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壽變成女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剛剛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節奏,但對於嫁人之類,還真未仔細考慮過.
不過,馮天壽雖為女兒身,但卻從未真的把自己當做女人,嫁人生子這回事對現在的馮天壽如同天方夜譚般不可接受。可是在自己當世的親人眼裡,這件事卻是極為稀鬆平常的。
考慮的遠點,這一劫遲早是要來的,即使現在拒絕了,也不能就這麼躲一輩子;但自己如果堅決不嫁,自己的親人會非常傷心!
怎麼辦?
看著慈眉善目的金夫人和金裘,馮天壽拚命地往嘴裡扒拉著米飯,甚至不無惡意地想到:「就這麼噎死算了,哥寧死不嫁!」
吃得太快,一不小心還真的給噎住了,金夫人趕忙端水讓她沖一衝,邊拍著金來娣的後背,邊說道:
「來娣啊,娘當年做姑娘的時候,一聽說嫁人,開始也是不願意。因為那時候小,什麼都不懂,但真的嫁人了,就知道兩個人相依相伴的生活是多美好了,乖,聽娘的話,娘會給你挑個好婆家的。」
「兩個人相依相伴?白天被拉著手叫小乖乖,晚上躺在床上聽吾好虛服嗎?」馮天壽真想頂一句,可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畢竟自己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如果前些日子繼續裝傻,不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嗎?為什麼自己非要表現出原來的一些性格呢?難道自己就真的不能忍?馮天壽此時耷拉著腦袋,已經無計可施,只能深深地自責!
「老爺,你看,還是來娣最乖,這不,剛剛還不願意,現在就想通了……」金夫人看金來娣不說話,便以為金來娣剛才的表現是矜持,於是開心地誇獎起來。
馮天壽抬頭想說些什麼,但看著金裘和金夫人寬慰的樣子,不禁想到自己的大哥金望野、二哥金流鈺都與二老有些隔閡,其原因就在二老的安排與他們所想差異甚遠。眼下,如果自己也像大哥、二哥一樣直接翻臉拒絕二老,二老肯定會非常地傷心,但是不拒絕,自己實在是接受不了。
馮天壽輕輕歎了口氣,知道這種局面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一個字——拖!
以後不管他們怎麼安排,自己都虛與委蛇,然後拒絕。拖到他們對自己喪失信心,拖到大哥二哥都結婚生子,到時候,自己這個老姑娘應該就不會讓他們如此煞費苦心了吧。
「呵呵,好好好,來娣,今天你的事情就先說到這了。爹想問問你,我聽家裡的下人說,你幫你二哥出謀劃策追求一個女孩子,到底怎麼回事?說來給爹聽聽!」金裘沒有去看金流鈺,而是對著金來娣問道。
正在鬱悶的馮天壽一聽這話,腦子飛地轉動了起來,從金裘的話語中,似乎並沒有聽出多大的反對意見,如果自己能夠讓金裘和金夫人的興趣全部轉到金流鈺身上,那自己在短期內不就非常安全了嗎?
想到這一層,馮天壽沒有理會擠眉弄眼的金流鈺,稍微平整了一下情緒,放下筷子,慢慢地說道:
「爹,看來你都知道了。其實二哥非常喜歡那個女孩子,我就是幫二哥出出主意,希望二哥能和她走到一起。」
金來娣剛說完,就看到金流鈺氣呼呼地瞪著自己,不過,金來娣莞爾一笑,繼續低頭吃飯。
「哦?果真如此!流鈺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既然對人家有意思,為何不跟爹說?爹也好托人給你去提親啊!」
金裘一席話大大出乎金流鈺的意料,金流鈺本來已經準備好要據理力爭的一腔義憤瞬間消失殆盡,雖有不解,但仍忙道:
「爹,還不急,我想再過一段時間,現在還不知道人家是否願意呢?這麼唐突地去提親,我怕被拒絕。」
「呵呵,這個我知道,等你認為什麼時間合適,跟爹娘說一聲,畢竟這是大事啊!以後成家了,就要穩重一點了,家裡有了你和來娣,我也就不擔心幾輩人打拼下來的這一攤子沒人管了,哈哈,來,陪為父喝一杯!」金裘頗為開心,似乎是想到了日後兒女膝下承歡的場面,一連喝了好幾杯杯,在金夫人的再三勸阻下才笑呵呵地打住。
晚飯結束後,金來娣直接就被金流鈺拽到了自己的住處。馮天壽知道金流鈺要對自己飆,問自己為什麼要把自己賣了,於是在金流鈺捋起袖子,準備難之前,連忙嬉皮笑臉地討饒道:
「二哥,你不要生氣嘛……,這不是沒事嗎?爹和娘不都是同意你了嗎?並且還要幫你去提親。你想想啊,過段時間,你拉著葉姐姐的小手,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多好啊。」
金流鈺本來是有氣的,但馮天壽極為聰明地先把爹娘搬出來,又把葉婉晴搬出來,金流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開去,哼了一聲便去自己倒水喝了。
這時,馮天壽才有心思問起今晚爹為何會這麼表現,金流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很明顯,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我成親了,就會被拴在家裡,到時候,家裡的生意不管也得管了。爹知道拗不過我,所以在和誰成親上讓了一步,由我自己決定,但成親以後,他們就不用跟我說了,直接跟你二嫂吹吹耳邊風,我就不得不隨了他們的意。不過,他們也太過分了,竟然背著我把婉兒的事情都打探了清清楚楚,估計也是看中婉兒也是商賈出身吧。」
「咦?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打探這些事情的?」馮天壽非常不解。
「以前張口爹是專門幹這個事情的,我在德磬那會,上課拿刀在桌子上畫了個圈圈,他都會告訴爹。至於現在,你去看看你的碧兒躲躲閃閃的眼神就全知道了,哎,小丫頭就是嘴巴不牢靠。」金流鈺喝了一口水,見怪不怪地說道。
馮天壽一聽柳碧兒打小報告,一肚子怨氣瞬間湧了上來,本想問問金流鈺和葉婉晴之間展到了哪一步,一下子也沒了興趣。
雖然知道柳碧兒好八卦,但馮天壽絕對不願意相信碧兒會不和自己一條心,並且不知輕重地背著自己和爹娘打小報告,這就是背叛!
蹭地站了起來,馮天壽非常生氣地說道:
「不可能!我這就回去問問。」
「問了也白問,下人都是這樣的,正常滴狠!」金流鈺依舊是習以為常地喝著茶。
很快地和金流鈺告了別,馮天壽急匆匆地拎著裙子向自己的住處趕去。
在馮天壽的心裡,一直是把柳碧兒當做自己最貼心的人看的,在往回趕的路上,馮天壽細細回憶著從來到這個陌生世界至今的生活,現到目前為止,自己心裡最為親近的人並不是爹娘,也不是二哥,恰恰就是這個小丫鬟柳碧兒。
自己一心一意為她著想,把她當成自己人,可為什麼她就這麼不知好歹地要做牆頭草呢?
就在馮天壽怒氣衝天地趕回的時候,卻恰好碰見了孫姨,馮天壽和孫姨簡單地打了個招呼,沒曾想,從孫姨憨厚的笑容裡,一絲明悟漸漸生成!
是了,柳碧兒肯定不是有意向爹娘透露的,不然前幾天在天元購物的時候,這個小丫頭不會像個沒事人一般傻乎乎的。肯定是孫姨他們旁敲側擊,柳碧兒一不小心多了句嘴,才讓他們知道了自己幫二哥追女孩子的事情。
不過,即使是柳碧兒主動說的,自己有必要這麼生氣嗎?這才多大一點的事情啊!想通了這一點,馮天壽的腳步慢慢放緩了下來。
怒氣散盡後,馮天壽現自己現在的性子的確和原來不同了。在前世,如果碰到這樣的事情,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笑了之,不當回事,但現在卻動不動就感情用事,原來那種萬事不關心的淡然心態好像正在逐漸消失,按照師傅的說法,這個應該就叫著了相吧。
搖了搖頭,馮天壽暗笑自己越過越回去了,再這麼下去,自己估計就真的變成了十幾歲的小丫頭了。
理了理紛亂的思緒,馮天壽長吁了一口氣,心想以後嫁人之類的才是最頭痛的,自己的心態看來還是需要好好調整一下的,不然到了動真格的那天,難道自己真的破門而出,削為妮?
「小姐,你在這幹嗎呢?碧兒剛剛出門準備尋你呢。」柳碧兒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蹦了出來,笑嘻嘻地挽住了金來娣的胳膊。
馮天壽看著柳碧兒天真無邪的笑容,順勢摟住了柳碧兒的小腰,故作生氣地說道:
「碧兒不乖哦,本小姐晚上回去要好好收拾你!」
柳碧兒被金來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唬得一愣一愣的,忙頷問道:
「小姐,碧兒又做錯什麼了嗎?」
馮天壽故意沒有理她,拉住柳碧兒小手快回道了屋內。
進屋後,馮天壽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自顧自地倒了杯水,故意不看柳碧兒,也不說話。
氣氛就這麼一下子尷尬了起來,柳碧兒手足無措地站在桌子旁,一會抬頭看看金來娣,一會低頭擺弄著衣角,雙眸逐漸濕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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