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了這四萬匹軍馬,自己建立三萬騎兵的事情就可行了。至於花費三十萬兩白銀的事情,孫承宗倒是沒怎麼在意,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遼東的戰馬非常的有限,一共也就一萬五千匹,其餘的全部都是買來的。
最重要的是還要修建馬場,這裡面耗費也是頗多,這是該花的錢,一分都不能省的。至於其他的花費,孫承宗的心裡也都有個預算,畢竟這些都是以後要做的事情。
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孫承宗沉聲說道:「事情就這樣了!諸位請回吧!」
所有人都對著孫承宗施了一禮,態度恭敬的離開了,留在大廳裡的只有遼東督師熊廷弼,遼東巡撫楊漣以及司禮監秉筆太監陳洪。再有就是遼東總兵賀世賢以及瀋陽總兵趙率教了。
「大人,不知道大人準備怎麼規劃新的軍隊建制?」別人或許不明白,可是熊廷弼早就看懂了,孫承宗準備幹的是事業,恐怕會受到很多人的攻訐。
看了一眼熊廷弼,孫承宗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飛百果然知我,還是沒有瞞過你!」
大廳裡面人神情都嚴肅了起來,孫承宗的為人在座的幾個人都有自己的瞭解,孫承宗隱瞞了什麼事情,那這件事情自然就是非同小可。
「大明朝自太祖爺創立已經二百多年了,曾經太祖成祖皇帝逐蒙元於漠北,如今我大明朝卻屢遭建奴襲邊境。實在是天威淪喪,大明朝支持如。」孫承宗看著幾個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雖然孫承宗的話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卻沒有人說話,一邊的陳洪也沒有什麼反映。陳洪可是知道,這樣的話就算是後傳出去,對這位大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因為孫承宗當著天啟皇帝的面也是這樣說話,天啟皇帝不但不生氣,反而還非常的贊同。
「在這樣的時候,有些事情就要有些人去做。在這遼東,衛所官軍的戰鬥力大家都是心裡明白。指望他們那是不可能打敗建奴的,所以這次老夫要將遼東的衛所制改為募兵制。」孫承宗的話可謂擲地有聲,將在座的人都震蒙了。
沒有人不知道孫承宗這些話的份量,全國全都是衛所制,雖然還有招募的官軍,例如當年的戚家軍。可是那都是必要時期的必要手段,沒有人敢說要將衛所制改為募兵制。要知道衛所制的直接受益人是各級的軍官,改衛所制為募兵制,底層的士兵會過的更好,可是軍官的利益卻沒有了。孫承宗這樣做可以說是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幾個人都看著孫承宗,誰也沒有說話,顯然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一邊的陳洪臉色難看到了幾點,呻吟低沉的說道:「孫大人,咱家坐在這裡是代表著宮裡,代表著皇上。咱家雖然不敢代替皇上問話,可是咱家要向皇上稟告,希望孫大人告訴雜家,這件事情皇上知道嗎?」
輕輕的搖了搖頭,孫承宗意味深長的說道:「陳公公,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和皇上說呢?」
陳洪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沉聲說道:「孫大人,你怎麼和皇上說咱家管不著。咱家來之前皇上交代過,遼東的一切事情都由孫大人做主。咱家會對皇上實話實說,咱家是皇上的奴婢,打死也不會騙皇上。不過咱家勸孫大人一句,這件事情你還是奏請一下皇上的好。」
一邊的熊廷弼輕輕的點了點頭,一臉擔憂的對孫承宗說道:「大人,事情需要三思啊!大人想要為皇上留後路,可是大人想過沒有,在沒有皇上聖旨的情況下,如果大人真的這樣做,那就!」
熊廷弼的話沒在說下去,可是在座的誰都不傻,可能也就賀世賢沒有聽明白。在沒有得到天啟皇帝聖旨的情況下,孫承宗如果這樣做了,那很可能就會被扣上亂臣賊子的帽子。
「孫大人,大忠似jiān!皇上沒看錯孫大人,咱家會在折子裡寫清楚的。不過咱家絕對大人還是應該寫一份奏折,看看皇上的意思,這樣才是為臣的本分。」陳洪笑著點了點頭,意味伸長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孫承宗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夫馬上就起草一份奏折。」
「大人,這份奏折讓我們也署名吧!」熊廷弼和楊漣等人都一臉激動的說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孫承宗關的申請立刻嚴肅了起來,一臉慎重的說道:「如果事情可行,那麼老夫一個人足夠了,如果事情不可行,加上你們也未見得可行。」
見幾個人還要說什麼,一邊的陳洪開口說道:「孫大人,咱家是皇上的奴婢,有些話不該說。可是今天這不該說的話,咱家也想說,不知道孫大人願不願意聽啊?」
孫承宗微微一愣,笑著說道:「陳公公有什麼話儘管說!」
「咱家在宮裡當差,陛下時常提起孫大人,對孫大人可謂讚賞有加。咱家能看的出來,皇上對孫大人有著異樣的看重。可是咱家不得不說一句,孫大人不能長於謀國,拙於謀身。這件事情牽扯太大,孫大人上書恐怕會有很多人為了博得直名,犯顏直諫反而不好。」陳洪看了幾個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孫承宗幾個人都有些尷尬,這是文臣慣用的手段了,現在被陳洪說出來,幾個人確實有些尷尬!
「陳公公,有什麼話儘管之言!」熊廷弼對著陳洪一抱拳,語氣恭敬地說道。他和陳洪相處了一段事情,以往對太監的印象大為改觀。他本就是直爽之人,到沒有看不起陳洪的心思。
頗為玩味的笑了笑,陳洪一臉神秘的說道:「孫大人,文臣黨爭雖然不是什麼好事情,可是有些手段還是不錯的。」陳洪說道這裡便在也沒有開口,畢竟話說道這裡已經夠了。
緩緩的站起身子,陳洪頗為嚴肅的說道:「諸位大人,咱家會把這裡事情一五一十的上奏皇上,至於你們怎麼辦,諸位大人自己商量吧!咱家告辭了!」
在座的人除了孫承宗之外,全都站了起來,恭送陳洪出去。
等到陳洪走了,楊漣頗為感慨的說道:「皇上身邊原本有魏朝,有王安,我一直沒覺得這個陳公公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可是皇上非常的信任他,原本以為皇上喜歡他會功夫,現在看來這位陳公公也不簡單啊!」
孫承宗啞然失笑,伸手指了指楊漣,無奈的說道:「你可不要小看了皇上身邊的這些人,能夠被皇上看重的人沒有一個是酒囊飯袋。我們在座的這些人都是皇上提拔重用的,皇上看人的眼光可是非常準備。」
幾個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楊漣疑惑的問道:「那位陳公公最後留下的話是什麼意思?」
「陳公公是告訴我們,孫大人地位太高,如果一旦上了這道奏折。無論事情對與錯,肯定會有很多人站到大人的對立面,畢竟以直取名的人還是不在少數的。這樣的話,事情反而會變得很麻煩,那樣就得不償失了。」熊廷弼輕輕的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楊漣語氣嚴肅的說道:「可是事情總要去辦啊!」
「陳公公已經說了,找個人上奏就可以了,先試試水!」熊廷弼玩味的笑了笑,一臉期盼的說道。
一邊的孫承宗卻是一臉的嚴肅,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不能夠讓別人去試水,如果地位太低,恐怕直接就會被淹死了。這個人一定要熟知遼東的邊情,而且官職還不能太低,否則會頂不住的。」
孫承宗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幾個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熊廷弼身上,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熊廷弼此時也反應過來了,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大人,如果我被開缺回籍,希望大人能夠讓我在大人手下做個幕僚。」
看著熊廷弼的樣子,一邊的楊漣大聲的笑了笑,無奈的說道:「熊大人,這個時候你怎麼糊塗了?我們可都是皇上提拔起來的,這樣做又是為了大明朝,皇上自然會明白的。如果皇上將你開缺回籍,肯定不會加上永不敘用。到時候大人一道保舉奏折,那你就是一保起復,官復原職了!」
看了一眼含笑的孫承宗,熊廷弼恍然大悟,怪不得陳洪說是黨爭的手段了。原來還有這樣的貓膩,看來自己還是不適合黨爭啊!勾心鬥角的事情就不適合自己,天生不是那塊料啊!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笑了起來。一邊的賀世賢是一頭霧水,疑惑的撓了撓頭。站在賀世賢身後的趙率教則是臉上掛滿了笑容。他不能上今天參加朝會,否則他都想上去看看了。
「這份奏折還是老夫來寫,然後飛百抄一篇,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三個人笑過之後,孫承宗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