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今天晚飯很豐盛啊,您老這是過節呢?」
蕭灼一上飯桌,那雙筷子可就是沒停下來,瞧瞧這桌上擺的幾樣小菜,那可都是他愛吃的東西。四個白底青花的小碟,分別擺著手撕驢肉,芥末墩,香椿魚,醬鴨脖,那叫一個香啊
下午從王仲清那裡回來之後,老爺子一路上哼著一段《沙家濱》,直接是在巷子外的小吃街上買了好幾樣燕京夏季應景的小吃。要知道平常要不是週末的話,老爺子一般都是親自下廚,隨便炒上兩個素菜,可絕沒有在外面買吃食的習慣。
蕭一指喜滋滋的砸吧了一口老燕京的二鍋頭,笑道:「你小子今天表現的不錯,沒在人家面前給我丟臉面,我高興。小灼,我盼了你這麼多年,這回看你是真長大了。」
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要是一般人,換了今天魏大勇那種口氣,那肯定之後狠狠的把他踩在腳下。但蕭灼的做法讓一眾老人都很欣賞,懂得隱忍收斂,凡事留一絲後手,這小伙子,很不簡單!
聞言,蕭灼低下了頭,沒說話,眼睛裡卻跟進了沙子一樣,一陣陣的酸。
這些年蕭一指怎麼帶著他過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爺子早年沒了老伴,又在蕭灼四歲那年白人送黑人,之後含辛茹苦的帶著小孫子一路走過來,其中的難言滋味,蕭灼知道,很苦!
小時候,蕭灼很多次見著蕭一指抱著他爸的相片在屋裡落淚,但他無能為力。
「爺爺,以後我會孝順您。」不想在老人面前抹眼淚,蕭灼努力把眼中的淚水擠了回去,抬起頭來說道。
蕭一指點了點頭:「你有出息就行,我蕭一指這輩子就剩一個願望了,你小子一定得給我掙臉面。」
說罷,蕭一指自顧自的喝起酒來,老爺子眼神好用,剛才蕭灼眼中的淚光他都看在眼裡,只是沒點破而已。
人,知道自己落淚的酸楚,就知道想辦法讓親近的人不落淚,因為他知道那種滋味!
蕭一指也是在這時候敲打敲打蕭灼,讓他別惰了性子,因為眼看著就要去上班了。踏上了社會,你要還跟小孩一樣,等著人家給你穿小鞋使絆子吧。
吃過飯,蕭灼收拾了碗筷,然後陪著老爺子在院子裡乘涼。蕭一指依舊是坐在他那張老舊的籐椅上,而蕭灼就這麼坐在他身邊的青石檻上,抬著頭看星星。很溫馨的畫面。
腦中突然想起了石蟬的事情,蕭灼試探的問道:「爺爺,我問您老一件事情,您見過用石頭雕刻的石蟬麼?」
「石蟬?」
蕭一指一愣,思索了半晌,然後沉吟道:「你要是問我玉蟬,那我可以跟你講上大半個時辰不歇嘴,不過石蟬這種東西,說實話我還真沒見過。」
「爺爺那您知不知道有一種螢光石,半夜有月光的時候就會出淡綠色的毫光?」
「你腦子裡哪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天底下有這種的東西,那大半夜綠光的石頭,除了傳說中的夜明珠,我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別的寶貝。」
蕭一指皺著眉頭,一時間也是覺得納悶,這小子今天怎麼問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爺爺,您說有人會不會在石頭裡面藏寶貝啊?」蕭灼還是不死心,又是問了一句。
「往石頭裡面藏寶貝?小灼,這話你聽誰說的?」聽到這話,蕭一指有些小小的吃驚,按道理,這些東西蕭灼不應該知道。
「爺爺,您知道這裡面的事情?」
見到蕭一指的神色,蕭灼就知道,老爺子看起來是知道這裡面的一些事情。這幾天對於這種問題,他也是在網上搜索了不少,可是沒有任何相關的記載說石頭中會藏有東西。
蕭一指喝了口茶,似乎是回憶起一些往事來,緩緩說道:「對於石頭裡有沒有寶貝,這個問題你要是問我玉石的話,那我就可以告訴你,肯定有,那就是所謂的石包玉。但石頭裡被人為的藏進寶貝,我沒見過,但是聽其他人說過,不過他說的有點玄乎,我也就是當故事聽了。」
「爺爺,您快說來聽聽。」
有戲!蕭灼心裡有些喜色,只要有一些線索,他就能知道石蟬的來歷。
「那年啊,好像是我二十來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來巷子裡賣貨的老頭子。我記得那天很冷,下著大雪,我看那老爺子實在是凍得夠嗆,就讓他進屋烤火暖和一會,然後閒著沒事倆人就閒扯起來。這老爺子講故事一般的給我說了一通話,當時我還聽得入了迷。」
蕭一指抬頭看著天,就這麼回憶起那些陳年爛谷子的往事來。
「他說當年他在河北,曾經在軍閥頭子孫殿英手底下當過兵,還是個盜墓兵。孫殿英這人你肯定知道,那是個盜墓頭子,淨幹些地老鼠幹的事。大概是有一年,他們進了一座古墓,具體在哪裡他也沒說清,說是進了主墓室之後除了口石棺材,什麼寶貝也沒有,就在牆角現一堆大大小小的石頭…」
「老爺子,您別停啊,石頭怎麼了?」蕭灼見他頓住,當下是急忙問道,他心中已經是有了猜測,那些石頭絕對是有問題。
「喝口茶,喝口茶。」蕭一指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那麼個很豪華的墓室,竟然沒有寶貝,他們營長當時大怒。一二百人,挖了半個月就挖到一座空墓,當時是火氣很大,當下是下令放火燒了那口石棺裡的墓主屍骨,你猜怎麼著?」
「我怎麼知道怎麼著,老爺子您直說吧。」蕭灼快哭了,蕭一指竟然帶著股神秘笑容反問起他來。
「一幫子匪兵點燃火把,找了些木柴扔進石棺裡就燒了起來,很快墓室邊上的人就被烤的滿臉通紅。可是不久大家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松香味,而且是越來越濃。有個眼尖的人,現牆角那一堆石頭,開始向外滲出松脂,最後跑過去一看,那些石頭上竟然都有一道細縫。」
「一幫子兵沒見過這種情況,沒一個人敢過去。那營長清末那會兒當過劊子手,膽子大,過去撿起一塊石頭,當下狠狠的向兩邊一扯,現裡面竟然是塊松香,那松香裡面還裹著一個大金錠。」
「原來是這麼回事,說不定那枚石蟬也是這麼來的。」蕭灼心下猜測著,心中有些小小的興奮。
蕭一指看到他臉上的興奮勁,還以為他被這故事感染的來了勁頭,當下解釋道:「要是按那老人家說的,那這石頭可是有說法,這種東西少見,估計是那墓主人自己想的妙招。老頭子說這種裡面掏空,嵌入松油和寶物,之後再合成一體的石頭叫作『鎖寶石衣』。用這東西把殉葬的物件封存起來,只怕是千百年也不會受到地氣的腐蝕,當然書畫絹帛是肯定不成,但那些金銀玉器估計都可以封存。不過這要求石匠得達到很高的造詣才行,不然誰能弄出那種巧奪天工的鎖寶石衣來。」
「爺爺,這東西果真神奇啊。」蕭灼在一旁嘖嘖讚歎,老祖宗就是有明創造力,現在的人比不了啊。
蕭一指笑了笑:「其實這些年啊,關於這事我也經常琢磨,但我覺得可信度不是那麼高,華夏掘出那麼多座古墓,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所謂的『鎖寶石衣』。」
「這可難說,華夏大著呢,說不定就有這種東西。」不動神色的站起身來,蕭灼沖老爺子擺了擺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從抽屜裡取出那枚石蟬,蕭灼觀望了許久,終於是打定了主意。
將大冬天用的電烤燈從櫃子頂上取下來,插上電源,調試好溫度後,蕭灼把石蟬放在離它不遠處,開始耐心的等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