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猛地定住身體,掏出香煙,點燃了一支,對著壯漢噴了一口煙霧,淡淡地問道:
「怎麼個情況?」
壯漢是被稱作「千人砍」的武橫副鎮旗,得到這個外號的原因就是他當年被送去離雲臥底,在暴露身份之後,拿著一把破損的馬刀,一路從離雲奔回了北鎮,兩天一夜,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砍死了將近一千人,然後又被人砍了將近一千刀而未死!
武橫除了砍人和被人砍,就只剩憨笑、呆兩樣終極技能了。
武橫憨呼呼一笑,看了看趙鈞。
趙鈞正在懶洋洋地掏著耳朵,輕蔑地看了一眼天哥和武橫,鄙夷地對著手指吹了吹,慢條斯理地說道:
「人家沒有某些人那麼好運啦,一下班就能回家哎。昨天晚上嗯,精力過剩的老頭子又來了哦,巡視完就我們都帶去訓話了呢。按老頭子的安排呀,咱們最近要放下手裡的所有事情喲,全力保護天元那兩位哎,據說情況很嚴重哦……」
天哥臉部肌肉微微**,叼著的煙頭也伴隨著春風抖啊抖,微微瞇了瞇眼睛,天哥說道:
「秒王,以後,這麼嚴肅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多語氣助詞!」
昨天一大早,慕先生就來到了安執廳,同時,北鎮一個叫李奇的都督也拿著調令進駐安執廳。白天的時候,大家都陪著慕先生和李奇瞭解了一下近段時間的工作情況,慕先生當著李奇的面,沒有說太多,主要對大都統來北鎮後的安全工作做了簡單的部署,這些事情,都是安執廳普通保全人員負責的。
傍晚,安執廳所有官員陪了慕先生一天後,準備去吃晚飯,結果天哥看了看天色,對慕先生說如果去吃飯的話,也應當做算作工作時間,是要加工資的!
李奇聽到這話,拿手揉了揉眉心,潸然一笑,慕先生也被頂得不好再說什麼,就說是自己掏錢請大家吃個飯,畢竟大家都忙了一天了,你們愛去不去!
結果,天哥非常瀟灑地讓大家都回家睡覺去了……
昨晚陪慕先生吃飯的只剩北方衙一批年輕特工。
吃完飯,把李奇安頓好以後,慕先生秘密召集了所有北方衙軍官去安執廳地下密室巡視,無論是趙鈞還是武橫,都在此列。
唯獨天哥,由於沒人知道天哥住在什麼地方,所以沒有通知到。
秒王不疼不癢地說完之後,便清高地將秀理到肩後,抬起修長的大腿,頗有氣質地站了起來,穿過眾人走到天哥身前,還未說話,就被咧嘴笑呵呵的武橫那一嘴大蒜味熏得拿起手帕掩住了小口。
秒王往後退了一步,先是理了理衣襟,然後扶了扶腰帶,接著把腰刀拿出來晃了晃又插了回去,像一隻美麗的孔雀般自顧自地搔弄姿起來。
天哥一開始有點疑惑,後來現問題所在後,便故意裝作沒看見,問著開始啃雞腿的武橫道:
「千人砍,老頭子有沒有具體說什麼?」
武橫將雞腿一口吞下,一邊砸吧著骨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哦,慕老大說了,讓俺們今天就到城外去迎駕,接手皇衛營,安排精英中的精英,全面負責公主在北野的安全就行了。他自己抽調了一批人,皇帝那邊就不用俺我們操心了。還有就是,讓俺們安排好人手,對所有意圖不軌的,寧殺錯,不放過!對了,這是慕先生給你的信。」
天哥接過信封,塞進了懷裡,順便看了一眼還在輕梳雲鬢的趙鈞,神色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嚴肅地問道:
「有沒有說給我們獎金?」
天哥此話一出,周圍二三十個側耳聆聽的精英中的精英一下子痛哭流涕了起來……
「天哥,我等為國獻身,您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現實?」
「天哥,我們好歹也是精英,您之前讓我們自己種菜、賣稀飯、給別人拉車來提高收入也就算了,現在都國難當頭了,您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天哥,其實我們只要餓不死就行了,都這節骨眼子了,您就行行好,不要再談錢了,就讓我們有生之年,光榮地為國盡忠一回吧!!!!!!」
「天哥,我等只願為公主而死,您就慈悲吧,不要再破壞北方衙的光輝形象了!」
………………
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手下,天哥微微動容,一一報上他們的名字,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這個世界,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的忠誠與節操,我都清楚,好吧,這件事,我就不提了。」
看著手下們破涕為笑的面容,天哥滿意地點了點頭,補充道:「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的花銷,全部記在特統三司的賬上,如果老頭子臨走的時候不給錢,我們必須要把他綁了!」
精英們哭得更凶了,似乎一世英名就在這一瞬間被天哥全部無情毀掉般。
「秒王,不要在那作怪了,收拾東西,出城!」
天哥一腳踢開一個精英,大步走向後院,這次,沒人攔了……
秒王失落地轉了個圈,憂鬱地坐了下來,端起一杯茶,低聲道:
「天哥真是沒品位,哎……」
原來,為了顯示王朝威嚴,這次慕先生來北方衙,特意帶來了一批裝備,像秒王等將要負責王室安危的特工,全部換上了的新制服,佩刀也都全部升級。秒王穿了這麼一身新衣服,本想讓大家誇獎兩句,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裝作視而不見,因此,秒王的心情不由地失落了起來。
「千人砍,你看,我這樣子,去給公主護衛,會不會是最帥的呢?」
秒王不甘心,問道開始喝稀飯的武橫。
「嗯,只要不露腚就行,男人嘛,有力氣才叫爺們!」武橫只顧吸溜著稀飯,制服脫下來抗在了肩膀上,頭都沒抬。
秒王不屑地一甩頭,看了看開始吃早飯的其他精英,一邊擺弄著胸前的徽章,一邊自顧自地說道:
「就知道問了也白問,一幫吃貨,根本不懂欣賞美麗的事物!」
北野城在離雲入侵之時,就實行了軍管,按照以往的慣例,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商舖都要停業,學校停課,官府不再處理日常政務。
可是,如今的北鎮大統領不知是自信,還是忘了這一茬,除了加大巡邏力度之外,平常百姓並沒有現北鎮有被軍管的跡象,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生孩子的生孩子。
讓老百姓更為開心的是,伴隨著戰爭的爆,北鎮這種包容性的政策,在短短時間內,不僅吸引了關內外大批的商戶進行投機,連遠東諸國都開始大規模地注入資金,展和北鎮的貿易,老百姓的生活逐漸好了起來。因此,一生只為吃穿的老百姓對穆統領可謂是感恩戴德,有的甚至將家裡的財神換成了穆統領的泥像。
清晨,夜雨的清新依舊殘留,泥濘的路面也被沖洗乾淨,陽光透過晶瑩的露珠灑下一片五彩,北野城在這個平常的日子裡,再次甦醒過來。
路邊的商戶66續續地打開店門,招呼起過往的行人,每家門口都已經插上了各色旗幟,歡迎大都統來到前線,身著藍色制服的安執廳巡邏隊不時地出現在街道上,與街坊鄰里熱情地打著招呼,一片與戰爭毫不相容的和諧安詳正在逐漸瀰漫於生機勃勃的北野。
不過,與這一番平常市井畫面格格不入的一隊人馬的突然出現,不僅讓老百姓睜大了好奇的眼睛,連巡邏的安執廳保全人員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只見一隊人騎著高頭大馬,頭戴黑色短沿軍帽,身著深藍色、袖口繡淡紫雲紋小立領制服,胸佩暗金盤龍徽章,腳踏蹭亮圓頭皮靴,腰掛鯊鞘金刀的軍人,向南城門迤邐而行。
馬上的軍人年紀普遍在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剛毅、凶狠、淡泊、玩世不恭的複雜氣質完美地統合在他們身上,隨便抽出一個,其狂野與神秘的男性氣息都會讓懷春的少女捂著臉驚叫半天。
這隊人馬彷彿是踏春般,悠閒地拎著韁繩,大多數都將帽沿壓得極低,只能看見堅挺的鼻樑和剛硬的下巴,一雙雙深邃的眼睛如同浩瀚星海中的迷霧一半,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安執廳的保全人員本想上前詢問,但看見隊伍最前方就是他們的頭頭天哥時,便老老實實立正行禮,沒敢多問。
不過,私底下的八卦卻是以極快的度流傳了開來:
「他大爺的,這都是哪們啊?搞得這麼正點?」
「看不見嗎?天哥帶隊,他們穿得都一樣,不用說,肯定是北方衙出動了。」
「不是吧?北方衙不是都很低調的嗎?這麼秘密的部門怎麼會這麼招搖?」
「嘿嘿……,是很低調,前些天聽說西邊那個菜園子裡,就有北方衙的在那裡掏大糞,原來還以為是執行任務的,結果聽說是要擴大福利,自給自足,嘿嘿……」
「也不能這麼說,不過,你注意看,馬上連一個廳裡熟悉的面孔都沒有,你說的那個掏大糞的,肯定瞎吹!我聽說,北方衙真正的特工也是分檔次的,看馬上那群人的架勢,你仔細看,拎著馬韁的手都是虛的,一遇情況就能一拍馬背騰空躍起,另一隻手都在刀附近,瞬間就能近戰反手一刀!所有人背全都繃得直直的,並且都看不見眼睛,不用說,就這架勢,絕對都是頂級的特工!」
「吹吧,就你眼尖!你看前頭那個啃豬蹄的大漢,長得和南門賣羊肉湯泡饃的朱三一樣,還氣勢,還反手一刀,去去去,邊兒涼快去……」
「嘿嘿……,是哦,長得是和朱三很像……」
八卦如秋風般逐漸飄遠,馬上的人兒依舊不緊不慢地向南門前行,就這樣,一群制服型男,迎著亮麗的春光,正式登上了波瀾壯闊的歷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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