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山橫亙,鵑啼無歇」蒼老聲音喝道,「你已元神離體,還悟不透自己本來面目,不知曉一切隨緣的道理嗎?」
我心中大急,陶吉老道這一遠走高飛,我到那裡尋那塊玉石去?誰知無論身形如何變幻,總是被那只樟木匣阻擋,不禁氣惱萬分。
「啥叫一切隨緣?難道就任他胡作非為不成?你這老和尚濫做好人,耽誤我降妖除魔,快些讓開,不然休怪無理了!」
蒼老聲音呵呵大笑。】那道士施用障眼法術,你以為剛才站在此處的還是他麼?不過是影像而已。你已元神離體,仍動般若大火,不怕扯動心魔嗎?
我一驚,既然陶吉老道已早早離開,追趕無及,那玉石也並未被他化為陰丹,我又何必急在一時?當下安靜下來,細聽那蒼老聲音的教誨,不料聽了半天,越聽越是起疑,大感不耐。
「老禪師所講確是至理名言,只是小子無知,參不透其中道理。冰炭相聚共存,貓鼠一籠無傷,是不是宣揚的階級調和論?文革中早已受到批判,現在老調重談,太不新鮮。」
蒼老聲音莫名其妙。「老衲所言皆為禪宗至理,見你垂聽訓,以為心中有感,怎麼忽出此言?原來你愚昧無知,如烏雞行雪,分明黑白,證悟不足,尚未開竅。不過我曹洞宗講究頓悟,你既已身具慧根,一旦頓悟,定然一日千里,證得不滅不生,無始無終的大道」
「石女機梭聲軋軋,木人舞袖出庭前,只是我宗由體起用的淺顯道理,老衲可以細細講授,啟你覺悟。」
我對漂浮在半空中的樟木匣子拱了拱手說,「老禪師不吝賜教,小子深表感激。只是入夜已深,老禪師昏睡百年,乍醒之下,還應保重身體,注意休息。這小道士離家出走,須得及早送回,小子這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