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白聞言,嘿嘿笑道:「別說你只是讓我用砂輪磨。你就算讓我用砸的,我也給你砸出來。」
西門金蓮輕笑出聲,低聲道:「我們都不會砸的,聽的說,一些懂得賭石的行家,就會向砸雞蛋一樣,把翡翠毛料的表皮給砸掉了。」
「還真的可以砸啊?」展白聽了,大感興趣,低聲笑道,「有空我們也去學學?」
「將來如果去緬甸的話,不妨去學學!」西門金蓮笑道。
「緬甸是肯定要去的!」展白笑道,「不為著翡翠,我們也為著女媧煉石補天遺址,我們去瞻仰一番。」
「你還真個相信這個?」西門金蓮笑道。
「只是翡翠的形成,雖然那些地質學家們給出了一些所謂的科學理論,但只要有著一些地質知識的人,都知道那些理論根本站不住腳跟,如此一來,我倒不如就相信一下神話?」展白笑道,「只是如此一來,我就更加想要知道。所謂的皇玉,到底是什麼了?」
「皇玉——勢必和蛇王石有關!」西門金蓮低聲歎道,「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可能當初胡老頭根本就沒有把那塊所謂的皇玉當回事,所以,這麼些年他都沒有找過林爺爺的麻煩,直到看到了蛇王石,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了皇玉,於是——」
「我想的也和你差不多,對了,今天林學文下葬,葬禮在午後,你要不要過去?」展白問道,昨天林炫藍特意打了電話過來,希望他和西門金蓮能夠參加林學文的葬禮。
「自然!」西門金蓮點頭道,雖然林政和王香芹有些不靠譜,雖然林家除了林炫藍,大概是沒有人歡迎他們了,但是,她還是想要去參加林爺爺的葬禮。
不管林學文是如何起家的,是偷了翡翠,還是另有他途,這人也稱得是一個梟雄人物,只是大丈夫難保妻不賢、子不孝,生了林政這樣不曉事的兒子。無疑也是一大悲哀。
吃完早飯,等著九點過後,銀行開始班,西門金蓮和展白再次去老周店舖,轉賬成功,雇了一輛車,把兩塊大的翡翠毛料運回藍玫小區金蓮別院。
至於那塊小的,西門金蓮就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包包內,捧在手中的時候,她忍不住再次透視了一下——只塊翡翠的具備表現,實在讓她欣喜莫名。
回到藍玫小區別墅內,兩人有忙活了一夜,西門金蓮有些撐不住,想著下午還要去參加林學文的葬禮,忙著囑咐展白,休息一會子,下午一起去。
展白自然是沒有意見,就在西門金蓮正欲樓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西門金蓮取出手機看了看,頓時皺眉。竟然是展慕華,他打電話來做什麼?直接按下拒接,把手機拋在一邊,靠在沙呆。
差點,她都要忘了,展慕華曾經說過,今晚他要去參加一個晚宴,讓她做他的女伴。開什麼玩笑啊?她和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處。
「金蓮,你怎麼了?」展白詫異的問道,只當她忙活一夜,累了,或者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正常,沒什麼大礙,只是西門金蓮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
「你家那個哥哥——」西門金蓮沒好氣的道。
「展慕華?」展白皺眉,對於這個人,他也同樣無奈得緊。
「嗯!」西門金蓮點頭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今天是你父親生日,晚你們家有個晚宴,他邀我做女伴。」
「你理他做什麼啊?」展白笑道,「我們晚出去逛商場,看他怎麼辦。」
「可是你說,我家的鎖一旦被人撬了,就會爆炸!」西門金蓮對此,可是耿耿於懷,「如果他來了,見著關著門,撬鎖怎麼辦?」把她的整個別墅炸了事小。地下室裡面那麼多的翡翠,要是炸掉了,就是造孽了。
也許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收集到這些翡翠了,什麼福祿壽、春帶彩、血翡、黃翡、藍翡都不重要,但是,蛇王石可是她的命根子,絕對不能有所損失。不知道什麼時候,西門金蓮已經潛移默化的把蛇王石當做她最最寶貝的翡翠……
「那就讓他撬好了!」展白笑道,「最多就是炸他一臉傷殘,不至於會炸死他。」
西門金蓮聞言,頓時愣住,良久,才算回過神來,她突然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過冤枉了,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啊?
「你的意思是說,門鎖一旦被撬,不會炸壞整幢別墅,只會炸傷撬鎖的人?」西門金蓮問道。
「自然,要把整幢樓都炸掉,那需要多少炸藥,或者說,我難道還弄一顆導彈來不成?」展白笑道。「我就在門鎖安裝了小心的液化炸彈,如果有人使用暴力撬鎖,就會被炸傷,也不會太過嚴重,加裡面摻和了一點催淚成分,最嚴重也就是讓人有著短暫的昏迷。」
西門金蓮無力的靠在沙,良久才哭喪著臉道:「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他進來。」
「你該不會誤以為炸藥會把整幢樓都炸掉,擔心不已,這才開門揖賊,放他進來的?」展白問道。
「你……」西門金蓮氣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想想實在是窘迫不已,滿臉飛紅,取過手提包,快步向著樓跑去,走到一半,陡然轉身道,「你從今天開始,睡樓下客房,哼!讓你裝炸彈!」說完,再次往樓跑去。
展白大笑出聲,她也太過可愛了。西門金蓮聽的展白的笑聲,走到樓,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轉念想想,自己似乎欠著展慕華一個人情,畢竟,林炫藍是他放了的,否則,只要他真的動手不放林炫藍,自己如今哪裡還笑得出來?
手機再次響起,很是優雅的琴簫合作之聲,西門金蓮看了看,果然還是展慕華。這次,她按下了接聽鍵——
「金蓮……」電話裡面的聲音,帶著幾分淡淡的頹廢和慵懶。
「是我,早安!」西門金蓮打著招呼,故意打了一個哈欠。
「嗯,早安,今天晚有空嗎?」展慕華表現得非常有禮,問道。
西門金蓮想了想,終於問道:「幾點?我下午要去參加林爺爺的葬禮。」
「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晚七點過來接你,怎麼樣?」展慕華笑道,「也許今天我們可以談談鑽石合作——」
「今晚的宴會,在你家嗎?」西門金蓮問道。
「哦,你怎麼知道的?」展慕華倒是有些詫異。
「嗯,令尊大人生日?」西門金蓮再次問道。
「正是!」展慕華這次不會再問什麼了,她既然連著這個都知道。自然是展白說的。
「既然如此,我晚和小白一起過來,你不用來接我了。」西門金蓮道,就算要去參加他家的晚宴,她也寧願和展白在一起,而不是陪伴他,做他的女伴。
展慕華正欲說話,但是卻聽得手機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西門金蓮已經掛了電話,不禁搖頭輕笑,讓展白來?那可未必是什麼好事,難道她竟然不知道,展白和老頭子已經形同水火不容?
西門金蓮把手機拋在床,向著浴室走去,心中卻有些諷刺的想著,下午要去參加人家的葬禮,晚卻要去參加人家的生日晚宴,這也未免太過諷刺可笑了?
轉念想想,生生死死,就是如此——人生,不過是一條各色各樣的尋死之路,不管過程是多麼的精彩,結局都是一樣。
中秋天氣,下午居然下了幾點零星小雨,西門金蓮撐了一把碎花小傘,林老爺子的骨灰已經入葬——一些不相關的親戚朋,也都散去,回到林家的,都是一些握著林氏珠寶公司股份的林氏直系親屬。
西門金蓮也禮貌的和林炫藍說告辭,但林炫藍卻讓她再等等。
幾日不見,原本清俊的林炫藍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卻愈的顯得老練了……
西門金蓮和展白找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面,坐了下來,冷眼看著,林家那些直系親屬們,都在亂哄哄的討論著,是分了家產各自過活,還是另謀他路?葬禮既然過了,這個話題就不在遮遮掩掩,而是需要放下檯面說清楚的。
林氏珠寶公司的現狀,誰心裡都清楚,如果沒有誰注資進來,就只有等著被收購,那麼,手中握著多少股份,就意味著可以變現多少現錢。但是,林氏珠寶公司的股票一直再跌,如果再不做出決策,林氏珠寶公司一旦被迫宣佈破產,他們都將一無所有。
「分了,大哥,如今老爺子去了,就您最大了,你說句話!」其中一個年齡和林政相仿的青年人,正在和林炆閒聊,正好有幾句話,清清楚楚的傳進西門金蓮的耳朵。
西門金蓮詫異了抬頭,看了看那人,很明顯的,如今林家客廳內的眾人,已經分成兩撥,圍繞在林炆、林政身邊。
林政摟著小肚子已經挺了出來,有著身孕的王香芹,神色之間顯得有些得意,完全沒有剛死老子的傷悲……
「諸位,請靜一靜!」客廳內,林炫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隻麥克風,聲音不大,卻穩穩的傳遍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