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和尚樂得合不攏嘴:「多謝!多謝!此後還等這位老弟多多關照啊!」
如恩和尚這才介紹道:「師叔,這位便是咱們登封縣的白縣令白大人!」
一聽這名字,這大和尚更樂了:「久仰久仰!洒家俗家姓楊,因為腿腳靈便,在陡峭的山間走個來回比老山羊還快,所以江湖上曾給過一個匪號『羊腳掌』,後一剃到少林寺兼起這活計來了!」
「洒家也只是剃而已,這寺規寺律都管不了洒家!曾著《再舉記》三部,舉者,其意自明,此述史楊二人娶得一對何氏姐妹花,卻長久不舉,無意**之舉卻引得二人再舉,以致引人倫悲劇,誠為醒世恆言!此書創**之題材,又有金戈鐵馬之聲,還暗藏無數**故事,尤為刺激,想當年,那真是大賣特賣啊……」
這大和尚搖著頭滔滔不絕地說:「好景不長啊!洒家連寫三部續集,卻是一代不如一代,眼下正思索要不要換個《一百零八妙人》來寫啊!」
白雲航笑了笑:「那預祝大師新著大賣特賣!」
大和尚大大咧咧地說道:「叫洒家一聲羊腳掌就成了!多謝白老弟的美意,到時候洒家這些《吳三桂陳圓圓秘史》若是出了,還借白老弟的名頭廣加宣傳!」
白雲航臉色有些冰冷:「不必了!不必了!」
若是自己的名字與這《吳三桂陳圓圓秘史》之類的禁毀書籍牽扯上關係,恐怕這前程也要毀了,只是羊腳掌笑著說道:「誤不了白老弟的優差!白老弟也無須出面,更不會損及老弟的官聲!」
白縣令覺得不不如多翻幾本春書來看,分當即朝羊腳掌和如恩施了個禮,結果倒在這三樓虎門翻出了好幾張春宮畫來,畫工精緻,確非凡品可比。
結果紫冰蘭好生吃味,俏生生地絕世美人就在你身邊,怎麼比不上這畫兒了……沒一會兒,她扯著白雲航的手將他拉回了客房。只是到了客房,紫冰蘭又好生後悔:「夫君,花了這麼多銀子,硬是沒多看幾本……今天晚上算是蝕了血本了!」
白縣令滿臉壞笑:「誰說蝕本了……看,這是什麼!」
紫冰蘭看著白雲航從袖子裡拿出來的東西,不由一驚:「哪偷來的春宮畫兒,還想要輕薄人家……打死你啊!」
只是說歸說,她卻是摟著白雲航的脖子一塊兒頗有興致地看著這春宮畫,臉上儘是紅暈,在燈光下很是誘人,白雲航笑道說道:「偷書尚且不算偷,何況是幾幅兒了……方纔我看那羊腳掌講得太興奮了,根本沒注意腳下的東西,順手就拿了兩本,冰蘭你瞧瞧!」
這春宮畫上儘是些男女閨中之事,畫得頗妙,只是白縣令有些失望的是,往往每到精彩之處,必有人將其刻意撕去,也不知道是為清淨寺規還是哪個不守戒律的少林弟子偷偷撕去了。
紫冰蘭瞄了白雲航一眼,嗔罵了一聲:「死人……這畫有什麼好看的!」
白雲航滿臉壞笑:「當然及不得冰蘭好看了,來來來!今晚看了這麼多,讓咱們來演練一番……」
紫冰蘭擰了白雲航一把,臉上卻像滴出水來一般:「怕了你不成!」
這一夜正是被浪無盡風流之時。
第二天,白雲航起得很遲,倒讓熊捕頭一幫白等了半個上午,只是朱清海那幫人也是太陽高照才零零散散從山下殺將回來。
接下去的行程少林寺早有安排,除了玩山游水還是玩山游水,少林寺派了兩個能說會道的辨僧前來指引各派高手,期間也免不了誇一句:「天下武功出少林!」
只是武當派的高手不服氣:「揚光大在武當!」
結果此語一出,各大門派都炸了鍋了,大夥兒都講自己門派是如何朝氣無限如何鼎盛,至於少林、武當這兩大派只屬於武林古代史的範圍,而不屬於武林當代史的範疇。
只是大家都講究「要文鬥,不要武鬥!」甚至連出口傷人都不肯,只是海吹自己門派如何興旺,最後變成了相互吹捧,還是朱清海道出了真諦:「咱們是來用公帑玩的,爭得你死我活有什麼意思?」
這兩個引路的和尚也轉了口氣,一路上介紹起各派高手在少林寺的豐功偉績,力求雅俗共賞。
這雅的一面便是:「各位前輩同道,這棵大樹便是當年華山容大余誅殺魔教護法的所在,當年容大俠手持銀劍,大喝一聲……」
自然也有俗的一面:「各位……除了誅殺魔教護法之外,容大俠還有一項驚人的豐功偉績!大家都不知道吧,什麼?你已經在這樹下玩過六遍了?沒事,沒事!我告訴大家,當年容大俠就是這裡與魔教聖女一見鍾情,然後**……」
少林寺和尚講講黃段子的水平果然是勝人一籌,畢竟是專業人士啊!紫冰蘭都羞得依偎到白雲航的懷裡去了,白雲航看了紫冰蘭一眼,然後說道:「怕什麼……今晚我們早點睡!」
遊山玩水之後又是花天酒地,花天酒地之後又是遊山玩水,少林寺的預備會除了大家空講了一個下午,卻是什麼事情都沒辦成,只是白縣令高高興興地帶隊回了登封縣,臨別之際特意吩咐一聲:「下次若有這等好事,趕緊來通知,咱家一定到會!」
剛到衙門沒多久,杏花村的徐震頭目已經派人報了急訊:「大人!事情不妙,天下品花人大會的預備會聽說就在咱杏花村開了,杏花村的姑娘人心惶惶!」
這所謂「品花人大會」,就是藉著少邪大會的東風,天下採花賊的一個大聚會。據說口號是:「採花賊,此為何等之偉業,吾等照耀了半個星空,卻得不到半點星光,讓吾等聯起手來改變這一切吧……」
採花賊這個職業,不但是風險極高回報極小,而且是高體力勞動,更要緊的是沒有工傷保險、醫療保險、養老保險、沒有住房公積金、沒有……。
總而言之,這是*出賣體力勞動的職業,而且缺乏保障,更要緊的是江湖上人人喊打!只是白縣令穩若泰山,他說道:「預備會?是怎麼一個組織法?」
「報大人,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淫賊各自推舉兩人前來參加預定把品花人大會的日程、安全保衛預先保障好,絕不能剛一開會,人家正派少俠就殺上門來了……」
白縣令當即說道:「不怕!他們肯定是在妓院胡天胡帝去了!肯定是拿著淫賊辛苦積攢出來的公帑大花特花!」
果不其然,沒過兩徐震就已經回服,那幫淫賊確實在杏花村開了一次大會,只是把會場擺到了床上,花月影和幾個淫賊格外賣力,以誰能最為持續而比個高下。
結果會場上只聞男女浪聲不斷,多虧了花月影事先備足了少林寺新出「第二代龍虎七絕丹」,威猛無比,硬生生干翻了兩個妓女,雖然他事後兩天沒起床,可獲勝之後卻大聲說道:「各位陝西省的同道,咱花月影可為了你們賺足了面子……」
當然不能替本省同道白賺面子,他花月影這段時間花的銀子也是陝西路上的採花賊接濟的,只是派來的代表中哪一個是自費來的?除了公帑,誰會花得這麼大手大腳!
只是這預備會變成了床技大賽,至於正事,他們也早有決定:「我們採花賊從來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什麼預先定好的地點都不安全,到時候挑個山頭大伙聚一聚就得了!」
至於安全保衛?早就同少林寺打好招呼了,大會期間一律休戰,若是少俠要討女俠歡心追殺採花賊的話,自己出錢雇吧!
至於會務招待,這好辦,風餐露宿枕天席地就行了!大家商議的是以後五百年採花這個傳統行業如何展的重要問題,個人就請克服一下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各省來的各位採花賊唯一的共同語言就是經過相互打探之後,本省同道交的公帑還不夠多,還得多交些銀子才能把大會辦得更好。
除此之外,按徐震轉述的話便是:「這幫採花賊能辦成什麼事啊……天天就知道在妓院裡吃喝嫖賭!還主動找到我說,這採花賊是個辛苦活,眼下銀子沒花乾淨之前,一定老老實實規規矩矩!」
結果一旁聽著的李玉霜輕聲笑了出來,白雲航轉頭看了她一眼,李玉霜隨口說道:「這幫人和你一樣整天不幹好事!」
白縣令說道:「怎麼不是好事了!玉霜,你且說說什麼是壞事!」
郭雪菲笑道:「還是小心妙,萬一這幫惡賊有什麼陰謀,你可吃不起這個虧啊!」
白雲航心道:「咱家裡好多嬌滴滴的美人兒,給這幫採花賊看一眼都是蝕了老本!此事萬萬不成!」
他當即說道:「徐頭目!」
徐震不緊不慢地說了句:「屬下在!」
白雲航道:「這些採花賊在本縣意圖不軌,不可大意啊,要嚴加看管……你去領個二十兩銀子出來,也到杏花村過過舒心日子!記住,可要把他們的底細給查探出來!」
徐震應了一聲就回去了,白縣令起起自己的牢裡還關著一個抓來的採花賊孫余玉,當即叫來了張亦隆:「張縣丞,那孫余玉的飯夠不夠啊……」
張亦隆笑道:「哪能不夠啊……過年前後當然是管飽了,現在咱們又來了這麼多新弟兄!」
對付採花賊,張亦隆格外眼紅,一想到這孫余玉整天花天酒地,帶頭第一個撲上去,大家一致將這孫余玉當做新進公人的優良教材,在他身上演練怎麼樣又能折騰人又不留痕跡。
孫余玉起初還掙扎了幾下,到後來連哭都哭不出來,畢竟新手太多,難免會有傷到了身子,可全變成老手的時候,他已經習慣的念道:「各位大人……饒命啊……」
白雲航笑瞇瞇看著跪在地上的孫余玉說道:「孫余玉啊……本官看你瘦了許多,是不是沒吃飽飯啊……」
這段時間孫余玉已經被折騰得不成人形,對於「牢飯」的含義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一聽這話就哆嗦起來:「大人!大人!各位官爺對小人照應得極好,比親生父母還要好啊……」
白雲航的嘴角帶著微笑道:「這麼好啊!本官原本是想讓你換個地方,看起來本縣的公人對你照顧得極好,還是讓你多呆幾天吧!」
孫余玉頭磕個不停:「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
白縣令卻只哼哼兩句,孫余玉最後說道:「大人!這品花人大會離召開之時已然不遠了,小人願戴罪立功深入虎穴!」
白縣令卻怒道:「我白雲航不是三歲小孩,你別拿這套來哄本官!你不就是想借這個機會一去不返嗎?咱家偏偏不讓你得意!」
孫余玉一聽這話,趕緊辯白道:「大人!大人!小人是真心誠意的為您賣命啊,在登封縣您便是王法,小人怎麼敢於違抗大人您的意思!小人可以寫個投名狀出來!」
這投名狀本是綠林道上的典故,但凡有人入伍,必叫他出外殺個人或做個案子,絕了這人的後路,只是這採花賊的投名狀卻不一樣,孫余玉把各路採花賊的**都給洩露出來了,哪個不能持久,哪個又有多少小老婆,哪個男女通吃,哪個曾被事主打昨跳水而逃……最關鍵的還是點出苦主的名字!
除此之外,孫余玉大寫特寫大念特念:「我咒楚老大天打五雷轟,斷子絕孫生兒子沒屁眼……」
白縣令總算是半信半疑地問站在一旁的茅禹田道:「這採花賊的投名狀可信嗎?」
茅禹田還沒說話,孫余玉已經搶先說道:「大人!小人一定為您肝腦塗地!就憑小人這能耐,逃得出大人的手掌心嗎?」
白雲航哼哼兩聲說道:「這樣啊……茅典史,這個人就先派給你用吧,若是辦不好事情,你給他吃點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