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內,魏國公府,與揚州不同,南京城依舊是繁華似錦。魏國公端坐在大廳裡,一邊則是一同到來的沐天波,下首則是錦醫衛同知黨寒。
看著黨寒的面容,魏國公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這個黨寒他還是聽說過的,這可是駱思恭身邊的一位干將,很會做人做事。天啟皇帝將黨寒派過來,魏國公還是很滿意的。
低著頭想了想,魏國公才開口說道:「南京的軍事改革牽扯很大,雖然朝廷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可是現在杭州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國公心裡也有些擔憂。皇上將差事交給了本國公,本國公就一定會盡力去辦,不知道兩位有什麼看法?」
「國公爺,卑職在離開京城之前,皇上有過交代,南京的事情錦衣衛為國公爺馬首是瞻。不過有一件事情,卑職希望國公爺將其交給錦衣衛處理!」黨寒恭敬的對魏國公行了一禮,態度極其恭敬的說道。
點了點頭,對於黨寒的態度,魏國公倒是不覺得詫異,這本就是應有之義。不過黨寒雖然是請求,語氣中卻異常的堅定。稍稍想了想,魏國公也就看明白了,這肯定是天啟皇帝的意思。
既然想通了,魏國公淡然的笑了笑,道:「黨同知客氣了,這次到南京辦差,當同知可是兼著欽差副使。有些事情那是推也推不掉的,不然豈不辜負皇上信任?」沒有給黨寒說話的機會,魏國公接著開口道:「不知道黨同知有什麼事情要辦?但講無妨!有什麼地方能夠用到魏國公府,本國公自當盡力幫忙!」
「卑職再次謝過大人了,卑職要說的正是杭州的兵變案!卑職希望大人能夠讓卑職帶著人去,一定要將杭州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國公爺要主持軍改大事,杭州的事情錦衣衛一定代為辦妥,不知國公爺意下如何?」黨寒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一臉真誠的開口道。
魏國公的表情頓時一凝,臉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果然是這件事情。以前魏國公就想過,軍改到底怎麼改,改完之後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對於大明朝來說,改革自然是利大於弊,可是對於魏國公來說,那就是弊大於利。
掌管南京中軍都督府的魏國公府,每年的灰色收入實在是太多了,不用想都知道改完之後,這些灰色收入就沒有了。對於家大業大的魏國公府,這些收入也是很大的一塊。
不過魏國公不是那種只顧自己私利的人,對於天啟皇帝的想法和做法很是明白,魏國公早就打算無論是誰到南京主持軍改,自己不找他的麻煩就是了。可是沒想到事情卻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不但讓自己所了軍機大臣,同時還將軍改的事情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天啟皇帝對魏國公的信任,讓魏國公很是感動。
身為魏國公當然不會靠著感姓做事情,現在來到南京,軍改一定要改的漂亮,這是魏國公早就打算好的。對於杭州的事情,魏國公其實像派個心腹過去看看,如果牽扯出什麼事情,那可就糟糕了。
現在錦衣衛要去,魏國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肯定是天啟皇帝的意思。雖然心裡有些不願意,不過魏國公還是笑著對黨寒說道:「黨同知,既然如此,那黨同知就去吧!本國公將親衛隊長派給你,你來為你做嚮導,二來也能幫著你們做些事情,畢竟你們人生地不熟的。」
雖然知道魏國公要派人進來,可是黨寒卻沒有絲毫的異色,這次是調查兵變的案子,錦衣衛實力雄厚,可是真的打起來還不一定怎麼樣。可是魏國公的親衛那絕對是百戰精兵,而且魏國公府在東南的震懾力,絕對在錦衣衛之上。
點了點頭,黨寒笑著說道:「卑職再次謝過國公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卑職想現在就去杭州,遲則生變!」
既然已經同意了,魏國公也不好在多做阻攔,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黨同知酒出發吧!本國公在南京等著你回來,等到案子告破之曰,本國公在南京給你慶功!」
「國公爺放心,卑職一定不會讓國公爺失望!」留下一句看似普通的話,黨寒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黨寒離開,魏國公的目光轉向了一邊的沐天波,笑著道:「這個人怎麼樣?」
「很有心機,行事有自己的準則,錦衣衛之中有這樣的人,是天下的福氣!」沐天波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知道我敬佩皇上什麼嗎?」魏國公贊同的點了點頭,語氣隨意的問道,和沐天波在一起,魏國公就是一副長輩的口氣。
心裡忍不住腹誹,我怎麼知道你想什麼!不過沐天波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用請教的口氣道:「請魏國公賜教!」
「我最敬佩的就是皇上看人的眼光,雖然年紀輕輕,可是這眼光可是非常毒辣的。無論是朝廷上的孫承宗、徐光啟,還是錦衣衛中的許顯純和這個黨寒,都是皇上提拔起來了!這不過是代表,還有和多人,比如孫傳庭,都是難得的幹才。皇上雄才大略,單單是這份識人的才能就已經是常人所不能了!」魏國公口氣中滿是感歎,看得出來他很在意這件事情。
被魏國公推崇備至的天啟皇帝,此時正慵懶的躺在美人的懷裡,把臉貼在女人的胸前,一副豬哥的樣子。平曰裡吃詫風雲的樣子早就不見了,一臉舒服的享受著女人的手在給自己輕輕的捏頭。
「皇上,雖然國事**勞,可是皇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天下這麼大,可都是指著皇上呢!」張皇后拿起一邊剝好的水果放進天啟皇帝的嘴裡,一邊為天啟皇帝捏著頭,一邊輕聲的道。
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又舒服的哼了幾聲,聞著張皇后身上淡淡的香味,天啟皇帝開口道:「也就在寶珠這裡,朕能夠如此的放鬆。你也說大明這麼多的事情,朕不忙一些也不放心。如果朕能夠做個昏君,對這些事情都視而不見,整曰陪著愛妃玩樂也就罷了。可是朕做不到,在朕看來做個昏君要過心裡的這道坎啊!」
「皇上怎麼可能做昏君呢?妾身進宮之後,聽宮裡很多人說了,當初皇上登基的時候可是震懾了很多人。自從知道了那件事情,妾身就知道皇上一定是一位明君!」張皇后的語氣中沒有多少恭維,那件在皇宮中被列為禁忌的話題,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聽起來也很順耳。
天啟皇帝慢慢的坐起身子,歎了口氣道:「王承恩,不要再外面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事情進來說!」
見天啟皇帝起身,張皇后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不過聽到天啟皇帝的話,張皇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看著走進來的王承恩,張皇后雖然沒說話,可是還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到張皇后的眼神,王承恩頓時心裡叫苦,連忙跪倒在地,道:「奴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奴卑參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天啟皇帝擺了擺手,皺著眉頭道:「有什麼事情嗎?」根據天啟皇帝對王承恩的瞭解,這肯定是有事情,而且不是小事情,不然王承恩不會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啟稟皇上,內閣大學士周嘉謨求見,說是有一份來自揚州的折子,事關重大,內閣不敢決斷!」王承恩雖然心裡叫苦,可是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來。好在張皇后不是那種不不知輕重的人,不會為了這種事找自己的麻煩,不然王承恩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在張皇后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天啟皇帝笑著對張皇后道:「朕晚上回過來,洗白白等著朕!」
聽到天啟皇帝這麼說,張皇后頓時雨過天晴,嘴也不撅著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那妾身等著皇上,晚上給皇上**吃的菜,親身親自下廚!」
「好!朕一定來!」哄完張皇后,天啟皇帝帶著王承恩來到了前面,見到了周嘉謨!
揮手示意周嘉謨免禮,天啟皇帝沉聲問道:「周愛情,揚州發生了什麼事情?愛卿如此著急的進宮見朕?」
「皇上這是南直隸巡撫武陽的奏折,請皇上預覽!」周嘉謨沒有回答天啟皇帝的話,而是將奏折舉了起來,恭敬的道。
「周愛卿,朕就不看了,你給朕說說吧!」天啟皇帝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還請皇上龍目預覽,臣實在不方便說什麼!」周嘉謨神色絲毫不變,面容嚴肅的道。
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老頭厥脾氣又上來了,天啟皇帝只能讓王承恩將奏折接過來。緩緩的展開,天啟皇帝仔細的看了起來。不過天啟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起來,臉上閃過一抹怒意,眼睛微瞇著,道:「周愛卿,據朕所知,這個張謙是你的學生吧?」
「回皇上,是的,張謙確實是下官的**!」周嘉謨的臉色依舊不變,絲毫不隱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