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的船航行了十多天,這才漸漸的到了日陽島,本來張德亮如若自己飛行的話,用的時間會更少一些,可是這看似平靜的路途,卻並不平靜。
尤其是沿途所見的飛禽,不但體形巨大,還皮糙肉厚力大無比,尋常法術打在它們身上,甚至難傷皮肉,若不是靠著船上的其他幾位修真者護航,估計這整條大船都會被撕掉。
除了飛禽的威脅之外,這海面上的天氣也是反覆無常,前一陣還是萬里晴空,過後便突然陰雲密佈,漂泊的大雨加上雷雲閃電,還有那洶湧無比的波濤巨浪,都是這前行路上的一大阻礙。
辛苦的航行了十多天後,在逐漸離近日陽島時,這航路才算徹底平靜下來,天氣也一下恢復了正常,想來應該是那日陽島上,也佈置了一些護島法陣的緣故吧,畢竟張德亮在三山島的時候,也曾見過那種法陣的一絲稜角,只是當時沒多加留意罷了。
張德亮來到甲板上,面對著迎面而來的海風,身後的長隨風飄起,在空中變幻著張揚的模樣,一身月白色長袍,被海風吹的獵獵作響,兩眼瞇縫著看向遠方,不由的出一陣感慨。
「天地之大,萬物之奇,陰陽扭轉,生生不息。」
「張道友在想些什麼?」不知什麼時候,萬寶已然來到了身後。
張德亮回頭一笑說道:「沒有想什麼,只是這一路行來,對這天地之間的自然法則,多了一些畏懼,也多了一些嚮往。」
萬寶笑笑說:「看來張道友又有了一番領悟,想來在修為上也精進了一些。」
張德亮笑了笑沒有說話,畢竟這種客套話也沒必要當真。
日陽島是這禁內六大島之一,不過由於它的位置處於禁內中部,所以到成為了各大門派之間,互通有無或傳遞消息的場所,而這裡的散修和修真家族,除了忘憂島外,卻是禁內最多的地方,島上氣氛自然也比三山島顯得自由開放許多。
日陽島上雖沒有任何一個修真門派,表面上也是由各大修真家族劃分,但在這些修真家族背後,其實也有著一些修真門派的身影,畢竟誰都不會無故放著一座這麼大的島嶼不取,任憑實力不如他們的修真家族掌控。
比如供奉張德亮的萬家,他們就和那昆靈島上的御靈宗有著密切的關係,要不然當初那青雲門的弟子,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萬海,至少也要再從他身上敲點東西下來。
其他修真家族也大概如此,不過這種事情雖然誰都知道,但大家也不會明說,明面上還是由這些修真家族主事的。
萬家有著自己的港口,位於日陽島東側,如果從那裡再向東行的話,就是昆靈島的位置了,不過兩相之間的距離,卻也不比那三山島近到那去,等到大船從西到東繞行半周後,終於在碼頭上穩穩的停靠下來。
「張道友,咱們這就下去吧。」
萬寶在前引著張德亮下船而去,此刻的碼頭上,正有萬家的人在那裡等候,其中一中年男子見到萬寶後,哈哈一笑,當先走了過來說道:「寶你回來了,三叔我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萬寶連忙拱手,上前恭敬的說道:「路上還算順利,倒是勞煩三叔來接了。」
中年男子拍了拍萬寶的肩膀,隨後轉頭向旁邊的張德亮看去,萬寶立刻開口說道:「這位就是張德亮張道長,是家族前段時間新請的供奉。」
萬寶說完又朝張德亮說道:「這位是族內長輩萬興全,是我三叔。」
張德亮衝著萬興全一拱手,開口說道:「張德亮見過前輩,以後還望多加關照了。」
至於張德亮為何如此客氣,顯然是因為此人的修為令他無法看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萬興全的修為,應該到了金丹境界。
萬興全也沒什麼架子的含笑點點頭,說道:「原來這位就是張道友了,上次有幸見到那些奇特的符菉,我就一直很感興趣,沒想到道友卻如此年輕,看來這真是我萬家之福啊,哈哈!」
張德亮連忙自謙道:「不敢不敢,張某只是一介散修,些許伎倆怎能讓前輩如此誇讚。」
萬興全搖頭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我們也不用在這客套了,還是盡快回去吧,族裡已然設下酒宴,為的就是給張道友接風的。」
張德亮一聽,這萬家還特意為自己擺了接風宴,看來對自己所學還真是很看重,想來這以後在萬家的日子,應該能輕鬆一些吧。
觥籌交錯,笑談以對,一場接風酒宴可以說賓主皆歡,張德亮在其中也認識了一些萬家中人,不過這場酒宴下來,萬家的當代家主萬浪卻因為臨時有事,所以沒有到場,不過其餘凡是有些身份之人,倒也來的齊全。
這其中就包括了萬家目前的其他幾位供奉,說起來這萬家雖然在日陽島上,算是一個勢力很大的修真家族,但數數族內的供奉人數,卻也還不到十人,只是這些人中,每個人的修為都不較張德亮弱上多少,想來必定也是個個身懷奇妙術法,這才有資格成為萬家的供奉。
這其中修為最高的,要算一位童顏鶴,一臉和善的老者,眾人都稱呼他為松濤散人,一身修為已然到了金丹中期的境界,而這等修為就算進了青雲門那樣的大派,也至少能混個真傳弟子當當,又為何來這萬家當什麼供奉呢。
「張道友,原來那奇特符菉就是道友所制。」松濤散人正手舉茶盞,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張德亮笑著說道:「正是晚輩所做,到讓前輩見笑了。」
松濤散人微微一笑,和善的說道:「道友也不必如此,老道我也就是隨口一問,不過那符菉確實神奇,使用時不但快捷便利,而且對自身真氣也基本沒什麼損失,倒是跟那鬼谷門的簽咒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德亮感興趣的問道:「簽咒?這晚輩倒是沒有聽說過。」
松濤散人也不吝口舌的解釋道:「這簽咒嘛,算是鬼谷門的獨門法術了,用的材料是妖獸之骨,然後再在上面刻上他們的獨門咒語,使用起來威力也是不可小窺,不過現下看來,卻沒有道友這番巧妙,一張黃紙配上幾道紋路足以。」
張德亮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其他的話,畢竟這修真之人會些什麼法術,大都沒有仔細過問的習慣,何況那種刨根問底的方式,也容易招致別人的不滿。
所以長此以往,這修真界的人就養成了一種規矩,除了在互相印證法術或交流心得的時候,雙方才會略微提到一些自家所學心得,否則就算秘而不宣,至少在明面上你也不能對他有所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