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蒲安臣先生所說從溫州那邊過來的代表團已經在布爾倫旅館安置下來了。代表團請求會見閣下,不知先生是否會見他們?」
「讓他們先住著吧,等我有空了會到那邊去看看的。」西沃德小聲交代後又走回了會議室。
西沃德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應付從溫州過來的代表團——雖然蒲安臣說跟他們見面會很有意思的,他心憂的是前線戰事,是叛軍對華盛頓構成的實質性也可以算是決定性的威脅。現在會議室中就進行著關於戰事的由總統林肯主持的會議。
戰爭進行的極為不順利,據前線消息,七月一日南方叛軍在羅伯特·e·李率領下,糾集了七萬八千人在華盛頓北部的葛底斯堡與喬治·格登·米德率領的八萬波托馬克軍團遭遇。第一天聯邦軍隊就被人數少於自己的叛軍擊潰,退出葛底斯堡,只能撤到葛底斯堡南面的公墓山與庫爾佩山防禦。兩軍已經在葛底斯堡附近戰鬥一整天了,前線最新消息,李的軍隊一萬五千人於七月二日,就是今天下午在炮火掩護下動了猛烈進攻,對主陣地公墓山左翼構成了極大威脅。如果李通過魔鬼窩給米德來一記凶橫的左勾拳——就像他以前已經做過的那樣,那麼波托馬克軍團崩潰的消息將在這兩天傳過來,華盛頓外面就沒有什麼聯邦軍隊可以防守了。也許那時侯也只能接受南方關於獨立的和談書,雖然這是大家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本來米德應該可以阻止李的進攻,米德的部隊比李多,又佔領了有利地形組織起強有力的防禦,可是現實卻是李已經威脅到米德的後方,要是小圓頂和魔鬼窩再被李攻佔,那麼巴爾地摩大道將被李輕易切斷,八萬聯邦軍隊下場將是極為淒慘的,政府雖然實力雄厚,可也承擔不了一下子損失八萬人的後果。
想到這裡西沃德對米德將軍的無能極為氣憤,北方工業基礎雄厚,同時還有源源不斷的兵員可以供政府徵集,南方呢?除了棉花他們還有什麼工業?對米德政府是要兵給兵,要炮給炮,就這樣還打不過人家真是無能之極了!而且他找的借口也是極為可笑的,說什麼葛底斯堡丟失是因為叛軍那邊有一列冒著滾滾黑煙移動緩慢打也打不破的大鐵箱子沿葛底斯堡——漢諾威鐵路滾滾而來,這些鐵箱子從裡面朝外面吐瀉出大量的子彈,士兵對這些怪物根本沒有辦法,只能從陣地上撤下來……這是什麼借口?
走回會議室,裡面6軍總司令哈勒克將軍還在繼續他的演講。
「……總之,我認為米德將軍已經不適宜繼續指揮波托馬克軍團了,他的世界已經在李的猛攻下徹底崩塌,需要回到後方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提議由忠勇的漢考克將軍接掌波托馬克軍團,率領軍團繼續抵抗李的進攻。直到將敵人徹底打敗為止。」
6軍部長斯坦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望著哈勒克將軍說道:「總司令閣下,我知道漢考克將軍是位合格的將軍,但米德將軍也是位優秀指揮官,他是位勇敢的將軍,尤其在防禦作戰中有他所獨到的一面。米德將軍在六月二十八日才擔任波托馬克軍團指揮官,讓他為前線暫時出現的挫折承擔責任我認為是不公正的,也是毫無道理的。現在葛底斯堡戰鬥並沒有結束,還是再看看吧。」
「再看看?」哈勒克冷笑兩聲站了起來,怒視著斯坦頓,重重敲擊著桌子。「要是波托馬克軍團戰敗了,部長閣下瞭解事情的嚴重後果嗎?到時候費城的大門將對李打開,這些缺乏給養的叛軍將輕易佔領我們的費城!那邊有大量的軍火,還有山一樣高的糧食!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華盛頓將沒有軍隊進行防禦了!到時候部長閣下您可以阻止這些該死的叛軍嗎?」
「夠了,關於葛底斯堡問題到此為止,戰鬥結束前還是不用換人了,就讓米德指揮吧。哈勒克,還有什麼部隊可以支援波托馬克軍團嗎?」黑瘦的林肯阻止了兩位下屬在自己面前繼續表演。
哈勒克悲哀地搖了搖頭,「沒有了,總統先生。能用上的都已經給了米德,八萬軍隊,庫奇將軍指揮的賓夕法尼亞三十個民團、紐約十九個民團。什麼地方還有軍隊可以調撥?也許斯坦頓部長可以變魔術一樣,再從地底下變出大量的軍隊支援前線去。」
斯坦頓強壓下對哈勒克的不滿說道:「華盛頓還有兩萬軍隊,我認為可以讓他們增援米德將軍。」
聽到斯坦頓建議將留守華盛頓的兩萬軍隊也調走,會議室中響起了一片喧嘩聲。
哈勒克朝斯坦頓嘲笑兩聲,怪裡怪氣地說道:「那麼部長閣下的意思是不要華盛頓了?您是否想要將都遷移出華盛頓?我想部長閣下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如果您願意將華盛頓丟給那些南方佬,我將很榮幸親自率領華盛頓的這些部隊到葛底斯堡去增援。」
「南方現在對華盛頓最大的威脅就在葛底斯堡,全部增援不必了,還是調一個師去吧。就這樣,散會。」見會議無法達成一致意見,林肯不滿地說道,說著林肯站了起來走回自己辦公室。
「總統先生,哈勒克對我的侮辱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我要和這個混蛋決鬥!」
散會後斯坦頓怒氣沖沖闖進了林肯辦公室,一進門就大聲地朝林肯抱怨著今天會議上哈勒克對自己不友好的舉動。會場上哈勒克對斯坦頓的冷嘲熱諷讓他悶了一肚子火不好洩,自己是個紳士,要是當場跟哈勒克頂起來,太有**份了。可會議結束後,斯坦頓越想心中怒氣越高昂,於是跑到總統這裡來找總統評理了。
林肯走上前友好地拍了拍斯坦頓肩膀,「不,我的部長,你跟哈勒克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怎麼可以看到你們中間有什麼人生不幸呢?哈勒克說話侮辱了部長,我建議你還是在這裡寫一封內容尖刻的信回敬他好了,你可以狠狠地罵他一通,將他罵個狗血噴頭。」
「好,我馬上寫!」氣急敗壞的斯坦頓不假思索走到一旁,刷刷刷開始給哈勒克寫信了。氣憤讓斯坦頓才華橫溢,筆走游龍般很快就寫好了一封措辭強硬連諷帶罵的信件。
「總統,寫好了,您看看可以嗎?」斯坦頓站了起來,將寫好的東西遞給了林肯。
「對了,對了。好!要的就是這個!好好剋他一頓,真寫絕了,不錯,實在是寫的太好了!斯坦頓。」林肯看的高聲讚歎著,誇獎的斯坦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一下。」林肯見斯坦頓打算將信件疊好裝進信封裡時連忙阻止他,「斯坦頓,這封信你打算怎麼辦?」
「寄給哈勒克呀?」斯坦頓對林肯的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要胡鬧!」林肯大聲說道:「這封信不能,快把他撕了扔進廢紙蔞裡去。凡是生氣時寫的信我都是這樣處理的。這封信寫的很好,寫信時你已經解了氣,現在感覺好多了吧?那麼就請你撕掉,再寫第二封信吧,直到自己不再生氣為止。」
「……」斯坦頓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繼續寫,還是就此放棄。
西沃德走了進來,看了看拿著信紙不知所措的斯坦頓說道:「總統,遠東溫州方面的代表團已經到華盛頓了,我是不是抽時間見見他們?」
「總統我先過去了,至於您的建議我會接受的。現在不打擾總統先生了。」西沃德的到來解了斯坦頓圍,臉上紅的斯坦頓連忙撕掉手中信紙,逃出了總統辦公室。
「他們到了?真快啊!」林肯走到桌子邊上坐了下來,在文件中翻了一會兒找出一件念道:「……,沒錯,是這個了。溫州貿易商隊在唐納山口以一百名商人消滅了三百餘朱利安匪幫,逃跑的匪幫頭目朱利安在弗雷斯諾被抓獲,並處絞刑。這個溫州貿易商隊就是代表團了?」
「是的,總統先生。蒲安臣允許這個代表團攜帶一些武器,說是用來給我們的禮物。」西沃德肯定地回答。
「不過總統先生,在火槍火炮出來後,東方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武器,尤其是進入十九世紀後。我不認為這支代表團能給我們多先進的東西,也許他們只是為了爭取我們在道義上的才過來的。至於消滅了三百匪幫,這些匪幫只有一些玩具一樣的手槍,只要有步槍,您給我十個人我也能把他們都給抓過來,這件事情並不值得誇耀。」見林肯語氣中對溫州代表團抱有一種好奇心,尤其是對他們以一百商人消滅了眾多的匪徒更是感興趣,西沃德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林肯聽出西沃德語氣中對溫州代表團的不屑,說道:「不,西沃德,你太小看中國人了。中國人是喜歡創造奇跡的民族,他們只是睡著了,現在也許這頭睡獅已經甦醒了。」
見西沃德對把中國形容為睡獅有些想笑,林肯笑了笑說道:「蒲安臣的來信我看過了,就蒲安臣所說,我認為十分可信,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落後的東方會製造出優良的武器,但這個是小事情。西沃德,要知道我們現在在戰場上形勢並不讓人樂觀,給溫州哪怕是道義上的對他們有什麼用?也許這些人到華盛頓來對我們反而是次機遇。蒲安臣信中所說的危險,現在還為時尚早,還是等平定了南邊的叛亂再說吧。西沃德,你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親自接見這個來自中國的代表團。」
「是,總統先生,我會馬上安排你們見面的。」
「不,還是我親自到他們住的地方去好了,遠來的都是客人嘛!你去安排一下,我處理一下這些事情馬上就過去。」林肯笑著低頭繼續辦公。
西沃德想說什麼,見林肯一直低著頭,只好輕輕地朝門口走去。
「總統先生!好消息!」西沃德剛走到門口,辦事員從外面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有什麼好消息?」林肯放下手頭文件,抬頭看著滿臉興奮地通紅的辦事員,可以說戰場上已經很久沒有什麼好消息傳過來了,每天的消息都是損兵折將、丟城失地,只要哪天能讓叛軍停止前進,林肯就覺得要感謝上帝了!他不知道這個辦事員能給自己帶來多好的消息。
「維克斯堡的叛軍在彭明頓率領下向格蘭特將軍請求停戰,他們宣佈投降了!」辦事員激動地叫了起來。
河水朝南邊流淌而去,隨著距離拉遠,河面越來越寬闊。兩岸河邊上綠草舒適地伸展開身軀,在風中搖曳,岸邊砌了一條小路,沿著河邊從草叢中穿過,一直延伸到遠方,隨著一道彎頭漸漸消失不見了。在南邊視線中出現了幾座低矮的白色木頭房子,如同水中宮殿,在午後的水蒸氣中幻動著。
深藍的天空中飄蕩著零碎的雲團。興許是技藝高的師傅做出來千形百狀的棉花糖,一不小心讓風兒帶走了,帶到天上供仙子們欣賞,不管如何變化,千姿百態的雲團上方都是一片棉花狀的雪白。陽光下,天上的仙子們給雲團下面邊緣處鑲嵌了一道金邊。
一場大雨將漂浮在空中的塵埃清洗一空,雨後的空氣極為清新。波托馬克河對岸的樹林中有幾個小孩正圍著樹木嬉笑玩耍,一群雪白的鴿子滑翔到草地上,對身邊奔來奔去的兒童視而不見,悠閒地散著步。極目眺望可以看到層層樹林後面顯露出朦朧青灰的藍嶺。
除了河對岸有幾個正在玩耍的孩童,視野中就沒有什麼人還有閒工夫了,戰爭距離城市不遠,雖然城市沒有經受炮火直接洗禮,但過往的行人一個個憂心重重,低著頭匆忙地趕著路。
吱的一聲,背後厚重的木門被人推開了,史秉譽沒有回頭繼續出神地看著遠處藍天白雲青山綠草。
「是葵元嗎?過來吧。」
「史叔你怎麼知道是我?」推門過來的正是洪葵元。見史秉譽頭都沒回就知道自己過來了,洪葵元愣了一下,走到史秉譽身側不解地問道。
史秉譽半轉過身看著洪葵元臉上露出了微笑,「呵呵,很好猜的嘛。其他人在推門過來前會先打聲招呼,也只有你才會一聲不吭推門就進來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
聽史叔叔這麼說顯得自己好像是缺少教養沒有禮貌的人。洪葵元感到臉上有些燒了,作為太平天國干王的大公子,給人家如此教訓心裡總是很尷尬的。嘟囔了幾聲,洪葵元終於說道:「也沒什麼事情,只是不知怎麼搞的,人總是覺得睡不著……史叔叔能不能讓我到外面散散步?沒關係的,我以前在香港英語就說的很好,相信不會有什麼事情。還有王隊長答應帶上兩個隊員陪我一起走走,要是有什麼事情他們也可以擺平的。」
史秉譽看著躍躍欲試的洪葵元心中無奈地搖頭苦笑。看來團裡面想出去走走的不在少數,這些人自己是不敢過來說的,洪葵元身份特殊,讓他打頭炮可以窺視一下自己反應。至於這位自告奮勇給洪葵元當保鏢的王南山,恐怕他是自己希望借助洪葵元到外面去玩耍吧?!
到了華盛頓後,鑒於代表團成員在火車上鬧出的讓人無法忍受的笑話,再加上史秉譽不想讓自己一行人顯得太招搖了,引起無謂的爭執。他下達了一道嚴令,代表團任何人在沒有經過自己批准的情況下嚴禁私自外出。違令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嚴重的將不再繼續進行美國之旅,直接送回國內。大家表面上俯帖耳,可一轉身這些人就想辦法試探自己了。
「不行啊,葵元。你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我必須絕對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不能出一點差錯。不然我怎麼跟你父親交代?現在我們人生地不熟,華盛頓城市外面就在打仗,正要生意外怎麼辦?還有,你父親將你托付我們是希望讓你成為有用之才,不是那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你要真的睡不著,可以起來看看書嘛,為什麼一定要到外面走走呢?」
洪葵元背著史秉譽吐了下舌頭,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多謝叔叔教導,小侄知道了。」
「史將軍!快開門!」華爾在外面嚷嚷起來。
「你先回去,至於出去走動我以後會考慮的,現在別著急,知道嗎?」史秉譽轉身去開門,嘴裡面跟洪葵元說道。
打開房門,華爾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口,滿臉慌張地望著史秉譽。
「華爾,進來說吧,什麼事情這麼緊張?」史秉譽給他讓出位置,嘴上問道。
「不好了史將軍!我剛剛從外面聽到消息,李將軍率領的叛軍在葛底斯堡大敗聯邦軍隊!說是七萬多叛軍現在正朝華盛頓打過來了!」華爾還沒有進房間就開始大聲喊叫起來。華爾的聲音實在太大,旅館的一溜房間房門打開了,代表團團員從門縫中朝史秉譽這邊看著。
「進來吧,別那麼慌張,有什麼事情慢慢談。」見大家都朝這邊注視著,史秉譽連忙將大嘴巴華爾拉了進去。要是再讓他在門口瞎嚷嚷,天曉得會對代表團造成多大震動呢!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我剛才在外面聽到羅伯特·李率領的南方叛軍在葛底斯堡打敗了米德將軍率領的波托馬克軍團,聯邦軍隊傷亡慘重,現在那些叛軍正朝華盛頓打過來了。」華爾語無倫次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史秉譽皺了皺眉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美國地名不熟悉,這個葛底斯堡到底在什麼地方?戰鬥是什麼時候打起來的?」
「我給將軍您畫一下好了。」說著華爾找出紙筆,伏在書桌上刷刷刷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跟史秉譽解釋就他瞭解到的戰場形勢。
葛底斯堡位於華盛頓北部兩百公里,按照華爾所說,當時在葛底斯堡駐有米德將軍率領的聯邦波托馬克軍團八萬人,而羅伯特·李率領著數倍於聯邦軍隊的叛軍從七月一日開始向米德將軍動了攻擊(註:北方的將領習慣性地將南方軍隊誇大,一般情況下,只要戰鬥失利他們總是說當面有過自己三倍數量的敵人,所以自己失敗非戰之罪,乃不能也!某次關於兵力問題討論中,有人問林肯南方戰場上到底有多少部隊,林肯答道:『一百二十萬。』旁人驚詫,林肯說,『你們不知道,我的將軍們每次作戰失利後總是對我說寡不敵眾,敵人兵力至少是我軍三倍,而我又不能不相信他們。目前我軍在戰場上四十萬,所以南方軍是一百二十萬,這毫無疑問。』今華爾得到的消息以詐傳詐,自然越傳越離譜了。),聯邦軍隊被李將軍率領的叛軍團團包圍,本來還有地形之利,可戰場傳來的消息,那些南方佬不知從什麼地方搞來了怪物,渾身上下都是鐵板,吐瀉彈雨、冒著黑煙、出巨大的吼叫朝葛底斯堡城外聯邦陣地開來,轟隆隆大地也為之顫抖,聯邦軍隊大炮槍彈打到上面都給反彈回來,部隊自然是頂不住了,窩窩囊囊一瀉千里,短短一天工夫,戰場上就倒下了數千將士。幸好這些怪物度很慢,不然陣地上將不會再有聯邦軍隊倖存了。現在米德將軍率領的波托馬克軍團正困守著最後據點,據說前線戰敗也就這一兩天工夫了。
「坦克?!」史秉譽驚訝地叫了起來。
聽華爾介紹進攻葛底斯堡的那些怪物,史秉譽心頭第一反應就是坦克。可坦克是二十世紀第一次世界大戰才出現的新式武器啊?怎麼在美國內戰時候就用上了?史秉譽腦袋混沌一片。
「什麼?水櫃?史將軍您在說什麼?」華爾不解地問道。
史秉譽搖了搖頭,「我覺得你說的怪物就是坦克。希望我猜錯了,不然……」
史秉譽不敢想像下去了。這些要真的是坦克,北方的勝利將是遙不可期的,甚至南方統一北方都有可能。可歷史上南方只是戰術靈活,武器裝備還有兵員不是遠遠落後於北方嗎?這些坦克是什麼回事?史秉譽現改變了的歷史再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這種想法深深折磨著他。
「你弟弟呢?讓他趕快跟白宮聯繫,我要馬上見林肯。」
「他到朋友家去了。說是馬上就會回來。」
華爾見史秉譽焦慮的表情知道事態嚴重,但具體怎麼嚴重程度是他所不可想像的。
史秉譽心中亂成一團,自己回到從前按照大哥所說的,時間出現了分岔,就是說開創了與原來自己所熟知的世界平行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新世界,說的淺顯一點,乾脆就是自己來到了外星球,只是這個星球也叫地球,也有中國、美國。
本來一切都很好,這個「外星球」中國的走向正朝他和大哥所希望的方向展,可現在突然出現的奇怪武器讓史秉譽感覺良好的心態完全打亂了。史秉譽越想越肯定這個怪物就是坦克——也只有坦克才能對聯邦軍隊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那麼這些坦克為什麼也越時空來到十九世紀六十年代並且出現在美國內戰中?這是史秉譽所無法理解的。最直接的解釋就是有瞭解坦克的人從未來穿越時空隧道回到了美國,並且加入到南方政府,幫助他們與北方作戰。
史秉譽心裡苦笑著,要是這樣自己和大哥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水平能否帶領中國擺脫歷史上的屈辱?還有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穿越時空回到這個年代了。
「娘的,難道現在流行時空穿梭嗎?」史秉譽心中恨恨地罵道。看來從未來回到從前的都跑到大哥和自己創造新的歷史來了。如果從未來回來的是個希特勒一樣的瘋子,手上再掌握了原子彈之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麼這個地球上的人們就不用生活了!大家還是自覺抹脖子比較乾脆一點,就不是希特勒,過來個布什也不行啊!這樣的人眼中只有美國利益,最好全世界都是他們老美一家的,要是打不過他,自己豈不是只有當人家階下囚的命運了?他現在心中最大的憂慮就是別回來個日本軍國份子,那對中國影響實在太厲害了!史秉譽可不希望在這個歷史中也出來旅順大屠殺、南京大屠殺什麼的。
史秉譽強制將自己從這些千奇百怪的可能性中解脫出來,現在是考慮現實問題的時候。最大的現實問題就是如何對付南方莫名其妙出現的坦克了。要反坦克,好像現在的武器還差了那麼一點點。史秉譽無聊地在紙上畫著自己所熟悉的反坦克武器,地雷、火箭筒、火炮、導彈、對地攻擊機、武裝直升機,畫了半天,除了火炮比較可行些,其他的現在純粹都是幻想。史秉譽看著自己畫的東西苦笑著,真要北方被南方滅了,就那些奴隸主,自己可以跟他們打交道嗎?
「史將軍您在想什麼?」華爾見史秉譽長久不說話,忍不住好奇問道。華爾走上前看著史秉譽完成的作品,不知道這些怪模怪樣的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沒什麼,我在想如何對付南邊出現的那些怪物。可惡!它們要是再晚上十年出現就好了!」史秉譽考慮到要是晚上十年,中國統一,國力大大展了,到時候穿甲彈肯定是可以開始生產了,只要將軍艦上的火炮移植過來不就可以對付這些原始坦克了?現在怎麼辦?難道抱著炸藥包學習董存瑞嗎?不知道美國人有沒有這麼高的覺悟。
史秉譽心中正想美國人會不會自殺性攻擊時候,外面有人敲門。
「誰啊?」
「將軍,是我,亨利。」華爾說出去的亨利在外面叫道。
「進來吧。」史秉譽正想找亨利,好讓他跟自己聯繫一下林肯,史秉譽相信林肯現在一定焦頭爛額了,要是自己能幫他解決面前最大的難題,他對根據地一定會多多的。
「啊哈!史將軍,您看我給您帶誰來了?」亨利帶了個戴著眼罩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位是……」史秉譽站了起來,伸出手問道。
「將軍您好,鄙人是聯邦海軍上尉,亨利·戴維·赫爾。鄙人十分榮幸見到將軍閣下。」赫爾上尉握手的力道很足,足的讓史秉譽心中直咬牙。
亨利笑瞇瞇地說道:「赫爾上尉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在接到我的信後馬上就到華盛頓來。將軍,我已經跟您介紹過,赫爾上尉家裡面開辦有大型的鋼鐵廠還有一家規模很大的造船廠,現在它們家正在幫政府生產大批鋼鐵,建造大量的軍艦,將軍需要的軍艦赫爾都可以幫將軍搞定。」
「過獎了,我家的船廠只能建造千噸左右輪船,規模並不很大。」赫爾放下攜帶的皮包,謙虛地說道。
「赫爾上尉現在是在費城造船廠是嗎?聽亨利說您跟海軍部上層很熟悉?」史秉譽將客人謙讓到座位後問道。
赫爾肯定地答道:「正是,本人以前在海軍部法拉格特將軍、波特將軍麾下擔任過參謀,跟吉第恩·韋爾斯海軍部長有過一面之交。不知將軍需要什麼樣的軍艦?」
「軍艦的事情慢慢再談。上尉,我聽亨利說您的家庭還開辦了一家鋼鐵廠?」
「這個……鋼鐵廠是有,不過亨利可能沒有說清楚,我在家族中因為年齡關係,並沒有什麼言權,家族的事業我是插不了手的,所以對鋼鐵廠和船廠的具體情況瞭解的十分有限。」赫爾沒理在旁邊搔眉弄眼的亨利,坦白說道。
「這樣啊?……」史秉譽有些失望了,要是這個赫爾能對這些企業有決定權,很多事情就好跟他談了,現在等於自己是跟二道販子在商談買賣,成果不會很好的。
很奇怪,史秉譽腦海中突然竄出戰國時候的呂不韋,呂不韋*異人跡,興許自己能利用這位赫爾有什麼作為!
史秉譽一連串的問題拋向了坐在座位上的赫爾。「赫爾,具體情況您不瞭解,但大致規模上您應該是知道的吧?就您看來您的家族企業規模大不大?潛力如何?現在遇到的實際問題是什麼?」
赫爾不知道史秉譽葫蘆中賣的什麼藥,不解地看了看周圍,見史秉譽身後的華爾一直衝他猛點頭,而帶自己過來的亨利卻臉色蒼白,嘴裡不停地低聲嘟囔著什麼,想了想覺得還是回答可能比較好。「將軍,赫爾家族企業並不是很大,不過現在因為戰爭,鋼鐵廠及船廠業務極為繁忙,只是企業資金有限,年輕的壯勞力現在都上戰場了,企業一時無法大規模擴大生產。不知將軍問我這些問題有什麼事情?」
資金沒有自己現在就攜帶了巨額款項,至於勞動力,中國有四萬萬人口,根據地四千萬中失去土地的也不在少數,看來這個人還真的有用!史秉譽勉強壓抑住內心的興奮,說道:「赫爾上尉,您有沒有心在自己家族企業中有所作為?就是說您是否期望在企業中擁有決定權,至少是擁有言權?」
戴著眼罩的赫爾笑了起來,笑容極為詭秘。「只要是正常人我想沒有一個不想在自己家族中有地位,將軍您這是多此一問了。」
史秉譽舒了口氣,「那就好,上尉,如果您給自己家族帶來可觀資金,相信您在家族中將有足夠地位的。要是我們通過您給您的家族企業注入一筆資金,同時可以保證您家族的企業擁有足夠的勞動力,您認為可以嗎?您的家族會不會因為外來資金拒絕我們友好幫助?」
赫爾覺天上掉下大餡餅了,有些不能置信地看著*在椅子上的史秉譽,這麼好的事情居然掉到自己面前,赫爾感到自己如在夢中。
「這個……將軍您不是開玩笑吧?」
「自然不是,我為什麼要騙您呢?不過這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鋼鐵廠和船廠要開在我們那邊,資金、場地、勞動力由我們出,你們家族負責提供設備和技術人員。建成後我們股份佔六成,您的家族佔四成,至於管理就由赫爾上尉您來幹好了,由您擔任赫爾家族在中國總裁。這些工廠由上尉您說了算。不知赫爾對這個合作是否感興趣?」史秉譽笑著說道。
史秉譽認為根據地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工業設備和技術人員,尤其是重工業,設備還可以購買,技術人員要是*自己慢慢培養,真是要培養到猴年馬月了!如果能通過合資將西方最先進的東西吸收過來自然是最理想的事情。只要工廠建在中國,就不怕他跑了。
資金方面中國的輕工產品在國際上還是很有地位的,尤其是根據地,因為重視輕工業的生產,同時大力提高產品質量。現在就是在封鎖情況下,慕名而來的外國商人還是如過江之鯉,攜帶著大量銀子絡繹不絕地到溫州收購。根據地除了購買武器、鋼鐵、化工產品,那些消費品進口控制是極為嚴格的。現在積累了大量的資金,所以資金並不成問題。
場地也不存在什麼問題,企業總不能將土地撬起來抬回美國吧?福建到處都是大山,並不適合糧食種植,大可在港口附近建造工廠。這樣就不存在與民爭食的問題。
至於工人稍微討厭一點,主要是中國接受過教育的極為稀少,接受過近代教育就更加是鳳毛麟角了。現代化工廠所需要高素質的工人在中國可以說還不存在。幸好根據地自從建立後一直很重視教育,也許可以通過短期培訓結合實踐操作讓那些人盡快的成熟起來。
如果赫爾家族真的接受自己建議,對根據地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工廠自己佔著六成的股份,就是說自己對工廠有實際決定權,他們要是想搞什麼花招,到時候自己也足以應付了。
赫爾現自己的美夢真的就要實現了。自己家族企業多大規模赫爾相當瞭解,如此優厚的條件是家族所無法拒絕的。在來的路上亨利跟他說過,這位史將軍攜帶了百萬巨款,並且說在中國遍地都是黃金白銀,錢多的任憑你怎麼花都花不完,赫爾當時就想著到中國去淘金了。如果自己真的當上赫爾家族在中國的總裁……赫爾看到美好的前景在前面等候著自己,如此機會要是不把握住,自己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跟家族商談,希望能早日給史將軍一個滿意的答覆。」赫爾驚喜的表情坦白無誤地表露在臉上。
亨利看到赫爾如此直白,心裡一個勁地歎氣。作為軍人,赫爾還不習慣跟亨利一樣狡詐貪婪。要是換了亨利,明明自己肚子裡盼望著要命,表面上他還要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要把事情搞成是你有求我,自己只是勉為其難,亨利認為這樣才能搾取最大的利潤,現在看赫爾如此快就接受人家要求,亨利只能埋怨自己為什麼要如此迫不及待地將赫爾推出了。
「那好,希望上尉跟我們合作愉快。」史秉譽站起來打算送客了。
赫爾跟亨利一起站了起來,亨利打算出去後好好地埋怨一下這位太不懂談生意的朋友。
「……將軍,這是您畫的嗎?上面畫的是什麼?」
赫爾站起來現了史秉譽剛才隨手畫的「作品」,裡面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哦,沒什麼,我這只是隨便畫著玩玩。」史秉譽沒打算將這些東西宣之於眾,連忙上前將那些東西隨手揉成一團,打算扔進廢紙蔞。
「將軍且慢,您這個東西我見過,既然是將軍所畫相信將軍知道這是什麼吧?我給您看樣東西。」赫爾阻止了史秉譽的動作,轉身到皮包中翻尋著什麼。
「啊?!」史秉譽不解地看著赫爾。自己畫的這些東西,就是見多識廣的華爾也沒有看到過,這位上尉如何見過?
華爾和亨利看著低頭尋找東西的赫爾不知道他是那路神經搭錯線了。史秉譽畫的東西,華爾和亨利倆人都看到了,但他們以為這只是史將軍信手塗鴉之作,沒有任何意義。亨利心中更是在想這個赫爾今天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舉止如此失常?
「找到了。」赫爾舒了口氣,從皮包中取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史秉譽。「將軍您也許能告訴我這是什麼,請您仔細看看。」
照片質量不怎麼樣,至少是沒有彩色的,可對史秉譽卻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飛機?!」史秉譽驚叫起來。
「什麼飛機?」在場的三個人同聲問道。
雖然照片質量不高,但史秉譽還是認出了這是一架美國二戰時期的飛機!如此巨大的身軀證明這不是一架戰鬥機,看起來比較像是攻擊機或者是俯衝轟炸機。從照片上看飛機並不很陳舊,說明現這架飛機時間上不會很晚。美國二戰的飛機怎麼跑到這個時代來了?史秉譽心中不解地想著。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著自己,史秉譽剛想用英文複述一遍,這才想起來飛機這個英文單詞現在還沒有明呢!這要他如何跟這些人解釋?
「上尉您這是什麼時候現的?照片上的東西在哪裡?這上面的人呢?」史秉譽焦急地問道。在史秉譽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現在還不敢肯定。
「將軍您認識這個嗎?」赫爾見史秉譽沉默地點點頭,看著自己,只好繼續說道:「這是朋友五月份從南方帶來的,說是去年在基拉沙漠現的,當時在旁邊現了兩具屍體。至於照片上的這個東西,聽朋友說已經讓英國人買走了。將軍您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現在換赫爾著急地想知道了,在從朋友手中取得了古怪的機器,同時還附帶著贈送自己幾張照片,赫爾就被這個東西搞的頭都要爆炸了,原本他打算自己一個人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是什麼,說不定自己可以*研究這東西,小小地上一筆呢!可任憑他如何鑽研,答案總是離他老遠。到後來赫爾已經失去了自己一人研究的信念了,只剩下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可惜費城雖大,可以給自己解惑的卻沒有一個,赫爾這次到華盛頓來專門將照片也給帶來了,華盛頓有學問的大有人在,他打算在這裡好好地請教一番。見過無數有學問的瞠目結舌後,今天終於讓他逮著了一位看樣子可以給他揭開謎底的人了。
「兩個人?」史秉譽仔細打量著照片,喃喃小聲說道:「看座艙應該是三個人呀?難道有一人沒有死?要是這樣這人應該是加入了南方,不然就無法解釋坦克是怎麼回事了。可既然他是美國人,應該幫林肯的呀?這傢伙難道是分裂份子?真的要是分裂份子軍隊怎麼可能讓他參軍?」
在史秉譽心中出現了無數的疑問,一個問題剛剛在心中找到答案,立刻又一個新的問題冒出來了。他現在有些明白南方出現的怪物是怎麼回事了,但更多的疑問又充斥心中。「這個是飛機,至於飛機如何用英語表達我可不知道,你們只要知道這東西可以飛行的就可以了。」
「跟我們的飛艇差不多?」華爾問道。
史秉譽默默點點頭,「差不多,而且還要更加先進。」
「我的上帝!」華爾驚歎道。
史秉譽沉著臉繼續說道:「這個飛機上當時應該有三個人,既然只現了兩具屍體,還有一個人應該沒有死,現在大概就在南方,至於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行,既然這傢伙幫南方出力我得馬上求見林肯總統,不然問題恐怕就嚴重了!一定要在南方展起來前將隱患盡快消滅了!」
史秉譽無法想像現在如此落後的科技如何可以製造出坦克來。南方的工業實力無法跟北方相比,若是讓他們佔領了更多地盤,同時在工廠、科技方面取得展那還了得?美國南北一直分裂自然是史秉譽很樂意看到的事情,可如果南方統一了北方,將來的美國又會是如何一副景象?史秉譽並不知道答案,很有可能將來的美國侵略性將遠遠大於現在的聯邦。
史秉譽不知道看到的是美國二戰結束後在百慕大失蹤的一架復仇者式魚雷轟炸機,當時飛機上三個乘員兩名在墜地時候身亡了,還有一名當時並沒有死,這人被飛機墜毀所吸引過來的人搭救。這人在墜機的時候因為受到極大衝擊,下半身完全癱瘓,同時大腦在衝擊過程中失去記憶了,可以說變成了一位白癡。
被人搭救後,他被帶到了南方里士滿,陰差陽錯下,羅伯特·李遇到了這位只會傻笑的人,並且不知什麼原因,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李將軍因為同情此人將他收養了。這人雖然變成了白癡,可沒什麼事情他喜歡信手塗鴉一番。天曉得李將軍怎麼從他塗鴉的作品中得到了靈感,把繳獲的一列火車改造成了裝甲列車,於是葛底斯堡的聯邦軍隊就倒了大霉了,而得到華爾轉述的早已走樣的信息的史秉譽,則把這個東西誤認成了坦克。
史秉譽想到這些事情跟人家解釋,人家也未必相信,只能用他們聽的懂的話來說了。「赫爾,我只能告訴您,這個東西現在是絕對無法製造出來的,也許再過個幾十年就可以了,他是人們幻想的產物,我有這個想法,同時別人也有。我沒有將想法付助行動,別人卻想到就去做了。很遺憾,他們考慮的實在是太前,結果只能是到天堂繼續自己的夢想。希望您不要再考慮這件事情了,它對您絕對沒有什麼好處。」
「那麼還有一個人……」赫爾有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求知慾,見史將軍說的莫名其妙,欲言又止,知道事情並不是真的想他所說那樣。也許在史將軍心中隱藏著極大地秘密,赫爾很有心想將這個秘密挖掘出來。
史秉譽接口說道:「還有一人並不重要,這個人是個瘋子,凡是製造並想坐它的人都是瘋子。」
史秉譽正說著,外面突然忙碌起來,旅館老闆跌跌撞撞從外面跑了進來。
「總……總統先生來了!」老闆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
房間內幾個人被老闆所說的話震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位先生,總統先生到了!」旅館老闆見大家沒有反應過來連忙再重複了一遍。
外面響起凌亂的腳步,看來大家都知道林肯到了布爾倫旅館,現在正奔出去想要一睹美國總統的風采。屋裡面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史秉譽想到自己還沒有上門拜帖子,人家就親自過來了,這份情誼可是絕對不輕的!在史秉譽心目中,也許自己將那些「禮物」送上去林肯才有見自己的興趣,可現在一切都跟自己想的完全兩樣了。
「史將軍,我們也出去迎接吧?看來總統先生是專門找將軍您來的!」華爾笑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
「我先出去了。」赫爾想起了自己身份,連忙轉身朝外面走去。他現在還是美國海軍現役上尉,要是給人家知道自己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跟外國政要混在一起,那自己就不用再在軍隊中混下去了!
史秉譽看赫爾擦身從旅館老闆身邊走了出去,轉頭對華爾兄弟道:「我們出去迎接吧。」
走出房門,迎面走來一位又黑又瘦比史秉譽高出許多的中年人,這人頭隨意地朝左邊梳理著,顯得有些凌亂。刀削般的臉上,眼眶深深地陷了進去,將鼻子襯托的更加挺拔了。雖然白種人大多數眼眶都是深陷的,史秉譽卻現這個人比別人陷的更深一些。
史秉譽覺得這人的眼睛可以透視到你內心深處去,讓你在他面前一點**也不能保留。這種感覺讓史秉譽極為不舒服,畢竟沒有幾個人願意將自己**裸地呈現在別人面前的。
「總統閣下,這位就是溫州過來的史議長。」
史秉譽正奇怪自己沒有見過那人,那個人如何知道自己,轉頭一看,自己帶來的那些人正一個個不停地打量自己和林肯呢!並且旅館的老闆就站在自己身後,正敬畏地看著林肯。這樣子不用介紹別人也知道自己是誰了。
「閣下您好。我是美利堅聯邦總統林肯,這位是美國政府國務卿西沃德先生。」林肯友好地朝史秉譽伸出大手。
「本人十分榮幸見到總統閣下,您個光臨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了。」史秉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見到林肯。看著世界歷史上著名偉人站在自己面前,讓史秉譽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史秉譽認為跟林肯比較起來自己顯得實在是太渺小了,也許能和林肯比較一番的在中國歷史上只有秦始皇跟**吧!
「總統先生請進,裡面請。」手忙腳亂的史秉譽這才想起來讓林肯站在門口是極為不禮貌的事情,趕忙在行過禮後邀請林肯進入自己的房間。站在史秉譽身旁的華爾兄弟乘著場面混亂之際悄悄溜了出去。
賓主坐下後,林峰灃給在座的端上茶水,靜靜走了出去,隨手關上房門將裡面與外面隔絕開來。史秉譽相信自己的房間隔壁現在一定有很多人正貼著牆壁偷聽他這裡的談話,畢竟美國總統出現在這裡是讓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些人好奇心如此強烈,要是不偷聽才有鬼了。
「議長閣下相當年輕啊?西沃德,在議長面前我們都距離上帝太近了。」林肯剛才也在打量著這位來自遠東神秘大6的議長,坐下後林肯說道。
西沃德不自然地笑了笑,按照他的想法,應該自己先與這位史議長見面的,如果史議長真的像蒲安臣所說,才讓他與總統會面。現在總統親自跑到這裡來實在是有些太失面子,只是總統是林肯的,他想怎麼樣就是怎麼樣,自己只有建議權,不能反對。說起來西沃德覺得聯邦總統有些太獨裁了,倒是南方選出來的「總統」傑斐遜·戴維斯很是民主。
史秉譽覺林肯並沒有外表顯現出來的那麼冷峻,反而說話讓人聽的感覺十分幽默。想到北方現在遇到的現實問題,史秉譽不想將***兜的太大,誠懇地說道:「總統閣下,我想你們美國駐中國公使蒲安臣先生已經將我的來意告訴了閣下您。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直接說好嗎?」
「很好,我很欣賞議長先生這種談公事的態度。」林肯讚賞地點點頭,轉頭對西沃德說道:「但願我們辦事情也是如此迅,那樣就太好了。」
「請稍候。」史秉譽站了起來,走到裡屋,過一會兒從裡面捧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長禮盒,輕輕放在林肯面前。
「這是我們溫州政府送給你們美國的禮物,總統先生您可以打開看看。」
西沃德緊張地看著擺在林肯面前的禮盒。裡面的東西不用取出來西沃德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了,聽蒲安臣所言,溫州那邊生產的步槍質量極為優良,射擊度極快,射程很遠,並且準確性也很高。那邊想用這種武器作為禮物與美國這邊好好的交流一番,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這東西又會是什麼?
「哦,不錯。」油光珵亮的六二二式步槍出現在林肯和西沃德面前,在步槍旁邊放置著一排散金屬光芒的子彈。
「這是我們自己研究製造出的中華步槍,現在槍中沒有子彈,要是需要射擊最好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史秉譽上前解釋道:「這種步槍口徑為十一毫米,管形彈艙,每次最多裝填六子彈,必須採用金屬圓錐子彈,射藥是雙基無煙藥。全槍重六公斤,有效射程六百米,一般情況下射為每分鐘十二。總統先生,用這種步槍射擊對姿態將沒有什麼條件限制,您可以站著裝填射,也可以跪著,甚至就是趴在地上對裝填及射也沒有任何影響。閣下實驗後一定會對他很滿意的。我相信這種步槍在美國很容易進行大量生產,也許裝備了這種步槍對你們平定南部的叛軍將有很大幫助。」
「很好,西沃德,你幫我收好。」林肯點頭,轉手將步槍遞給了站在旁邊的西沃德。「不知議長先生到我們美國來有什麼事情?我想不止是給我送禮物來這麼簡單吧?要是這樣直接讓蒲安臣先生直接帶來就可以了,怎麼用的著讓議長閣下不遠萬里從東方過來呢?」
「這件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好了。總統先生,我聽說聯邦軍隊在葛底斯堡打了敗仗?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情。」史秉譽好心問道。
「只是小有挫折,算不了什麼大問題。」林肯還沒有開口,國務卿西沃德插口說道。
「既然如此傳言就是真的了,李將軍的軍隊真的打敗了聯邦軍隊。」史秉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感到悲哀,聯邦打了敗仗,自己帶來的武器自然是身價百倍,可萬一聯邦無法取得最後的勝利,那麼自己到這裡來又有什麼實際意義?
「議長閣下,允許我問您一個問題嗎?」西沃德開口問道。林肯看了眼西沃德,默默不言。
史秉譽不知道這位國務卿先生打著什麼主意,點點頭肯定地說道:「可以,請問吧。」
「議長先生,您為什麼到美國來?」
西沃德認為現在的世界大英帝國最強大了,要是溫州那邊需要的話應該找英國去幫忙,美國現在自己正生內戰,這位議長丟下身邊所有事情出現在這裡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法理解。
史秉譽笑了笑,「因為我喜歡美國,我喜歡民主的、自由的美國。我相信中國和美國之間還是有彼此需要的利益,為了利益我必須到美國來。」
西沃德聳了聳肩,「很抱歉,正如你們中國一樣,我們聯邦現在也生了內戰。聯邦現在對你們無法給予任何幫助,也許能夠給您幫助的應該是大英帝國吧?至於您所說的利益,我並沒有看到,不知您是否可以解釋一下?」
史秉譽看了看坐在旁邊等他回答的林肯,笑著攤開手說道:「國務卿先生,這已經是您的第二個問題了。我是否可以不用回答了呢?」
林肯和西沃德面面相覷,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等倆人笑的差不多了,史秉譽還是解釋了一番,「至於共同利益,按照我所理解的,就是美國現在需要對付南方那些叛軍,重新統一國家。而我們也需要推翻腐朽的、殘忍的異族殖民統治,重新讓中國獨立並且統一,在這方面我們兩國目標是一致的。總統先生,實話實說,我們現在在世界上相當孤立,世界各國在所謂中立的幌子下明裡暗裡反動的清朝,在這方面我們需要民主美國幫助。至於英國,相信你們對他的好感不會很多,他們對你們美國進行了兩次戰爭,現在也在暗中扶持著南方叛軍。我們也是一樣。鴉片是什麼東西相信總統先生是知道的,總統先生您是否願意看到美國人民都是吸食鴉片的隱君子?可英國竟然為了向中國傾銷這種萬惡之源,不惜對中國動戰爭!現在腐朽的滿清政府任憑英國鴉片販子在中國肆意傾銷鴉片,而我們就不允許了。總統閣下,您說在這方面我們可以跟英國彼此進行溝通嗎?在這方面我們很讚賞貴國態度,貴國在與清朝簽訂的中美望廈條約第三十三條明確規定不得攜帶鴉片走私到中國去,也禁止別國冒美利堅旗號做不法貿易,這跟英國比起來真是天差地遠,充分地體現了美國政府是站在公正立場上的。難道我們不跟公正的國家合作,反而去和強盜搞好關係嗎?」
史秉譽恭維著美國,這讓林肯和西沃德都感到面子上很好受。
「我們需要的只是你們在道義上對我們進行,至於美國內戰,總統先生,我聽說在南邊出現了神秘的武器,聯邦軍隊現在對那些東西有些無可奈何。不知道有沒有這個事情?我還聽說因為在葛底斯堡戰鬥中聯邦軍隊失利,有人提議放棄聯邦在南部的利益?總統先生您是如何考慮的?」後面一個是史秉譽想像出來的,從華爾介紹中,史秉譽瞭解到聯邦華盛頓地區的主力部隊都在葛底斯堡,要是這支部隊被全殲了,華盛頓就等於**裸地坦露在裡士滿面前。在美國史秉譽從各方面得到議會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統一戰爭。史秉譽認為要是華盛頓危險了,這些人肯定會跳出來要求林肯接受南方獨立要求的。
「議長先生你也聽說過了?」見史秉譽不置一詞看著自己,林肯想了下問道:「不知道議長閣下有沒有聽過獅子和樵夫女兒這個寓言?」
史秉譽有些傻眼了,現在談論正事的時候,這個美國總統怎麼還有興趣談什麼寓言?難道自己剛才說的都是廢話嗎?
「沒有聽過。」史秉譽老實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有隻獅子深深地愛上了一個樵夫的漂亮女兒,請求姑娘嫁給它,這位美麗的少女讓它去找它父親求婚。於是獅子對樵夫說要娶他的美麗女兒。樵夫說『你的牙齒太長了』,獅子去看醫生,把自己的牙齒給拔掉了。回過頭來樵夫又說『不行,你的爪子也太長了』,獅子又去找醫生,將自己的爪子也給拔掉了。樵夫見獅子已經解除了武裝,就用槍將獅子的腦袋打開了花。」林肯看了眼坐著的史秉譽和西沃德,反問道:「如果別人讓我怎樣我就怎樣,那麼我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呢?」
「明白了。」史秉譽鬆了口氣。
史秉譽沒有想到林肯回答問題不是從正面來說,反而跟你講故事,七兜八彎後讓你自己尋找答案,看來不管南方如何威逼,林肯都是堅持要將他們徹底平定了。
「只是如果華盛頓的軍隊真的在葛底斯堡全軍覆沒,恐怕總統先生您的日子將不會很好過了。」史秉譽同情地看著林肯。
「南邊只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切奇怪的東西,只要我們瞭解了這些,*北方強大的基礎,消滅他們是指日可待的。」林肯堅定地說道。
「總統先生您說的那些奇怪東西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議長先生你知道那些是什麼嗎?」林肯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從前線傳來的消息都是很零碎的,並且很多都是自相矛盾的,從那些報告中林肯無法得出自己的軍隊到底遇到了什麼怪物。
「世界上並不存在什麼怪物,所謂的怪物都是由人製造出來,只是讓大多數人暫時無法理解的東西。不知道總統先生可不可以形容一下你們所遇到的是什麼東西?如果這些真的是我所聽到的那種東西,那麼也許我有些建議可以給你們。」
林肯看了眼西沃德,西沃德對史秉譽解釋道:「在前線我軍遇到一種有幾百尺長,十尺寬冒著滾滾黑煙出匡當聲沿鐵路移動像火車的鋼鐵東西,子彈和一般炮彈打到上面沒有任何用處。很遺憾,我軍士兵在這些東西面前毫無辦法,只能後撤,至於全軍覆沒,這太誇張了。只是小有失利而已,並沒有那麼嚴重。米德將軍正率領部隊監守葛底斯堡外的山地,很快就能將那些該死的叛軍徹底擊潰!」
「沿鐵路運動,那麼說就不是……這些應該是將蒸汽列車外面掛上了鐵板,一般子彈什麼的是無法擊穿它的。幾百尺長大概有點誇張,不過難怪聯邦軍隊這麼快就傷亡慘重被逐出了葛底斯堡鎮子,但是卻仍然能夠守住山地。」
見國務卿說的跟華爾所言有有大出入,史秉譽有些懷疑自己心中想法,說不定這架飛機當時只有兩個人,並沒有什麼第三個人存在。要是這樣這個玩意兒純粹是南方某個將領腦袋一時靈光閃現製造出來的。就是真的有這個人存在看起來對自己威脅也不大。北方軍隊的戰敗,更大程度上應該算是被新出現的東西給嚇壞了,打了幾槍見一點影響也沒有,嚇的神經崩潰,散了羊。這樣的東西既然自己知道了,想要對付起來並不困難。未來的戰場上裝甲列車早就被淘汰了,畢竟它行動受到的限制實在是太大了。
「掛了鐵板的列車?」林肯和西沃德同聲問道。
「對,是掛了鐵板的列車,子彈什麼的無法將它打穿。」史秉譽肯定地說道。
「聽蒲安臣說溫州那邊有許多我們所不知道的新武器,看來他沒有說錯了,連南方新出來的東西議長閣下您都知道。不知議長是如何明白這些的?」
林肯覺得自己面前的人是如此的神秘。雖然以前說中國是神秘的國度,讓西方人神往不已,但自從二十年前英國人用大炮轟開中國大門後,那些神秘都變成了飯後的笑話,如此落後的國家有什麼值得人們嚮往的?現在林肯覺這種觀點又要轉變了,林肯覺得也許這位史議長是上帝派來幫助自己的,只有上帝的使者才能看穿一切,當然他要是惡魔的使者也有同樣的能力。
「如何明白的並不重要,這些大家都或多或少考慮過,只是有人只是空想,有人將想法變成現實。這東西如何製造我不明白,但我想我還是可以給你們一點意見供你們參考,說的對不對請總統先生自己判斷。」
「請直言。」
「這東西南方應該不多,畢竟改造起來不是那麼容易的。要對付它有幾種辦法,一種是戰場上預先選擇好它的進攻路線,集中大口徑火炮直接轟擊它,將它擊碎,打爛,子彈對它沒有威脅,但重炮就不同了。至於進攻路線很簡單,它只能沿鐵路運動,而且掛了安裝鐵板和槍炮後重量太大,移動度相當緩慢,前方部隊可以預先選擇好陣地,將它引誘過來,一舉殲滅這麼好的靶子我想總統閣下您的軍隊會很好的利用它訓練一下自己射擊水平的;另外還可以將大量的火藥集中起來埋設在它所要前進的地方,等經過時候引爆。轟……它將直接到天堂報到去了。還有派出部隊將鐵路挖斷,離開了鐵軌的裝甲列車什麼都不是了,一步步將它逼到無法移動地步,最後用火炮或者炸藥消滅。這些都是戰場上的辦法。還有一種是釜底抽薪之計,這些是需要燃料才能供它前進,總統閣下您可以讓您的軍隊切斷叛軍補給線,同時在前線將所有可以用來作為燃料的一概帶走或者是破壞,沒有燃料可以用它將成為一堆廢鐵,想動都動不了,不用打它就已經沒有用場了。」史秉譽笑著邊說邊比劃著,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全部倒給了林肯他們。「反正不管什麼辦法只要破壞了它的機動能力,這玩意兒就毫無作用了。」
林肯思忖片刻,高聲叫了起來,「太好了!這正是我們需要知道的東西!西沃德馬上將這位尊貴的議長先生建議到前方去!讓米德將軍按照議長先生的建議消滅這些該死的怪物!」
「總統先生,不客氣地說您的軍隊不是被這些東西打敗的,而是被它們給嚇敗了。要知道新出來的東西總是不成熟的,它有眾多的缺點可以利用,只要鼓起必勝的勇氣,最後勝利一定會是屬於總統閣下您的軍隊,所以軍隊的鬥志相當重要。」
「總統先生,我先將這些建議轉達給米德將軍。」西沃德看了眼誇誇其談的史秉譽,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很高興能和議長先生見面。至於道義上貴政府,我想還是保持中立比較好。當然,除了我們自己生產的武器,你們要是有別的需要,我國商人將很樂意跟貴政府進行交易的。正當的貿易往來是任何政府都無法干涉的,不是嗎?議長先生?」林肯俏皮地看著史秉譽笑了起來。
「有總統這句話就可以了,相信在總統的領導下,美國人民必然會戰勝分裂主義者,維護國家完整,這是任何困難也無法阻止的。至於中國,她必將從外族殖民者手中取得完全的獨立,相信獨立的中國與美國之間會按照國際準則友好相處。在建設一個法制國家方面我們還有很多不足,希望總統先生能給我們一點幫助。」
「這沒有問題,對朋友還是需要大力幫助的。祝願議長您的軍隊能早日打敗清朝軍隊,取得國家獨立。」林肯覺這位來自遠東的史議長相當可愛,可愛的讓他恨不得抱上啃上兩口。真要按照議長所說的,未來美國將在中國擁有極大的言權,這是那些愚蠢的英國佬*戰爭手段所達不到的!
「哦,對了。」史秉譽想起一件事情,轉身從箱子裡取出一疊資料來,「這些是我們設計的一些武器資料,我們想在美國申請專利權。當然,貴國的工廠將可以按照專利生產這些武器。請總統先生過目。」
這些是關於六零迫擊炮、多管機槍和飛艇的資料,在溫州的時候,因為考慮到自己現在生產規模一時半會兒無法極大地擴大,史秉譽跟楊滬生在商量後達成了在美國申請這些專利,同時利用美國生產潛力,製造自己所需要的武器。至於斯潘塞明的水冷式斯潘塞機槍,這個實在是越現在科學技術太遠了,還是保密比較好。翻了幾下,史秉譽看到飛艇猶豫了一下,悄悄地將它收到後面。「這些只是圖紙,我們現在還攜帶了部分樣品。總統先生什麼時候有空可以看看它們的威力。」
「可以,只要價格合理,同時真的能揮出極大作用來,我想聯邦軍隊會感激議長先生對他們所給予的厚愛的。」林肯點頭答應道,接著林肯想起了倒霉的朱利安,笑道:「就我個人而言我相信這些武器應該有足夠威力的,議長先生你不是在唐納山口已經表演過一次了嗎?」
「總統先生,如果在美國進行專利製造,我想將生產出來的部分產品返銷回我們那邊是沒有問題的吧?」史秉譽倒真的不知道這種做法會不會違反了中立法。不過所謂的中立法不過是婊子的遮羞布,只要有足夠的利潤,隨時都可以將它扯下來。
果然,林肯狡詐地笑笑,「這個需要你要跟那些申請生產的工廠談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我提醒議長,你要注意一下英國會有什麼反應。」
史秉譽看著林肯笑了起來,原來所謂的世界偉人骨子裡還是只裝了美國利益,什麼也不知道,多好的回答!只要林肯什麼也不知道,聯邦商人將肆無忌憚地從中國將各種東西運走,只要林肯什麼也不知道,溫州就可以將美國製造出來的軍火大批進口到中國去,或者說是走私更加合理些。只要林肯什麼也不知道,那麼在中國生的一切他都沒有看到。這就是現實的美國人!實際上他是什麼都知道的。
「咚咚咚!」
「史將軍快出來一下!」
史秉譽正和林肯談的開心,外面有人敲門了。史秉譽聽到華爾焦急地在外面叫道。
「什麼事情?」
史秉譽拉開房門,華爾手上拿著一份報紙正一臉驚恐地站在外面,渾身不停地顫抖著。史秉譽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這是剛剛行的號外,將軍您看!」
史秉譽狐疑地從華爾手中一把奪過報紙。一看標題史秉譽差點暈了過去。
報紙上斗大的標題寫著大英帝國議會批准英國連合法國對清國叛軍宣戰!
雖然按照楊滬生所說英國干涉中國是必然的,可史秉譽心中總抱了萬一的想法,今日這個幻想算是徹底破裂了。最糟糕的是英法兩國宣戰的時候自己並不在中國,而是遠在萬里之外的美國!在他想法中就是干涉,也得再等上幾個月。等自己安頓好美國這邊,到時候再打也沒有什麼問題。現在這也太快了一點,快的讓史秉譽一時無法接受,溫州那邊不知道做好了戰爭準備嗎?
史秉譽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新聞,在七月三日,英國議會鑒於英國合法商人在中國福州被叛軍「殘忍」殺死(史秉譽一看就知道說的是鴉片販子周德芬,天曉得什麼才叫不殘忍地殺死!這些人為什麼不說說這是什麼商人?不過二次鴉片戰爭後英國宣佈對中國販賣鴉片是合法的,要照這個解釋「合法商人也還說的過去。),同時進行外交交涉的英國官員華德在江寧受到太平天國官員極大的侮辱,英國政府不再承認太平天國是內戰一方,而認為他們都是毫無道義的土匪,為此英國在清朝政府要求下將幫助清朝盡快的恢復南邊社會秩序,維持政府的穩定。至於法國,出兵理由讓史秉譽火冒三丈,法國人居然認為太平天國不信奉天主教,對控制區內的天主教教民進行了殘酷的打擊,為此這個自認為法國是天主教在世界上的中心國家,有必要幫教民伸腰,對那些迫害教民的匪徒進行打擊。二次鴉片戰爭時候法國還找了個神甫做借口,這次牽強的借口都不需要了,直接跳出來為了信仰而戰。
英國可以理解,畢竟是世界老大,等於是我想幹什麼就要幹什麼,別人必須要服從自己,不然就刀槍上來了。這個法國實在是太可惡了,真要為了信仰法國就要開戰,世界上信仰別的宗教國家數不勝數,他打的過來嗎?史秉譽越看越是生氣,用力地將號外撕的粉碎。
「議長閣下,對這個消息我很遺憾。」林肯走了過來站在史秉譽身邊平靜地說道。
他在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英國對中國南方叛亂進行干涉的消息。如果是別的國家,林肯很有可能就不過來了。可在史秉譽到來之前他已經看過蒲安臣的信件,按照信上分析,任何國家想要通過軍事將溫州政府消滅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林肯相信自己任命的公使不會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至少蒲安臣信上說的讓林肯相信溫州方面戰爭潛力是極為巨大的,四千萬人口,美國獨立戰爭時期才多少人口?還不是將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國趕回老家去了,擁有四千萬人口而且行動一致的溫州方面為什麼就打不過英國?並且林肯現在最大的困惑是解決南方叛軍,溫州那邊過來的應該可以給他啟示,所以他才出現在溫州議長面前。來了後這個消息還沒有跟史議長說,他的手下就已經將噩耗帶過來了。
「沒什麼,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史秉譽略顯平靜地說道:「對英法干涉中國內政我們早就準備,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他們找的借口居然如此荒謬!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既然暴風雨來了,有作為的雄鷹都會迎著它翱翔,決不會畏懼這些困難的。只有挺過風暴,才能看到最好的彩虹。」
史秉譽這才明白為什麼國務卿西沃德看著自己的眼光總是那麼難以琢磨,原來這傢伙認為自己挺不過英法的干涉!
「希望如此,議長先生,我們將負責你在美國的人身安全,同時對正常的貿易不做干預。只是英國既然跟法國一起對你們動戰爭,雖然我很同情你們,但我們將很難在武器方面對你們進行支援。」
「這個我們理解的,你們現在也很困難。不過只要跨過這個山坳,相信大家都會好起來的。」史秉譽原來還有大量的事情要和林肯商量現在完全沒有興趣了,他的心已經飛到了中國,飛到楊滬生那邊,史秉譽恨不得坐上火箭眨眼就到大哥面前,跟他一起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那好,我們就談到這裡吧,有什麼事情,史議長你可以找國務卿西沃德商量,另外內政部長凱萊布·史密斯會安排你們在美國行動的。」
「好,我送閣下出去吧。」史秉譽將心事放在一旁陪著林肯朝外面走去。「對了,我這次帶了一些人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美國留學?」
「這沒有問題,你可以跟史密斯商量下具體事務。」林肯肯定地回答道。
「多謝了。」
倆人默默無語朝外面走去,剛走到旅館門口林肯和史秉譽都站住了。警察正在外面維持秩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聚集了大量的記者,人數之多將旅館層層包圍住了。更多的人彙集在旅館外面的馬路上朝旅館張望著。
「總統閣下,這些人應該都是您的者吧?可真多啊,我在溫州可從來沒遇到今天這麼多的圍觀者呢!這些人都等在這裡想要一睹您的風采,呵呵,今天算是讓我也跟著沾光了。不過這麼多人,看來總統閣下是回不到白宮了。」史秉譽放下急噪的心情,對林肯開著玩笑。
「議長閣下,這讓我想起了一次人們要絞死盜馬賊的情形。通往刑場的道路上擠滿了去看絞刑的人們,因為人太多了,以致押送犯人的囚車不能按時到達。前面的人越擠越多,連犯人看著都著急了,高聲喊道:『你們急什麼?我到不了刑場,你們有什麼好看的!』」林肯學著犯人著急的樣子大聲說道。
「總統閣下您真是幽默。」史秉譽哈哈大笑起來,「您說的讓我也想一件關於死亡的事情。我在溫州的時候,下面有個縣裡面有個縣議員,他每天都要到賣報紙的地方,掏出十分錢買封報紙,看了頭版後又將報紙還給了賣報的,有天賣報的忍不住問他,為什麼只瞥一眼第一版就不要了,那人告訴賣報的『我只對訃告感興趣。』『可是訃告總是在最後一頁下面啊?而您從來不看最後一頁。』賣報的奇怪地說道。『小傢伙。』那人道:『可我感興趣的那***消息只會在頭版頭條上。』」
「哈哈哈……彼此彼此!」林肯樂的不可開支,下面的那些記者不知道他們總統到底是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如此高興。
「總統先生,聽說米德將軍指揮的波托馬克軍團在葛底斯堡被叛軍包圍,消息是否確實?」
「總統先生,據可*消息,叛軍那邊掌握了奇怪的武器,聯邦軍隊對他們是否毫無辦法?」
「請問這位是來自東方的史議長嗎?我是華盛頓郵報記者,我想問一下您對英法兩國對你們宣戰做何感想?」
「史議長,請問您對我們美國有什麼看法?」
「……」
無數的記者伸長了脖子朝林肯跟史秉譽他們這邊大聲問。問題之多讓史秉譽感覺自己耳朵裡面轟轟做響。
「關於我軍戰鬥情況你們將可以從國防部裡面得到準確消息的,現在我無可奉告。」林肯老練地將無數個問題推給了國防部,他真要回答記者的這些問題,以後他將不用好好吃上一口飯了。
「議長閣下,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能給這些記者提供大量的頭版頭條。相信他們對你的消息還是很感興趣的。」林肯走了兩步,轉身笑道:「當然,不是最後一版的那種新聞。」
部分記者跟著林肯後面追著問問題,而大多數記者卻包圍上來,這個架勢把史秉譽嚇住了,溫州雖然也有報紙,可那些記者一個個文質彬彬,很有禮貌地先預約,然後到時間了上門採訪,今天這個場面他還真的從來沒有經歷過!
「先生們,小姐們,大家有話好好說,不要聚集在這裡好嗎?這樣好了,我讓下面的好好佈置一下,等下我們專門聊天談談彼此感興趣的,不知大家認為如何?我現在就去讓人佈置。」說著史秉譽逃回了旅館。門口的警衛連忙將那些極有職業精神打算衝進來的記者擋在了外面。
「我的天哪!美國的記者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史秉譽疲軟地*在門上,擦了把冷汗喃喃道。
「史叔叔,外面怎麼這麼多人?」洪葵元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他的房間從窗戶裡面可以看到門口的景色,洪葵元早就注意到外面聚集的人群了。
「是啊!這些人都是過來採訪我們的。我說葵元啊,你不希望自己好像猴子一樣被人家圍觀吧?剛才你要是出去,相信這些人現在就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面了。你說說看,你可以對他們動拳腳嗎?」史秉譽指了指外面的人群。「要是你有興趣,等下我帶你一起接受這些人的盤問,你說好不好?」
「免了,我還是回房間看書算了。」洪葵元連忙搖手拒絕,這事情豈能答應?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史秉譽笑著站直了身子,「林峰灃呢?」
「林大哥正在房子裡熬藥呢!他說自己坐火車暈的太厲害了。想熬點草藥喝一喝。」
史秉譽用力吸了下鼻子,皺眉說道:「我說旅館裡面怎麼一股草藥味,行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去和小林說,讓他將外面佈置一下,等下我們在這裡開的新聞布會。」
林肯走後史秉譽腦袋中就亂成一團。根據地的經濟建設是史秉譽跟容閎倆人一手抓起來的千辛萬苦才搞到現在這種規模,雖然楊滬生說將溫州的工廠都內遷,可遷移工廠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好不容易才建設起來的工廠這一搬遷,生產上不知道要受到多大影響!而且時間才有半年,半年內能有多少企業搬遷好,還是個未知數,真的打起來,留在溫州的企業不是都要被人家砸個稀爛?解放軍主力現在都聚集到兩湖地區去了,也不知道一個多月兩湖戰役進行的如何了。真要是兩湖沒有攻下來,英法聯軍卻從背後殺過來了,這形勢可就亂套了!怕現在進行外戰,可真的外戰找上門來了,史秉譽又感激楊滬生早日將溫州的工廠搬遷,這樣等於是保證了根據地進行戰爭的潛力,如果不搬遷,等英法宣戰了再想有什麼準備,那時侯可就討厭多了!
史秉譽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主力部隊早日結束兩湖戰役,早點將曾國藩給解決了。浙江的紹興跟處州史秉譽倒是不擔心,這兩個地方清軍只有在全殲與起義間做出選擇,如果現在還沒有攻下,說明大哥還在盡量爭取他們,不過只要知道了外**隊干涉,相信大哥會以雷霆萬鈞之勢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他們的。英法兩國雖然對太平天國宣戰,但他們主力遠在歐洲,英國在亞洲只有印度駐紮有不算太多的兵力。真要干涉英國還不能不顧忌印度這後院起火,主動的兵力決不會比二次鴉片戰爭更多,法國能馬上出動的兵力就更少了。當然,戰爭要是長期化他們從本土過來的部隊會再多一些,只是這至少要半年過後了。
旅館中更多的人知道英法兩國撕破了偽裝,直接跳出來幫助清廷跟太平天國作戰。代表團裡面立刻炸了鍋,有氣憤的破口大罵的,有擔心家中親人垂頭喪氣的。溫州根據地雖然獨立性很強,天國的命令政策統統都不執行,可名義上根據地還是接受太平天國領導的,並且兩個議長還接受了天國的王爺稱號,這些外國人要是不將溫州也當成敵手那可真的沒有天理了。
「議長,外面已經佈置好了。那些記者都在外面等著,您是否現在出去?」史秉譽正想著林峰灃走過來小聲問道。
「走吧,這也是戰場。」史秉譽振作起精神朝外面走去,想了下他停住腳步,用力說道:「不見硝煙的戰場。」
外面的草地上現在搭了一座涼棚,在涼棚下擺放了一圈椅子,這些椅子都是林峰灃臨時問旅館裡面借出來的。現在十多名記者正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朝門口望著。
史秉譽看著這些鼻子比狗還靈的記者,開門見山說道。「大家好,我是溫州貿易代表團的團長,有什麼問題大家請隨便問。不過最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問。不然我可不知道先回答你們誰提出的問題。還有,希望大家提出的問題簡單些,太難的恐怕本人無法回答,那樣就太沒面子了。」
見溫州代表團團長向大家求饒,這些記者哄堂大笑起來。
「好了,你們誰先問?」史秉譽陪著大家笑了幾聲問道。
幾個記者互相望了下,從座位上站起了一位年輕人,「你好,我是美國華盛頓郵報記者愛伯拉漢·布萊爾。據最新消息,英國議會在昨天夜裡宣佈為了維護英國公民在中國的安全,為了盡快結束中國現在的內亂,英國將連同法國干涉正在中國進行的戰爭,請問閣下,你對英法兩國對你們宣戰做何感想?」
史秉譽下意識地想要撓一下頭,看到這麼多記者連忙忍住了,「布萊爾先生,現在美國也正在生戰爭,如果英國宣佈因為某種原因他將南方,派兵干預北方統一祖國的大業,不知道您會做何感想?中國的戰爭純粹是中國自己內政問題,自己的問題總是自己解決才是正道,別的國家無權利對別國內政說三道四。至於他所維護的公民安全,很遺憾,這件事情就生在我們所管轄地區,這位所謂的英國公民——實際上是我們中國人,當然,他在英國旅行過一次,先生你總不能因為我現在在美國就說我是美國公民吧?——勾結海上的鴉片販子,將大批鴉片走私到我們控制的地區,破壞我們公民生命安全,掠奪公民財產。鴉片是什麼東西相信大家都知道,美國就不許在國內販運鴉片,同樣的,英國本國自己也不允許販賣鴉片,我在這裡就有個疑問,為什麼鴉片在英國不能自由買賣,到了中國就可以呢?請問記者先生,您認為這有道理可言嗎?」
「尊敬的先生,中國本來是和平國家,你們起來以暴力的手段妨害政府管理,這是犯罪行為。不知先生你有什麼解釋嗎?」人群中有個女人大聲問道。
「這位小姐是什麼報社的?」史秉譽抬頭朝剛才說話的方向望去,人太多讓史秉譽一時無法找到剛才是誰在問。
「小姐,請問美國獨立戰爭是不是犯罪行為?要是按照小姐您的思維方式我是否可以這樣認為,華盛頓將軍是您嘴裡所說的罪犯?當然不可以!現在的美國是怎麼來的?小姐您應該學過歷史,知道的比我更加清楚。一七七五年由於英國對美洲殖民壓迫和剝削,在列可星敦戰爭爆了。在華盛頓將軍率領下,經過八年戰爭,到了一七八三年美國終於獨立,偉哉華盛頓將軍!要是沒有獨立戰爭,我想小姐您現在也不會再在這個城市了吧?」
說華盛頓偉大,這些美國人沒有不服氣的,至於剛才問的小姐早就不知道躲到什麼角落去了,她總不能說華盛頓以暴力手段妨害了大英政府管理,是犯罪行為吧?要是這樣,這位小姐鐵定不用想回家了。
「你說中國是和平的,可自從滿族入關後中國從來就沒有過和平!先,滿族為了崇滿州,強迫我們中國人按照他們的習俗蓄易服,就是剃掉前面的頭,在腦袋後面拖上一條豬尾巴,好看嗎?自然不好看,可誰要是不剃,那麼就割你的頭了!在土地上,為了另『各府州縣鄉村滿漢分居,各理疆界,以杜異日爭端。』將大片土地不管上面有沒有人居住一概圈起來,成了他們滿族的私有財產,無數農民成了他們奴隸。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城裡遍地屍體,血流成河,多少百姓成了滿族刀下冤魂?按照剛才這位小姐的意思,我們是不是把腦袋伸出去,讓人家一刀砍了呢?天下只有一個皇帝,皇帝下面的都是他的奴才,小姐,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當奴隸,至少我不願意,我想在座的也沒有一個願意吧?」
…………
記者招待會繼續進行著,史秉譽一一回答這些記者千奇百怪的問題。按照記者提出的問題,史秉譽懷疑自己是否來自火星,不然無法解釋這些人對中國的任何事情都抱著極大的好奇心。
天漸漸暗了下來,招待會不得不終止了。疲憊不堪的史秉譽在送他們離開後,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
也許現在是該考慮回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