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裡的茶碗放下,駱思恭笑呵呵的看著面前的黨寒,一臉的風輕雲淡。擺了擺手,與其輕緩的道:「穩重一些,不要毛毛躁躁的,有什麼大事情嗎?」
黨寒恭敬的施了一禮,笑著說道:「大人久歷風雨,心如磐石,自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屬下這點道行,自然是差的遠了!」
無奈的笑了笑,駱思恭沉聲道:「好了,馬屁就不要拍了,說說,這一天都有什麼收穫?」
點了點頭,黨寒面容立刻就嚴肅了起來,道:「卑職先去打探了一下關於簡家的事情,發現這個簡家和很不簡單,在這一代很有勢力。在二十家子鎮,簡家可以說是勢力最大的一方,另外簡家也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靜靜的想了想,駱思恭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奇怪,簡家能有這樣的規模,絲毫沒有出乎駱思恭的預料。簡家在這裡幾代人了,如果還沒做出什麼成績,這樣的人一點利用價值都要沒有。
至於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這個駱思恭更沒有放在心上,在大明朝估計沒有多少人是能見光的。無論是朝廷的官員,或者是經商的商人,天下兔子一樣黑。
想了想,駱思恭看著黨寒笑著說道:「就這些嗎?沒有別的收穫嗎?」
「回大人,我們的人剛到鎮子裡,不過還是有一些收穫的。最近鎮子裡面的人忽然多了起來,似乎有人在到處收購兵器,他們還在打聽誰的手裡有火器。」黨寒的臉上頓時凝重了起來,看著駱思恭嚴肅的說道。
沉吟了片刻,駱思恭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帶著不屑的道:「跳樑小丑。區區白蓮教叛匪,居然還敢覬覦火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無奈的笑了笑,黨寒吞吞吐吐半晌,見駱思恭瞪自己,黨寒沉聲說道:「大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據二十家子當地人傳說,這裡真的有火器,只是不知道被藏匿在誰的手裡。」
這些駱思恭的臉色變了,看了黨寒一眼,問道:「此話當真?」
「當不當真倒是不好說,不過這裡的人都是這麼傳說的,空穴來風未必是沒有原因的。卑職覺得這個小小的鎮子,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如果放在平日裡。我們倒是有時間慢慢的詳細探查,可是現如今事態緊急,我們沒有這個時間啊!」黨寒臉上帶著憂色,看著駱思恭,擔憂的說道。
一邊的駱思恭倒是沒有焦急的神色,看起來很是胸有成竹,對著黨寒擺了擺手,駱思恭笑著說道:「真的有火器又能怎麼樣?咱們大明雄師百萬。難道還畏懼白蓮教叛匪?」
「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現如今我們在這裡,白蓮教叛匪也在這裡。況且這裡到處都是蒙古人,其中肯定有女真人,在加上當地人的勢力,可以說是魚龍混雜。一旦我們稍有不慎,那就是滿盤落鎖。如果皇太極有什麼閃失,大人在皇上那裡也不好交代。大明雖然雄師百萬,可是遠水不解近渴,我們能調用的卻不多啊!」黨寒依舊面帶憂色,看著駱思恭。聲音中隱隱的帶著些許憂愁。
駱思恭擺了擺手,臉上帶著笑容,慢慢的站起身子,語氣輕緩的說道:「正因為魚龍混雜,我們才能更好的掩飾身份,這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你說人手問題,這裡可是我們大明朝的地盤,我們的人手自然是最多的。」
「可是大人!」黨寒還想在說什麼,外面卻忽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大聲的道:「大人,簡莊主在外面求見!」
黨寒和駱思恭都是一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黨寒便坐到了一邊,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眼中閃過一抹讚賞,駱思恭笑著點了點頭,對著外面的人道:「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外面便響起了腳步聲,隨著門被推開,簡疆從外面走了進來。笑呵呵的來到屋子裡,簡疆對兩個人施了一禮,語氣恭敬的說道:「卑職見過駱大人,見過黨大人!」
笑著點了點頭,駱思恭擺了擺手道:「簡百戶免禮,這裡沒有外人,這些東西就不要那麼講究了!今天一天辛苦了,有什麼消息嗎?」
「大人交代的事情小的自然不敢怠慢,今天到了鎮上就已經吩咐下去了。現如今簡家的人全都在到處找尋,今天卑職還查到了一些事情!」簡疆笑呵呵的看著兩個人,點了點頭,語氣恭敬的說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駱思恭面帶喜色的讚賞道:「簡百戶辦事辛勞,本都全都記在心裡。這一次的事情辦完之後,本都定當重賞。」
簡疆頓時面露喜色,恭敬的說道:「卑職自當盡心盡力,不負大人栽培。」
點了點頭,駱思恭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簡百戶就說吧!如果有什麼有用的消息,簡百戶就立下了大功,本都一定會向皇上給你請功。」
一邊恭敬的施了一禮,簡疆一邊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整個過程中,駱思恭和黨寒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誰也沒有打斷,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簡疆說完,屋子裡頓時陷入了安靜,黨寒和駱思恭都是面帶笑容,可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簡疆則是眼中閃過一抹擔心,臉上慢慢的滲出了汗水。
「大人,看來那幾個去找劉五的肯定就是白蓮教的叛匪,他們去找劉五的目的也非常的簡單,那就是為了劉五手上的火器。現如今師太已經明朗了,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女真人在哪裡!」黨寒看著駱思恭,皺著眉頭說道,語氣中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駱思恭笑著擺了擺手,語氣淡然的道:「這件事情的關鍵就是皇太極,無論是女真人還是白蓮教的人,這些人全都是圍繞著皇太極轉的。只要我們知道皇太極在那裡,那麼想要找到白蓮教叛匪和女真人自然就是非常容易的。」、
帶著敬佩的目光看著駱思恭,黨寒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當初的駱思恭又回來了。
站在一邊的簡疆則是滿臉的震驚,因為沒有確實的消息,他剛剛並沒有將劉五火器的事情說出來,沒想到黨寒和駱思恭已經知道了。看來錦衣衛雖然出到這裡,可是這能裡卻也不能小覷,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
將目光轉向簡疆,駱思恭眼睛微瞇著,語氣中帶著玩味的道:「簡百戶,這個劉五手中有火器的事情不知道簡百戶有沒有聽說過?簡家在此地多年,想必還是有耳聞的吧!」
聽著駱思恭的話,簡疆頓時面如死灰,額頭上全是冷汗,這個問題實在是難以回答。如果自己說知道,那剛剛為什麼沒有說出來?難道自己在隱瞞著什麼?如果自己說不知道,駱思恭肯定也不會相信。
這真是一個左右為難的問題,低頭想了想,簡疆才恭敬的說道:「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不知道從哪裡傳回來的消息,劉五帶著人悄悄的洗劫了一個蒙古人的商隊。在商隊裡不但弄到了很多的錢財,同時還有很多的火器,甚至還有火炮。那個時候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鬧到衙門都知道了,可是也有查處什麼消息。劉五在那以後也是很低調,從來沒有人對外提過那次的事情,三年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有正面回到知道不知道,簡疆也沒有解釋,只是像敘事一樣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有的時候解釋反而不如不解釋,因為在聰明人面前,解釋就是掩飾。
深深的看了一眼簡疆,黨寒和駱思恭都笑著點了點頭,這個簡疆真的是不簡單,說話辦事滴水不漏。點了點頭駱思恭笑著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簡單了,現如今白蓮教就是在打這些火器的主意,不過這些不是我們關心的,我們首要的就是要找到皇太極。接下來你們要好好的調查,找到這些人,另外要嚴密的監視觀音廟。」
「大人放心,卑職一定盡心盡力!」黨寒和簡疆同時施禮,語氣恭敬的說道。
皺著眉頭想了想,駱思恭接著道:「另外你們要好好的查一查,鎮子上究竟多了多少人,大概的估計一下白蓮教的人手。時間緊迫,本都想來他們肯定會盡快交易的,所以我們不能有絲毫的耽誤。明日一早,我們帶著人去二十家子鎮,不過要隱秘一些。」
駱思恭在這裡緊鑼密鼓的時候,白蓮教叛匪也在積極的準備著,此時京城裡,天啟皇帝也在等待著這邊的消息。
站起身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天啟皇帝緩步的走下台階。來到地圖的面前,天啟皇帝站在那裡靜靜的出神。
「皇上,天有些涼了,加一件衣服吧!」王承恩走到天啟皇帝的身邊,語氣恭敬的道。
將裘衣披在身上,天啟皇帝眉頭輕蹙著道:「王承恩,你說今年邊境是否會有戰事,建奴會不會前來犯邊?」
「皇上,這可是大事情,老奴可不敢說什麼!」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