學生,但不知道別的孩子都上學了,她怎麼會在家裡?
我牽著小小黑偷偷的饒到了小梅的身後,然後我猛地跳到了她身前,她驚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小梅妹妹是我啊,你虎子哥。」我上去把她扶起來,說道。
「咦?虎子哥?你怎麼回來了?你明天不還上課麼?」小梅並沒有生氣,而是顯得有些驚喜。
「我倒要問你呢,別人都上學去了,怎麼你還在家裡?」
一聽我這麼問,小梅眼神黯淡了下來,彷彿有心事一般。
「小梅,怎麼了?」
「沒什麼,虎子哥,你跟誰回來的?」
「我媽,還有我婷婷。」
「婷婷姨也回來了麼?」
「嗯,等會兒去我家找她吧?」
「哦,好。」
「小梅,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不上學去了?今天放假?」
小梅聽我這麼問,看了我一會兒,彷彿有難言之隱,很快又低下了頭,洗起了衣服,見她不肯說,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小梅,告訴我啊,你想急死我啊?生什麼事了?」
見我這麼問,小梅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事先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但我像哄曉曉一樣把小梅摟在懷裡,讓她在我懷裡痛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小梅告訴我,她爸爸去城裡打工掙的錢被人偷了,小梅還要交學費,家裡人還要吃飯,都指望爸爸的那點兒錢,小梅爸爸沒有辦法,被逼無奈去搶劫路人的錢,結果被警察逮住判了刑,現在全家人的衣食都沒有了著落,小梅還有個妹妹,妹妹還要上學,小梅只好自己輟學,在村裡做些零活賺些錢,供妹妹上學,接濟家裡。
說到輟學的時候,小梅哭的很厲害,我知道她從小學習就很好的,也很愛學習,她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曾對我說過:「如果想要像倩姨一樣出人頭地,就必須要好好努力,只有學習好了才能飛出窮山溝,變成金鳳凰。」說這話的時候,她才十歲,從那以後我就在潛意識裡把她想成了鳳凰,還有次做夢夢到她騎著金色綵鳳成了仙女,嫁給了我。
從小梅遺憾的言詞裡我感覺到了她對知識的渴求,對追求知識的那種急切願望,看到難過的她,我心裡感到了深深的震撼,為什麼我條件這麼好卻不思進取,虛度光陰,而像小梅這樣渴求知識的女孩卻沒有機會,只能在傷心時無奈的落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