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二樓的臥室推開門，就碰見了天哥，天哥正蹲在地上，仰頭斜上方九十度吞雲吐霧。
拉轟的制服鬆散地搭在肩膀上，唏噓的胡茬閃耀著雄性的光芒，眉角淡淡的魚尾紋散著斯文敗類的氣息，一切熟男的特徵幾乎全部具備，馮天壽看得春心一蕩，真想被這麼成熟的男人抱在懷裡呢……
扶了扶門框，心裡猛地一抽，不信邪的馮天壽又轉頭向一旁看去。
那邊的武橫，正把衣服脫了在啃羊腿，渾身的肌肉閃著亮閃閃的光芒，胳膊如同大腿般粗，青筋暴起，哎呀，好有安全感呢……
那邊幾個特工也是，嘖嘖……，臉部線條真堅挺，目光真深邃，尤其是認真地擦拭著腰刀，男人認真的時候還真是好看呢……
九方雲？下意識地，馮天壽低頭摸了摸腰。
嘖嘖……，長得真漂亮，老娘以後減減肥，哼，身材也不見得比她差！
一陣雞皮疙瘩湧起，馮天壽狂甩大頭，暗呼道：完了，怎麼一覺醒來，看見的，想到的，都和原來不一樣了啊？
我呸！！！
馮天壽猛地一甩頭，啐了一口，想把剛才的想法全部拋出。
天哥被嚇了一跳，趕忙將煙頭掐滅，往一旁挪了挪，嘟囔道：
「你不也抽煙嗎?」
馮天壽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天哥故作鎮靜的樣子，不知道天哥是什麼意思。
「丫頭，你去看看公主要不要幫忙？」天哥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一邊給金來娣打了根煙，一邊對柳碧兒說道。
柳碧兒看了一眼金來娣，哦了一聲便乖巧地向樓下走去。
待柳碧兒走後，天哥有些落寞地吐出煙圈，雙臂隨意地搭在扶手上，看著穿梭如蝴的九方雲，似乎是自言自語道：
「丫頭，昨天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嗎？」
馮天壽嚓地一聲點燃火柴，學著天哥的樣子，隨意地搭在扶手上，說道：
「剛才聽柳碧兒說了，不過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天哥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的事情，老頭子已經寫信全告訴我了。關於鴻蒙的傳說，在九方王朝一直也就是個傳說，我一直喜歡把這個故事將給我們家阿土聽。沒想到，呵呵，丫頭，給我簽個名先。」
一邊說著，天哥就把煙盒翻了過來，認真地遞給金來娣。
馮天壽看天哥不像開玩笑，於是隨便按了手印上去。
看天哥收起煙盒，馮天壽略有擔憂地問道：
「天哥，雲公主知道嗎？我暫時還不想讓她知道我昨晚的事情，畢竟，著實太詭異了些。」
天哥點了點頭，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認真盯著金來娣的眼睛說道：
「雲公主不知道，她是在你後面醒來的，並且，知道的人都不會亂說，畢竟，你昨天的表現，已經屬於王朝的最高機密了。老頭子告訴我，你一直不能適應鴻蒙的身份，內心深處只想安安分分地過小日子。丫頭，跟你說，你是怎麼想的，我很清楚，對你的事情，我只能深表同情！昨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若不是你，彙集了九方王朝最強的一批特工，呵呵，估計今天都要以死謝罪了吧。丫頭，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件事後，你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輕鬆地生活了。」
馮天壽體會到了天哥內心深處想要表達的感情，會心一笑，一種淡淡的知音之感襲來。
天哥可真是善解人意呢……，哎，其實天哥長得也不賴，又這麼有本事，要不是年紀大點，哎呀，天哥在看人家呢，不要啦……，看得人家好害羞啦，臉都紅了……
我呸！！
怎麼回事？
臉怎麼這麼燙？
干！
剛才那是什麼表情？
害羞？
丫的，害個什麼羞啊？
馮天壽再次猛地抽進一口香煙，掙扎著扭過頭，不再直視天哥。
「天哥，言重了，來娣我何德何能？公主過去、現在、日後都得有賴天哥護佑！」馮天壽從未看輕過天哥的智商，雖然體會了天哥的情感，卻不清楚天哥到底要說些什麼，只能先胡亂接著話。
天哥頓了頓，輕輕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
「剛才已經有人來報，陛下和兩位皇子都已經到了北野。老頭子接到了我們的消息，已經對行程作了修改，陛下和皇子們直接去前線與九方穆會晤，不在北野城停留。我們馬上也要動身了，老頭子對你的事情非常看重，你……，哎好自為之吧……」
撂下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天哥同情地看了一眼金來娣，有些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批緊外套，向樓下走去。
看著欲言又止的天哥，馮天壽大致猜出了一點，但又不太確定。
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馮天壽只道是自己吃太多了，腦部供血不足。
心中最大的石頭落地，看了一眼二樓來回走動的特工們，馮天壽暗歎秘密部門就是上道！
看他們的表情，看見我都只是不漏痕跡地一掃而過，絲毫不在我臉上停留，明明都知道我就是萬眾矚目的鴻蒙轉世，也全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哎呀，那邊那個演得太過了，怎麼還露出鄙視的表情？那邊那個帥哥，你倒是往這看啊！人家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呢。那邊那個，不要看門口的黑豬嘛，往這看，往這看。
咦？怎麼都不看我！難道是我長得不好看？哎呀，有人看我了呢……，那不是武橫嗎？雖然長得醜了點，不過，好強壯哦……，被他一把攥住小腰，死死地往懷裡一摟，那厚實的胸膛，那粗魯的男性氣息，哎呀，好強壯好強壯，好害羞好害羞……
我呸！！！！！！
我呸！！！！！！
我呸！！！！！！
武橫看著金來娣面帶桃花地衝自己微笑，不好意思地也想溫柔地回笑一個，沒曾想，還沒笑出來，就看見金來娣狠狠地把頭向牆上撞了一下，連帶著呸了三聲，砰地一聲把門摔上，好像還慘絕人寰地叫了句「天啊……」
………………………………………………
下午，北鎮前線指揮部。
在慕容青的安排下，皇帝車架進入北野成後，毫不停歇，一路飛奔直抵北鎮前線指揮部。
其度之快，讓北野城夾道歡迎的官員、士兵、百姓看得一陣錯愕，九方穆亦是站在迎接的隊伍前段，被震懾得久久不能言語。
城門洞子裡看見金光燦燦的車輦時，沒見過皇帝的人們興奮地扔起花朵，全體下跪，大吼道：
「吾……」
一個字沒喊完，就見那團金黃如炮彈一般拉著炫目的殘影從城門洞子直接飆飛了出來，緊接著，一陣陣狂風掃過，捲起漫天塵埃，人們被大風刮得睜不開眼睛，從指縫中依稀看見那是皇衛營口吐白沫、奪命狂奔的身姿。
人們從未見過如此猙獰的面龐！從未如此歇斯底里的行軍！很多人都下意識地以為是蠻子們殺進了城。於是，迎接皇帝車架的人們也都不明所以地狂喊著、奔跑著、互相踐踏著，據事後統計，男女老幼加一起，三十幾人都被活生生擠懷孕了。
本來，興高采烈到了嘴邊的那句「吾皇萬歲！」，也被哭號著喊成了「吾……滴親娘咧！」
「這麼做……不妥吧。」看著短暫地混亂，到達北鎮前線指揮部，正準備下車的九方德有些遲疑地問道
「刺客太凶悍，陛下龍體為重！」慕青容和小田子扶起九方德，低頭彎腰，齊聲答道，堅定的神情不見一絲不妥。
當九方穆一路疾馳，匆匆趕到的時候，郁疆、宇文化蝸正領著一干北鎮將領，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聲震雲霄地喊道：
「大都統萬歲萬歲萬萬歲！」
九方穆見狀，訕笑著扔下馬鞭，也跟著跪到了一干將領的最前面。
「呵呵，愛卿們平身吧，辛苦了。」
九方德揮了揮手，蒼老的臉孔綻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穆兒，剛才怎麼沒看見你？」九方德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才看見近在眼前的九方穆，有些疑惑地問道。
九方穆尷尬地一笑，總不能說「大都統，您身姿矯健，步履輕盈，屬下追趕不及」吧？
站起身來，走到九方德身邊，替過慕青容，九方穆微微一笑道：
「大都統，外面風大，還是裡面說話吧。」
北鎮前線指揮部是大統領府臨時改造而成的。當年，九方德的大皇子九方軒年輕時，就在北鎮掛大統領銜，這座府邸就是他當年主持修建的。府邸修在了正對北野城北門的街道上，眼下，正在城外攻打的離雲軍隊，在極遠的地方，就能看見這座氣勢恢宏的建築。
九方軒給這座府邸起了個名字叫「望穿南樓」，明確地向離雲昭示，皇威所至，天下皆臣！這裡，就是你們能看見的九方王朝最後一道風景，此生此世，爾等的覬覦的目光永止於此！
在一干將領的陪同下一路行來，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九方德不禁悲從心來，停在了議事廳門口，雙手抖抖索索地摩挲著九方軒龍飛鳳舞的「望穿南樓」，眼眶逐漸濕潤了起來，喃喃道：
「軒兒，當年要不是父皇貪功冒進，欲建不世之功，你也不至於……，哎，父皇對不住你啊……」
說著說著，九方德就坐在台階上抽泣了起來，老人低沉與嘶啞的哭聲極具傳染性，不一會，不少將領都跟著輕拭虎目。
「軒統領英年早逝，實為王朝之大不幸！」
「天妒英才，軒統領的豐功偉績可昭日月！」
「身死神不滅，軒統領永遠活在吾輩心中，像啟明之星指引著吾輩前進的方向！」
儘管大多數將領都沒有見過九方軒，儘管大多數將領根本就不知道九方軒當年的事情，儘管有些人是第一次聽九方軒這個名字，但這並不能妨礙他們對九方軒的愛戴與緬懷，也不能阻擋他們一提到九方軒就如喪考妣般的憂傷。
看著將領們噙著淚花、苦苦壓抑著心裡的悲慟，望著他們攥緊的拳頭已經將骨關節擠得白，尤其是話到傷心處那一記不著痕跡的輕歎和搖頭，雖然就一個「哎！」，但裡面飽含著的惋惜與痛苦，卻是那麼熾烈，熾烈到九方穆突然感覺自己是這麼地不合群，是不是也要跟著嚎幾嗓子？
聽到九方德跟他們說九方軒小時候多麼地可愛，九方軒長大點多麼地調皮，成人後多麼地英勇，九方穆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上前拉住了九方德的手臂，低聲道：
「都已經過去了，大都統節哀啊。眼下，離雲正在攻打北野，大都統不是要御駕親征的嗎？」
「是……敖嗚……」
九方德最後一聲長長的抽泣，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顫顫巍巍地被九方穆扶起來向議事廳走去。
光線明亮的議事廳裡，沒有多餘的擺設，古銅色的橢圓形會議桌，簡單的硬木靠背椅，每個位子前一個鐵杯子。九方德坐下後，九方穆、郁疆、宇文化蝸等將領才分別落座。
看著濟濟一堂的北鎮武將，九方德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時，九方穆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九方歷568年，離雲4o萬大軍犯九方邊境，強攻23天不下，今日，大都統九方德親臨北野城，攜眾將拒賊於北關，下面請大都統訓話！」
九方穆帶頭，所有將領整齊地拍起了巴掌……
九方德面帶微笑，雙手虛抬，掌聲戛然而止。
眾人期盼地看著九方德，然而，九方德並沒有說話，而是和藹可親地掙扎著站了起來，在九方穆的陪伴下，一一走到每一個將領前面，拉著他們的手，問問他們的近況。
將領們被九方德如普通老者般的絮叨深深感動，大聲地回答著九方德每一個問題。
轉了一圈，九方德重新落座，輕輕地咳了咳，渾濁的雙眼不見一絲波瀾。小田子將毛毯重新蓋在九方德膝蓋上，九方德稍微平復了一下呼吸，一一掃過將領們堅定的眼神，聲音平靜地說道：
「本都統已經老了，打仗，已經不是本都統能看懂、能左右的事情了。此番北鎮之行，主要就是看望一下為我九方王朝浴血奮戰的兒郎們。你們為九方王朝鎮守北疆，使離雲惡賊不敢南望，本都統記得你們，王朝子民記得你們，你們的豐功偉績將永留青史，你們的事跡將被代代傳頌。本都統時日已不多，能在最後的時光，與諸位共守我九方國門，本都統，此生足矣！」
一番不算激烈的樸實言辭說罷，所有將領激動地集體起立，整齊地脫下軍帽，目光炙熱地大喝道：
「征戰九方！」
「天祐王朝！」
看著如此雄壯的氣勢，九方德開心地笑了笑，又勉勵了一番眾將領。
過了一會，眼見九方德已經十分疲勞，九方穆便讓眾將散去，與郁疆、宇文化蝸一起陪著九方德去臥房休息。
路過花園的時候，九方德指了指不遠處的噴泉，說道：
「我們到那邊坐坐吧。」
扶九方德到噴泉邊後，九方穆等人垂而立，按照九方穆對九方德的理解，正戲現在才開始呢。
就見九方德坐在石凳上，攏了攏手，渾濁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澈起來，凝視著九方穆，突然問道：
「穆兒，聽說你要謀反？」
九方穆一怔，郁疆微微一笑，宇文化蝸低頭。
「大都統，您可不能冤枉穆統領啊。穆統領對王朝忠心耿耿，這些年，雖說無功，但也無過啊。雖然穆統領手握雄兵、文治武功、萬民敬仰，即便穆統領名為統領、實為北皇帝，儘管穆統領不服天元之命久矣，又經常與離雲私通。但是，穆統領不是還沒反嗎？大都統，穆統領可是個好人啊！」
郁疆表情嚴肅地替九方穆辯護了起來，說罷，看著九方德疑惑的眼神，得意地雙手捧在肚子上，沖九方穆笑了笑。
此時，宇文化蝸已經摸到了劍柄，如果不是九方穆輕輕咳了一聲，這一劍估計就直接劈過去了。
「哦……，本都統也就是隨便問問，本都統相信，哪怕就是念在軒兒的份上，穆兒你也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咳咳……。既然郁疆副統領說你沒有反意，那估計就真沒有了，郁疆副統領是王朝老臣，素有賢名，想來，郁統領是不會欺騙本都統的。」
說罷，九方德讚賞地看了看郁疆，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彷彿他根本沒聽懂郁疆剛才在說什麼。
郁疆臉色一白，尷尬地笑了笑，宇文化蝸亦是微微愣神。
這時，幾隻白鴿噗啦噗啦地飛了起來，九方德抬頭看了看，站起身走到噴泉池邊，隨意地掬了一捧水，又輕輕地撒了回去，背對著九方穆等人說道：
「你們先去忙吧，穆兒，你留下。」
包括小田子在內，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空曠的花園裡只剩下耄耋之年的九方德與負手而立的九方穆。
九方德轉過身子，重新坐了下來，拍拍石凳，示意九方穆也坐過來。
「穆兒啊，跟我說說，這次離雲犯境，你有把握應對好嗎？」
九方穆坐下後，九方德就拉過了他的手，如同看著自己的兒子般溫情地問道。
「大都統，不知您都聽到了些什麼，相信以您的睿智，我也無需多費唇舌解釋。這次離雲犯境，來得蹊蹺，按我估計，應該是離雲內部要亂了。大哥當年的志向就是親手拔下離雲皇城的金獅王旗，穆不才，願趁此時機，完成大哥的夙願！」
九方穆雙手一拱，擲地有聲地說道。
九方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目光閃爍了一下，接著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北鎮雖對外宣稱2oo萬，但可戰之力不足5o萬，這些情況，我還是知道的，如果能擊退他們就已經很好了。畢竟，刀兵乃凶器，還是慎用為好。」
九方穆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執拗地看著九方德，壓抑著滿腔的怒火，聲音平靜地說道：
「大都統，下屬不敬！當年，軒大哥親提百萬大軍，直搗離雲皇城之時，軍容之盛，形勢之好，百年不遇！當年，您也是一句大局為重，以和為貴！結果怎樣？這次，離雲陳兵4o萬於北關，要不這樣吧，我也不幹這個統領了，明天就直接打開城門，列隊歡迎離雲入駐。您再把北鎮直接劃到離雲境內，如果還不行，您再接著劃，把日張郡、寒藏郡、閏陽郡、始裳郡，全劃給離雲，還是不過癮的話，把天元也給離雲。這樣的話，以後就再也不用動刀兵了，您期盼的天下太平就提前到來了，說不準，離雲還真就給您封個皇帝，我們也就名正言順地天天喊吾皇萬歲萬歲萬歲了！」
九方德被頂得老臉一陣白一陣紅，有些不敢看九方穆，低頭囁喏道：
「哎……，不要說氣話嘛。我知道你這些年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你把軒兒又抬出來幹什麼？算了，我也老了，管不了這麼多了，打仗，我不行，你就看著辦吧。
本以為九方德會指著旁邊的石頭，冷漠地跟自己說：「穆兒啊，虧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忤逆，去，一頭撞死吧！」
沒想到，九方德竟會示弱！現自己沒有聽錯，九方穆杵在原地，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九方德咳了咳，示意九方穆坐下，有些落寞地語重心長道：
「穆兒啊，此次名為御駕親征，但是，你應該清楚，離雲的事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如果只為這件事，我也不至於拼著老命千里迢迢來北鎮。」
九方穆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只聽九方德似乎是自言自語道：
「我已經沒幾年活頭了，如果齊兒和宇兒也能像軒兒一樣省心，我就真的安心了。郁疆與他倆來往甚密，相信你也知道。王朝之內，包括議會在內，有不少人都等著我不在了，推他們重新恢復舊制。哎，我擔心，九方家數百年的基業，都不夠填滿他們的野心。此次前來，就是想讓雲兒和你見一面，念在軒兒和你當年的情誼上，雲兒又這麼喜歡你，往後，雲兒就多仰仗你了……」
九方德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打仗，我不行！」，但下一句卻從不輕易說出口，那就是：「玩權弄謀，你不行！」
淡淡幾句話，藉著托孤之名，就把自己逼到了九方雲的戰船上，郁疆和他們來往甚密，好像自己和他們來往也很頻繁吧？
不答應？別看九方德現在像個無害的老頭子一樣，鬼知道慕青容會不會突然跳出來一刀砍死自己。
答應？大戰離雲迫在眉睫，九方齊和九方宇兩人的手段，九方穆可是很清楚的，在這個節骨眼公開與他們為敵，殊為不智。
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九方穆正視著九方德的眼睛，說道：
「大都統，我畢竟資歷尚淺，恬據大統領一職，也多虧您的栽培。然而，穆此生的目標就是為大哥拔下離雲金獅王旗，其它的事情，恐力有不逮，待戰事結束，穆還是想隱退山林。到時，離雲已不是威脅，穆會建議議會虛設北鎮大統領一職，由大都統兼任。德都統，您身體依舊健碩，九方王朝定能千秋萬代不衰！」
九方德目光閃爍地看著九方穆，緊緊握著他的手，久久不能言語……
華燈初上，九方齊、九方宇、九方雲6續趕到了北鎮前線指揮部，馮天壽一到地方，就被天哥帶到了慕先生那裡。
還未等馮天壽詢問慕先生關於自己詭異變身的事情，慕先生就輕搖折扇，笑瞇瞇地對著金來娣說道：「來娣啊，大都統已經同意了，從明天開始，進行造神計劃！」
ps:新年了，人品大爆一回，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