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三更)
蕭灼一句話吐出之後,整個房間內直接是沒有了聲音,南宮醉歌瞬間有些失神,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提出這種問題,在記憶中,十五歲之後,自己似乎就很少有笑過。
表面上維持著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不過是為了遮掩內心的脆弱,在家族的風霜雨雪中咬牙生存,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對人擺出笑臉。
南宮醉歌沒有笑,因為她覺得這時候她即使笑出來,也達不到蕭灼所說的誠意
沉默,良久…
「呵呵,當我沒說,季叔,你們談,我先出去了。」雖然猜測出了結果,不過蕭灼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小小的失望,這時候他心裡也是有些同情起南宮醉歌來,有著精明的頭腦,卻把自己包裹的太深,難以帶給人親近感,這種事情在他看來的確很悲哀。
見他站起身來要出去,季巖連忙是擺了擺手:「小蕭,不忙走,早晨你走的急,我還有事情沒跟你說呢。」
蕭灼一愣:「季叔,什麼事情啊,您老說就是。」
季巖看向南宮醉歌,笑了笑說道:「小蕭是塊好苗子,我打算找個人教些東西,就看中他了,以後讓他跟著我學習鑒定好了。」
「巖叔,他?」南宮醉歌眸子裡現出一股詫異的神色,她知道季巖一身的鑒寶本事,公司裡不少鑒定師都是希望能夠從他身上學一二分本事,但是沒想到最終老爺子竟然看上了蕭灼。
「老爺子,這傢伙給您灌了**湯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功底啊,這也能隨便教?」羅薇薇實在是有些頭疼,自從蕭灼來到公司做了保安之後,季老爺子就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
季巖點了點頭,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沉聲說道:「雖然目前來看,小蕭只是在公司做個保安,但你們不要因此就覺得他普通,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許多我很欣賞的東西,我覺得他將來在古玩一道上的造詣,應該要高過我許多。醉歌丫頭,你這公司以後想走的更遠,弄不好還缺不了他的助力。」
這個人身上有值得欣賞的地方麼?
南宮醉歌被這一席話說的有些恍惚,從第一次見面起,到後來在公司再次看到他,她並沒有覺得蕭灼和平常人有什麼不同,相反有時候,她還覺得這人心裡有著許多鬼心思。
「老爺子,您可別給我戴高帽了,我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這事回頭咱們私下裡說,我先回去了。」看著這對悍主狂僕的眼神,蕭灼趕緊是制止了季巖,這漂亮話再說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南宮醉歌一直盯著蕭灼,這會兒她終於也是現了蕭灼和公司其他員工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這人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似乎從來就沒有表現出一個員工對於上司該有的態度,說話口無遮攔,一副嬉笑平淡的模樣,一直被羅薇薇誇讚的強大氣場根本對他形同虛設。
見蕭灼抬步向外走去,南宮醉歌突然間說道:「你等一下,我還有事,薇薇,你去把我那三幅畫拿出來,我想既然巖叔看重的人,自然有著不同尋常的地方,你現在幫我看一下這幾幅畫,怎麼樣?」
「你這丫頭,他現在還沒開始跟我學呢,步子都還沒邁開,你讓他看什麼畫。」季巖趕緊是出聲制止,他覺得南宮醉歌這麼做,實在是有些為難蕭灼。
「巖叔,您就不用替他說話了,古董的鑒定,除了過硬的專業知識,我想也是需要個人的悟性,我想看看他對於古玩的直觀感覺怎麼樣,我不會為難他,只是讓他說說對這幾幅畫的看法。」
南宮醉歌面色平淡的說道,她雖然腦袋瓜好用,但是對於古玩鑒定就是七竅開了六竅,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雖然有時候季巖也指點她一兩句,但基本就是跟沒說一樣。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南宮醉歌覺得古玩鑒定或許就是她這一輩子的死穴,偏偏她的事業還跟古玩脫不開干係。
羅薇薇很快從辦公室的裡間,拿出了三幅畫,並且依照南宮醉歌的指示全部放在了桌面上。
「季叔,這三幅畫,是當初我接管公司的時候爺爺給我的,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能獨自辯透了它們的真假,並且說出令人信服的道理來,那我這個董事長就可以做的名正言順了,所以我現在也是想讓他看一看。」
說到這裡,南宮醉歌看向了蕭灼,眼神中帶著一抹詢問的味道,似乎是在問他敢不敢。
「那我就看一看,話說回來即使我看不透,那也不丟人。」
倒不是為了跟南宮醉歌賭氣賺臉面,蕭灼本身就對著這幾幅畫也是產生了興趣,幾步走到了那幾幅畫面前,先打開了其中一幅。
看畫先問出處,這是季巖閒來沒事的時候告訴他的,蕭灼先便是掃向了這幅畫的右上角那些提款,現這是一副八大山人的畫。
只是這一下,蕭灼心裡一樂,他這些日子以來可是一直死命的補充一些書畫瓷器的知識,作為揚州八怪之一的八大山人顯然也在涉獵之中,蕭灼利用兩天的時間,仔細的研究了他的生平。
說起來這是蕭灼學歷史養成的習慣,他研究一個人的作品,先就是看他的生平軼事,而不是直接去看他的作品風格,八大山人的人生說起來比較值得研讀,所以他當時看的相當仔細。
八大山人,名朱耷,江西南昌人,他是明寧獻王朱權的第九世孫,清初畫壇「四僧「之一。在清初畫壇上,「四僧」佔有極其崇高的地位,而位居第二位的八大山人,又因為其傳奇的人生色彩成為清代畫壇重要的人物。
繼承「八大」遺風的人,皆是畫壇大家,從揚州八怪,到清末的吳昌碩,再到現在的張大千、齊白石,代代沿襲,一脈相傳。
這幅畫長約一米,寬約四十公分,是一張四尺畫,八大題字為「魚荷圖」,畫面左上為提款,寫著「辛末重光之十二月既望」,其下是一方「個山驢」的鈐印。右面一株墨荷,細莖大葉,是採用潑墨畫法畫出,下面一條游魚,方眼眶大眼珠。
蕭灼在網上看了許多八大山人的畫作,覺得這幅畫在繪畫風格上跟他很是相似,但只是憑借這一點就判定真偽還有些過早,想起了八大的生平,蕭灼開始仔細的在畫上觀摩起來。這時候,他並沒有用《靈嗅經》的法門去嗅這張畫,因為他覺得如果是僅僅如此鑒定真偽的話,待會他根本講不出自己的理由來。
只有具備了真正的鑒定技術,那才可以成為堂堂正正的大師,這是一直以來蕭灼的目標所在!
「他能看出來真假麼,我看懸。」羅薇薇站在南宮醉歌身邊,小聲的嘀咕著,在她看來,南宮醉歌這麼聰明的人都看不明白的畫,蕭灼一定也是看不透。
看著蕭灼在那裡一板一眼的看的認真,南宮醉歌沒有說話,她心裡有一些期待,但具體期待什麼,她也是說不清楚……
季巖在一邊也是仔細的看著這張畫,就畫風而言,這幅畫很像是八大山人所畫,看著蕭灼點了兩下腦袋,似乎是有些認可的樣子,季巖心裡有些擔心起來。
這小子,不會這麼快就判斷出結論了,那可是要在兩個女娃面前丟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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