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借兵
聽到這裡，蔡攸雖然面無異色。但是心中卻是暗道：「我果然沒有料錯，完顏劾裡缽還有擴展的企圖！」
當下，蔡攸摸摸鼻子，先是環視一眼，而後笑著說道：「酋長，我可以和你單獨說一些事情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無不疑惑，蔡攸到底有什麼事情，非得與完顏劾裡缽單獨說話呢？
而完顏劾裡缽當下略微一怔，不過也沒有反對，微微一笑，隨即對著眾人說道：「嗯！既然如此，大家就先暫且散去，晚上本王會在菊花之中為蔡公子接風洗塵，所以請大家到時候務必光臨！」
既然完顏劾裡缽都同意了，其餘的女真頭領也自是無話可說，紛紛起身離去，而這時，魯智深等人也走到蔡攸面前，抱拳說道：「蔡兄弟，既然你有話和完顏酋長說。那麼洒家就與眾位弟兄先回客房裡，等你與完顏酋長說完事後，咱們弟兄再好好喝上一頓！」
當下，蔡攸便笑著答道：「嗯！如此甚好！」
這時，一個大黑臉突然湊到蔡攸的面前，哈哈笑道：「恩公，您回來了？」
說實話，剛才的時候，還真把蔡攸嚇了一跳，不由分說便朝著李逵的腦殼敲了兩個暴栗，而後沒好氣的說道：「你這鬼頭，難道嚇死人不償命啊！」
李逵頭上吃痛，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傻笑說道：「見了恩公，俺只是高興，也顧不得什麼！」
「鐵牛！這半個月裡，你沒有惹什麼禍吧？」蔡攸一臉笑意的看著李逵，眼中儘是調侃之色。
李逵趕緊搖搖頭，而後擺手說道：「沒有，沒有！俺一直很安分，不信的話可以問魯大哥！」說著，李逵腦袋一歪，嘿嘿笑道：「恩公，不過遼軍進攻女真族的時候，俺可算是過了癮了，俺一個人就宰了五百多個遼兵呢！」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翻了翻白眼：「這叫什麼話。看來這李逵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殺神，一天不殺人就覺得手癢癢了！」
魯智深哈哈笑道：「蔡兄弟，李逵說的沒錯，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他的確是安分守己，沒有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蔡攸輕嗯一聲，而後說道：「好了，既然沒惹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你們出去吧，等我這邊完事之後，再去尋你們！」
魯智深和李逵自是不會反對，當下點點頭，便欲離，卻不想就在這時，蔡攸似乎想到什麼，當下眼神一緊，不禁說道：「魯大哥，稍等片刻！」
「嗯？」
魯智深腳下一滯，而後轉過身來說道：「蔡兄弟，還有其他事麼？」
蔡攸說道：「魯大哥，不知湘蘭和師師現在何處呢？」
魯智深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蔡兄弟不必擔心，馬姑娘和李姑娘也隨著我等來到遼陽城，也住在王府之中，現在應該跟著完顏姑娘逛集市去了。」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撇撇嘴，無奈的說道：「唉，看來女人皆是一般，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都喜歡逛街！」
既然如此，蔡攸也不再多問，而魯智深和李逵也隨即離開，不消片刻，原先還高堂滿座的會客大廳內，只剩下了蔡攸和完顏劾裡缽兩人。
當下，完顏劾裡缽從主位上起來，走到蔡攸面前說道：「蔡公子，現在這裡只剩下了你我二人，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吧！」
蔡攸臉色一整，略微思索片刻，而後定定說道：「酋長，我想讓你暫停對遼國的攻勢！」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缽不禁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蔡攸，說道：「蔡公子，你何處此言啊？實話告訴你，本王已經召集起女真的全部精銳之師，三天之內。各地分領地的兵馬就可以齊聚遼陽城，到時候，本王手中就可以有百萬的步軍和十萬鐵騎，而遼國經過此前幾戰，早已經是元氣大傷，根本無法阻擋本王這百萬雄師的！」
當下，蔡攸心中不禁咯登一下，暗自感歎道：「原先我以為，女真人的軍隊撐死也不過五十萬，卻不想竟然有百萬之眾！」
不過很快，蔡攸就釋然了，其實這也用不著太過於奇怪，如果女真人沒有雄厚的實力，日後怎能將遼國滅亡，而後建立大金國呢！
蔡攸摸著下巴，沉思片刻，而後說道：「酋長，我之所以讓你停止討伐遼國，也自然有我自己的一番道理！」
對於蔡攸，完顏劾裡缽自然也不敢小視，先是雙眼微微瞇著，而後說道：「既然如此，就請蔡公子將道理講出來。本王定然洗耳恭聽！」
蔡攸點點頭，沉聲說道：「酋長，你之所以要討伐遼國，無非是想給女真族謀求更大的利益而已！我說的對吧？」
完顏劾裡缽略微一怔，臉上當即出現不自然的神色，畢竟蔡攸如此赤o裸的揭露出來，著實讓完顏劾裡缽感到很不適應，當下也點點頭，說道：「呃，可以這麼說吧！」
蔡攸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可要舊事重提了！」
「舊事重提？」
完顏劾裡缽心中咯登一下，卻是又開始裝起糊塗來：「蔡公子，有話不妨明講出來，以咱們的關係，萬事都好商量的！」
「**，果真是個老狐狸！」
蔡攸暗哼一聲，但卻是面不改色的說道：「自然是在下臨走前向酋長提出的借兵一事！」
當下，完顏劾裡缽眼神一緊，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蔡公子，本王還是不明白，你所談的借兵一事與女真族的利益有何關係呢？」
眼見時機成熟，蔡攸面容一整，而後鄭重其事的說道：「酋長，這裡面著實是干係重大，且聽我慢慢道來！目前，大遼皇帝耶律延禧在我的手中，而在上京城之中，還有另外一個皇帝！」
當蔡攸說到這裡的時候，完顏劾裡缽頓時有些摸不著北，不禁說道：「等等，蔡公子，你說什麼？既然耶律延禧已經被你抓住，為何上京城裡還有另外一個皇帝呢？」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酋長，你有所不知，我找到一個酷似耶律延禧的男子，暫且讓他冒充耶律延禧，在上京城裡假裝皇帝！」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缽不禁眼前一亮，驚奇說道：「真是想不到，天下間竟然還有此等奇事！」
蔡攸卻是不以為然，說道：「其實這也無需太過於奇怪，正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這樣一來，我便可以假借假皇帝之手，傳達一些命令。以達到我最後制勝的目的！」
「哼哼！看來蔡攸這個小子早已經成竹在胸了！」
完顏劾裡缽定定的看了蔡攸一眼，略微思索片刻，而後說道：「蔡公子，你可否將你的計劃講出來，也好讓本王見識一下！」
當下，蔡攸眼神一緊，笑著說道：「酋長，一定要講出來嗎？」
「當然嘍！」
完顏劾裡缽無比狡詐的笑笑，而後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說道：「不過，嘴長在臉上，想不想說也在於你，但是你若想阻撓本王出兵討伐上京城，還有那借兵一事，可就得有待商榷了！」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赤o裸的威脅！
蔡攸輕哼一聲，暗自尋思片刻，也覺得就算自己把全盤計劃托出，料想完顏劾裡缽也不會透露出去的，當下，蔡攸眼中一定，而後沉聲說道：「那好！既然酋長想知道，在下便講出來便是，如果在下還要再推三阻四的話，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
「噯，此言差矣！」
聽到蔡攸要講出心中計劃，完顏劾裡缽自是心中暗喜不已，但臉上卻依舊是原先那副模樣，連連擺手說道：「蔡公子，與公你乃是我女真族最為尊貴的客人，與私你我也是忘年之交，本王自然沒有絲毫逼迫你的意思。」
當下，蔡攸又不禁暗罵一聲，但臉上卻儘是笑意，緩緩說道：「酋長不必多心，在下並沒有這個意思，在下真想把整個計劃說出來，也好讓酋長指點一番！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何況你我比那臭皮匠不知要強上多少倍呢！」
說著，蔡攸也不想再過多廢話，逕直說道：「酋長，你也知道，現在惠親王耶律憲宗和大遼國師狐吉率兵二十五萬餘人盤踞在東京城中，而大名府和大定府中，只是坐守著大宋的叛軍，人數雖然不祥，但應該並不是很多！但是耶律憲宗卻沒有意識到，若有人率軍攻下大定府，那麼深入宋境的遼軍就會被全部包圍起來！再加上東京城與大名府相距甚遠，尾不能相顧，我們大可孤立起他們，再徐徐各個擊破！當然，我們還可以利用東京城和大名府之間的遠途大做文章，出其不意的設伏狙擊！」
這時，完顏劾裡缽眼中儘是思索之意，片刻後，點點頭說道：「蔡公子，你對局勢的分析的確十分透徹，此計也確實可行！在本王看來，惠親王耶律憲宗也認識到了這種潛在的危機，不過在他看來，他出於仰仗遼國的勢力，所以也並不擔心大定府會被攻陷。」
「不錯！」
蔡攸點點頭，接著說道：「所以我才會前去上京城擒住耶律延禧，就是為了能夠斷了耶律憲宗的求援的希望！只要我暗暗授意，讓上京城裡的那個假皇帝布一道聖旨，說是耶律憲宗之所以搶佔東京城，想是想要假借傀儡皇帝意圖謀反，如此一來，就算我率兵攻打大定府，料想邊境處的遼國守軍也只會隔岸觀火，是不會輕舉妄動的，這樣的話，我便可以解除後顧之憂，再加上宋境各地的軍隊，耶律憲宗和狐吉的日子也只會越過越難受的，最終也難逃滅亡的命運！」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缽深深的看了蔡攸一眼，而後緩緩說道：「蔡公子，最近本王攻下遼陽城後，也有了幾日閒暇的光景，這樣一來，也探聽到許多的消息，不過很是湊巧，其中就有關於東京城那邊的消息！」
蔡攸心中一動，趕緊說道：「酋長，不知你探聽到東京城的什麼消息？」
完顏劾裡缽沒有絲毫猶豫，逕直說道：「本王所探聽到的是，耶律憲宗先要逼迫宋徽宗趙佶退位，而後要輔佐一個叫做王朗的人登基做皇帝！」
蔡攸輕輕搖搖頭，笑著說道：「原來是這事，其實我在上京城的時候，就從遼國的一位將軍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了！」
「哦？是嗎！」
完顏劾裡缽眼中略微閃過一絲驚詫之色，而後哈哈笑道：「看來是本王多慮了！前日的時候，聽外邊的探子回報，說是四月初五那日，耶律憲宗要輔佐新皇登基！」
「什麼？四月五日！」
當下，蔡攸臉上原先的隨意之色即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緊張焦急的神色，而眼見如此，完顏劾裡缽心中咯登一下，隨即問道：「蔡公子，怎麼了？莫非你所聽到的，與本王所聽到的有所出入？」
「負責任的說，應該有很大的出入！」
蔡攸的眉頭已然擰成了一個疙瘩，疑惑重重的說道：「不瞞酋長，我所聽到的是，耶律憲宗要在四月十五日，輔佐新皇登基，而酋長你卻說是在四月五日，這前後的相差竟然有整整十天，試問，這如何能不讓我心驚肉跳呢！」
不錯，十天時間如果放在別的時候，的確是無足輕重，但是事關登基大事，那可就馬虎不得，就算錯過一天，也可能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到底是四月五日，還是四月十五日呢？」
蔡攸冥思苦想一番，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當下靈機一動，緩緩說道：「酋長，請恕在下冒昧，敢問你這消息的來源出於何處？」
「呃，這個麼……？」
完顏劾裡缽著實沒有料到蔡攸會有此一問，先是一怔，而後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蔡公子，這個問題本王可真是難以回答啊！」
其實蔡攸也知道，這個問題對於完顏劾裡缽來說，著實是十分忌諱，畢竟一方消息的來源干係甚大，如果稍有差池，必將會遭逢滅頂之災！
眼見如此，蔡攸也是無可奈何，搖頭歎口氣道：「算了，就權當我剛才沒有說過這話！」
而完顏劾裡缽猶豫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蔡公子，你對我女真族有大恩在先，而且我知道，這次消息的準確**關你全盤計劃，所以本王就破例一次，但也僅限於消息的來源，至於具體的人，那本王可就無可奉告了！」
當下，蔡攸莫名一陣感動，不禁抱拳說道：「多謝酋長！」
完顏劾裡缽點點頭，便徑直說道：「本王可以告訴你，消息是四天前從東京城裡傳出來的，而且來源及出自於皇宮之中！」
雖然完顏劾裡缽這番話說的極其隱蔽，但是對於蔡攸來說，作用也是相當之大，如果是這樣的話，耶律憲宗很有可能已經將時間提前十天，真就打算在四月五日讓王朗登上皇位！
「不好！」
想到這裡，蔡攸臉色驟變，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必須馬上啟程，不然的話，就根本來不及了！」
這時，蔡攸臉色一整，定定說道：「酋長，事不宜遲，在下馬上請求你可以兌現當時的諾言，借我十萬兵馬！」
其實完顏劾裡缽早已經料到蔡攸會有此一問，所以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意外，不過就在這時，完顏劾裡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先是打個哈哈，而後說道：「蔡公子，說句見外的話，本王一言九鼎，說過的話自然作數，但是我女真族會得到什麼好處呢？」
對於完顏劾裡缽這番話，蔡攸也並沒有太多排斥，畢竟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就算是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這時，蔡攸深吸口氣，摸著鼻子思索片刻，而後一臉堅定的說道：「酋長放心，好處自然少不了的！等我收復東京城，斬殺叛黨的時候，大遼皇帝耶律延禧我便雙手奉上！這個好處算是不小了的吧！只要大遼皇帝在你的手中，你想要什麼便有什麼！」
蔡攸這個條件，似乎已經達到了完顏劾裡缽心中的標準，先是輕嗯一聲，而後說道：「那好！成交了，本王立即吩咐兀立素將軍，給蔡公子分配十萬精兵！，嗯，不，是十五萬精兵！」
當下，蔡攸心中一喜，抱拳說道：「多謝酋長！」
「不過麼？」
這時，完顏劾裡缽話鋒一轉，而後說道：「蔡公子，你還得給本王一個期限，同時，這也能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
「好！」
看在完顏劾裡缽多給五萬人馬份上，蔡攸也答應的很是利索：「據我估計，大約二十日左右便可結束戰鬥！到時候，我便會讓隨行的女真軍隊返回遼陽城，同時差人把耶律延禧也送到府上！」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缽甚是滿意，點頭說道：「嗯，就依照蔡公子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