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到家了。」跳下大巴車的楊雷感慨地歎了口氣,「十年了,十年沒有回家了。」楊雷緊了緊身上的旅行包,大踏步出了車站,沿著馬路向前走去,他想先去買點東西,然後再坐城鄉公交回去。雖然家裡最近幾年因為他在外面努力掙錢,光景好了許多,但是遊子歸鄉,不管帶點什麼都是自己的心意吧。想著想著,楊雷步入縣城裡唯一的大型市,天天歡樂買,開始購物。
市裡人不是很多,畢竟不是週末,也不是什麼節日,大部分的人還在上班,還在為著那只能擁有七十年居住權的商品房努力打拼著。楊雷很快就挑好了東西,推著購物車就要往結算櫃檯那邊去。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屠洪綱的那精忠報國。沒辦法,畢竟是在部隊裡呆過的人,很是喜歡這個調調。楊雷掏出手機,看看顯示的手機號碼,眉頭皺了皺,快步走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按下了接聽鍵,冷冰冰地問道:「豹哥,合同不是結束了嘛?你還有什麼事?」
手機那頭傳來個陰慘慘的聲音:「小楊啊,不要那麼緊張嘛。畢竟咱們也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了。豹哥我說話一向是算話的,這你也是知道的。」
「有話就直說好了。」楊雷皺皺眉頭,冷冷道。
「那我就直說了,」豹哥顯然很瞭解楊雷的性格,也習慣了楊雷的對話方式。便直接道:「還記得最後一場的那個黑虎嗎?」
「說。」楊雷吐字很簡潔。
「他的幾個師兄弟要為他報仇,估計已經追到你們那裡了,不過你放心,道上的規矩他們還是遵守的,禍不及家人是這些人的底線。不過,打黑拳雖然生死自負,但沒人說不可以私下尋仇的。畢竟,已經不是上個世紀了。」豹哥很顯然知道楊雷會顧慮什麼。
楊雷頓了頓,冷聲道:「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會補上的。再說,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不過,想要替黑虎出頭,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隨即,掛斷了電話。
南方某城市,一幢摩天大廈,一間豪華的辦公室裡,一個剽悍的中年人看著斷線的手機呆,良久,歎了口氣,幽幽道:「是個好小伙,那群人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的那個地方可是有幾個公子哥是他們的徒弟啊,雖說只是掛名的,但是。】……唉……」
楊雷到櫃檯付了帳,很滿意的提著購物袋走了。他趕著回家,十年了,不知道父母都變成什麼樣子了,***身體應該還好吧。想著想著,又不禁想起自己這十年的經歷了。
自己從小身子骨很弱,大病不斷,小病常有。父母為了自己能健康地活下去,不知抱著自己去了多少趟的醫院,最後弄的醫院裡的醫生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搖頭,都楚。不過,在父母的努力下,自己健健康康地活下來了,而且身體也慢慢好轉了,不再是那麼虛弱了。後來為了身子骨更強壯些,就去跟村裡的那個早年被當村幹部的父親收容下的叫花子爺爺練武。當初那個爺爺估計也是一時興起,流浪那麼多年,有個能呆的住的地方不容易,也許是為了還自己父親的一個人情,也許是看自己身子骨弱,卻又對他很是親近的緣故,索性就傳了自己幾套拳法。後來就一不可收拾了,漸漸長大了的自己也知道了自己練得叫什麼巴子拳,還在父親的默許下正式拜了師,學了那個爺爺一身本事。
那個爺爺的身體很好,不過,人再怎麼樣也強不過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在自己十八歲那年考上大學,在看到錄取通知書後,那個爺爺也就嚥了氣,死的時候也是含著笑的。楊雷摸著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古樸的麒麟狀玉吊墜,一場大哭之後就是葬禮,沒有什麼孝子賢孫,楊雷在父親的安排下披麻戴孝將爺爺下葬。不久便開始了那所謂的大學生涯。大學四年,渾渾噩噩,而且他的專業又是有著萬金油之稱的工商管理,畢業即失業的局面顯得如此無情。
抱著有個穩定工作地想法,轉業後可以安排到地方當個民警啥的,畢竟鄉下人好說話,自己的老爸在當地還是有幾分薄面,而且也是當地大姓,於是大學畢業楊雷參了軍。不成想,從八歲後就沒有停止過武術訓練的自己在新兵訓練結束後就被挑走了,進了偵察營,後來是集團軍特種大隊,最後是軍區的特種大隊。不過,在一次行動中因為違反了紀律犯下錯誤被勒令退伍。臨走時,教官的話還在耳邊響著:「不管你以後怎樣,絕對不許利用自己的功夫為非作歹,否則……」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楊雷也明白。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不想自己被逐出部隊的事情影響父母,便隻身來到南方打工。自己的運氣不錯,一開始是保安,後來豹哥看上了自己的身手,便成了保鏢,最後因為想賺更多的錢養家,便開始了打黑拳的生涯。那是一段難忘的日子,還好部隊的生活讓他一次次挺了過來,憑著過人的身手和在部隊養成的冷靜頭腦,自己在一次次殘酷的生死之戰中活了下來。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他獲得了可能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儘管他也知道,豹哥賺的更多。最後感到疲倦了的自己和豹哥達成協議,打完最後一場便回家,而此時,在地下拳壇已經無人敢挑戰他了,畢竟,兩年來無一敗績在地下拳壇,亦是少有的存在了。打完最後一場,結帳後便回家了,豹哥也不敢動什麼歪腦筋,畢竟自己的凶名在那兒擺著。還有,自己雖然離開部隊了,但是在各地的安全部門可是備著案的,算的上是危險人物吧。不過,倒是沒人勸阻他打黑拳,畢竟,這也是生存的一種方式。這世道,想活的更好,就必須付出些什麼,難道不是嗎?
不知不覺間,楊雷已經踏上了公路,前面就是城鄉公交車站了,想著即將見到的父母,楊雷的臉上綴滿了笑容,緊跟著心情也放鬆下來。再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就到家了,楊雷想著,腦海裡又出現了父母那慈祥的面容,還有奶奶那滿臉皺紋漾開的笑容。就在這時候,只聽見路人驚呼,楊雷本能的感覺不對,想也不想,往路邊就是一個魚躍,確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到碰的一聲,楊雷的身體騰空而起,約有五米多高,緊跟著翻滾了二十多米,砸在了路邊的護欄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動彈了。不久,警車聲響起……卻沒人現楊雷脖子上的那個玉吊墜出淡淡螢光,不久便化為了粉,點點消失在空氣中。
不知過了多久,楊雷慢慢的醒轉過來,卻沒睜開眼睛,這是以前養成的習慣,慢慢的用自己的耳朵和嗅覺感知外界,算是一種自保的本能吧。一陣微風吹過,一股血腥氣刺鼻而來,楊雷嗅了幾下,心中大驚,這是人的血腥味,難道,這裡有兇殺案?暗暗活動了下身體,還好,一切正常,除了有點餓之外,倏地睜開雙眼,入目一片樹林,月色朦朧,卻是夜深時分。微風輕吹,使楊雷不禁打了個寒戰,仔細一看,卻是身無寸縷,赤身**。楊雷不由又羞又惱,md,黑虎的那幾個兄弟也太那個了吧,開車把我撞昏就算了,居然還把我赤身**丟到這個樹林裡,最起碼也要留個三角褲吧。不過,沒殺了自己也算是開恩了。也不排除先折辱自己一番再和自己對打後下殺手的可能性,哼哼,來就來,ho怕ho啊。不過,當務之急應當先找件衣服穿上,然後再搞清血腥味是怎麼回事。心裡盤算著,楊雷往林子外走去。那裡,是血腥味傳來的方向。
林子不算大,大概走了五分鐘的路就到盡頭了。林子邊是一條土路,曲曲折折不知通向哪兒。此時楊雷也沒有心情去思考這些了。他在為自己眼前見到的這一幕而震驚,他也是見過血的人,手上也有百八十條人命,可那畢竟是十惡不赦之徒,或者打黑拳的凶煞人士。但是眼前的這一堆,對,就是一堆人明顯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打扮。斷臂殘肢,血肉橫飛,更有小小的骨架,分明被人割去了肉。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md,這地方的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地方上有這麼凶殘的人,居然不知道監控起來。隨即又想起什麼,不由苦笑,這世道,誰知道誰是兵,誰是匪呢?
楊雷忍住胃部的不適,仔細的勘測現場,一看下去,不由迷糊起來。這一堆屍體中,穿的衣服都是古代服裝,更明顯的是,好多人都留的是古代的髻。這些場景,電影電視劇早就看的多了。聯繫到自己被車撞後的情景,不由呆立在那兒。良久之後,傳出一聲怒吼:「賊老天。md,你玩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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