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楊宇霆力奪南郡趙太守為嫂做媒
建安七年十二月,劉表暴病身亡,蔡瑁秘不喪,並遣使者往江夏,欲誘劉琦往襄陽殺之,卻為蒯越識破。此時,劉琮已然被擁立為荊州牧。蔡瑁獨掌大權。
「公子,公子。」朦朧中劉琦感覺有人在叫自己,迷迷糊糊一睜眼,卻見蒯越一臉焦急地看向自己。
用力睜睜眼,劉琦忽地想起來方才知道的消息,不由放聲大哭:「父親。」
「公子,此時非哭泣之時,當想對策。」蒯越忙道。
「父親。」劉琦卻只是大哭。
「公子,」眼見得劉琦哭成這樣,蒯越歎了口氣,便吩咐左右道:「準備孝衣,全軍掛孝。」便有左右唯唯而退,遵照辦理不提。
「公子。」蒯越語氣嚴厲起來,「若是主公還在,見你如此,必然唉聲歎氣,道你不爭氣。」
劉琦愣了下,收了哭音,仍自.默默流淚。蒯越便道:「今主公已逝,二公子嗣位。公子當作決斷,不然性命難保啊。」
劉琦搖頭悲歎道:「吾有何辦法,江.夏不過水軍一萬,步軍五千,以此軍力,自保尚且不足,安能望它乎?」
「公子莫要忘記了,當世還有一.人,可救你我性命。」蒯越道。
「何人?」劉琦聞言忙道,只是掩不去眼中濃濃悲色。
「徐州劉皇叔。」蒯越道。
「其軍甚遠,焉能解燃眉之急?」劉琦搖頭道。
「不然,楊雷駐軍正在九江,公子可親往求之,必能達.成心願。」蒯越道。
「那楊雷真會答應?」劉琦遲疑道,說實話,他對楊雷的.感覺並不太好。
「楊雷為人暫且不說,此正是插手荊州之時,其焉.肯放過。」蒯越道,「恐此時軍備整齊,只待公子前往了。且宗室盟約有言,當守望互助。今番有事,訴諸盟主,亦是當時。」
劉琦默然,忽道:「.既然如此,吾便往九江見見楊雷。江夏諸事,俱靠先生了。」
蒯越深深一躬:「公子一身繫荊州百萬百姓安危,還請多加珍重。」
劉琦點點頭,起身便往外去,步伐踉蹌,卻十分堅定。
「將軍,荊州劉琦公子求見,一身孝衣。」有小校前來報。
「快請。」楊雷忙道。魯肅6遜龐統賀齊甘寧等人亦是坐直身子,只待劉琦。
「劉琦拜見將軍。」不一會兒,劉琦一身孝衣進帳,見了楊雷坐在正中,便往前深深一躬。
「公子請起。」楊雷道試探著道,「公子為何如此打扮?」
劉琦聞言,鼻子一酸,兩行眼淚又落了下來,哭道:「請將軍報往劉皇叔,為吾做主啊。」
楊雷駭了一跳,忙道:「莫不是劉荊州他?」
劉琦大哭道:「父親大人已然過世了。」楊雷大驚而起,看向龐統等人,只見眾人亦是一臉震驚,這件事兒,大夥兒還真不知道。
雖說劉表得病的事情已然傳了很久了,只是這死的也太快了吧。當下楊雷忙下來將劉琦扶起,至一旁坐下。方細細問之。劉琦便將前事一一訴說。說完,楊雷也明白了。恐怕,蔡瑁是動手了,劉表的死恐怕與蔡氏脫不了關係。
計議已定,楊雷便道:「公子如今只領江夏,軍不過一萬,城不過一座。這樣,吾這便遣人往徐州報信,請大哥保舉汝為荊州牧。令遣大將為公子取下零陵桂陽長沙武陵諸郡。如何?」
「如此,多謝將軍。」劉琦忙道。
「分內之事,何足掛齒?」楊雷道,「只是還需公子手書,不然難以出兵。」
「好,吾這便寫。」劉琦聞聽楊雷欲要為他取四郡,雖知其言不盡為實,然則亦是十分高興,忙取過紙筆,寫了手書,用了私印。
接了手書,楊雷便道:「公子,如此吾這便召集兵將了。」
「將軍自去忙。」劉琦忙道,「吾先回夏口去了。」
「公子多保證,不日便有消息至。」楊雷道。劉琦欣然點頭,轉身去了。只是登船之後,滿臉的歡欣變作落寞,俱為一聲長歎。
待劉琦一走,楊雷便道:「如今劉琦公子手書在此,吾可進兵四郡矣。」
「四郡各不相連,當如何取之?」魯肅問。
「守備四郡者不過郡國雜兵爾,遣一上將足矣。獨劉磐駐桂陽巡視南越,稍微麻煩。吾欲親往桂陽,如何?」楊雷道。
「桂陽零陵相鄰,公可一併取之。」龐統笑道,「長沙便由賀齊將軍前往,武陵卻需甘將軍走一遭,子敬留守九江,伯言與蘇飛將軍領水軍三萬進佔巴陵,以控洞庭湖口。」
「如此甚好,吾只需三千兵馬便可。」楊雷笑道,「二位將軍,各說兵馬。」
「吾亦只需三千軍馬。」賀齊道。
「某只需領舊部七百人即可。」甘寧傲然道。
「需得立下軍令狀。」龐統忙道。
楊雷一愣,隨即道:「吾便是立軍令狀,亦是給自己立的。」
龐統搖頭道:「不然,你立軍令狀是為劉皇叔而立,若不能盡全功,吾當往徐州告知。」
楊雷一愣,而後哈哈笑道:「如此,吾立了便是。」當下上前立下軍令狀,而後引軍馬去了。賀齊甘寧自是各立軍令狀方走。
桂陽,太守趙范正自在大堂處置公事,忽有小校奔至堂中,大呼道:「大人,不好了。」
趙范大驚,忙問:「何事如此驚慌,莫不是南越打過來了?劉將軍不是一直在巡視麼?」
那小校喘了口氣,方道:「大人,非是如此。城下來了一支軍隊,甚是精悍,打得楊字大旗,只叫劉將軍答話。而劉將軍尚在外巡視,不在城中,他便讓吾來請大人前去答話。」
,最快趙范吃了一驚,忙問道:「可知姓名?」
「他自說乃是劉皇叔義弟,名喚楊雷。」那小校道。
趙范一驚:「楊雷楊宇霆?他如何至此,莫不是要攻打荊州不成?」
小校苦著臉道:「大人,吾實在不知。」
趙范自失地一笑,忙出了大堂,便往城樓上來。來至城樓上,但往下看。只見軍容齊整,盔明甲亮,旌旗招展,殺氣騰騰。當下便問左右,如何是好?
當下校尉陳應鮑隆便道:「大人且勿憂慮,待吾等出戰便是。」
趙范連連搖頭,道:「此人乃劉皇叔之弟揚州牧楊雷楊宇霆,豈可力敵?更兼其口口聲聲要見劉磐將軍,不若待吾上前搭話,再作決定。」
陳應便道:「如此,某願相隨。」鮑隆亦是點頭。
當下二人點了三千兵,打開城門,擁著趙范出城來。
楊雷見城門打開,便有兵馬衝出,以為是來廝殺的,再一看,卻見中間擁著一個文士,甚是儒雅,且並未擂鼓叫陣,故亦是穩住陣腳,且看他欲要如何?
「請楊將軍搭話。」趙范催馬上前。
「某乃是楊雷。」楊雷亦上前道。
「不知使君至此,有何要事?此處已是荊州地界矣。」趙范有些哆嗦著說道。
「吾受公子劉琦相邀,特來請桂陽奉劉琦公子為荊州之主。」楊雷笑道。
「將軍何出此言?」趙范大驚。
「劉荊州為蔡氏所害。蔡瑁擁劉琮為荊州牧,且欲害劉公子。故劉琦公子按宗室盟約,向吾求救。且吾這裡有劉琦公子手書,君可拿去觀看。」言畢,揮揮手,便有一軍士上前,將一張紙呈遞與趙范。
趙范接過,便於馬上觀看,覽畢,歎道:「不想荊州竟至此矣。」又向楊雷道:「使君既有手書,吾不敢不應。只是劉將軍不時便回,還需等他點頭,方可答應。」
楊雷笑道:「吾便在此立下大寨便是。」
趙范道:「如此,勞煩將軍了。」言畢命軍馬回城,卻與陳應鮑隆留下與楊雷同待劉磐。
日色將暮,一支軍馬自南方而來。遠遠見了大寨,亦是停住腳步。陳應見狀道:「吾去通知劉磐將軍。」趙范頷。陳應自去。
不多時,便見二騎飛來,當先者正是劉磐。離有數十步便飛身下馬,笑道:「宇霆如何肯來此啊?莫不是特地來尋吾喝酒?」
楊雷亦是迎了上去,笑道:「喝酒是正事,尚有些許小事。」當下便拉著他在趙范陳應鮑隆前將往事一說。劉磐默然不語,良久乃道:「叔父既然離去,吾便尊奉大公子之命便是。」
此言一出,趙范便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陳應鮑隆亦是對視一眼,放下了心中疑慮。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桂陽再偏僻,楊雷的威名他們還是聽過的。
楊雷見狀,哈哈一笑:「如此,且請大帳飲酒。」眾人皆點頭答應,當下進了大帳飲酒,至晚方歸。
翌日,趙范便來請楊雷赴城中安民,楊雷自是前往,只帶百餘護衛。請趙范貼了安民告示,又命其還領桂陽太守。趙范大喜,遂請楊雷往府中家宴。劉磐陳應鮑隆等人還需安撫士兵,故不曾前往。
至趙范府中,二人飲酒,酒至半酣。趙范便問:「聞知將軍有一義兄,名喚趙雲,可是?」
楊雷一愣,遂點頭道:「正是。」
「常山真定人氏?」趙范又問。
「正是。」楊雷點頭,有些疑惑。
「將軍不知,吾祖上亦是常山真定人氏。正與將軍之兄為同鄉。」趙范笑道。
楊雷恍然,這個時代可是很看重同鄉的,可不像自己那個時代,老鄉老鄉,當面一槍。當即笑道:「如此,吾代兄長敬大人一杯。」
趙范忙道:「不敢不敢。」各自一飲而盡。趙范又道:「敢問將軍兄長可曾成親?」
楊雷一愣:「未曾。」
趙范長出一口氣,笑道:「如此,范相請將軍做個大媒。」
楊雷一愣,道:「請講。」
趙范道:「吾本有一兄,早喪,家嫂乃是樊氏。家兄家嫂乃自幼相識,感情甚篤。然兄長早亡,當是時,嫂嫂尚未過門。然其聞家兄過世,便即斷明誓,要為家兄守喪,且親至吾家中,每日侍奉老母,如同兒媳。如此至孝,母親與諸人皆不忍。勸其改嫁,然其卻說烈女豈侍二夫矣?後被母親苦苦相勸,方立下三件事。若能三事皆全,方改嫁之。」
楊雷聞言笑,肅然起敬道:「令嫂當真另男兒汗顏,只是不知是哪三事?」
「一則要文武雙全,名揚天下。二則要相貌堂堂,威儀出眾,三則要與家兄同姓。」趙范笑道,「如此三事俱全之人,當今天下,唯有將軍之兄趙雲趙子龍可矣。然徐州路遠,且范焉敢貿然前往說媒?今將軍到此,是天意要吾嫂嫂有安身之處啊。」
楊雷聞言,歎道:「如此,真乃四哥良配。君且放心,吾這便遣人往徐州請四哥來。」
「如此,多謝將軍了。」趙范大喜。趕忙敬酒。
翌日,楊雷便遣軍士往徐州送信,眼見得桂陽事畢,楊雷便引兵往零陵。至於劉磐,依然留在桂陽巡視南越,以防擾民。離去之時,楊雷亦道,不日便遣人給孫權送信,命其掃蕩南越,勿的使其為禍。趙范自失感激不盡,親身送出三十里,方灑淚而別。
路上非止一日,已至零陵城下。當下便與門前叫陣,新任太守劉度亦是本城舊人,聞知是楊雷親來,當下苦著臉問左右:「如何是好?」
話音方落,只見一員大將出列道:「太守勿憂。楊雷要得零陵,需得問過吾。且待吾出城與之鬥上一鬥。」眾人視之,卻是大將邢道榮。
劉度聞言喜道:「如此甚好。若不是對手,住手便是。這城池原先便是大漢的。」邢道榮點頭而去。
楊雷正在城下等候,就見得城門打開,一員大將執大斧而來,至陣前喝道:「吾乃邢道榮是也,特來討教,若勝的我,這零陵便是你的了。」
楊雷聞言大笑,覺得這長的甚是彪悍的漢子竟有些許憨厚,當下道:「此話當真?」
邢道榮道:「自是當真。零陵城中,吾武藝最高,力氣最大。你只要打過吾,太守便會獻城了。」城樓上觀戰的劉度等人頓時哭笑不得,不過邢道榮說的也沒錯,要是單挑打不過楊雷,那要比兵多及精銳勇悍更是比不過了,誰不知徐州軍精銳冠於天下。一城之力,豈能與三州之力相抗乎?
再看城下,邢道榮催馬向楊雷衝去,舉起大斧,一斧徑奔楊雷天靈蓋而來。楊雷見狀笑道:「力道尚足,奈何太慢。」大槍閃電般,逕直在其斧頭與斧柄連接處只是一點,再一挑,那大斧不翼而飛矣。此時二馬交錯而過,楊雷騰出右手,一把正揪住背部,扯下馬來,往地上一摔,直摔得邢道榮滿眼星星。良久醒過神來,卻見楊雷似笑非笑看向自己。
當下,邢道榮垂頭喪氣起來,道:「吾輸了。」此時,就見得城門打開,劉度率文武迎出城來。手捧印璽,近前請降。
楊雷接過印璽,復遞與他,道:「汝能請降,可見不願百姓遭受無妄之災,汝仍為零陵太守。」劉度大喜,急忙謝過。
楊雷又道:「其餘諸人,各司其職。只是這個邢道榮不錯,吾要帶走好生調教,說不得翌日又是一員猛將。」
劉度等人更是大喜,本城要死出了個猛將,那以後也風光的很啊。當下便請楊雷進城,而邢道榮自是傻乎乎樂著進城。
三日後,楊雷便帶著邢道榮領著三千軍馬由湘江直往順流之下,一日便至長沙。果然賀齊已然攻下長沙,斬敵將楊陵,其太守韓玄請降。又一日,甘寧遣人來報,武陵太守被其斬殺,從事鞏志獻城投降。至此,四郡皆為楊雷所奪。
既奪四郡,楊雷便召還諸人,同往巴陵。並使鞏志領武陵太守,韓玄仍領長沙太守。至巴陵,6遜蘇飛便來相迎。入得大寨,坐下。6遜便道:「將軍,欲要一鼓而下江陵乎?」
「江陵乃荊州錢糧重地,更有水軍三萬,步軍三萬,馬軍一萬,如此雄厚,恐一時難以攻下。」楊雷皺眉道。
「依吾之見,當不取江陵,應自夏口沿襄江北上,直搗襄陽。襄陽一下,則江陵不戰自亂。」龐統嘻嘻哈哈走了進來。
「既欲取襄陽,何故屯軍與巴陵?」甘寧道。
「若不在此屯軍,豈能穩取四郡?」龐統笑道。
「吾已命潘璋盡起江東之兵了。想必此時,已至九江了。」楊雷笑道,「六萬水軍,三萬步軍,想必足矣。」
「若是蔡瑁向曹操請降呢?」6遜忽問。
「他即便請降又能如何?」楊雷笑道,「此番蒯氏已然站至劉琦這邊,荊州人望,蔡瑁已然盡失。且其請曹操救兵,則只有李通宛城一處而。至於兗州許昌之兵,有二哥在汝南,誰敢輕動?」
「將軍所言甚是。」龐統點頭道,「如今且留一萬水軍在此駐守,其餘人馬往江夏,與公子劉琦合兵一處,而後,共同出兵,直往襄陽。」
「然也。」楊雷點頭,「此番荊州定然為吾所屬。」
建安八年一月,楊雷奉公子劉琦手書,平定零陵武陵長沙桂陽四郡,至此,開始了荊州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