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魏延馬奪武都趙雲護嫂入西川
建安十年一月,龐德攻陷陽平關,夏侯淵兵敗至略陽,而後因糧草匱乏,更與韓遂等人有分歧,故而回關中。漢中之戰,至此結束。夏侯淵回到長安,私謂鍾繇,吾非戰之罪,乃天欲敗吾,一場大雪,葬送數萬軍士,半年心血。須知那場雪,可是下了七天方止。
「夏侯淵韓遂已然領軍退回關中了,略陽縣乃是姚瓊把守,陰平乃是尹奉,下辨乃是孔信,各有軍一萬五千人。」陽平關中,法正笑著對眾人道。
「如此,漢中已然盡入吾軍之手,可趁此機會,奪此三城,屯軍下辨,而後取陳倉,如何?」田豐道。
「大雪封路,實在難行啊。」沮授皺眉道。
「然吾軍此時飽暖無憂,曹軍疲憊不堪,飢寒交迫,若於此時攻之,可一鼓而下矣。」議案風道,剛直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潮紅,「若能得此三城,則西涼關中再無軍能與吾軍相抗矣。」
「元皓所言甚是。」沮授恍然,道:「如此,文長去取陰平,孟起取略陽,令明取下辨,各領五千步軍,可否?」
三人對視一眼,起身應諾。五.千精銳去對付疲憊之師,確實足夠了。
雪停後三天,三人領軍出。離陽.平關最近的便是略陽縣,三人雖說各自領軍,但略陽縣卻是不得不過的地方,當即三人一同至城下,命軍士叫陣,卻是無人搭理。馬心中奇怪,便命軍士前去試探,有一隊大膽的軍士便往前去,至城門前亦是不見有人,那領頭的小校便輕輕一推,不想城門就此打開。反倒將軍士們駭了一跳,隨即便是大喜,便往城內衝去,馬見狀,亦是大喜,便往城中去。來至城中,方現路上並無一人,只是道路兩旁的房屋卻是出些奇怪的聲音。便有軍士開門去看,卻見屋中正縮著幾個骨瘦如柴的人,亦是身著曹軍號衣,不由大驚。不過看那些人虛弱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攻擊力。便去報給馬,馬聞言歎道:「如此看來,這城中軍士皆已餓壞了。」便命軍士好生搜索,並熬粥備用。
果然,最後在府衙之內找到了.姚瓊,只是此時亦是餓的奄奄一息而已。城中一萬五千軍士,雖有人出去打獵,怎奈冬日野物甚少,故此只能在此苦熬,等待著夏侯淵所說的軍糧不久便至。不想卻先等來了馬的大軍。看來這大雪斷路,卻斷不了馬那熾熱的復仇之心吶。看著逼近的馬,姚瓊昏死了過去。
馬很輕易地奪下了略陽縣,基本上沒費什麼勁.兒,並且基本上將這些軍士俘虜了,雖說骨瘦如柴,但養好了也能用。馬暗自想。至於姚瓊,馬也沒殺他,先留著,請功後再說吧。
魏延龐德見馬輕易得城,亦是忙忙往各自的目.標而去,結果大同小異,俱是多下了城池並俘虜了一眾人馬。
捷報傳來,沮授等人還有些不信,良久,法正忽道:「.原來如此,此等人皆是棄子,怪不得不曾到處流竄,亦是少有抵抗,卻原來是早已經報了必死之心了。」沮授田豐等人聞言,俱是默默頷。看來夏侯淵的心真是夠毒的,近五萬人說丟就給丟了啊。
「形勢無奈而,其.若要不走,恐十萬人皆在此處矣。」田豐道。眾人點頭,卻是如此。
「三城既得,不如奪下武都,以備日後出兵西涼,可否?」沮授忽道。
「可矣。命馬領軍同魏延會和,而後領軍往武都去。佔了武都,則可北出天水矣。」法正亦道。
「好,就如此辦。」沮授道,「先趁此天災時佔據要衝處,日後大有用處。」眾人頷。
略陽縣,馬得了將令,又有吳蘭雷銅領五千軍與其同往,便往陰平會和魏延,四人合兵一處,共一萬兩千軍往武都去。卻是略陽留了一千守軍,而陰平則是留了兩千守軍。
四人來至武都城下,便命軍士叫陣。城中李俊王靈便引軍出城,卻是此地背靠天水,離陳倉甚近,倒不缺糧,且剛好有一批糧食運至,正是要往陰平運的。
馬見有人出戰,方欲催馬出戰,魏延已然拍馬而出,不曾開話,卻是單騎逕取李俊。李俊見狀大怒,有這麼打仗的麼,方欲令軍士箭,眼見得魏延已然到了近前,軍士尚未列好陣勢,當即心中一急,催馬迎上,交馬只一合,李俊已然人頭落地。馬見了,大讚一聲好,隨即大槍一舉,引著軍馬便衝了上去。王靈見狀,心中大驚,這棗紅臉,恁地好武藝,莫不關雲長?怎地沒有鬍鬚?心中還沒反應過來,魏延已然催馬至近前,亦是一合,便將其斬落馬下了。大軍隨後便衝了上去,城內軍馬早已經嚇得面無人色,有這樣的麼?自己的主將俱是一合被斬,那還打什麼,跑吧。大軍跟著敗軍直衝進城內,隨即便有人大呼:「跪地投降者免死。」
馬更是一聲厲喝:「馬在此,還不投降。」一時間,諸人震恐,馬,那可是整個西涼都敬仰的人物啊。當即便有軍士跪地投降,一個時辰以後,武都已然掌握在劉備軍之手。
建安十年二月,馬龐德魏延等人奉命奪取武都略陽下辨陰平諸處,關中西涼已然暴露在劉備軍的兵鋒之下。
南鄭城,府衙之中,正在宴飲。「先生,某再敬你一杯。」馬舉杯向沮授敬酒。
「孟起莫不是要將吾灌醉?」沮授呵呵笑道,手上卻不含糊,亦是一飲而盡。
「若無三位先生謀劃,某焉有望劍指西涼乎?」馬笑著,又向三人勸飲道。
法正沮授田豐皆笑,皆是一飲而盡。魏延等人亦是紛紛勸酒,他們都是回來宴飲的,至於武都,則有吳蘭雷銅駐守,而下辨亦是由龐德親自鎮守。故此眾人方能奉命來南鄭表功。
「如今漢中已無戰事,不知何日往關中西涼用兵?」馬又敬了一杯酒,方問道。
「此事非主公令,吾等不敢為。」沮授見馬問,便即答道。
「為何?此正是進兵之時矣。夏侯淵韓遂新敗,關中西涼人心惶惶,若能趁此時進軍。某再往羌人處號召,必然可一舉成功,奪取西涼關中諸地。」馬有些喝多了,便即開口道。
「孟起,此等事,便是楊雷將軍亦不曾提及北伐中原之事,吾等又豈敢多言?」沮授笑道,眼裡卻閃過一絲詫異,這馬,喝完酒後還真混啊。
「楊雷在青徐駐守,如何能知漢中之事?先生此言差矣,某這便往成都,拜請主公進兵關中西涼。」馬舌頭有點兒打結,口齒不清道。他沒看見魏延的臉色忽地很難看,便是黃忠的臉色亦是不太好。
「孟起醉了。」法正見狀笑道,「來人,扶孟起回府歇息。」便有軍士上來。馬岱龐柔見狀,忙道:「先生勿慮,吾等來扶少將軍(兄長)回去。」說著便上前扶起馬,出廳去了。
法正笑瞇瞇地喝酒,心中卻是暗思,兄長之稱倒也罷了,只是這少將軍之稱,恐怕落入有心之人心中,難保不生出些揣測來。不過,聽馬之言,似乎對楊雷將軍不甚客氣啊,如此看來,徐州一系的舊將難保沒有點怨氣了。恐怕馬這以後的日子不太好過了。就是不知那楊雷將軍是何等人,為何個個對其稱讚不已呢?須知關羽孤傲,輕侮士人,張飛莽撞,鞭笞士卒,趙雲勇則勇矣,但難見奇謀,獨有這楊雷,可是名震天下,竟無一人說其壞話。或者有人說其所著之書皆奇談怪論可為一點吧。異日若相見,定要好生攀談一番。
成都,一大早,劉備便與諸葛亮以及張飛等人在沱江邊的碼頭等候,魯肅等人亦是陪在身邊,而那些水軍亦是分列兩旁,似乎在等待什麼人似地。
日上一桿,忽地張飛喊道:「大哥快看,船來了。」聲音炸的別人耳朵嗡嗡直響。
劉備笑著點頭,不以為意。張飛又道:「看,那是子龍。」劉備已然看見了,只見數百艘戰船遙遙而來,那最先的一艘戰艦上立的一人,一身白衣,英姿勃勃,正是趙雲。只見其亦是沖這邊不停地揮手,想是十分激動。
不久,諸船駛近,俱皆往兩邊靠去,獨有趙雲所在那艘大船往這邊來。不多時,靠上碼頭,便有軍士搭上跳板。趙雲忙下了船,過跳板,拜倒:「雲拜見大哥三哥,軍師。」
劉備一把扶起,只是仔細看,卻不曾說話。張飛卻道:「子龍,不說嫂嫂也來了嗎?」
趙雲微微一笑,道:「請嫂夫人下船。」言畢,就見艙門打開,從中迤邐走出幾個婦人,其中一人,手抱幼兒。
劉備頓時覺得眼睛有些沙沙的,忙近前幾步,將珠兒接過,又對糜夫人道:「辛苦夫人了。」糜夫人亦是一臉淚光,不知道說什麼好。甘夫人則是笑道:「總算又見到夫君了。」言語間卻有一絲哽咽。
劉備連連點頭,忽地耳邊想起一個聲音,道:「夫人,你怎麼來了。」卻是張飛看見自己的夫人就在二位嫂嫂身後,不禁有些傻眼。
劉備此時回過神來,笑道:「此處風大,且回府中再談。」諸葛亮魯肅忙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叫過來,載上幾人,往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