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看高宏圖,天啟皇帝在大殿裡掃視了一圈,大聲的道:「眾位愛卿還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那就退朝吧!」
天啟皇帝說完之後,下面的大臣也沒有人在說話,天啟皇帝便示意的看了一眼陳洪,便站起來走了出去。
回到乾清宮之後,天啟皇帝便笑著走上了龍書案,時間不長,陳洪也跟了進來。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笑著道:「怎麼樣?高宏圖呢?」
「回陛下,高宏圖在外面,不過工部尚書袁應泰袁大人也跟來了。內臣和他說陛下沒有召見,可是他不聽,非要見陛下。」陳洪有些不敢看天啟皇帝,同時也在心裡埋怨袁應泰,這個人一個文官,怎麼一副賴的模樣。其實陳洪不明白,朝廷這些文官,在某些地方和賴是共通的。
微微一愣,天啟皇帝沒想到袁應泰居然來了,不過這件事情有工部尚書在也剛剛好。上一次他要改組工部的事情就被自己否決了,這次就將他也帶進來吧!看了一眼頗為奈的陳洪,天啟皇帝笑著道:「讓他們進來吧!袁應泰來了正好,免得以後朕還得找他。」
「是,陛下!」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陳洪轉身離開了。
時間不長,袁應泰和高宏圖在陳洪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二人一起跪倒給天啟皇帝施禮。
讓二人起來之後,天啟皇帝笑著道:「今天朕得到了一個賢臣,高愛卿,朝堂上人多嘴雜,你有什麼想法現在說吧!工部尚書袁大人也在這裡,朕陪你們好好的合計合計,看看這些事情究竟要怎麼辦?」
「陛下。臣上次上了整頓工部的折子,陛下沒有准許,臣也明白。可是這次臣覺得到時候了,不光是工部,臣覺內閣六部在京的衙門,全都應該整頓。只有做到令行禁止,才能國事通暢。」袁應泰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他在遼東多年,深知京城這些官老爺的德性,既然自己有了機會,就一定要改變這個現狀。
看了一眼袁應泰,天啟皇帝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高宏圖,笑著道:「高愛卿。說說你的想法!」
見天啟皇帝這個態度,袁應泰頓時臉色漲的通紅,不由有些激動,便又要開口。
「袁愛卿,話要一句一句說,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天下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很多事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要好好的思量。自古以來論是變法改革,還是整肅立。哪一次不是損失慘重?又成功了幾次?不要總覺得什麼事情想到了就要去做,好好的想一想。你是堂堂的工部尚書,朝廷的一品大員,怎麼還不如高愛卿沉得住氣?」見袁應泰的樣子,天啟皇帝頓時把臉一沉,有些不悅的說道。
似乎也意識到天啟皇帝生氣了。袁應泰頓時一臉的嚴肅,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沉聲道:「陛下英明神武,這一番話恍如醍醐灌頂,只要有了陛下這話。臣就明白了。請陛下放心,臣一定思慮周詳,在沒有一個詳盡的策略之前。臣是不會動手的。」
見到袁應泰的表情,在聽他說的話,天啟皇帝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沒想到還敢在皇帝面前玩遊戲?這個袁應泰擺明了就是在等天啟皇帝的這番話啊!
狠狠的瞪了一下袁應泰,天啟皇帝笑著對高宏圖道:「高愛卿,說吧!不要理會這個賴!」
「陛下,臣要為袁大人說一句話,袁大人大公私,為了國事不顧私名,這位擔當在朝廷裡不多見啊!」說著有看向了袁應泰,一臉崇敬的道:「卑職早聞袁大人之名,今日的見三生有幸,果然是盛名之下虛士,袁大人頗有古之聖賢之風啊!」
「高大人,過獎了!袁某何德何能,敢與古之聖賢相提並論?倒是今日高大人在大殿之上一鳴驚人,頗有古之毛遂之風範,相信他日高大人功成名就之後,這便是一段佳話啊!」袁應泰連忙一副不敢的樣子,臉上掛著笑容在一邊客氣著,一邊卻擺出一副你說的就是我的模樣。
看到互相吹捧的兩個人,天啟皇帝心裡微微一定,看著二人的樣子,以後搭檔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臉上卻是一副很不爽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聲,喝問道:「你們把這裡當成什麼了?是不是朕給你們牌擺香案,然後你們來個桃園三結義啊?」
「啟稟陛下,這桃園三結義乃是三個人,我們這才兩個人啊!」袁應泰的神色一稟,說話的語氣也是非常的嚴肅,可是這說出的話依舊讓人啼笑皆非。
看了一眼袁應泰,天啟皇帝頗為嚴肅的道:「你真的以為朕可以任由你為所欲為,告訴你,別把朕惹急了,不然朕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看到天啟皇帝發怒,袁應泰猛地跪在地上,大聲的道:「聖人云:『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我袁應泰一生俯仰愧於天地,可謂死的其所。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臣今日能為陛下守節而死,臣自當死而憾。」
看到袁應泰一副賴的模樣,天啟皇didu被氣笑了,一邊的高宏圖也是目瞪口呆,他實在是沒想到,袁應泰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讓高宏圖沒有想到是,天啟皇帝的好脾氣,袁應泰如此這般,天啟皇帝還能容忍,這可真是明君聖主啊!
見高宏圖的神情,天啟皇帝就覺得差不多了,見袁應泰還在那裡裝,不由的氣不打一出來。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沉聲道:「陳洪,你看袁大人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啊?」
「回皇上,袁大人君前失儀,胡言亂語,應該推出午門廷杖。可是袁大人多年職守遼東,又為工部尚書,勞苦功高,如果真的打了,萬一打壞了,這有損陛下英明仁愛的名聲。可是這如果不懲罰,那傳揚出去,以後難免有人效仿,這有損陛下天威。所以內臣覺得還是不要打了,換一些別的懲罰,臣聽說袁大人府上有一玲兒,生的聰明伶俐,平日頗得袁大人喜歡,不然將這玲兒宣進宮來,就算是懲罰吧!」笑著看著袁應泰,陳洪笑著說道。
此時陳洪的心裡充滿了報復的感,上一次就來這一套,這此次還來?咱家早有準備。
「陛下,臣知罪了,臣罪有應得,皇上怎麼處罰臣,臣都沒有怨言,求皇上放過了玲兒吧!」袁應泰聽完陳洪的話,頓時大驚失色,一臉緊張的說道。
看了一眼高宏圖,天啟皇帝笑著道:「玲兒是袁應泰養的一隻鳥,愛卿不必在意,讓他跪著吧!不然咱們君臣沒有把法說話,上一次朕拒絕了他的意見,這幾天一直和朕鬧矛盾呢!」
「陛下真是寬宏大量,真乃盛世明君!」高宏圖此時算明白了,對於天啟皇帝也是敬佩不已,見天啟皇帝示意自己,便接著道:「臣考察過工匠們的生活,可謂十分的貧苦,朝廷每年撥付的款項並不少,可是給他們的卻十分的少。臣覺得應該單獨的成立一個武器製造衙門,可以歸兵部名下,但是不能歸兵部管轄。這個衙門下面設立作坊和精研兩個部分,精研呢,就是研究和改善現有的器具,也就是火器也包括刀劍和鎧甲等等。至於作坊,那就應該是專門生產精研出來的東西。這個衙門因為牽扯到兵部居多,多生產軍用,所有應該掛靠在兵部下。至於農用器具的改變和推廣,則是硬該掛在戶部的下面,由他們負責。」
輕輕的搖了搖頭,天氣皇帝遲疑的道:「這樣不行,兵部的人自己造兵器,戶部的人管農田水利,這樣子行不通。長期下來,一定要出問題。不過愛卿的建議非常的好,確實可以把著兩部分拆開,可是還是要掛在工部的名下。這樣做的好處有很多,一來這樣改起來阻力會小很多,二來這樣不會削弱工部的地位,這三來可以互相牽制。」
對於天啟皇帝的話,高宏圖不是很懂,可是跪在地上的袁應泰卻聽懂了,不由大聲的道:「陛下英明,確實是如此。」
看到袁應泰跪著的樣子,天啟皇帝笑著道:「好了,起來吧!這件事情先不要說出去,讓朕好好的想一想。」
緩緩的站起身,袁應泰面容嚴肅的道:「陛下,臣剛剛從遼東過來,很多事情還不明白,也不清楚。可是有一件事情,臣卻非常的明白。臣在遼東的時候,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要上上下下托關係才能辦的成。這還不是臣的私事而是公事,臣那個時候就覺得,這樣子下去不行。身為一省巡撫,做些事情都這麼費力,那其他的人呢?」
再一次跪倒在地上,袁應泰沉聲道:「陛下,臣不是理取鬧,也不是和陛下生氣,實在是心急如焚啊!這是真的該查一查,該改一改了!希望陛下以天下蒼生為念,袁應泰肝腦塗地,死而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