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九皇子又來,問了一些太極功修習當中的訣竅及難關所在,隨即鼓掌讚道:「此功入門極易,循序漸進,果然是正統道門無妙法。陰陽相重,精微奧妙,想不到世間竟會有如此高明的功夫。我不過練了數日,未能體會深遠,但覺每一招當中都含著太極式的陰陽變化,凝重如山,卻又輕靈似羽。似這般以慢打快、以靜制動的乘武學,實是開闢了武學中從所未有的新天地。難怪江湖傳聞你武功通天,手段非凡,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我擺了擺手,說道:「少拍馬屁,如今我雙腳腳筋被挑,形如廢人。中了醉仙靈鞭與奇鯪香木之毒後,便連內力也無法使出,還能做得什麼大事?今日將功夫傳你,也算是收一個弟子罷!」
九皇子見我言語無禮,絲毫不以為忤,喜道:「既如此,蕭四當家,你且去尋些香火之物,好讓我行拜師之禮!」
「用不著那些繁文俗禮,方某不過是一戲言耳!你卻瞧清楚了,現下我能幫你的,不過是些細微末節微不足道之事,倘若你拜我為師,我卻幫不了你什麼,這個虧不是吃大了?」帝國民風持重,最為尊師重道,若是此事成真,足顯其之誠意。
九皇子正色道:「如今天下,誰不知你文武全才,乃當世第一奇人?韓太傅曾跟我說道,我命中犯煞,抗不住利刃襲體,但事有輾轉,會有貴人相助,才能一登大寶,成就夙願。他曾替我推卦演變,知你是靈童轉世,我朱迅星的貴人,便相應在你之身了!」
我心中一凜,瞇起眼睛道:「韓太傅不是內閣大學士麼,如何也與那江湖術士詐財之流一般妄論這風水駁卦無稽之談?」
九皇子道:「師傅有所不知,韓太傅出於文侯門下。而文侯學究天人,幾窺天道。帝國子民無不敬仰膜拜,人人信服。便是父皇,亦對他尊崇有加。只是文侯這十多年來遊歷天下,行無所蹤,神龍見不見尾,輕易不問世事罷了!這靈童轉世之說,便是韓太傅由他老人家口中得來。」
「哈哈,什麼靈童轉世,鬼神之說,言談已久,但何人曾眼見為真?」對於這種事,哥們兒持否認態度,要知在後世,所謂的靈童轉世也只不過是藏族文化的一種傳承,而不是我們想像中的投胎復活。
通過金瓶掣簽、占卜、觀湖、神諭、遺囑等方式尋找轉世靈童,哥們兒估摸著應該是心理和政治的結果。要知道,政治這種玩意兒,臉皮薄心腸軟的根本就玩兒不起,就算是那個心黑手長的23o阿扁,可不也玩栽了麼?
前生體驗是誘導性回答和記憶植入的結果,千里選人是挑選繼承者的政治比賽而已……孩子最開始的理解是混亂和缺乏理性的,常常分不清幻想和事實。那個問問題的人,如果有足夠的知識和技巧,可以很簡單的通過問題植入記憶,或者誘導性的引導答出問題。
九皇子見我不信,當即說道:「文侯言道,在極西荒無之地,有一個昆奴國,國內崇信佛教,又因道義不同,分為顯宗和禪宗。其下又分為黑教、白教、黃教、紅教和花教等等,其中以黃教最為勢大,信徒最眾。文侯遊歷於此,曾於黃教教主多德禪師相談數月,於自己胸中所學互加印證,得益匪淺。
據傳多德禪師便是前任教主伏藏禪師轉世靈童,伏藏禪師圓寂時,曾留下遺言說,三年後便會轉世於某戶人家。後來多德禪師出世,信徒們果然在這戶人家找到了他,迎回昆奴國。多德禪師回到生前的寺院「多芒寺」後,閉關了一個月,出關後,對前世所造的十三部論已無師自通。
多德禪師出生時,一個酥油包突然脹裂,酥油四溢,這象徵吉祥,他們家門前的幾株梨樹中的一棵大樹開滿了鮮花,他家的房頂,彩虹像支起的帳篷。他三個月便學會說話,並向人們做摩頂姿勢,自稱是佛的化身。在確認為轉世靈童時,黃教信徒拿了伏藏禪師用過的茶杯、鈴、杵、念珠、經桶以及別人用過的東西讓他辨認,結果除了伏藏禪師用過的之外,多德禪師一樣也未拿錯。
文侯後來回轉中原,途徑巫山,眼望白雲蒼茫,俯
視淙淙流水,心有所悟。數日前復至京城,於韓太傅相見,並為我推演天機,知你身世離奇,**更換,靈魂不依。正是我的貴人。本來他是要見一見你的,但他說你戾氣太盛,殺機深沉,是以未至。」
「我被你繞暈了!」我搖頭歎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故也。視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嗯,我不信這個,借用小馬哥一句話,如果這世有神有佛,那麼,我便是佛!」
話是如此,但我心內卻大覺茫然,靈童我不敢說,不過哥們兒確實是帶著前世的記憶和長生訣之功重生穿越至此。
前世西藏云云之說,多神秘故,**喇嘛雖說會唸咒,但與**他老人家一相比,其咒也不靈了,至今仍然是流亡政府,身為難民。
又如卡瑪巴大寶法王,在生時喧赫一時,處處為人灌頂灌腳。其實,灌項即是為人洗頭,灌腳即是為人洗腳,以法王的地位,為何要做這樣的事呢?今時密宗非常流行,很多人相信其咒力靈驗。但是,有頭腦的人就應該去體會。**喇嘛的密宗,再靈也鬥不過毛,主,席。至於那位流躥來去頭戴鴨舌帽的**,其聲名在國人眼中更是不堪一提。倘若真有法力,何須如此?說來說去,這種事情,或是不能不信,卻又不能全信,如此而已!
與九皇子言談甚久,終算是收了他這個徒弟。太極玄功且不說了,對於他要與二皇子相鬥一事,哥們兒只告訴他一句話:「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眼下帝國昌盛,聖元帝極獲民心,造反是不行地,而二皇子把持朝綱,結交大臣,在江湖中又有義宗相助。倘若要爭,那只能先訓練一批死士,再拉攏一幫人馬投之於江湖,待時機成熟,當為一用。
當然,哥們兒也是有私心的。借此機會,我可以讓逍遙樓的人為我尋找果籃子、魯路等人。還有我那個有幸逃出生天的五妹,我用我的性命誓,從今以後,再不讓人膽敢動她一根頭。
次日,蕭四舞告訴我,逍遙樓除自己的勢力外,本就有一批死士,數目堪堪過百,依著九皇子的意思,便是交由我來統管。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由我自己訓練一批出來才好,畢竟那是九皇子的死士,而不是我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當下將這意思與蕭四舞說了,最好是找一批有武功底子的來。蕭四舞點頭應允,說是會報與九皇子知曉。過了十餘日,那本《射鳥英雄傳》已經寫到穆念慈比武招親,蕭四舞擊節讚賞,每日都要湊到我房中先睹為快,趕都趕不走。並又遣了一個丫環過來,喚作冬梅,生得極是俊俏,但我還是覺得只有蕭板板,才是我心中的唯一溫暖。每日和她在房中靜靜談話,忙碌,間或坐木椅,由她推我出去在院中來回走走,著實感覺滿足。
蕭四舞問過我的意思,決定將此刊印出來銷售,也算是一生財之道。那中年文士瞧過此,當即登門拜訪,與我攀談,亦說十分欽佩哥們兒的文采。我知那日他和蕭四舞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非是想讓我相助九皇子。眼下既然都是一條線的螞蚱,那就無需再冷言冷語相待。
與他聊過幾次,現這廝喜讀道家寶典,藏甚多。便讓他送了十多本過來,每日寫作之餘,便細讀那些道。既然要打時間,讀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消遣之道。說不得,等聖元帝將來瞧我不是那麼礙眼,哥們兒也能考狀元做翰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