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順死了!德亮師弟,楊天順為了救我死了,他死了!」
錢萬寶那悲痛沙啞的聲音,讓張德亮也忍不住眼圈紅,雖然他在來時已做好了準備,但突然得知了楊天順的死訊後,卻仍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忍著那要大哭一場的衝動,用力的在錢萬寶背上拍了拍。
「不要~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楊天順不會希望你這副樣子。」
錢萬寶的哭聲漸漸變小,連日來的悲傷和自責,終於讓洩了出來,眼裡也多了一些生氣,錢萬寶黯然的說道:「楊天順和我是同一天加入的門派,當時我還記得,他為了能夠加入茅山派很高興,因為他家族裡的人對他不是很好,從小到大,他都受盡了那些人的嘲笑和譏諷,可最終他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說到這裡,錢萬寶可能想起了什麼快樂的事情,自顧的笑了笑接著說道:「呵呵,他說他就要成為仙人了,他聽說仙人都是無拘無束的,到時就再也不會受到家族的排擠,他那時顯得很開心,好像活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張德亮並沒有打斷錢萬寶的訴說,他只是在安靜的聽著,他覺得錢萬寶很幸運,因為他有一個要好的朋友,他還有一段可以回憶的美好記憶,他很羨慕錢萬寶。
錢萬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呵呵,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可笑,像他那麼努力的人,就因為先天的資質不好,竟然在修煉上還比上我。我算個什麼啊,我屁都不是,平常總是跟人聊天打混,如果不是楊天順時時督促著我修煉,我又怎麼會有如今的修為。」
說到這裡,錢萬寶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哭訴道:「可是為什麼!就因為我天資要比他好嗎,就因為我比他的天資好,他竟然為了救我而死掉了,我還記得他死死的壓住我的身體說,錢萬寶!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成為仙人,你一定要……」說到最後,錢萬寶已經泣不成聲了。
張德亮看著錢萬寶,靜靜的說道:「那你就要完成他對你的囑托,成為他所說的,無拘無束的仙人。」
錢萬寶大聲說道:「什麼狗屁仙人!我不要成為仙人!他為什麼自己不要成為仙人,卻拋下我獨自跑了。」
張德亮仍然平靜的說道:「如果可能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來陪你,但當時的情況卻那麼危險,他為了保護你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實現那個夢想,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他便把這個夢想交給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希望由你來幫他完成。」
張德亮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他~相信你!」
這時的錢萬寶,情緒逐漸平穩了下來,他茫然的看著張德亮說道:「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嗎?」
張德亮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給他一個信念,讓他不至於這麼消沉下去,所以張德亮很肯定的說道:「是的,你一定可以。」
錢萬寶得到了張德亮答覆後,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股堅毅的神色,鄭重的說道:「德亮師兄,謝謝你。」
張德亮看到他已經恢復了過來,笑了笑說道:「別搞的這麼嚴肅,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錢萬寶,對了!趕緊去清理一下,我看你現在跟乞丐沒什麼區別。」張德亮用手在鼻子前面,象徵性的扇了扇。
錢萬寶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是有些髒了,那德亮師兄你稍等。」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等錢萬寶洗漱乾淨後,張德亮又帶著他一起看望了那些其他活下來的弟子,雖然他們在當初回來的時候,情緒大多低迷消沉,更有甚者還出現了短暫的精神混亂,但過去這麼長時間,也都恢復的差不多了,一個個又重振精神,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跡上。
「德亮師兄,那些家族已經回信了,你拿個主意?」錢萬寶一邊毫無形象的猛吃東西,一邊對坐在旁邊的張德亮說著,由於一直都沒什麼食慾,他實在是餓壞了。
張德亮微微一愣說道:「回什麼信?」
「當然~當然是山下坊市的事情啊,難道你忘了?」錢萬寶猛的吞下口中的食物。
「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怎麼?他們有什麼條件?」張德亮拍了拍額頭。
錢萬寶掰著指頭說道:「嗯~他們大概的意思是,幫忙經營沒什麼問題,不過要是遷移的話,那些嫡親家族不會動,只同意派出一些支族,而且要我們茅山派全部出資,至於往後的利潤分配要五五分。」
張德亮聽完這麼苛刻的條件後,瞪大了眼睛說道:「那些家族都是這麼說的?」
錢萬寶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基本上都是這個意思,不過我看那些家族應該是早就商量好的,要不然那會如此相同。」
「哼~當然是事先商量好的,我想那些家族也沒打算隱瞞我們,畢竟幾個家族連在一起,為了這麼點事情,門裡的高層也不好強迫。」張德亮對錢萬寶的分析深以為然。
錢萬寶又說:「不過我看這事情,也離不開那些家族在門中的弟子牽線,看來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們連門派都不顧了。」
張德亮苦笑一聲說道:「還顧及什麼,這次出去死了那麼多人,那些家族不找麻煩就不錯了,我們茅山派現在是今不如昔啊。」
錢萬寶摸不準張德亮的意思,試探的說道:「那師兄你的意思是,就這麼答應他們?」
張德亮輕輕一笑說道:「呵呵,答應啊!為什麼不答應,支族就支族,當初我也是考慮不周全,不過現在這樣一來也好,畢竟那些支族在本家族裡不受重視,到了我們這裡,也好說話不是。」張德亮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過這利潤分配卻不能五五分,至少要二八,我們茅山出錢就罷了,他們只是負責管理,所以二八分是我的底限。」
錢萬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師兄說道:「德亮師兄,我怎麼現在看你不像個修真者,倒像個商人啊,不過你一下就把利潤定的這麼低,恐怕他們不會答應吧。」
「嘿嘿~誰說修真者就不能喜歡錢了,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這個我自有辦法,到時你就看著吧。」張德亮說完,狡黠的一笑。
錢萬寶看到張德亮這麼有信心的樣子,也不再多說,隨後兩人又談起了一些修煉上的心得,自從錢萬寶從悲痛中恢復過來後,對於修煉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懶散,何況張德亮最近又剛突破修為,所以連忙抓緊時間向張德亮請教一些修煉上的問題。
茅山派一共分為四個區域,其中前殿便是那些外門弟子日常活動的範圍,平時除了一些門內雜物的安排之外,內門弟子很少來前殿駐留。
外門弟子在每個修真門派都有很多,他們都是一些被認為修真無望之人,平常只是負責門裡的雜務,比如砍柴做飯燒水等,茅山派雖然已今不如昔,但門裡的外門弟子仍然有七百多人,整整是內門弟子的三倍。
這七百多外門弟子,其實就是那些內門弟子的僕役,平時只要隨便一名內門弟子,都可以隨意指使他們,而這些外門弟子為了能得到一些功效不大的丹藥,或是一些基礎的功法解惑,對這種指使還往往爭相恐後。
可到了最後,因為種種的原因,每年能順利成為內門弟子的人數,仍然是屈指可數,這也導致了一種殘酷的競爭。
「王小天!識相的就把手中的丹藥交出來,否則今天就打斷你的腿。」幾名明顯帶著幾分痞氣的外門弟子,正面帶凶狠的圍著一名躺在地上的人,時不時的還上去踹上幾腳。
那躺在地上叫做王小天的男弟子,看上去很是瘦弱,但就算被人打的頭破血流,還是一手緊緊的捂在懷中。
王小天抬起頭來狠狠的喊道:「呂強!你這個門派敗類,我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你就不怕我告訴劉管事嗎?」只見他頭上流出的鮮血,正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
呂強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道:「哈哈!有本事你就去告啊,誰能證明是我幹的。」說完又得意的看向四周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站在呂強身邊的那幾名弟子,連忙大聲的附和道:「當然,呂強師兄一直都在房內修煉,明顯是王小天無理取鬧。」
「哈哈!王小天,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呂強師兄怎麼會無故搶你的東西。」
「嘿嘿,我看是王小天偷了呂強師兄的丹藥,然後怕被門裡懲罰,所以才血口噴人。」
呂強晃著腦袋得意的說道:「怎麼樣啊王小天,現在你該明白了吧,識相的趕緊交出來,免得被趕出山門後,人家說我呂強不仗義。」
王小天躺在地上,被這種顛倒黑白的無賴行徑氣的渾身抖,可他又實在不想就這麼屈服,因為懷裡的這粒丹藥,是他連續為一名內門弟子,洗了一個月的衣服才得到的,憑什麼要給眼前的這群敗類,他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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