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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章 玉壺春瓶 文 / 盜色

    清晨,太陽懶懶的照在小四合院中,一切都顯得那麼祥和。

    這個祖上傳下的小四合院,雖然沒有大戶人家府邸的氣派,但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透著一股濃濃的古韻。

    剛才接到了千秋拍賣公司的電話通知,蕭灼已經被正式聘用為鑒定大廳保安,一個星期後正式上班。也就是說,在上班之前,他還是有著七天的假期。

    起了個大早的蕭灼,坐在蕭一指那張籐椅上,望著滿院牆蔥蔥鬱郁的爬山虎,心情很是安靜,他在想著重生之前的許多事情。

    不得不說,當初那一段時間,自己雖然很是落魄,但蕭灼還是在飽嘗艱辛的同時,感受到了一些淒風苦雨中的溫暖。

    孤身一人混跡社會,方才是知道生活原來如此的艱難,想起工地上那些曾經給了自己許多照顧的人,蕭灼嘴角揚起一絲暖暖的笑意。

    這一世,如果他不願意的話,基本上再不會跟那些人生交集了。但有空的話,他倒是真的想去那個工地再去看一看,哪怕是遠遠的看上一眼。

    有些東西,蕭灼不敢忘…

    正胡思亂想著,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蕭灼看著來電顯示,心裡一樂。

    去年的這個時候,正好是大學畢業還沒有幾天,關於工作著落的事情,宿舍裡幾個兄弟也是沒事就互相的打聽一下。但那個時候,蕭灼手機經常關機,每次開機都是一大堆的未接來電。

    現在打電話的正是他同宿舍的舍友,名叫洪揚,長的人高馬大,在宿舍當仁不讓的被稱為老大。

    「老大,怎麼著,工作有譜了,打電話跟我報喜來了?」蕭灼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畔,笑著打趣道。

    電話那邊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而後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很是疲憊。

    「灼子,我家出事了。」

    「怎麼了?」聽到那聲音,蕭灼心裡一驚,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記憶裡去年這個時候,洪揚家裡確實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媽昨天被車撞了,遭雷劈的車子司機肇事跑了,人現在在醫院一直昏迷不醒。做了腦ct說顱內有血塊壓迫了神經,需要做開顱手術,可八萬塊的手術費用,實在是拿不出啊。我爸連夜借了幾家親戚,才湊了兩萬塊。」

    「老大,你別急,錢的事不著急。」蕭灼聽到出他語氣中急切,趕緊的出聲安慰道。

    「灼子,我現在在燕京,剛下火車。」

    手機那邊有些氣喘吁吁,周圍聽起來是很嘈雜的人聲車流聲。

    蕭灼一愣:「阿姨住在醫院裡,你不在醫院待著,來燕京幹嗎?」

    「你家老爺子不是很懂古玩麼,我家老輩上傳下來件磁州窯的玉壺春瓶,我想讓他幫我看看真假,要是真的就讓老人家在行當裡找買家出售了。現在對我們家來講,多湊出一分錢,我媽就能早點做手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在家等著,我很快到你家。」

    洪揚在電話那頭自顧自的說著,聽起來已經是上了公共汽車。

    蕭灼皺了皺眉頭,瓷器?蕭一指對於這東西可是真不在行,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人家連翡翠麒麟都給騙了去。而恰巧今天蕭一指去參加藏友會了,這會也是不在家。

    「我先給看看是真是假吧,話說就算那瓶子是真的,那也沒空找人賣掉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別耽誤了病人的手術。」

    心內打定了主意,蕭灼在籐椅上坐了起來,逕直來到自己的房間中,從抽屜裡取出了自己那張卡。那裡面,有著前兩天賣壺所得的三十萬,支付八萬塊的手術費,已經是足夠了。

    這之後,蕭灼又是打開了電腦,順便瞭解了一下磁州窯的一些具體的鑒定信息。萬一待會斷出真假,說不出個緣由,只怕急脾氣的洪揚要跟他翻臉。

    一個小時之後,伴隨著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洪揚手裡拎著個做工精緻的小木箱,火急火燎的闖進了四合院中。

    此時的洪揚,兩眼血紅,頭散亂,嘴唇也是有些乾裂,一看就是這兩天沒有休息好。

    對於蕭灼家的住址,洪揚不是很陌生,他們大學都是在燕京一所二流大學讀的同一個專業,又住在一個宿舍裡,因此平日沒事都會到蕭灼家裡聚一聚。除了看看蕭一指的藏品,聽聽老爺子講些行當裡的趣事對這些歷史系的大學生而言,也是有著不小的樂趣。

    「灼子,老爺子在哪呢,快讓他出來幫我看看這東西,我趕時間。」接過蕭灼遞過來的一杯水,洪揚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而後趕緊打開了那個小木箱。

    蕭灼看到,小木箱之中,此時裝了滿滿的一箱碎木屑,而那只洪揚提到的磁州窯的玉壺春瓶,就被埋在這一堆木屑之中。

    瓷器的長途運輸,一定要萬分小心,避免磕碰。洪揚的父親是個木匠,用這些碎木屑一類的東西防止路途上的磕碰倒也是個妙招。

    「老大你先歇一會兒,我來幫你看看這只瓶子。」蕭灼指了指一旁的籐椅,示意洪揚坐下,而後將那隻玉壺春瓶從木箱裡取了出來。

    「灼子你可別鬧了,快讓老爺子出來吧。」

    洪揚哪裡放心讓他看,他媽李香蘭這會還在醫院躺著,生死未卜。早一刻拿回去救命錢,就早一刻有著脫離危險的機會,他現在是一分鐘一秒鐘也拖不起。再說,以蕭灼的能耐,他也是一萬個不放心。以前來家裡玩的時候,老爺子蕭一指沒少當著他們的面,數落蕭灼在古玩上的不入門。

    「老大,你放寬心,士別三日還刮目相看呢。阿姨一定會沒事的,我心裡有數。」蕭灼說出一通讓洪揚摸不清頭腦的話之後,又是仔細的研究起手中的瓶子來。

    蕭灼之所以這時候還敢幫他做鑒定,是因為記憶裡,洪揚的母親最終似乎是並沒有生什麼事情。所以趁此機會,正好是讓洪揚先喘口氣。這傢伙要是再這麼火急火燎的趕回到滄州,這大熱的天,只怕半路上就會暈過去。

    這只瓶子,白底黑釉,細頸鼓腹,從釉色和器形看,是典型的磁州窯的玉壺春瓶。

    洪揚家在河北滄州,而磁州窯的源地就是河北邯鄲,隔得不遠。所以要真是像洪揚口中所說,這件瓶子是祖上傳下來的話,說不定還真是件真品。

    蕭灼沒有將瓶子直接放在鼻子底下去聞,他想試一下不依靠《靈嗅經》,他到底能不能夠看出這件瓷器的真假。

    這件瓶子,拿在手中,很有些厚重感,沉甸甸的。只是這一點,就讓蕭灼微微皺起了眉頭。

    之後,蕭灼又仔細看了看這件瓶子的裂片,想從中找出一些可以判定是否做舊的信息。

    裂片是指瓷器經過年月的沉澱,在瓷器表面所形成的自然開裂,一般會呈現許多細小的紋路。但是人工做舊的話,依然可以製造出瓷器裂片。

    這個瓶子的裂片不是很均勻,有深有淺,看上去不像是自然開裂,倒是很像用化學酸腐蝕出的結果。

    心中斷定這個玉壺春瓶是贗品之後,蕭灼將它湊到鼻子底下,終於是聞了一聞。果真,沒有傳來任何靈物所蘊含的濃厚氣息。

    這之後,蕭灼再次觀察起這個瓶子,那些假的地方,看上去就沒有一絲的懷疑了。

    所以說有些斷不准的老物件,你覺得它是真的時,那看上去哪裡都真。你覺得它像假的時,那真的地方看上去也像是高仿出來的。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所以很多藏友都把自己的東西當寶貝,那是因為被得失心障了眼。

    看著在一旁急的搓手的洪揚,蕭灼實在是不忍心將這個結果告訴他。

    「灼子,你說句話啊,這個瓶子到底是真是假。」

    洪揚已經開始著急的催促起來,這個瓶子,現在可是他們一家人的希望啊。

    「老大,這個玉壺春瓶,是贗品。」蕭灼很不情願的告訴了他這個結果。

    「假的,不可能吧。灼子你看沒看明白?」洪揚猛的站起身來,臉上的肌肉都是有些抽動。

    希望?就這麼破滅了?

    「老大你聽我說,磁州窯的瓷器採用的是特殊的高嶺土,土質較為疏鬆,燒製出來的瓷器絕不會呈現出這種沉甸甸的厚重感。這類的老物件拿在手中,應該是很輕快才對。」

    「你再看這釉色,真品磁州窯的釉色歷經千年,不該這麼光亮。這件瓶子,我猜以前是用化學酸褪過『賊光』,就是新瓷出爐時的那種亮光,但是由於技術不行,還是出了這麼多的破綻。」

    這一通話說下來,洪揚已經是有些面如死灰,連蕭灼都能看出這物件是個贗品,那蕭一指恐怕一上手就能知道真假。

    「怎麼辦,灼子,這可是我們家最後的指望了。」

    洪揚嘴唇蠕動著,說話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

    蕭灼笑了笑,掏出卡來:「老大你也歇的差不多啊,我陪你去滄州一趟,用這張卡。」

    「這張卡?灼子,你哪來的錢?」洪揚盯著蕭灼手中的卡,吃吃問道。

    「呵呵,這你就別管了,放心,是乾淨錢。三十萬,足夠給你媽做手術了。」

    「三十萬?!」

    蕭灼這一句一出口,洪揚徹底的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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