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南三十里,樹林東南有個很大的墓地,或者說是亂墳崗。亂葬的墳堆中不時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在陽光下是那麼的刺眼。樹林正北亦有一個高高的墳丘,墳丘前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高順及陷陣營之墓八個大字。
墓碑前,呂布面無表情,就那麼直呆呆地看著,一句話也不說。楊雷呂布站在後面,身後一萬大軍列著陣勢,肅穆地直立著。
良久,呂布單膝跪下,聲音甚是嘶啞:「高順,七百陷陣,布今日在此立誓,不殺張郃,誓不為人。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言罷,竟是叩了個頭。
楊雷趙雲俱是吃了一驚,欲待上前,呂布已然自己站起來了,轉過身來,對楊雷道:「宇霆,吾欲在此祭奠當日陣亡將士,如何?」
「本當如此,溫侯主祭,雷當從旁協助。」楊雷急忙回道。這是在徐州時劉備就已經吩咐下來的,若是打到北海,便由呂布主祭,畢竟此時呂布尚有著北海太守的名號。當下,便由軍士們將亂墳葬裡的白骨收拾一下,便由呂布主持,祭奠了一番。
壽春,關羽站在城樓之上,極目遠眺,良久方收回目光,肅聲道:「不想孫策號稱江東小霸王,橫掃江東六郡八十一州,竟然死於幾個刺客之手。真是……」
張遼附和道:「孫伯符一世英雄,竟然死於小人之手,實在是可悲。」
黃忠卻是笑道:「如此也好,倒省了番兵戈相見。」
關羽點頭道:「嗯,孫策一死,江東定要動亂一些時日。如此,壽春倒是得保平安。待其安定下來,壽春民心已盡歸我所有矣。」
「君侯所言甚是。」張遼微笑道。
徐州郯城,劉備正在作戰室,看著那大大的沙盤,眉頭皺的緊緊的。孫策的突然死去對於劉備來說是個極好的時機,關羽的五萬大軍就在壽春,然而那一條橫亙的大江卻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據細作報告,孫策的摯友周瑜已經從巴丘趕往吳郡,且張昭正坐鎮吳郡,而江東大將程普亦是指揮著戰艦封鎖著江面。而關羽的大軍,卻是不通水戰啊,而且徐州諸將之中,亦未有精通水戰之人,欲圖江東,實難矣。
搖搖頭。劉備又把目光投向了青州。自己已經將趙雲連同一千白馬義從派給了楊雷。縱然其不能攻取青州。但是牽制袁譚地大軍還是沒有問題地吧。
「主公。下邳城關少將軍送來書信。」黃敘將書信呈到劉備手中。
劉備接過。打開一看。原本有些沉靜地臉色變得歡快起來。待看完了書信。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個楊宇霆。不愧是我地五弟。」看看面有不解之色地黃敘。心情正好地劉備便把書信遞了過去。
黃敘急忙接過。展開一看。亦是驚得目瞪口呆。只見上面清楚地寫著:五叔於琅琊大戰袁譚。盡破其軍。並遣五千軍押俘虜三萬餘人往徐州行進。吾已派軍前往迎接並提供糧草。其餘事宜。還請大伯父示下。以兩萬軍大破十二萬。這也太玄乎了吧。黃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書信。他可是清楚地記得楊雷曾經和他們講過。在絕對地實力面前。計謀是可笑地。十二萬對兩萬。袁譚算是絕對地實力了。可還是失敗了。究竟是為什麼呢?
劉備見黃敘有些愣怔。微微一笑。便往外走去。旁邊陳到毫不客氣地從黃敘手中拿過書信。跟著出去了。黃敘任由陳到搶去了書信。猶自愣怔怔地對著面前地沙盤呆。
延津。擊敗了鞠義顏良地曹操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地戰報。口中評點道:「嗯。不錯不錯。楊宇霆確是有大將之才。不過仍需磨練。第一次截擊。第二次琅琊城下若是河北軍主將揮軍直攻。那楊雷未必就能獲勝。尤其琅琊城下。若是無那白袍小將率軍來援。城即使不破。其軍亦存之無多矣。至於襲營。計是好計。然未能擒袁譚以盡全功。卻是缺憾吶。」
郭嘉在一旁笑道:「楊宇霆年不過二十五,有此成就已是難得了。不過劉備據有青徐,如今更有關羽奪了壽春,卻是緊挨著兗州豫州,難保劉備無有襲許昌之意。以嘉只見,不若趁其羽翼未豐,命江東孫策取壽春,牽制劉備,使其不能分心顧許都。待丞相擊敗袁紹,再作打算。」
「嗯,」曹操點著頭,「劉備乃英雄也,終非池中之物,早晚成大事矣。終將為吾心腹之患吶。」
「主公,劉備不過一織席賣履之小兒,何必如此在意?待滅了袁紹,攜得勝之師直下青徐。量那劉備也不是主公的對手。」眾人看去,卻是夏侯惇。
「誒,元讓休要小看劉備,當今世上英雄,不過玄德與吾,二人而已。其餘皆碌碌之輩,不足為慮。不過,劉備麾下武將眾多,卻無謀士相佐,此實是其軟肋。故此,且放過一邊,待吾征討袁紹事畢,必將回師青徐,以除此心腹大患。」曹操面色隆重地說道。
眾人臉上皆有猶疑之色,但亦是齊齊答道:「願為主公分憂。」曹操看了看帳下,滿意地點點頭。
北海城,楊雷呂布趙雲皆是一臉肅然,無他,糧食不夠了,僅夠五日之用了。袁譚把城中的所有糧食俱都帶走了,唯獨百姓的糧食沒有收繳,可關鍵是百姓手裡也沒什麼糧食啊。
「須得在五日之內攻破臨淄城,否則你我皆要餓肚子了。」楊雷有些苦惱地說道。
呂布心中腹誹,要不是你非要將俘虜押回徐州,何至於此?不過,這袁譚也忒毒了,收糧食不僅得不到什麼糧食,連徐州軍的正義形象也要破壞不少,更何況,這座城池還是在他呂布名義下的。趙雲亦是眉頭緊皺道:「不若遣書信與主公,命關平自下邳押運糧草過來。」
「那來回至少也得半月之久了,對了,琅琊城中以及北海城中的大戶人家肯定會有糧食。」楊雷有些陰沉地說道。話音方落,趙雲呂布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