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室內,正好是打在了那幾幅古畫上,斑駁的昏黃紙面,灑脫的潑墨荷花,生動誇張的池魚水鳥,誰能想到,這樣的幾幅畫竟然全部是贗品。
還好是早就知道了這幾幅畫的來歷,不然的話,蕭灼還真是以為這是千秋拍賣錯誤鑒定後收來的拍品,那樣的話,恐怕之後出錯的鑒定師就真的可以下課了。
「怎麼樣,你們兩個,這次對於我的話不會有懷疑了吧。」季巖看著臉上表情不盡相同的南宮醉歌跟羅薇薇,也是從心裡覺得蕭灼這次是給他掙足了臉面。
「切,我看他就是瞎猜的,他說的理由我都聽不懂。」
羅薇薇有些吃癟,雖然嘴上還是較勁,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蕭灼確實有兩把刷子。
自從懂得家族競爭之後,南宮醉歌就開始嚴於律己,許多事情她都要爭取做到最好,這些年來,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除了家庭關係有待改善之外,其他都是無可挑剔。她有著一個女人對於男人所有的致命吸引力,無論是自身魅力還是背後的背景財富,所以南宮醉歌有時候一度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自己做不成的事情,可是現在蕭灼輕輕鬆鬆的判斷出三幅畫的真假之後,南宮醉歌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天真。
小中見大,三幅畫都看不透真假,這世間又有多少光怪6離的東西也是讓自己處於茫然的狀態。
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之後,南宮醉歌開口說道:「巖叔,你如果要教這些鑒寶的東西的話,我也想學,你不能只教他。」
「靠,還能不能再假一些!」
蕭灼站在一旁,覺得眼前的情景如同突然變化了一般,剛才還冰著一張臉的南宮醉歌,這會兒竟然露出了一抹小女兒家嬌嗔的表情,就這麼當著自己的面央求季巖教授鑒寶的竅門。
「小姐瘋了……」羅薇薇心裡蹦出一個聲音,她雖然很清楚南宮醉歌平日不服輸的勁頭,但也實在犯不上跟一個保安較勁啊。
「你學?我看還是別了吧,你做生意可以,幹這個我看還真是不可以。」
季巖顯然是吃過這方面的苦頭,連忙是擺手回絕,想當初自己也是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跟她講過一些基本的鑒定技巧,可沒想到這丫頭雖然腦袋瓜聰明,可在這一道上就是不開竅,這也另季巖很是無奈。
「巖叔,算我求您。」南宮醉歌抿著嘴唇,鐵了心要跟著他學習。
「呵呵,醉歌啊,我教一個就有得受了,教兩個我可沒有那個精力,不然的話回頭我先教給小蕭,你再向他咨詢,你們年輕人交流起來也是方便。」季巖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把這『小包袱』順手推給了蕭灼。
「季叔,你這什麼意思,我可不敢教,我這人天生沒耐心!」
蕭灼連忙擺手拒絕,笑話,南宮醉歌是誰,那是他的頂頭上司,自己跟她不沾親不帶故的,這萬一回頭教不出成績,吃虧的不還是自己。
「虛偽!」
羅薇薇聞言,在一旁陰狠狠的說道,在燕京這個四九城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跟南宮醉歌搭上話,可蕭灼竟然拒絕,羅薇薇料想這傢伙大概是被擠傷了腦袋。
「可以麼?」南宮醉歌沒有在意蕭灼的話,繼而轉過頭來,淡淡的開口詢問道。
「啊,可…還是不可以啊?」如此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帶著這種目光看著自己,蕭灼覺得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兩下,雖然他一直覺得南宮醉歌有些妖孽,但他實在是無法否認,這女人真是美的讓人過目難忘。
「可以麼?」南宮醉歌再度開口,絲毫不在意蕭灼有些鬱悶的表情。
「可以,那就這樣吧,不過你學不好可別賴我。」心中天人交戰之後,蕭灼心裡有些腹黑的一面終於是佔據了上風,天氣悶熱人容易犯困,這麼個美女拿來養養眼刺激一下精神頭也是不錯。
南宮醉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對於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經歷了剛才的挫敗感之後,又是重拾了些許自信。
羅薇薇心裡某處對於南宮醉歌建立起來的崇拜轟然崩塌,她一直覺得南宮醉歌是個女權主義者,骨子裡有著天上地下唯舞獨尊的強大氣場,可是現在她竟然主動開口向蕭灼提出教授的請求,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什麼時候對於鑒寶這麼上心了,何況還是跟他學,亂套了。」
蕭灼和季巖離開之後,羅薇薇直愣愣的盯著南宮醉歌,第一時間問出了這個問題,然後等著她回答。
「薇薇,季叔年紀大了,總不能老待在公司裡,至於這個蕭灼,他在公司能待幾天還很難說,許多事情我得靠自己,而且說起來,我現在還算不得千秋拍賣的合格董事長,因為那三幅畫,我就看不透。」
南宮醉歌望著窗外的風景,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孤單,身邊除了羅薇薇之外,似乎連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視線上空突然有一隻鳥劃過,南宮醉歌緊緊盯著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覺得自己跟這隻鳥好像,父母難以作為自己生意上的助力,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拼,她覺得自己得到了許多東西,也失去了許多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剛才蕭灼對自己提出的第三個問題,南宮醉歌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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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之後,蕭灼直接跟著季巖回到了老爺子的家中,坐在房間裡等候的時候,蕭灼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那麼個冰塊一樣的南宮醉歌竟然開口讓自己教她東西。
「世事無常啊,這女人竟然也能放下架子去學東西,難得。」蕭灼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正好瞥見季巖從一側屏風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好幾本厚厚的冊子。
「給,拿去這些,先自學,不會的再來問我。」季巖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了蕭灼手上,隨後一屁股坐了下來,沒事人一樣的喝著茶。
「季叔,您不親自教我啊?」蕭灼哭笑不得的拿著幾本冊子,不解的看著季巖,老爺子一方面讓自己自學,一方面又讓自己去教南宮醉歌,這典型的是在做甩手掌櫃。
季巖點了點頭,說道:「你不要小看了手中的幾本冊子,那是祖父留下的《古玩草籍》,是他老人家幾十年鑒寶的經驗所述,其上記錄了不少青銅器、書畫、陶瓷、雜項的鑒定訣竅,我也是學了這些東西才大有長進的,講的通俗易懂,你自己完全可以自學。」
「這麼珍貴。」聞言是老貝勒爺留下的東西,蕭灼趕緊是小心翼翼的翻開一本來,果真都是用毛筆所寫,字跡很清晰,一目瞭然,上面密密麻麻的論述了許多老物件的鑒定法門。
「小子,你這下賺翻了,不但把我這輕易不拿出來的《古玩草籍》摟到了手,還莫名其妙的多了董事長師妹,你沒事偷著樂吧。以後學了之後,好好教醉歌那丫頭,她學這個可能有點費勁,你要有耐心,不准吼她」
「是這樣麼,我看該是她吼我吧!」蕭灼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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