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尚膳監。
此時此刻,依然是那個挨著海公公的房間裡,床榻上,安邑看著桌上的新官服和腰牌,總算是長長噓了口氣:「老子總算是熬出頭,還他娘的熬成了太監頭子。」
他當然得噓口氣。
如今他成了太監頭目,而且還是上書房的太監頭目,以後進上書房查找《四十二章經》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有了經書,這大清的寶藏還會遠嗎?
至於大清寶藏,不知道為什麼,安邑這總覺得不止是金錢那麼簡單,興許還能有什麼意外收穫在裡面也不一定。
可惜他如今還得回到尚膳監,陪著海大富海公公,這當然不是他捨不得離開海公公,究其原因,乃是因為他和原著裡的小寶一樣,都被這瞎老太監偷著下了一種慢性毒,這毒藥就參合在他的食物裡,如果不是安邑猛然想起海公公從來不和自己吃飯,而他每次吃飯的時候這傢伙又都在場,直到他吃完才肯走,一兩次就罷了,可幾次都這樣,安邑這才驚醒過來,回想起這老瞎子是個下毒的行家,他頓時就猜到自己中了慢性毒。
如此一來,安邑雖然不想回到尚膳監,卻又不得不回來陪著海老太監,否則哪天這瞎子忽然覺得安邑沒啥用了,那他就真死定了。
如今之計,只能慢慢查找解毒的辦法,以及偷偷少吃些混有毒素的飯菜。
安邑不由的越發厭惡起海公公了。
…………
過得幾日,安邑在上書房侍候康熙。
「混賬!混賬!!」只見康熙忽然大吼一聲,身子猛從龍椅上躍下,一把將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還在上面踩了幾腳方才罷休,口中憤憤不平的罵道:「鰲拜這混球今日又要我殺蘇克薩哈了,而且這一次是一十九名大臣聯名請旨,一起彈劾蘇克薩哈,罪證也加到了一十八條,他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安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走進幾步,低聲道:「皇上,我們要不要偷偷把鰲拜給做掉?」
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康熙搖了搖頭:「鰲拜乃是滿洲第一勇士,我們還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待會兒他必定要到我這裡來奏事,請旨誅殺蘇克薩哈一族,等會兒你見我手中的茶盞跌落,就和殿內準備的十幾名小太監同時撲上去扭住他,讓他施展不出武功,然後再給他兩刀子。」
康熙的想法不錯,安邑卻不這麼想,殿外候著的十幾名小太監都是他們這段時間培養的,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點,用安邑的話說就是:這些統統都是2級的渣,哪裡能拖得住至少**級的鰲拜?
不過,安邑卻笑吟吟的說道:「此計不妥,這鰲拜功夫豈是十幾個粗通拳腳的小太監能扛得住的,我看,還需要讓鰲少保喝上一些茶水才妥當。」
「請他喝茶做甚?」康熙只是微微一怔,旋即就明白了過來,當即大笑道:「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我們是得準備些茶水來讓他解解渴。」
隨後,康熙叫人去太醫院要了一小包能夠毒死一千條耗子的毒藥來,又把一把黃金匕首給了安邑,安邑在途中想了想,又多和太醫院要了一包奇怪的藥粉,二人一番合計,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命人宣鰲拜到上書房議事。
過了半刻鐘,鰲拜便到了上書房。
「參見皇上。」鰲拜行完禮就自己起身了。
「你來是為了蘇克薩哈一事吧?」康熙坐在龍椅上,微微歎息一聲:「朕累了,此事不必再提,一切就按鰲少保的意思去辦吧。」
鰲拜一怔,旋即大喜道:「皇上英明。」
康熙道:「蘇克薩哈的事情瞭解了,朕想讓你陪朕品品茶,不知你意下如何?」
鰲拜此時大喜過望,以為康熙向他服軟了,這是要緩和雙方的關係,當即便應道:「能陪皇上品茶,此乃奴才的福分,奴才豈會拒絕?」
鰲拜平素高傲,能夠向皇帝自稱奴才,可見其心裡有多開心了。
「如此便好,賜座。」康熙揮手,示意宮人端茶上殿,鰲拜也坐到了宮人搬來的椅子上。
不一會兒,兩名毫不知情的宮女便將茶水端到了康熙和鰲拜面前,康熙輕輕抿了兩口,含笑點了點頭。鰲拜見此,也跟著喝了一口,因為他嘴大,又喜歡暢飲,也不在乎喝的是什麼,因此一口就喝掉了半杯茶。
看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康熙忍不住笑了。
然而,就在鰲拜剛剛將茶水嚥下喉嚨的那一瞬間,他兩眼猛地睜開,眼中閃出一道殺氣,直刺龍椅上的康熙,忽然他似乎想到什麼,臉色一變,臉上陰霾之色濃得發青。
盛怒之下,鰲拜大手一拍茶几,只聽啪的一聲,竟將上好的硬木茶几給拍成了碎片,他當即大聲喝道:「皇上這是何意!!」
「怎麼了?」康熙困惑的看著鰲拜。
「這……你……」鰲拜看著康熙疑惑的樣子不似作偽,當下沉吟道:『莫不是我想錯了,難道是宮中有人要害我,皇帝卻不知情,這茶裡的毒根本不是他下的,又或者,有人想要我殺了皇帝,栽贓嫁禍?』
心思混亂之下,鰲拜當下卻是不好發作,只能運起內力強壓下體內的毒,開口道:「臣偶感不適,衝撞了皇上,不知皇上還有沒有事,若無事,臣請告退,還請皇上恩准。」
「當然有事。」康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手中的茶盞已經摔碎在地,他笑吟吟的說道:「朕還請鰲少保和我訓練的小太監們比劃比劃,彼此點到即止便可。」
茶盞跌落,霎時間,立刻有十餘名小太監衝了上來。
「小皇帝!你……好,好……好的很。」鰲拜低著頭,他臉色驟然變得通紅,而後又變得鐵青,手中的茶杯已被他捏成了粉末尚不自知。
隨後,鰲拜右手握拳猛地一揮擊出,將一個飛撲來的太監轟飛出去,徒然抬頭怒視著康熙,口中大吼著:「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皇上,今日就讓臣要了你命罷!!」
看著那被鰲拜拳頭轟塌胸口的小太監,剩下十幾個太監都有些法正了,康熙見此大怒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完,給我上。」
「扎!」
十餘名小太監齊聲大喝,一個個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衝向鰲拜。
可惜他們那裡是鰲拜的對手,即使鰲拜中了毒,只能使出平時三四層內力,其餘的都在壓製毒藥,眾人裡邊也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那拳頭挨誰誰重傷,不死也得殘廢,不過三四息工夫,小太監們就倒下了一半。
更讓人心驚的是,其中幾名太監們手中都握著匕首,鰲拜竟然不閃不避,任憑他們扎刺,結果竟沒有一把能刺透鰲拜皮膚,破不了鰲拜的金鐘罩,自然傷不了鰲拜。
「哈哈哈哈,你們今天都得死!」鰲拜猙獰的大笑著,左腿飛起,踢飛了抱著他腳跟的太監,右腿連環,又待往另一個太監身上踢去。
「啊!小賊!!」
突然,鰲拜只覺兩眼一陣刺痛,雙眼中都是石灰。疼得他哇哇大叫,一手往眼中亂揉,一手在周圍摸索著,生怕敵人乘機來攻。
原來安邑見鰲拜勇猛,便使出了底牌,尋了個機會,掏出懷中的石灰粉便向鰲拜撒去。
如果再過一陣,鰲拜就算眼瞎了,憑著聽聲辯位的功夫也能將找到敵人,可惜他此刻正是他方寸大亂之時,偏偏就是這時候,鰲拜徒然後股一痛,卻是安邑手中的匕首刺中了所有人都不能將之練成鋼鐵一般的要害——菊花。
「啊!!」鰲拜痛苦地大聲叫嚷著,轉過身就要摸到安邑。
「你就繼續叫吧!」安邑趁著鰲拜張口大叫的這檔子,當即往後退開一步,躲開了鰲拜的捕捉,隨後掏出藏在小腿中的短劍,運起內力,對準了正對著他的那張大嘴,帶著鮮血和污垢的短劍奮力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