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凌大人夫婦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蓄著八字鬍的中年將官站在龍煜身後,摸著下巴呵呵笑道。龍煜望著窗外漸漸走過來的俊美男子,唇角不著痕跡地揚起一道弧線。
盤腿端坐在蒲團上的年老禪師道了聲法號,「凌公子年少才俊,又兼新婚燕爾,依依難離實乃人之常情。吳將軍此言,倒是又佐證了一段人間佳話。」
八字鬍的將軍吳毅笑道:「圓真大師此言甚是!凌大人進來了,咱們可得好好討他一杯喜酒喝喝!他大婚之日,咱們也沒敬上他幾杯,今兒個可不能放他先走了!」
「是啊是啊!那天晚上,凌大人這新郎倌可早早地就回了洞房陪新娘子,落下咱們兄弟幾個在那裡喝悶酒,還是靖遠候陪著我們直到散場,太沒義氣了!」
「哈哈,就是,讓凌大人請我們吃酒!……」
屋裡坐著的其餘眾人也一一附和,圓真和吳毅相視而笑,一個捻起了佛珠,一個參與了討論。窗邊的龍煜卻仍然微瞇著眼睛,背著雙手,靜靜看著已抵達窗外的人。
「來了?」龍煜淺笑。
凌雲望著他,也勾起了唇角。「久等了。」
龍煜朝左邊一伸手:「進來吧,門沒栓。」
凌雲點頭,伸手推門進來。
「屬下見過凌大人!」
屋裡除龍煜與圓真外。七八人等皆向其行下屬禮。凌雲站定。身子雖然隨著輕咳在微微抖動。但渾身上下。卻半點也不見孱弱地跡象。那是一股天生地強者之勢。頃刻間就震住了滿屋地紛擾。再與身旁看似閒散實則隱含王者之氣地龍煜站在一起。無疑已讓人覺得。這天下地錦繡江山。無不盡握在這二人之手。
「免禮吧。」凌雲擺了擺手。龍煜朝身旁地侍從微一示意。凌雲身後便多了張軟椅。「謝王爺。」他朝龍煜鞠躬。退到椅前坐下。
「今天召集大家來此。乃是為商議舉旗之日……咳咳……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他頓了頓。繼續說:「王爺今已回來。是以我等計劃之事已可開始實施。如今太上皇已然仙去。皇上為參仙道閉宮不出。加之近來龍體欠安。留下聖旨雲擇賢禪位。可如今已有一年之久。皇上卻仍未擇出皇儲。各皇子之間地爭鬥導致民心惶惶。實乃社稷之大忌。故。舉兵之日事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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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奼坐在禪房裡。靜聽了一陣頌經院傳來地經聲。心下更覺比往日舒坦了許多。睜開眼時。望著禪味濃厚地屋子。又自閉了閉目。
「小姐,你不覺得這院裡太安靜了麼?」喜兒原本一直站著窗前打量外頭的景致,這會兒見她睜開眼了,便問。子奼輕歎,嗔道:「佛門清靜之地,若是嘈雜得如同街市,又如何清修?」
喜兒捏著絹角說:「我只是覺得,這裡比一般寺院裡倒還要顯得清靜些。你可還記得,從前隨三姨娘去乾安寺上香時,那裡還有些鳥雀聲?可是這裡,卻是連蟲鳴也無。」
子奼聽罷,也不由側耳聽了聽,四周果然安靜異常,連樹葉都靜靜地沒有聲音。「想是……這大寺裡,究竟是不同些罷!這大溏天下,又有幾個這樣的大寺院?」她不確定地這麼說。喜兒開門看了看外頭,蹙眉道:「也不知少爺去了哪裡?雨墨也不見了,咱們留在這兒,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子奼安慰她:「不要緊,他說去了長老房裡,會很快回來。——他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
喜兒復又把門關上,坐回了子奼身邊。「小姐,我去一去茅房。」她望著她說。臉上為難的神色卻逗笑了子奼,「去個茅房,值得這樣為難麼?」「我,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這兒……」「怕什麼,」子奼拍拍她的手背,「這裡是佛門靜地,他又在此,還能有壞人將我怎麼著麼?」
喜兒想了想,抿著嘴出去了。
子奼搖了搖頭,隨手拿起了手邊的一本經書。這是專門放在禪房裡供香客們閱覽的典籍,子奼從頭一頁開始,慢慢翻了下去。
四周仍如之前一樣的靜,屋裡少了一個人的走動,似乎更加靜謐不堪。子奼努力不去在意這些,而是將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經文之上。
「嗤——」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短促而迅疾的聲音,從窗口倏地竄進了一道寒光——定睛看時,一個手執匕的美艷少女如怒仙般從天而降落在了眼前!
子奼驚叫一聲倒在地上,望著抵在頸上的長劍一時間面無血色!面前的女子冷艷逼人,美目含怒卻還隱含著一抹濃濃的詫異:「你是誰?!凌宵呢?」
子奼驚恐地望著她,連呼吸也忘了繼續。「說話!我問你話呢!」少女怒喝。子奼極艱難地平復了震驚,出聲問:「你,要找誰?」少女又低吼:「我問你是誰?!」
子奼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最終她還是答了:「我是秦子奼。」「秦子奼?」少女皺了眉,「你是凌家什麼人?」子奼暗暗歎了口氣,看著面前寒光爍爍的刀刃說:「……我是凌雲的妻子。姑娘……」
「妻子?!你是凌雲的妻子?他居然成親了?!」少女手裡的匕忽然抖了抖,刀尖無意識地在子奼的頸上劃下一道小小的血痕。鮮血緩緩從傷口流出,順著頸項的弧線流了下去。
子奼微蹙了眉,往後縮了縮。
「不准動!」女子將匕恨恨地往前一推,刀刃又一次刺到了她的皮膚。子奼不再移動,只靜靜望著她。「哼!」少女忽然將繫在腰間的一枚玉珮朝地上狠狠一摔,低頭呆望著地上的碎玉。子奼看見,少女側對著窗口的眼眸裡隱隱閃爍著幾點亮光。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的!」少女的聲音有一絲哽咽,俏麗的下巴有些顫抖。
子奼無語,一動未動。
少女驀地回頭,噙淚瞪著她:「我知道他在哪裡!我要殺了他!我的人已經在每間禪房裡都布下了埋伏,你既是他的妻子,那我也不能留下你!」
子奼還未來得及驚叫,那把匕就已抬高到空中,又已朝自己頸中猛刺了下來……那是帶著恨意的一刀,它來得那樣迅猛那樣激烈,縱然子奼本能地想求生,卻也無絲毫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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