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時有炮彈拖著一道白煙帶著尖嘯聲交錯而過,有的朝城池飛去,更多的炮彈從城池上飛了下來落在城外。城池上、城池外爆炸聲不絕於耳,磚石、泥土在爆炸聲中四處橫飛,硝煙遮蓋了大半個天空。炮聲、槍聲、喊聲、戰馬驚叫聲,士兵垂死掙扎聲不停地傳了過來。無數條戰壕包圍住了城池,正在朝城牆下延伸著。
殷武踩著焦土奔到我面前「司令員,玉山那邊有消息過來了!我飛艇部隊及突擊隊已經結束了訓練,飛艇部隊現在正在往這邊過來的路上,預計中午十一點可以到達貴溪前線!另外第三軍九師已經集結,按照司令員指示和突擊隊帶著糧食過來了,預計明天下午可以到這裡!」
「知道了。讓林忠他們在周家降落,那邊距離信江比較遠,敵人還注意不到那邊。另外讓馬師長他們加快度,別磨磨蹭蹭的走的跟小腳老太婆似的!」正在城東觀察著貴溪縣城的我,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汗顏。圍攻貴溪已經三天了,可是這該死的貴溪還是掌握在清軍手中!南昌的沈葆楨只知道坐守南昌,對貴溪的清軍不管不顧,好像和他沒有關係。害得我誘敵之計用了一半就不知道下步該怎麼走了。
九月二十一日我軍部隊經過整編後踏上了西征道路。整編後三軍三個師各有一萬四千人,加上軍直屬隊,第三軍全軍共有五萬人,另外新成立了兩個獨立旅,一個教導旅,每個旅有五千人。雖然三軍現在人數不少,可是武器並不是很理想。五萬人的軍,除了七十支先進的中華步槍,其他就是七千支比較先進的後膛式德雷澤單擊針槍,還有繳獲的三千桿抬槍,小槍一萬兩千支,火炮六十四門,其他部隊只能裝備大刀長矛了。這次我率領著三軍文宇的第三師、池洪鑒的第四師、邱明的教導旅、關磊的浙西獨立旅將近五萬餘人一路奔貴溪而來。自從進入戈陽後,一路上四野渺無人煙,到處都是死一般的沉寂,不要說人了,就連野狗也找不到一條,那些村落完全被破壞了,到處都有火燒的痕跡,有的村子在我們進入的時候,村裡的房子還在繼續冒著青煙,辟啪聲音不時響起。四處遺屍遍野,農家十室十空,田里面能吃的都已經被挖光了,搬走了,實在來不及搬的在上面被撒上了大糞,讓人無法食用。山裡還在燃著大火,許多山嶺已經被燒得光禿禿的了。河水上面漂浮著翻著白肚的死魚——這堅壁清野也算是搞得夠徹底的了,連河水裡面也下了毒藥,難道他們一點也不怕會受到子孫後代的咒罵嗎?真是壞事做絕了!見到如此情景戰士們眼都紅了,實在沒有想到我軍還沒有過來,這些該死的清軍就已經把百姓禍害的如此之慘!在行走了三天,兩百里的道路後於九月二十四日中午到達了貴溪。
我軍從東、北兩面包圍住貴溪後我軍試探性的對城池動了一次攻擊,沒想到一萬守軍居然會有將近五十門火炮!跟我軍火炮數量上也差不多了。不過敵人的炮火攻擊準確度極差,要說是在攻擊我們倒不如說是在給自己壯膽。後來通過抓從城內逃出來的清兵才瞭解到,在貴溪城內的敵軍主力就是劉松山手下肖乾華率領的七拼八湊的十營湘軍共四千多人。至於劉松山本人據俘虜所言是跑到南昌討救兵去了。但那些俘虜不屑地說他小子是見到我大軍來到自己腳底抹油先溜了。南昌各種部隊加起來也不過是兩萬人,哪有什麼援軍可以派過來?!
沒想到還真的讓劉松山帶來援軍了——九月二十五日天就要黑了的時候,在貴溪城南的信江出現了一支六十艘船的船隊,那些船隻到了城外對我軍陣地就是一陣猛轟,我軍火炮對江面上那些移動的船隻攻擊極為不得力,對射了半天炮彈倒是消耗了不少,敵人除了有幾艘船隻被擊中在水面上燃燒外,其他絕大部分船隻都沒什麼事情!氣得我恨不得宰了指揮炮戰的朱明。在貴溪城內和城外江面上湘軍的炮火之下我軍將士只能通過挖掘戰壕、避炮坑來掩護自己,同時把戰壕朝貴溪城延伸過去,城上的湘軍見到條條戰壕朝城角延伸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乾瞪眼瞧著我們挖過來。不過信江江面的那些湘軍船隻對我們還是很有威脅的。從船上飛過來的炮彈不時在我們旁邊爆炸「參謀長,敵人的這些船隻對我們行動極為不利,這些船隻除了可以用火炮轟擊我們以外還隨時可以在我們後方或者是側翼來次登6,要是沿著江佈防我們可是沒有這麼多兵力的!你有什麼辦法給我拔掉這個隱患嗎?」四萬人居然對付不了一萬多的湘軍真真豈有此理!
「長,用火攻怎麼樣?現在是東風,從信江上游搞些竹排或者是把砍下的大樹綁起來,連成一線,順流而下燒了劉松山這些船!」
「說的倒是輕鬆,你給我找點竹子來!這周圍的山都被這些可惡的清軍給燒了,到那裡去找竹子、樹木?」我遺憾地搖著頭。
李雪龍的臉紅了「那麼把迫擊炮調過來吧,還有等下午飛艇到了要飛艇從空中炸了這些船。」
迫擊炮?這怎麼可以?「迫擊炮不行,迫擊炮的彈道是曲線的,何況迫擊炮炮彈不是很多,戰士們沒有訓練過攻擊活動目標,怎麼瞄準江上的這些活動目標?我們還是省著點用比較好。至於飛艇,他們從來沒有打過船隻這樣活動中很小的目標,只能嚇唬一下這些湘軍,實際效果並不會很好。除非飛艇降到貼著船隻的高度,不過這樣飛艇也太危險了!」要是有射炮就好了,現在對著這些活動遲緩的船隻來一頓猛轟還不讓他們都沉到江裡喂王八?!可惜那些從國外進口的線膛火炮沒有帶來,不然現在用這些後膛炮打打船隻也是可以的。
江上的那些船隻見到我們拿他們沒有什麼法子囂張地貼著岸邊對我們陣地猛轟著,不時還組織湘勇跳下船隻向我們陣地進攻,真是有夠不怕死了。城內的湘軍見江面上的船隻橫衝直撞,肆無忌憚,也時不時在水勇登6時派兵協助他們,害得我圍城部隊陷入兩面作戰。
「告訴朱明,集中所有的炮火一艘一艘給我轟過去!太猖狂了!娘的老子還怕了你們不成?!告訴李軍長,讓他集中一些好槍到江邊去,對那些暴露在外面的水勇用排槍射殺!堅決打掉敵人這股囂張氣息!」海軍啊!我現在要是有鐵甲軍艦就好了!
「好!我馬上去和他們說。」李雪龍急匆匆地朝我軍炮兵陣地奔去。
新升任教導旅旅長的邱明頂著沖天炮火跑了過來「長,湘軍水師太可惡了,對我們行動影響也太大,我們是不是先撤圍貴溪讓他們打不著?」
撤退?這是什麼溲主意!?「廢話!現在要是撤退了這些工事還不都給敵人破壞了?而且看湘軍水師,他們只是牽制我們,我們就是撤退他們也不會登6追擊的。」
邱明一臉焦急地說道「可是現在待在這裡和敵人對峙著我軍傷亡很大啊!現在部隊已經傷亡五百多人了!我看主要是我們事先沒有想到清軍會通過水路來救援貴溪,部隊沒有打水師的心理準備,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先放棄貴溪,攻打貴溪下游三十里外的鷹潭鎮,同時在那邊做好迎擊湘軍水師的準備工作,把火炮隱蔽起來,等他們來後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等消滅了水師貴溪城將沒有什麼援軍真的來救援它了!」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再堅持一下吧,要是九師過來前還解決不了這些水師我們再到鷹潭鎮去,九師明天下午就可以到這裡了。」
「唉!長啊,早解決這些水師我們早安生,要是再拖著部隊傷亡還要加大的!現在可是猶豫不得的啊!只要佔領了鷹潭就切斷了貴溪和南昌之間水路上的聯繫,劉松山必然會拚命來攻的!那時我們以有備打敵無備勝算就大很多了!不像在這裡,被敵人炮火壓得抬不起頭來。何況在解決了水師後我們的特種部隊也上來了,那時我們可以用坑道挖到貴溪城下,用火藥炸了城牆,貴溪還不被我軍攻佔?請長早早決斷!」急得直跺腳的邱明腦門上青筋直跳。到後來簡直是在和我吵架了「長不是說了嗎?我們是要運動中尋找殲敵機會,最忌現在這種得不償失的打法,長,這種消耗戰打不得啊!」
山下我軍炮兵陣地朝敵人水師集中開火了,密集地炮彈一艘艘轟了過去,炮聲隆隆,水柱沖天,當場有五艘戰船被多枚炮彈擊中,黑煙如同黑龍般騰空而起,被擊中的戰船當場四分五裂了,只在水面上留下幾串水泡和一些碎木屑。其他暫時還沒有被攻擊的戰船如同驚弓之鳥四散逃開,接著在我們炮火夠不著的地方繼續更加猛烈地朝我們陣地吐瀉著彈雨。
「邱旅長,你現在和關磊帶上三軍炮兵團中的野炮營和三師炮兵營到鷹潭鎮去,有你負責,給我奪下它!我在這裡拖住劉松山,娘的,老子要甕中捉劉松山這只王八!」
「是!我們一定在中午之前拿下鷹潭鎮!」邱明高興地跳了起來。
我忙警告這個興奮過頭的旅長「記住,鷹潭可能有敵人防守,劉松山不會對自己的後路那麼麻痺大意的,你們要當心一點。攻佔鷹潭後把火炮沿江隱蔽好,一定要做到出其不意!別讓劉松山逃了。」「是,長,堅決把劉松山堵在鷹潭到貴溪之間的信江中!」邱明對我行了個軍禮,轉身衝了出去。
李雪龍剛才一說用飛艇我就想到燃燒彈了,只是想到對付這隻小小的船隊就把所有先進東西都用了有些太捨不得了,所以當時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想法。現在看劉松山如此之猖獗,要是再不動用飛艇恐怕這次我們要在貴溪城下血流成河了。這就是沒有水軍的壞處了,在水地帶光*6軍作戰實在是太吃虧了!可惜建造軍艦太浪費銀子,而且海軍要是實力弱了用場也不怎麼大。
山下火光閃動,硝煙迷漫,借助煙霧掩護教導旅和獨立旅開始集結了,無數的戰士從城北向後面撤退,同時炮兵陣地上的火炮也通過戰壕往後撤。
「長,鄭團長來了。」歐陽磊叫了起來。
「報告長,長沙知府丁寶楨帶領五千人馬正在朝貴溪趕過來,現在已經到了進賢縣民和,距離我們只有兩百里。另外在撫州現上次逃跑的李明華所部四千人,現在他們距離我們一百八十里路。」鄭敏建氣喘吁吁地說道。
「知道了,叫李軍長過來趟。另外把這個情報通知邱旅長,讓他們提防敵人援軍。」丁寶楨不是長沙知府嗎?他跑江西來瞎攙和什麼?!距離我們兩百里,那麼跟九師現在和我們的距離差不多,還是需要督促九師度快一點,趕在敵人援軍到來之前先到達這裡!李明華上次讓他跑了,這次他只要再過來我一定要抓了他!
「司令員,您找我?」李成正在指揮部隊和劉松山的水師對峙著,聽到我叫他馬上跑了過來。
「你來了?城北坑道挖得怎麼樣了?」
「我軍挖的十條坑道被敵人破壞了八條,犧牲了三百多挖坑道的戰士。現在我們只有兩條快要到達城牆下了。為了防備敵人再次破壞戰士們挖的很小心,現在度很慢。不過今天下午應該可以裝火藥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炸開城北的城牆讓戰士們進入貴溪城。」
十條地道被敵人破壞了八條?這些敵人是怎麼知道我們坑道所在位置的?「李成,看到沒有?敵人仗著我軍沒有水師現在相當囂張,我看可以利用這點。」
李成回頭看了眼江面上的湘軍水師「怎麼利用?」
「我們現在不是把城東和城北的戰壕連成一片了嗎?你讓四師主力在敵人眼裡地從城東往城北運動,給敵人造成我們要避開他們水師從城北進攻的假象,讓三師通過戰壕隱蔽地運動到東邊,另外把迫擊炮給我調到城東來,告訴三師要隱蔽好了!」
「是!」李成連忙往回走,準備重新部署去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報告!林隊長和突擊隊盧隊長他們已經到了周家。」我正在三軍指揮部內觀察著敵人動向,殷武闖了進來。
哦?好消息!「李軍長,我到那邊去看看。」
「好的,這裡有我,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李成頭也沒回,還是繼續觀察著。
十艘飛艇正停留在周家村外的空地上,林忠他們正坐在飛艇周圍,彼此開著玩笑。
「報告,飛艇大隊已經到達,請長指示!」林忠見我過來了連忙奔了過來。
「很好,林隊長你們到的再及時也沒有了。」我滿意地對林隊長說道「林隊長,史政委不是說你們攜帶了五十枚燃燒彈嗎?這次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呀?是不是用燃燒彈轟炸貴溪?」
「不是,你們飛艇現在馬上把燃燒彈裝備上!另外再帶上傳單,等下我軍開始攻擊後你們就起飛,去轟炸湘軍在信江江面上的那些水師戰船!給我燒了他們!然後到貴溪城內把傳單撒下去。你們要注意高度啊,別被敵人給打下來了!」
「明白了,長您放心好了,保證完成任務!」林忠堅定地說道。
「那好,我等著你們好消息。」
午後的江南雖然已經是秋天了,天氣還是很熱,空中一絲風也沒有。見到我軍撤離了城東,主力避開水師炮火往城北運動了,劉松山的水師戰戰兢兢*上江北,城東我軍陣地上一片寂靜,沒有一點動靜,倒是城北攻勢加強了。從貴溪城內衝出一彪人馬,很快就要和從戰船上登6的水勇會合了。
「司令員,可以出了吧?敵人快要會合了!」文宇低聲說道。
「再等一下,等敵人水勇離開江面更遠點我們再進攻!迫擊炮做好射準備!」俯在戰壕隱蔽部裡面我看著外面敵人動向小聲地說道。
「是,迫擊炮營早就瞄好了!」
「三……二……一,射!文宇,迫炮營轟擊一結束三師馬上出擊!」看著從城內出來的兩千敵人終於和水勇五百多人會師在一起我大喊一聲。
「咚……咚……」,按照迫擊炮營營長的命令,一門迫擊炮對敵人進行了試射,兩炮彈先後飛離了炮口,拖著尖嘯聲飛向遠方的敵人。
第一是遠彈,炮彈掠過那些敵人頭頂,在江面上炸起一道水柱。第二是近彈,炮彈在敵人前面幾十米處爆炸,黃土從爆炸地方飛迸而起,一股濃黑的煙霧突然爆裂後緩緩在空中飄散。
剛剛因為會師正興奮的湘勇被眼前的場面驚住了,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傻傻地呆立在原地。
經過修正的炮彈很快成群結隊地帶著呼嘯聲飛向敵人,那呼嘯聲是那樣淒厲,是那樣威赫。
「轟,轟……」成群的炮彈準確地落在了敵群中,隨著一陣陣撕裂人心的殘嚎,炮火越來越猛烈,整個敵群都被嗆人的硝煙籠罩住了,大地也開始抖動起來,南方的天空被煙塵遮住,在遠處只能看到炮彈爆炸之後刺眼的閃光。
「文師長!出擊!周營長,你們迫炮營轟擊貴溪城上的敵人掩護三師!」見到敵人被炸的鬼哭狼嚎我高興地命令道。
「是!出擊!」
十多把軍號同時吹響,地下突然冒出了無數的手拿各種武器的我軍將士,吶喊著朝驚慌失措的敵人衝了過去,迫擊炮轉移了轟擊方向,炮彈在貴溪城頭上、城牆後迸飛開來。
本來就距離敵人不遠的我軍將士很快就衝進敵群中,和敵人展開了肉搏戰。那些敵人正被我軍突如其來的炮火轟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在我軍優勢兵力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朝他們猛攻之下精神完全崩潰了,潮水般朝江邊奔去。
空中傳來沉悶地噪音,十艘飛艇從地平線上升起,排成兩列縱隊正緩慢地朝這邊飛了過來。
「不好了!妖怪來了!快逃呀!」敵人人群中有人驚恐地叫了起來,看來這人上次在開化吃過飛艇的苦頭這次見到那些妖怪又來了神經完全崩潰了。已經很亂了的敵軍更加不堪一擊了,江面上停泊的湘軍戰船受到6地上士兵的感染,忘記了繼續朝我軍開火,紛紛調轉船頭朝下游駛去。見到自己的飛艇上來了,我軍將士士氣更加高漲,砍瓜切菜般的追著哭爹喊娘的敵人殺去。
我和李雪龍李成他們興奮地衝出了指揮部,站在外面欣賞著眼前的場面。
飛艇根本不管下面亂哄哄的敵人步兵,很快越過那些正在抱頭鼠竄敵軍步兵的頭頂飛到了信江江面的上空中。兩路縱隊散了開來,從飛艇上掉下來一串小黑點,在我視線裡那些小黑點迅變大,變成了一個個圓桶砸在了江面上、湘軍的戰船上,有的誤落在了江邊的岸上……
轟然一聲,第一個落下來的猛然出一聲巨響,一團火焰在江上翻滾著,濃黑的煙霧騰空而起,江面上立刻燃燒起了火焰,火焰迅鋪散開來,接著更多的響聲傳了過來,有的運氣差的戰船直接被圓桶砸到了,整條船隻變成了江上的一支火把,被引爆的炮彈火藥桶接連爆炸開,在一團大火球中又升起了幾個小些的火球。誤落在岸上的圓桶爆炸後火苗四竄,*近的那些敵軍士兵陷入一片火海當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了過來。
雖然我們距離被轟炸的地方有段距離,可是那些燃燒彈的威力充分地讓我們體會到了。一股熱浪迎面猛撲到我們面前,呼吸都窒息了,肺裡好像有團火苗在燃燒著,人煩躁地只想馬上投入到江水裡面涼快一下。
江面上一片火海,火焰還在繼續擴大著,被燒著的湘軍戰船上的水勇不停地跳進了江水中,雖然現在江水中也是一片火海,可是人的潛意識裡面水總是可以滅火的,他們不知道除非這些汽油都燃燒完了,不然江水是不可能撲滅這種火焰的!沒被燒著的戰船驚呆了,扯起帆來朝南昌方向逃命去了,根本不管還在火海裡面苦苦掙扎的那些自己兄弟,他們只是拚命地想逃離這裡越遠越好!飛艇跟著那些逃竄的戰船,不時在他們頭上甩下一兩顆炸彈,江水中道道水柱此起彼伏,運氣好的在水柱中左搖右擺,運氣不好的戰船就檣擼橫飛,木板、鐵炮直衝雲霄了。
「長,城裡的敵人逃跑了!」鄭敏建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手指著西方的貴溪城池大聲說著。
逃跑了?他們不是正和我們鬥得不亦樂乎嗎?怎麼不聲不響地就想跑了?!我還指望著通過貴溪把敵人吸引過來圍而殲之呢!「李軍長,告訴部隊趕快追擊!絕對不可以讓他們跑了!參謀長,讓田團長的騎兵團趕快投入戰鬥,一定要把敵人給我截下來!」
隨著軍號聲城東城北的我軍衝出了戰壕,朝逃跑的敵人追殺過去,一千多的騎兵揮舞著手中亮閃閃的馬刀呼嘯著往西邊追了過去。飛艇上的林忠也見到了那些逃跑的敵人,調轉飛艇很快就到了逃亡敵人頭上,在甩下幾顆炸彈後雪花般的傳單迎空飛舞,飛揚在午後的戰場上。
※※※
「大哥,你怎麼不高興?這次我們不是打了大勝仗嗎?」清萍拿著件長袍給我披上,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秋天了,大哥你要多注意下自己身子。」
「唉,你不知道,這次勝仗是勝仗,可這種勝仗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是擊潰敵人而已,又沒有全殲了貴溪的守軍,還讓增援貴溪的敵軍都逃到南昌去了,這要給我們攻打南昌造成多大的麻煩?有什麼好高興的!?」望著無盡的夜空我無奈地說道「要是飛艇部隊晚出動一天,等九師和敵人援軍都到達貴溪城下再出動就好了,還有教導旅和獨立旅,我要是把他們留在手中也好,大不了讓水師多逃跑幾艘而已,敵人6軍主力就可以全殲了!」
清萍從後面抱住我,緊緊把臉貼著我的後背喃喃自語地說著「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帶領大家攻下南昌的,你自己不是一直都很有自信嗎?怎麼現在懷疑自己了呢?何況飛艇早出動讓我們少損失了很多人呀!再說了,貴溪城內的敵人不是只跑了幾百人嗎?何必自責自己呢?」
「幾百人?給那個肖乾華跑了!敵人主將逃跑了這算什麼殲滅仗?而且我軍飛艇和迫擊炮現在敵人都知道了,到時候在南昌再使用可就沒有這麼大突然性了。」心煩的事情還多著呢!可是有些事情和清萍說了她也不會明白。
這次貴溪戰鬥我軍「基本上」殲滅了貴溪的守軍,一萬多的敵軍在受到三師、四師和教導旅、獨立旅的前後夾擊下被俘虜了七千多人,只有不到一千敵人逃回了南昌。劉松山率領的水師經過飛艇打擊後又在鷹潭鎮受到邱明率領的部隊伏擊,六十艘戰船能夠逃回南昌去的不到十艘。劉松山所乘坐的戰船被我軍飛艇所投擲的燃燒彈擊中,他本人當場就被燒死了,肖乾華卻命大,化裝成小兵給他逃回了南昌。煩惱的是敵人的兩路援軍在知道貴溪已經被我攻佔後如同受驚的毒蛇,馬上縮回了自己的老巢。現在南昌的守軍加強到三萬人了,既有堅固的城牆又有贛江上的水師,我軍不過六萬人,從兵力上來說只比敵人多了一倍,兵力優勢並不是特別突出,肯讓人心煩的是林忠他的飛艇部隊這次使用了所有的燃燒彈,五十顆燃燒彈一顆也沒有給我留下!從溫州帶來的炸彈也用了一百枚五公斤的炸彈,現在我所有的航空炸彈只有兩百枚了,這在攻打南昌時候怎麼夠?炮兵部隊這次彈藥消耗也很大,迫擊炮營在他們周元祖營長大手大腳使用之下一戰就用了兩個基數的炮彈!現在每門炮只有七到八枚炮彈了,氣得我恨不得撤了這個鹵莽的營長!至於其他那些前膛火炮和彈藥,繳獲的倒是不少,可是射既慢,威力也太小了點,對攻打南昌這樣的堅城有多大用場我是深表懷疑的。
總的來說這次貴溪之戰我們的戰役目的並沒有達到,反而浪費了寶貴的彈藥,可以說是打了個敗仗!唯一的好處就是攻下了貴溪,打開了通往南昌的道路,在我軍攻打南昌時候沒有後顧之憂了。可敵人還有水路可以把兵員武器裝備源源不斷地運到南昌去,再加上南昌還有湘軍的水師部隊,我軍想打下南昌難呀!
清萍臉紅了,小聲說道「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我找人再聊聊。」我站了起來,輕輕拍拍清萍肩膀,說著走了出去。
「呦,溫王你來了?怎麼不睡了,是不是給妹子趕了出來?」我一推開會議室大門一股濃煙就從屋子裡面洶湧奔出,一股嗆人的煙葉味迎面撲來,屋裡面煙霧繚繞,熱氣騰騰。洪仁玕正和李成他們一臉嚴肅地聊著什麼,見到我過來了洪仁玕強打笑臉跟我開玩笑。
「什麼呀!心裡煩著呢,還怎麼睡得著?怎麼,大家都在這裡啊,剛好,還是隨便聊聊吧。你們剛才在聊什麼?」見到不光洪仁玕和李成在這裡,三軍旅以上的將領都或坐或站的聚集在會議室,剛好,省得我再一個個地找他們了。
「也沒什麼,只是大家在談進攻南昌事情。」洪仁玕抓起身邊的煙盒,抽出根煙隨手扔了給我「溫王,南昌之堅固可不是小小的貴溪縣城可以相比的。我太平軍在癸丑年五月(一八六三年六月)進行西征,曾經圍攻南昌三月不下,那時南昌周圍清妖不過萬餘人,今日南昌光城內就有三萬守軍閉塞城門,企圖固守待援,而城外四處可以增援南昌的清妖不下十萬之眾,今日之勢比當年還要不利,溫王是不是還要繼續攻打南昌呢?」
我搖了搖頭「南昌是必須要攻打的,要是不攻下南昌敵人就可以通過南昌把兩廣、江西的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送到天京敵營去,這怎麼可能調動敵人呢?!攻下了南昌,我軍不光可以切斷敵人補給道路,和福建我軍協同作戰,把根據地連接起來,還可以進圖湖南,威脅敵人兵員基地,所以南昌是一定要攻下的!」
「這些好處我們也是知道的啊!不然那時為何要進行西征呢?」洪仁玕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可是現在我軍在貴溪消耗了大量的彈藥,林隊長剛剛還在說他的飛艇上現在炸彈已經不多了,只能進行一次轟炸,那種可以隔山轟擊的火炮現在也沒什麼彈藥了,不知溫王有什麼好辦法?」
洪仁玕在見識了我軍先進武器後,對這些武器產生了深深的依賴心理,好像我軍只有*這些先進的武器才可以和那些清軍作戰並打贏他們。要是彈藥沒有了想進攻堅固的城池就麻煩大了。「干王,雖然現在我軍彈藥不夠了,不過南昌還是要繼續攻的,哪怕只有大刀長矛也必須拿下南昌!」看看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將領,看來不光洪仁玕對飛艇什麼的產生依賴心理了,連我的這些手下也好像沒有飛艇迫擊炮助戰就無法作戰。現在彈藥不足對攻打堅固的南昌城大家都有些動搖了。「李成,南昌雖然有三萬守軍,可是我們要是指揮的好就可以把敵人當成一萬來攻打!以我軍絕對優勢兵力圍攻南昌難道還打不下嗎?當然了,從這次攻打貴溪暴露出我軍很多問題,要是不解決了,想攻下南昌是不可能的!我想了很長時間,這次之所以消耗這麼大,用了這麼長時間才攻下了貴溪,還沒有全殲了敵人,把肖乾華給放走了。主要原因就是第一:在我們部隊對先進的武器依賴心理太強烈了,當飛艇在空中時候戰士們就士氣高昂,如果飛艇不在,迫擊炮又沒有使用,大家進攻時候就心神恍惚,這怎麼可以?難道只有武器好了才可以作戰嗎?武器好是為了減小部隊傷亡,可打勝仗是*廣大戰士們拚命拼出來的!不然李成我給你一艘飛艇你一個人打勝仗給我看看。要在部隊中消滅這種依賴武器的心理!不光戰士們不能有這種心理,就是你們這些當領導的也不能保有這種心態!這點在四師做的比較好,希望池師長你們可以保持。這次攻打貴溪第二個教訓就是輕敵!這主要是我莽撞指揮造成的。戰前我以為貴溪之敵只有一萬之眾,如何是我五萬兵強馬壯裝備有大量先進武器的對手?怎樣攻打貴溪還不是在我手掌之中?我們大可先圍住貴溪,然後消滅從南昌出來的援軍,沒想到敵人會堅守,留在貴溪之敵在我們圍攻之下困獸猶鬥,援軍倒是來了,可先到的卻是湘軍水師部隊,在信江之上來去縱橫,如入無人之境,對我軍造成了極大威脅。在攻打貴溪之前本應該認真分析敵情,周密偵察後再制訂細緻的戰術,抓住敵人防禦弱點猛攻。可惜這些在我看到手中有先進武器後都忽視了,既沒有詳細偵察地形,也沒有充分地作好準備就下令圍城了,在進攻時候攻城的梯子和炸藥都沒有準備好,戰鬥中又沒有選擇好突擊方向,只是按照包圍的位置倉促進攻。第二,在進攻的時候平分兵力和火炮,只是在敵人戰船到貴溪城南對我構成威脅後才把火炮從各處集中起來,一則被動,二則進攻時候沒有個重點,聲勢很大,效果卻不好,沒有一點兩面。這種平分兵力分路突擊對逃敵敗敵還可以,但對這種有城池防禦抱定必守信心之敵卻是一定要吃虧的。第三,炮兵使用不當,不過關於炮兵問題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只有解決了這些問題,攻打南昌才可以成功。不知你們是怎麼看的?」
「對,長說的太對了!我這兩天也再想,為什麼武器好了,消滅敵人卻更難了?想我軍在福建指東打西,耍得敵人團團轉,部隊雖然武器不是很好,可是那些裝備了大量火炮和火槍的湘軍還不是敗在我軍手下被我軍全殲了嗎?我看武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樣使用這些先進的武器!還有戰術要是得當就可以打勝仗!我們四師每個人就裝備了大刀,和敵人接近了就用大刀砍***!」池洪鑒跳了起來激動地揮舞著雙手。他倒是又走入另外一個極端了,一味地留戀手中大刀,不過這次戰鬥中四師的戰士倒是比其他部隊在沒有先進武器掩護下顯得衝擊起來更加勇猛,更不怕死。看來這和部隊長有直接關係。現在我們部隊火器和冷兵器基本上是一半對一半,看來還是要提倡池洪鑒做法的。
文宇對池洪鑒的說法嗤之以鼻「大刀光你們四師裝備了嗎?我們三師也有不少呢!可是你要是沖不到敵人面前就被敵人打垮了還砍什麼砍?大刀只有在近距離肉搏中才能揮出它的威力,不然你擱著老遠給我殺殺看?要我說火器是重要的,這些火器可以從遠距離大量地殺傷敵人,只是在使用上還要下功夫,現在我軍使用火器攻擊起來是不管敵人是不是進入射程了大家就亂放一通,浪費彈藥!而且射術還不精,辦法一是提高戰士們的射擊準確性,二就是改進現在射擊方式,我看還是規定多少距離才可以開火比較好,還有現在我們不管是衝鋒還是防禦部隊拉的太散了,長你看是不是再把部隊聚起來增加火力密度?」
化散兵線為線形線?火力密度是增加了,可是好像這也太原始了吧?我搖搖頭「不是散兵線不好,是因為戰士們還沒有適應這種作戰方式。部隊聚集起來火力是密集了,可是敵人對我軍的殺傷也大大增加了,一炮落在我軍人群中你說說看要傷亡多少戰士?射擊準確性練習是絕對必須的,要讓部隊養成各自為戰,人自為戰,分散地打擊敵人。不能形成依賴人多勢眾的心理!」
「按照長剛才所說我有幾點想法,大家看看對不對。」李雪龍站了起來走到牆邊「南昌城北面西面*近贛江,南面是撫河,東面還有青山湖,可以說四面環水,就我軍現在裝備來說,沒有強大的水師想攻打南昌是很困難的。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第一集中優勢火炮,佔領撫河一線江岸阻擊敵人水師,掩護我軍攻打南昌。第二,工兵部隊在城東挖掘坑道,用炸藥炸開南昌城牆,給我軍攻打南昌打開通道,為了掩護坑道作業在城東同時挖掘大量野戰戰壕,這樣以來可以減低敵人炮火對我軍的殺傷,二來挖掘戰壕的聲音也可以隱藏住坑道作業聲音。第三,集中部隊通過城東朝南昌進攻,但在城南要動佯攻,吸引敵人注意力。在主攻之前讓敵人無法判斷我軍是想從什麼地方攻打南昌。第四,長不是訓練了突擊隊嗎?我看在南昌他們大有用武之地!雖然人數不多,但經過這段時間看他們訓練我還是瞭解一些的。他們可以在我軍動總攻前打掉敵人指揮部,讓敵人成為無頭蒼蠅!至於贛江江面上那些水師戰船,我看可以在總攻起後讓飛艇部隊去嚇唬一下他們,這次不是有一些戰船給逃了回去嗎?這些逃回去的戰船水手肯定會誇大我軍飛艇的,這樣必然在敵人水師中造成混亂。在飛艇在敵人頭上飛兩圈再扔下幾顆炸彈,這些聽過『地獄之火』的傢伙要是不逃就有鬼了!」李雪龍特意把地獄之火說的特別重,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據那些被俘虜後面如土色的湘勇說,他們最害怕的就是我軍「神鳥」了,說是上天顯靈,降下「神鳥」來幫助長毛的,那些「神鳥」會扔下恐怖的「蛋」,炸開後人連個渣子也剩不下。沒想到現在「神鳥」怒了,不光扔下「蛋」,還降下「地獄之火」,人只要沾著就會被燒死,連跳進水裡也救不了!燃燒彈居然變成了「地獄之火」這倒是我萬萬想像不到的。「我看我們到南昌去時間上不能再拖了,要是再拖下去敵人各路援軍都會集結到南昌周圍,這樣對我軍太不利。不知長認為怎樣?」
「李軍長你怎麼說?」我看看李成問到。
「我看除了攻打南昌還要給敵人對我軍進攻重心判斷失誤,至少要猶豫一下,是不是讓獨立旅到長沙那邊佯動一下?把曾國藩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老巢去!這樣我軍在攻打南昌時候可以多爭取一點時間。」李成沉寂一下說到。
「那樣我軍本來不多的部隊不是就更分散了?我看還是先集中部隊攻下南昌後再朝長沙佯動,吸引敵人回湖南去,方便主力開闢江西根據地好了。」李雪龍反對道。
「參謀長,我認為李軍長的想法是有道理的,敵人都是湖南子弟,對自己的家鄉看的很重,要是我軍突然出現在他們家鄉你認為他們會怎麼想?何況獨立旅並不是這次攻打南昌主力,關旅長我這可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啊!就是我的教導旅這次也不是主力。我只是認為三個師一個旅攻打南昌兵力上來說應該是夠用了,何況南昌城下並不開闊,部隊多了也沒什麼大用場,還不如讓一支小部隊去到湘東佯動,把敵人注意力引過去,要是關旅長不願意承擔,我看我的教導旅可以到那邊去。」邱明不知那根神經不對了,總是要把關磊拉進來。
關磊不滿地捅捅邱明說道「誰說我不願意了?你小子!我看這事情應該由長拿主意才是,長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不要說打個小小的長沙,就是讓我打到北京去也沒有問題!」
「好了,你們就別吵了。我看李軍長的主意可以,不過一個獨立旅兵力上太單薄了,邱明,你們教導旅和關磊的獨立旅一起出動到湖南去!關磊的獨立旅在長沙外圍活動,邱明你的教導旅到湘鄉周圍活動,你們兩個要注意,這次佯動你們是孤軍深入敵後,兩個旅一定要緊密配合,決不允許你們在沒有商量情況下單獨行動!」這兩個旅長應該可以好好配合的吧?「我看這次戰略性佯動由參謀長負責好了。參謀長,你們在湖南不用攻下什麼城池,只要在廣大農村宣傳我軍,擴大我軍影響就可以了,敵人要是上來了就兜***,有利情況下打他一下子。情況不明時候寧可多跑路也不允許打糊塗仗!當然了,要是可以在湖南建立一個穩定的根據地就更好了。」
「是,明白了。我們會爭取最好結果的。」李雪龍點了點頭答應道。
「那好,天不早了,我看大家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部隊開始行動,先到進賢去,然後三軍主力和參謀長率領的部隊分頭行事。」我滿意地說到。
「溫王,你相信這次南昌就一定可以攻下?」見會議室裡面人都走光了洪仁玕站起來問道。
「什麼事情都不能打保票,說不定我到南昌後敵人已經把圍攻天京的部隊都撤到南昌了呢?那樣我軍怎麼攻打南昌?只是在現在情況下攻打南昌是我們很好的一個選擇。放心吧,不管南昌攻不攻下,天京的敵人都會被我軍調動回來的。天京之圍將不戰自解。」我安慰這個沒有什麼實權卻對太平天國深深憂慮著的干王。
「我也知道,溫王在南昌這麼一動曾妖必然會注意到這裡。何況還有到湖南曾妖老巢去的部隊,他要是不擔心後方就有鬼了。」洪仁玕點頭說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想,要是我太平軍都是溫王你手下這樣忠勇之士就好了。溫王,我看這裡也沒有我什麼事情,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天京去。你還是不要送我了。」
怎麼?這個洪仁玕想回天京了?我還想讓他留在我們根據地幫我忙呢!「干王為何這麼想?難道是我照顧不周嗎?」
「哪裡,只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奔波,有些想家裡的孩子了,既然天京之敵必然後撤,我想回去看看他們。何況還要和天王說說要早對西方列強干涉我們做好準備,雖然我已經派人去說了,可總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和天王講比較好。希望我們兩軍以後還可以再配合作戰。」洪仁玕眼角濕潤了,反手從桌子上拿過兩碗酒,遞給我一碗「你明天就不要送我了,來!我們乾了這碗!」
我遲疑一下,還是和他碰了下碗,一仰脖,整碗辛辣如同一團烈火的白酒被我倒進了嘴裡。
「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照顧我的老友,不知什麼時候我們才可以再見,好了不說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楊兄弟再見了。」說完洪仁玕輕輕放下手中酒碗,頭也不回轉身走了出去。
雖然我一直都不想在洪仁玕面前表露出自己並不是什麼太平軍,沒想到最後他還是點破了我們和太平天國的關係!望著洪仁玕一個人孤獨的背影在夜幕裡面越走越遠我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雖然和這個「老頭」在一起沒有多少時間,可是我總有和他在一起很久的感覺,這人是真正憂國憂民之士,可惜他在太平天國裡面並不得志,滿胸抱負無法施展,卻總是被別人誤會,要是在我手下就好了。洪仁玕最後的話讓我有種不祥預感,也許我們真的沒有再見的那麼一天了。
回到住處,屋子裡面燭火還在燃燒著,從窗戶外朝裡面望去,一個人正在裡面低頭看著什麼。這麼晚了怎麼清萍還沒有睡覺?
「大哥你回來了?」見我進門清萍笑著站了上來,看了看床邊放著的臉盆「呀,水涼了,大哥等著,我去給大哥打洗臉水。」
我忙阻止她「你坐著好了,我自己會來的。怎麼這麼晚還不睡?你在看什麼?」
「我在溫習老師今天教我們的功課,要是學得不好到時候要被人家笑話的。」清萍輕聲說道。
學得什麼東西呀?我湊過頭一看……在白紙上從右到左豎著寫著我熟悉得字,字跡很是娟秀,可惜那些字我知道他們都是中國方塊字,卻大部分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有些字猜還猜得出來,還有很大部分字就是猜也猜不出了——繁體字有這樣寫的嗎?「咦?!你寫的什麼東西?」
「哦,這是老師教得魏碑書法,很好玩的。反正閒著也沒有什麼事情,就信手塗鴉了,怎麼?大哥難道你不知道嗎?」清萍微笑著說道。
魏碑?這是哪個混蛋教她們的?字只要寫的讓人家知道是寫的什麼東西就可以了,規規矩矩寫不就得了?寫的這麼複雜誰看的懂啊!「哪個老師教你們的?呵呵,這些字它們認識我,我可不認識它們。」
「是教導旅過來的王老師。」
「王弢?!」看看清萍微微點了下頭我簡直頭都大了,邱明不好讓誰到醫院教她們啊!怎麼選了這個王羲之的後代?這個老頑固整天子曰詩雲之乎者也的今天還教這些純真少女學什麼魏碑!不是在誤人子弟嘛!看來我還是成立個古董研究院讓他到那邊當研究員好了。
見我一副馬上要斷氣的樣子清萍笑了起來「王老師很好的,就是整天看也不敢看我們,說是聖人說的,要非禮無視,在上課時候還在前面掛上簾子,他寫的字從簾子上面遞出來讓我們照寫。很好玩的。」
「好玩?這個酸秀才!我看他是豬腦了,要真的非禮無視他大可到寺院裡面當什麼和尚去好了。我和你們院長說說去,還是讓這個老頭到其他地方去好了。別再教壞你們了!還聖人說呢!那孔聖人還說過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說你是不是很難養?」見了那些字好像在嘲笑我我就一肚子氣「這些字這麼複雜有多少人認識?何況寫起來還要平息屏氣,寫行字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我看用來磨火氣倒是不錯!幹嗎不能寫的簡單一點呢?得了,別再寫這些東西了。」
清萍閃動著大眼睛「幹嗎要把王老師趕走呢?他教的很負責啊!而且很多人都是這樣寫字的。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心情還不好?」
「呵呵,我心情好得很,可看到這些字就不知道怎麼渾身不舒服。」長出一口氣,怎麼覺得做人很累呢?「洪仁玕明天早上就要回天京了,這人才是真正的人才,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他留下來,讓他幫助我一起推翻反動透頂**無能的清朝,唉,總不能把他給綁架了吧?」
「他不是在這裡住的很好嗎?怎麼要回去了?」清萍不解地問道。
「他說看看天京之圍終究可以解決,他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說是到天京去勸勸天王。」我無奈地*在椅子上「這次要不是為了爭取洪仁玕,我們幹嗎跑到南昌來,攻打有堅固設防的城市?大可虛晃一槍去搶佔沒有什麼敵人設防的廣大農村,把城市給包圍起來。讓他們吃沒有吃的,燒沒有燒的,整天呆在城裡擔心受怕不是很好嗎?當然了,攻佔南昌還有給天京解圍的意圖,希望可以通過攻佔南昌擴大我軍影響,以點帶面搶佔江西大片土地,這樣和清軍以後作戰就有了迴旋餘地,不像現在只有溫州和福建可以和清軍打打。」
清萍靜靜地站在那裡聽著我訴苦,疑惑地問道「大哥,洪仁玕是天國的干王,大哥您也不過是天國溫王而已,怎麼可能他會投奔大哥呢?」
「我這個溫王是假的,在我眼中天國所封的王爺不值一提!什麼王爺,天國光王爺就封了上千名,王爺是根本不值錢的。何況我們現在不過是為了不在和清軍作戰時候無謂地樹立敵人,才不和太平天國關係搞的太僵,這次還出兵幫它解圍。至於太平天國,它現在已經是日暮西山,戰局無可挽回了,並不是我們這次幫他解圍了他就可以重新振作起來。戰略上的保守,部隊軍紀敗壞,再加上領導層**,想*它來統一中國帶領中國人走向富榮強大是根本不可能的!天京之圍我們這次是幫他解除了,可是以後呢?難道我們要給它當專業救火隊員?天國要是垮台了,洪仁玕怎麼辦?我現在怕他會給太平天國陪葬,人才難得啊!」從我學過的歷史,太平天國運動最後是被清朝和外國勢力勾結起來所撲滅的,可是回到從前才覺太平天國是亡在自己之手!這些太平軍打仗還真的不行,搶錢騷擾百姓倒是不落清軍之後,雖然太平軍的火器比淮軍不如,可是和湘軍比起來是要強太多了,這麼多部隊居然一直沒有解決十萬湘軍!也算是無能之至了。腐朽的太平天國不是出了幾個有為之士就可以力挽狂瀾的,對它我是深深失望了。
「打仗我們婦道人家是不懂的,可是我知道精誠所至,玉石為開,只要大哥真心對待洪仁玕,總有一天他會被大哥感動的。」清萍勸道。
「算了,不想了,越想心越煩,明天我們就到南昌去,還是早點休息吧。」我輕輕吹熄了書檯上的蠟燭,屋裡陷入黑暗之中,慢慢地月光透過窗紙,將青芒的光華灑了進來,現在還沒有滿月,光線並不很亮的。窗外微風輕拂大地,從屋裡望向窗台,樹枝隨著清風緩慢搖動著,在淡黃的窗紙上留下它倩麗的舞姿。屋子裡一時沉寂下來,只有屋外警衛員來回走動不時踩到落葉出的輕輕地沙沙聲……
南昌府,江西省北部,贛江下游。東南有麥山、漸山,南面有斜山、虎山,贛江從城西、城北而過,清廷江西巡撫,布政、提學、提法三司,糧儲、巡警、勸業三道駐在府城裡面,南昌城內有居民四十餘萬,為江西政治、經濟、文化、交通中心。在南昌周圍駐紮的6軍有江西練軍六千九百三十人,綠營一萬三千人,原長沙知府現在新被清廷擢升為江西按察使的丁寶楨率領的湘勇五千人,李明華率領的原李元度的殘軍四千人,肖乾華率領的從貴溪逃跑回來的八百清兵,總計有三萬餘人,另外在贛江上還有湘軍四個營一百多艘戰船兩千來人的水師部隊,可以說江西所有的清軍精華都集中到這小小的不足六百平方公里的南昌府來了。
「轟……轟……轟……」,夜幕下幾聲驚雷從天而降,大地在微微顫抖,指揮部內灰塵如霧,連放在桌上的茶杯都動了起來。厚重的城牆上猛然迸出強烈地紅光,城牆隨著震雷紅光猛烈地顫抖了幾下,由白迅變成紅色接著又變成黑色的煙柱四散開來籠罩住了城牆,緩慢地朝夜空中升去,大片碎石飛上了天空,在煙霧中,不時可以見到人的殘肢在硝煙中翻滾著朝空中飛了上去,又輕飄飄地散落在城內城外。隨著震雷,無數拖著白煙出尖嘯的炮彈如同倦鳥歸巢朝城牆上飛了過去,沉寂一個白天的南昌城上紅光不停地閃動著,好像春節燃放的爆竹般響徹不停。
自從九月二十八日離開鷹潭鎮後,九月三十日李雪龍率領著教導旅和獨立旅在進賢和我們分別,朝湖南進軍了。第三軍主力於十月二日下午到達了南昌城下。圍城已經有五天了,在南昌城東和城南地上縱橫交錯地佈滿了交通壕、隱蔽部、炮兵陣地。白天,敵人的水師部隊對我軍陣地進行猛烈的攻擊,大量的炮彈如同雨點般的落在了我軍陣地上,打的人抬不起頭來。到了夜晚就是我軍天下了,我軍不時組織小部隊對敵人城池動突襲,可惜每次都被敵人給趕了回來。經過五天辛勤地挖掘,戰士們終於把炮兵陣地挖到了敵人城牆底下,在城東還挖掘出了可供炸藥拋射器射的陣地,剛才就是我軍炸藥拋射器先難的,將城頭上的敵人炸了個措手不及。
「報告!第一軍張軍長派人來了!」殷武敏捷地從外面閃了進來。
「怎麼?第一軍有什麼事情要匯報?讓他進來吧。」
很快從指揮部外面爬進來一個滿身塵土的年輕人,「報告司令員,李軍長,三軍偵察營一連副連長劉書亮向長報到!」年輕人一進來,馬上站的筆直利索地行了個軍禮。
一見到這個年輕人我馬上想起了在福建指揮部隊作戰的經過「我認識你,你就是上次在福建抓到彭玉麟通信官的偵察員嘛!怎麼?現在是副連長了?」
「長記性真好。」劉書亮裂著嘴笑了起來「在攻打福州和我軍進行閩西戰役時候我立了點小功,張軍長提拔我當了偵察連副連長。」
由戰士變成了副連長?看來他立的功勞不小啊!「張軍長他們有什麼事情?」
「報告,張軍長派我來把這封信交給長。」說著劉書亮掏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件「路上光顧著趕路了,信件保存的不好請長見諒。」
只要信送到就可以了,有什麼見不見諒的?我拆開信件,裡面是厚厚的幾頁紙。
「長,閩西戰役已經在九月勝利結束了,我第一軍佔領了除廈門、雲霄、詔安三城以外福建全境,解放人口一千九百萬,(註:按照清朝戶部清冊統計:同治元年(即一八六二年)福建人口有統計的是兩千一百一十七萬四千人。要是考慮到很多人並沒有被官府統計進去,福建人口還遠遠不止此數)正規軍展到三個師六個旅共九萬之眾,另外還有十萬多的地方部隊。因為福建剛剛平定,需要留下大量的部隊開展根據地建設,動群眾,鎮壓頑固派,所以暫時抽不出太多的兵力配合長作戰請長原諒。
這次我派第一師、福建二、三旅在吳強師長率領下組成西征軍,西進贛南作戰,牽制兩廣敵人使他們不得北上增援南昌。一軍主力我認為還是留在福建比較好,暫時進行休整,以利下次作戰不知長認為當否?
一軍軍長張海強政委陳文委」
每個字都寫的斗大,好像寫的小了我就老眼昏花,看不出來了。就這麼一些字居然寫了這麼多頁呀?!可真夠浪費的了!「劉連長,第一師現在到了什麼位置?」
「西征軍三萬人在吳師長率領下分兵兩路,第一路是第二、三旅由楔頭隘進入江西,從北路進攻贛州。第二路是吳師長親自帶領由大隘嶺進入江西,從南線進攻贛州。我離開時候他們已經出了,按照度他們現在已經在贛州城了,長您放心,根據偵察現在江西南部敵人空虛,我軍將很容易攻下贛州!」劉書亮肯定地回答道。
我知道他們能夠輕易的佔領贛州,現在敵人把江西的部隊都調到我面前了!不要說贛州了,他們三萬人就是佔領除南昌、九江之外江西所有地方我也不感到意外!根據我軍繳獲的清廷文件,清朝皇帝(應該說兩宮皇太后,同治小兒現在才六歲,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對我軍在浙江、福建、安徽、江西的活動大為驚恐,已經無數次下詔給曾國藩、李鴻章和左宗棠了,詔責曾國籓「任賊蔓延」,對曾國藩的失職「褫職,仍留任」,說是「詔難民陷賊來歸者,概予免罪。申嚴失守城池律。」讓他們要他們「誅滅逆楊滬生、史秉譽」,不然「若不遵詔,國法難容!」,可惜曾國藩現在的眼裡只有天京,而且曾國藩的主力已經陷在了天京城下,在太平軍各路圍攻之下,曾國藩是五內如焚,他對自己手下說是「心以用爛,膽以驚破」。雖然想撤軍,可撤軍也不是那麼好撤的,而李鴻章左宗棠也陷在寧波,被黃呈忠、范汝增、6順德率領的太平軍給死死地牽制住了,自從四明山一戰太平軍失敗後,黃呈忠他們就採納了洪仁玕的意見,圍在清軍外圍不時游動著,清軍想好好找他們打一仗可每回都好像打到了空氣中,而侍王這些手下瞅準了敵人空虛之處不時地給他們來一下,雖然每次只是消滅了十來個,或者是幾十名清軍,也把暴跳如雷的李鴻章他們死死地拖在原地了,李鴻章他們既想南下,又怕寧波失守,搞的自己沒了後方基地,只能繼續留在寧波和空氣打架,短時間內是無法南下「剿滅逆賊」了。對這些大清皇帝也只能乾瞪眼,拿這些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封疆大臣毫無辦法,畢竟大清自己的八旗和綠營毫無戰鬥力,上了戰場不過是給太平軍擴軍、增加戰果而已,想消滅那些「逆賊」還是需要曾國藩他們的湘軍、淮軍、楚軍為大清王朝賣命的,逼急了,把他們給趕到叛逆位置,堂堂大清就危乎哀哉了!更讓大清上下驚恐的是為了消滅天京太平軍和圍攻我和史秉譽,他們在春季曾經把彭玉麟、楊岳彬派到福建了,讓四川總督駱秉章調了五萬部隊去填補彭玉麟他們走後的空白,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終於得到惡報了,現在不光到福建的四萬大軍一個沒跑,都被我軍給消滅了,還因為把四川的二十萬部隊調了五萬出來,一下子顯得兵力不夠,四處都是漏洞,讓石達開東奔西走,牽著駱秉章的牛鼻子四處亂逛,還不時地給他一次次沉重打擊。而藍大順、李永和的起義軍和石達開配合作戰,兵鋒直逼成都,駱秉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對石達開的信心在兩面打擊下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只能焦頭爛額地朝京城求援,說是四川狡匪以成燎原之勢,如不馬上撲滅恐全川不保!
四川的重要性清廷自然是知道的,除了江南,就是四川是清軍主要餉源來源地了,更何況四川人口眾多,要是石達開佔領了四川,清廷只好回老家打獵放羊去了!可現在什麼地方都在叫苦連天,都是乞求朝廷派援軍,清廷又到那裡去找援軍?只能是「各省撫聯絡一氣,保守疆土,共挽危局,剿滅粵匪」空洞之言了。連我和史秉譽是什麼地方人都不知道就把我們統統劃歸到粵匪行列中,真是讓我哭笑不得,我連廣東都還沒去過呢!怎麼可以說是「粵匪」?
「劉連長,一路上辛苦你了,你現在這裡休息下好了。歐陽,帶劉連長到後面去休息。」我沖警衛員說道。
「報告!地道已經挖好了,現在正在往裡面裝填炸藥。」工兵營營長陳桅滿身泥土地走了進來。「敵人並沒有現我們挖地道,三條地道到了東面下面,另外在城南還挖掘了兩條備用地道。」
「很好,記住,明天早上五點鐘準時引爆!李成,我們到姚家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樣了。明天一定要拿下南昌!」
李成高興地說道「好啊!去看看我們寶貝現在怎麼樣了,只要我們把敵人注意力都吸引到外面來他們應該可以揮自己作用的。」
姚家緊*著艾家湖,月光下如同鏡子一般的水面在微風吹過微有皺痕,像是少女們對她的情郎不高興,皺起了眉頭,不過一會兒就好了,又恢復了平靜。在岸邊栽種著桃柳,要是春天的晚上應該它們在做著一番不同的夢吧。桃柳之後是成片的田畝,秋天了,田里面的莊稼已經收割,現在地裡只留下短短的稻竿。
村莊並不大,夜幕下整個村莊靜悄悄的——村莊裡面的居民都被我軍客氣地請走了。在村東的田野中點著幾堆篝火,篝火旁有幾個人影隨著火光晃動,那是九師二十六團正在這裡擔任警戒工作,篝火邊的哨兵只是明哨,在暗處八團還放置了大量地暗哨。經過三道警戒線,再往裡面走八百來米,十個巨大無比的飛艇好像是黑色的幽靈,在夜空中隨著風左右輕輕搖擺著。
「長,你們來了?」我和李成被哨兵帶到了林忠那裡,林忠和盧秋生都坐在田里,見我來了林忠連忙爬了起來小聲熱情地說道。
「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嗎?」
「長放心好了,按照王科長介紹我們這次分成三個混編隊降到南昌城內去,我負責第一批,楚天舒負責第二批,剩餘的突擊隊員由王石安負責。我們降落地點是百花洲,那邊比較開闊一點。剛剛我還在和林隊長商量空降的事情。」盧秋生拍拍站在旁邊的林忠「為了給敵人最大的驚喜我們到了南昌上空後林隊長他們就降低度,把噪音降下來,讓那些清軍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今天晚上沒有什麼風,大家降落的地點不會很分散,等部隊都降下來後時間是早上四點半,那時侯天已經有些微亮了,林隊長的飛艇部隊派六艘去到贛江嚇唬那些湘軍水師,剩下的四艘配合我們一起攻打巡撫衙門!」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出?」李成問道。
「明天凌晨兩點出!從這裡到百花洲不過二十里路,加上降和空投時間,來回不到一個小時就夠了,第一批兩點半點可以降到百花洲,第二批將在三點半點前降落,第三批四點半可以到達。部隊都空降完畢後半小時我們就開始行動。」林忠插嘴說到。
我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就是說他們在三個小時後就要開始行動了「有把握嗎?要是沒有把握我可以取消這次行動,同志們都是我們軍隊的寶貝,可是損失不起的!」
「司令員放心吧,我們在玉山已經訓練了好長時間了!絕對萬無一失!」盧秋生堅定地回答道。「那好,我現在就到前線去,讓前線部隊配合你們空降作戰,前線部隊從現在開始將對南昌城防進行火炮攻擊,掩護飛艇,把你們飛行的噪音遮蓋住。」看著堅定的我軍戰士我用力地說道。「我軍能不能以最小損失拿下南昌就看你們的了!」
「放心吧,長!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們的!」盧秋生和林忠同時回答。
「好!我和李軍長等待著你們的捷報!」舉起右臂對面前快要參加戰鬥的突擊隊員和飛艇部隊隊員行了個軍禮,雖然我對他們成功抱有很大信心,但是戰場上什麼都可能生,而且既然打仗,就有可能一去不復返,面前的將近兩百名我軍精英不知這仗下來能有多少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