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承宗一臉憂慮的看著自己,天啟皇帝淡然的笑了笑,隨意的道:「先生,這裡只有朕和你兩個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孫承宗頗為嚴肅的道:「陛下的想法臣實在贊同的,可是改革稅制,官商一體納稅,這樣會引起遼東人們的恐慌的。最臣相信,只要將這個政策頒發出去,整個遼東的大戶恐怕會一夜之間走空的!那樣整個遼東肯定是一片蕭條,這樣對遼東的局勢非常的不利啊!」
微笑著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笑著道:「先生真是又大才之人,朕想了很久了。可以說在沒有登基之前,朕就在想,要怎麼樣打破這個局面。朝中文臣把持朝政,如果將這些人都貶斥了,那朝政怎麼辦?況且地方上朕怎麼能干預的了?朕的聖旨在這紫禁城或許是聖旨,出了紫禁城都不知道怎麼樣。內閣六部對著陰奉陽違的事情比比皆是,想要打破這個局,就一定要非常的手段。」
愣愣的看著天啟皇帝,孫承宗沒有想到天啟皇帝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沒有想到天啟皇帝在沒有登基之前,就在想著怎麼樣中興大明。此時面前這位十幾歲的少年天子,在孫承宗的眼裡忽然高大了起來。緩緩的點了點頭,孫承宗頗為嚴肅的道:「既然陛下有這樣的想法,那臣自然是鞠躬盡瘁,可是臣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由臣提出來的好。」
緩緩的搖了搖頭,天啟皇帝笑著道:「先生聽朕把話說完,選擇遼東,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先生將遼東的建奴打敗了,也就是說,短期之內遼東的局勢會很平穩。而遼東地廣人稀。也能夠好的實行真朕的政策,只是現在朕有一件事情還在猶豫。」
「有什麼為難的事情,陛下經管說,臣自當為陛下排憂解難!」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孫承宗真誠的道。
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沉聲道:「先生。朕準備在遼東建立的水師,相比較西南沿海,朕覺得遼東合適。遼東有很多的河流,也有很多的地方靠海,這就是最便利的條件。如果能夠有一支強有力的水師,論是對戰建奴,還是做別的什麼,都方便很多。」
緩緩的點了點頭,孫承宗也承認天啟皇帝說的有道理。可是這畢竟不是小事情啊!不過想來這件事情推行起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畢竟名義上是為了打建奴,還沒有那個人會糊塗到站出來反對這件事情。如果真有人站出來,那麼肯定就會被人扣上通敵的帽子。
見孫承宗贊成自己的意見,天啟皇帝忽然小聲的道:「先生,其實朕還有一個想法!」
剛剛還一本正經的天啟皇帝,此時卻深深秘密的,孫承宗雖然心裡覺得好笑。可是臉上一臉嚴肅的道:「陛下,請說。臣洗耳恭聽。」
「先生,你覺得什麼問題一直困擾著大明?讓朕覺得沒有施展的餘地?」天啟皇帝看了一眼孫承宗,淡然的說道。
聽了天啟皇帝話,孫承宗也愣住,自己雖然知道大明積貧積弱,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呢?苦笑著搖了搖頭。孫承宗奈的道:「臣也想過,可是臣卻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不知陛下想明白了嗎?」。
慢慢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神情嚴肅的道:「說到底。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錢!朝廷沒錢,這才是關鍵。沒有錢練兵,沒有軍隊的支持,其他的改革都是說說,根本就沒有把法達成。想要有錢,非有兩條路,一來是開源,二來是節流。」
此時孫承宗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確實是錢的問題,有了錢就可以練兵,有了軍隊就可以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一旦有了錢,所有的事情都能盤活了。說起來簡單,可是這錢從哪裡來啊?歷朝歷代都在為了錢發愁,可是並不那麼好解決啊!想了半天,孫承宗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不由再一次看向了天啟皇帝。
緩步的走到孫承宗的身邊,天啟皇帝笑著道:「朕先說節流,這朝廷上下太多的事情,賑災的開支,官員的俸祿,每年的軍費,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雖然說是節流,可是論裁減了哪一部分,都會讓很多人覺得不自在。官員不可以沒有俸祿,將士不能沒有糧餉,百姓不能賑災,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節流是不可能了。」
孫承宗贊同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說的自然是有道理,這麼大一個國家,每年所需要的開銷十分的龐大,哪裡都不能缺啊!
似乎看出了孫承宗的態度,天啟皇帝笑著道:「這天下這麼大,花錢的地方這麼多,可是大明的賦稅有多少?去年一年的賦稅只有三百二十萬兩,先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這賦稅只夠軍餉的,可是其他的錢哪裡來?都盯著朕的內庫,真以為朕的內庫掏不空?」
深深的看了一眼孫承宗,天啟皇帝頗為嚴肅的道:「先生,你能告訴朕,這大明朝真的這麼窮嗎?」。
孫承宗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大明沒錢嗎?對於那些富商巨賈,地方士紳,孫承宗見多了。家家都是良田千頃,金銀如山,大明沒錢嗎?恐怕沒錢的是天下貧苦的百姓,再就是自己面前的這位萬歲爺了。
看到孫承宗的表情,天啟皇帝就知道,這位先生也話可說了。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苦笑著道:「朕窮啊!想要有錢,那就只能開源。朕只要在朝堂上說出來,肯定有人提議朕加徵賦稅。朕一旨加征,確實可以財源廣進,可是老百姓呢?哪個不是嗷嗷待哺?朕知道,最該徵稅的是土豪劣紳,是那些商人,是當官的,是那些分封在外的王爺!」
緩緩的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孫承宗明白,天下最有錢的人就是這些人。可是那是祖制啊!雖然可以強行的改動,那還會遭受天下人的反對,滿朝的文武大臣,大明的宗親,那就麻煩了。想到這裡,孫承宗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條路走不通。當年的張居正改革,也僅僅是丈量土地,可是就這樣一項,還激起了那麼大的反對之聲,最後也是失敗了。
「這件事情,朕一定要做,誰反對朕都要做,只是不是現在。這需要強大的軍隊,忠心於朕的軍隊,朕的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只要有了這樣的軍隊,這就會發動改革,誰站出來反對,朕就殺了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為了大明的江山,為了國家的社稷,哪怕將來在歷史上留下暴君的名稱,朕也不在意!」天啟皇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目光深沉的看著孫承宗,大聲的道:「先生,可願意跟著朕一試?」
撩起自己的衣服,孫承宗跪倒在地,大聲的道:「皇上,自古成大事者,多被人誤解,皇上不必憂慮,皇上劍鋒所指,臣必當衝鋒在前!」
將孫承宗攙扶了起來,天啟皇帝笑著道:「有了先生這句話,朕就知足了!那朕就來說說朕的想法。將遼東duli出來,這是第一步,朕在猶豫的是現在知否將遼東duli出來,還是在等一等?」
「陛下,臣覺得打鐵要趁熱,這個時候遼東剛剛大勝,這樣做非常的合時宜!」孫承宗略微沉了一下,便嚴肅的道。
「那好,就這樣定下來,將遼東單獨的劃分出來,作為一個行省,從劃分行政版圖,然後單獨的治理!然後朕準備在遼東半島的金州,建立一個造船廠,然後組建一隻水師。這支水師不但能夠幫助遼東作戰,還有一個重要的用途。」天啟皇帝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對孫承宗道。
聽了天啟皇帝的話,孫承宗也不住的點頭,然後才緩聲的道:「陛下,從的將遼東劃分出來,供給遼東的搶糧就成了問題,臣覺得戶部和工部那邊會成問題的!」
揮了揮手,天啟皇帝打斷了孫承宗的話,頗為嚴肅的說道:「雖然遼東劃分出去了,可是這錢糧軍費朕還是會給,不過不在經過戶部,全都由朕的內庫直接撥付。況且,朕最近正在研究整肅朝廷和京師的問題,相信很這裡就不是問題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孫承宗,天啟皇帝真誠的道:「先生,朕將賭注壓在了遼東,壓在了先生身上,先生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陛下儘管放心,有什麼事情請陛下交代!」孫承宗雖然不知道天啟皇帝讓自己做什麼,還是恭敬的答道。
「朕要說的是水師,大明的將來全都在這水師上面了,等到船造好之後,朕需要愛卿做一些事情。這可能會有損愛卿的名聲,也可能讓愛卿被人誤解,朕不知道。」天啟皇帝有寫感概,有有一些猶豫,神色頗為複雜的看著孫承宗。
撩起自己的衣服,孫承宗再一次跪倒在地,大聲的道:「臣死尚且不懼,還有什麼能夠擋住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