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校尉的話,許顯純便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駱思恭找自己幹嘛啊?白天駱思恭已經走了,怎麼這個時候又回來了。雖然許顯純的心裡有著那麼一絲野心,不過現在他可不敢表現出來。
現如今許顯純在錦衣衛中也佔有一絲地位,可是真的和這為錦衣衛都督比起來,自己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果不是皇上提拔,自己在駱思恭面前一定是毫無還手之力。
看了一眼犯人,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許顯純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稍等一會兒,等這本官回來!」說完站起了身子,向著外面便走了出去。
剛走出詔獄,許顯純便看到了駱思恭,一身便服的駱思恭就那麼站在那裡,氣度沉穩。
快步的走到駱思恭的身邊,許顯純臉上漏出了笑容,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卑職見過大人!不知道大人夤夜到此,有何吩咐?」
「你跟著本官來吧!」沒有去攙扶許顯純,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駱思恭背著手轉身走了。
許顯純頓時一頭霧水,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自己自認做的還不錯!並沒有哪裡得罪駱思恭,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心裡疑惑,可是許顯純也只能跟著駱思恭走。
來到北鎮府司的一大堂裡,這裡此時空蕩蕩的,除了外面站崗的校尉沒有一個人。走進大堂之後,駱思恭也沒有停留,帶著許顯純走到後面的白虎大堂。這裡可是錦衣衛堂上官參劾軍務的地方,一般人是進不來的,真的進來了那可就是殺頭的大罪。
許顯純實在是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難道這是要陷害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是林衝啊!自己家裡雖然有幾位美麗的姬妾,難道有人被駱思恭看上了?沒關係,直接說,送你幾個不就完了嗎!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一邊走了,許顯純的心裡一邊腹誹,這算怎麼回事啊?難道真的要陷害我?不過很關鍵的一個問題,自己是錦衣衛的同知,又掌北鎮府司,自己有資格到白虎大堂裡面。
慢慢的轉過身,駱思恭目光嚴肅的看著許顯純,沉聲說道:「許顯純,跪下吧!」
這下許顯純是真的蒙了,怎麼還鬧到這種地步?不過他心裡也明白,自己還是要跪許顯純的。以前又不是沒跪過。恭敬的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許顯純恭敬的說道:「許顯純在!」
從懷裡拿出來一張紙,駱思恭清了清嗓子,面容嚴肅的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衣衛同知許顯純,勤於王事,乃是朕肱骨之臣。奉旨欽差都察院左都御史楊鶴在江南查察吏治,特旨掉許顯純到楊鶴身邊聽用!欽此!」
有些癡愣的看著駱思恭,許顯純不明所以的接過聖旨,怎麼忽然要把自己調走,難道江南出了什麼事情?難道江南出了什麼事情?
看了一眼駱思恭,許顯純帶著幾分侷促的說道:「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駱思恭自然知道怎麼會這樣,不過有些話該說,有些話是真的不該說。將許顯純攙扶了起來,駱思恭笑著說道:「你這次又有機會了,皇上器重你,每次都把重要的差事交給你,這是羨煞旁人啊!」
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許顯純是真的不想走,剛剛挖出一點白蓮教的東西。自己正準備擴大戰果,準備報自己的仇,自己這一走可就全都泡湯了。
雖然心裡百般不願意,可是許顯純的知道自己沒得選擇,這不是錦衣衛派給你的差事,自己能挑肥揀瘦。這可是天啟皇帝的聖旨,如果自己不尊崇,那就是抗旨不尊。
對於文官來講,或許偶爾來個抗旨不尊,彰顯自己的風骨,在到皇上那領上廷杖,這是不同凡響!頓時就是不畏權貴,風骨的大帽子帶上。憑借這個便可以在大明王朝無往而不利,無論到了哪裡,都會有人恭敬的施禮。
可是武官不同,膽敢抗旨,直接拿下砍了!這既是文官和武官的區別。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那是皇家的私器,天啟皇帝是主子,這聖旨是無論如何都要接下的。
想著那些白蓮教,許顯純的臉上滿是憤恨,看了一眼駱思恭,沉聲問道:「大人,我什麼時候出發?」
「傳旨的人說的很清楚,越開越好,不可有絲毫的耽誤。你今天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準時出發!這次東廠也會派人去,多餘的話我也就不囑咐了,只有一句那就是不要丟了我們錦衣衛的臉!」駱思恭的面容變的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
對著駱思恭一抱拳,許顯純恭敬的說道:「是,大人!被指遵命!」
見駱思恭要走,許顯純恭敬的道:「大人,卑職剛剛抓到三名白蓮教妖匪,剛剛正在審問。明日一早卑職就要去揚州了,這幾個人就交給大人吧!根據密探打探的消息,白蓮教似乎要在京城做什麼,不過具體的消息還不知道。」
駱思恭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許顯純,眼中滿是審視的意味。
「大人不要誤會,這三個人是剛剛抓到的,卑職正在連夜審問。等到審問完畢之後,卑職會親自到大人府上,只是現在剛剛審問了一半!」許顯純見駱思恭這個樣子,自然知道來了這位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駱思恭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大人不是那種鼠肚雞腸的人,不過你說的事情可是很嚴重。」
駱思恭心裡比許顯純要擔心,現在天啟皇帝不在京師,如果真的出了什麼紕漏,讓白蓮教鑽了空子,自己這個錦衣衛的都督就別幹了!
打量了一下許顯純,駱思恭沉聲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你放心的去江南,保證萬無一失!」
「是,大人!卑職告退!」說著許顯純便轉身離開了,眉宇間雖然帶著疑惑,可是步伐卻是異常的堅定。
看著許顯純離開,駱思恭的眼神很複雜,緩步的走出白虎大堂,對著一個校尉招了招手,道:「帶上幾個人,跟著本官去詔獄!」
「是,大人!」校尉恭敬的施了一禮,招呼了幾個人,跟著駱思恭走了。
錦衣衛衙門燈火通明,東廠衙門也差不多,位於東華門旁的東廠,相比於錦衣衛衙門要顯得更加陰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太監的原因,這裡陰氣特別重,鬼影森森的。
在東廠衙門的裡面,一間很寬敞的屋子裡,檀香淡淡的籠罩著屋子。屋子的裡間和外間用竹簾子隔著,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的景象。
一張黃花梨木的床上,一個人正穿著內衣躺在那裡,一邊一個女人正在不斷的為他按著腳。躺著人不時在女人的身上摸幾下,不過他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女人的身上。
「什麼時辰了?」躺著人皺著眉頭,慢慢的開口問道。
「回乾爹,已經亥時了,您是不是休息啊?」一邊伺候著小太監連忙回答到,臉上帶著幾分憂慮,似乎很關心躺著的人。
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這人看了一眼一邊的小太監,沉聲吩咐道:「去把孫雲鶴給咱家找來!」
「乾爹,有什麼事情明天在說吧!現在這麼晚了,乾爹還是早點休息吧!乾爹每天為皇上處理大事,已經是勞累非常了,晚上還是休息的好!」一邊的小太監自顧自的拍著馬匹,每天這樣的馬屁是屢試不爽。
不過小太監沒有看到那人的臉色,還在那裡說著,這人猛地呵斥道:「讓你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哪來這麼多廢話?是不是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浣衣局去?」
「乾爹饒命啊!兒子在也不敢了!」小太監一邊在地上磕著頭,一邊聲淚俱下的說道。
「嚎什麼喪,咱家還沒死呢!讓你去就快去,真是!」那人已經站到了床邊,接著燈光能看到那人的臉,正是東廠都督魏朝。
小太監跑出去之後,魏朝對著床上的女人招了招手,面無表情的道:「伺候我穿衣服!」
等到將衣服穿完了,魏朝邁步走了出來,此時外面已經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很是瘦小,能夠讓人一眼記住的是他那白的皮膚。看起來就是塗抹了什麼一樣,看起來合適嚇人。
如果天啟皇帝在這裡,肯定會知道,得了白癜風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孫雲鶴。本都有個差事交給你,你可是本都手下最有能力的人。以前幾次,本都都沒捨得讓你出來,可是這次不一樣,少有疏漏,本都恐怕性命難保。這次你去吧!帶著你的兄弟,把事情辦的漂亮點,不要讓錦衣衛除了風頭!」說著魏朝將一張紙遞給了孫雲鶴,接著道:「按照這上面去做,一定沒問題的。」
將那張紙接過來,孫雲鶴恭敬的站在一邊,沉聲說道:「督公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辦的漂亮,不負公公重托!」
「你去吧!本都乏了!」輕輕的揮了揮手,魏朝慢慢的站了起來,向著裡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