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時的劃過一道閃電,雨滴嘩啦啦的落下,打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帶著黑衣人走進吉祥巷,張柏武的眼中滿是嚴肅,希望一切順利。
來到巷子口,張柏武對著身後的人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黑衣人頓時蜂擁而出。向著巷子裡面的張府便衝了過去,大雨掩蓋了腳步聲,讓他們到了門口都沒有人發現。
一個人倒退了腳步,幾個短暫的衝刺之後,幾下便爬到了牆頭上。身子一閃便進去了,時間不長,大門便被打開了,所有人的黑衣人全都衝了進去,門口留下了四個人看守大門。
時間不長,院子裡便響起了喊殺聲,頓時亂成了一團,兵器的磕碰聲也隨之傳來。
張柏武將一個番子砍倒在地,心中頓時一陣,這裡怎麼會是番子?來不及多想,揮舞著手中的刀,迎著對面的番子便衝了上去。
不過很快張柏武就呆住了,因為院子裡房門窗戶全打開了,顯示跳出無數的番子,隨後跟出來的居然是官軍。看那個穿著打扮,張柏武就知道完了,這是三大營的營兵!
原來這裡也是陷阱,此時張柏武終於明白了,自己心裡那一點點擔憂居然是在這裡。眼睛瞬間血紅,到了這個時候,殺一個賺一個,至於活著出去,張柏武是沒有那個心思。
既然這裡是陷阱,那就證明早已經準備好了,外面肯定已經被圍上了,自己想要衝出去,那是不可能了。只是希望教主他們不要上當啊!自己害了兄弟們啊!
一面拚命的廝殺,張柏武一邊聚攏那些黑衣人,只是時間不長,後面響起了更加劇烈的喊殺聲。張柏武知道,這是事先進來的兄弟,看來這次真的全都讓扔在這裡了!
在張府的外面,一隊番子護衛著驕子,慢慢的停在了張府的門口。大雨滂沱,驕子裡的人似乎也沒有下來的意思,就那麼靜靜的停著。
驕子的一邊站了一個小太監,一邊有番子為他打著傘,幾把雨傘讓雨滴很難濺到他的身上。
彎著腰走到驕子窗口,小太監笑著說道:「乾爹,裡面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估計快要結束了!這次將這些人全殲,咱們東廠也是大功一件,乾爹可以在人前露臉了!」
簾子沒有挑起,裡面傳出了東廠督公魏朝的聲音,道:「拍馬屁要分事情,做蠢蛋也不是這種做法。這次的事情全是錦衣衛主導的,露臉也是他駱思恭露臉,咱們東廠頂多是不被人笑話。可是說到底,這次還是咱們東廠被錦衣衛壓了一頭。」
外面的小太監連忙告罪,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帶著哭腔道:「兒子無能,不能體會幹爹苦心,兒子該死,兒子該死!」
「好了,不要裝了!總是該死該死的,也沒你見你真死。這還說了多少次了,說說就完了,說多了到沒意思了!」魏朝似乎有些不耐煩,對著外面的人呵斥著。
「魏公公好大的架子,到了這裡連驕子都不下,駱某就沒這個福分!」駱思恭帶著人大步的走了過來,沒等到魏朝身邊,便開口調侃道:「怎麼還沒完事,東廠似乎慢了些!魏公公,雖然我們在那邊殺了不少了,可是咱錦衣衛還沒過癮,要不要咱們進去幫幫忙?」
驕簾一挑,魏朝從裡面站了出來,笑呵呵的看著駱思恭,道:「咱家這東廠啊!打打殺殺不如錦衣衛,這雜家承認,駱大人也不用這麼說。如果錦衣衛的兄弟想幫忙,咱家也是很高興的。」
聽到魏朝的話,駱思恭微微一愣,這不像是魏朝說的話啊!目光審視的看著魏朝,駱思恭知道,自己所料不差的話,魏朝肯定還有下面的話。
「駱大人,咱家勸你一句,咱們廠衛乃是皇傢俬器,能不能打不打緊。咱們廠衛在能打,還能打得過三大營?咱們最重要的還是忠心,對皇上的忠心!」魏朝笑呵呵的看著張府的方向,臉上皮笑肉不笑,意味伸長的說道。
駱思恭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魏朝的話讓他無法反駁,錦衣衛自然是不可能打過三大營。不過魏朝的話裡可是在說自己,明擺著說自己識人不明。
「堂堂的西城千戶所的千戶,居然成了白蓮教叛匪的人,實在是讓咱家不敢相信。這次還好沒有紕漏,不過下次可就說不准了,至於皇上怎麼看這件事情,咱家就更不知道了!」魏朝開口一個不知道,閉口一個不相信,說的倒是言辭懇切,可是臉上一點懇切都欠奉。
握著腰間的寶劍,駱思恭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在說什麼。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吉祥巷張府門外在鬥氣,裡面卻實在死鬥,兩邊都是互不退讓,下手也是極為很辣。
京城的城北,一間屋子裡,一群人正站在地上。屋子中沒有任何的擺設,地面上卻又一個大洞,洞裡面有火把,黑漆漆的地洞被照的透亮。
藉著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有著拾級而上的台階,至於地洞通向哪裡,在這裡卻是看不到。
「教主,百草園那邊已經安靜下來了,不過吉祥巷那邊已經打起來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對著為首的男人一抱拳,語氣恭敬的說道。
為首的男人點了點頭,在屋子裡看了一眼,對一邊的一個中年道姑道:「倪右使,你下去看看吧!讓前面快一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張柏武那裡堅持不了多久,我麼這邊一定要快!」
中年道姑點了點頭,踩著地洞的台階便走了下去,沿著地洞像另一側走去。
「教主,屬下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講?」一邊一個身後背著長劍的那人站了出來,對著教主施了一禮,語氣恭敬的說道。
教主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沉聲說道:「三堂主,你說吧!」
「是,教主!屬下沒想明白,這次為什麼要犧牲掉五堂主。五堂主張柏武智計卓絕,伸手也不錯,這次卻被當成了棄子,屬下心裡不是滋味。百草園和張府,五百教眾兄弟就這麼沒了,整個五堂全軍覆沒!」三堂主撩起衣服便跪倒在了地上,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更多的卻是哀求!
「教主,您在我們心裡一直是英明神武,可是這次我們確實有些不明白。這次要救的是建奴的皇子,咱們白蓮教雖然造反,可是也不和建奴韃子勾結。為了一個建奴,咱們聖教損失這麼多,教主這究竟是為什麼啊?」又有一個人跪倒在了地上,臉上帶著悲憤!
緩緩的點了點頭,教主臉上古井不波,良久才沉聲道:「二堂主,三堂主,難為你們到這個時候才問出來。你們對聖教的忠心,本教主心裡清楚。既然你們問了,那索性就告訴你們,原本事後也是要告訴你們的!」
幾位堂主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全都鬆了一口氣。
將目光看向另外一個中年道士,教主沉聲道:「陳左使,你和他們說說吧!」
「是,教主!」道人恭敬的施了一禮,轉過頭對眾人道:「咱們聖教,自教主之下,有白蓮左右使者,四大香主,以及五位堂主。四大香主由教主統領,五大堂主則有兩位白蓮聖使統領。在各個地方還有分舵,舵主則由堂主統領,這些諸位都知道。這次到京城來,教主親率五大堂主,白蓮左右使,足以見這次行事的重要!」白蓮左使在眾人臉上看了一圈,語氣頗為嚴肅的說道。
周圍的人全都點了點頭,這些對別人可能是秘密,可是在這裡卻是四大堂主,他們自然明白。誰也沒有說話,全都等著白蓮左使接著說!
「本使現在和你們說說,為什麼這次要到京城來救人,如此的興師動眾是為了什麼。建奴打敗了林丹汗,搶到了一件東西,他們拿著這件東西找到了我們,只要我們把這個皇太極就出去,便把東西交給我們!」白蓮左使看著眾人一眼,沉聲說道。
「東西?咱們聖教也是頗有積蓄,什麼東西值得如此大費周章,損兵折將?」三堂主看著白蓮左使,詫異的問道。
白蓮左使在屋子裡看了一圈,面色凝重的道:「蒙古韃子退出中原的時候,帶走了無數珍寶,這裡面最珍貴的便是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幾個人全都失聲叫了出來,二堂主面帶驚喜的道:「建奴拿出來的是傳國玉璽,真的是傳國玉璽?」
緩緩的點了點頭,白蓮左使沉聲說道:「確實是傳國玉璽,你們也知道,如果有了傳國玉璽,對我們聖教意味著什麼!」
「屬下等人明白了,既然是傳國玉璽,再大的風險也值得。只是卑職依舊不明白,為何又要用那麼多人做餌,還要犧牲掉五堂堂主。張柏武對聖教忠心耿耿,如此成為棄子,豈不是很悲涼。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怎麼也放不下啊!」三堂主抬頭看著白蓮左使,語氣失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