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開始進攻
「好！」
完顏劾裡缽定定的點點頭。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烏庫絲一眼，而後沉聲說道：「還有一個消息，老夫要告訴你們！那便是遼陽王耶律不仁那個老賊也在此次的遼軍中！」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在場眾人的臉上，無不是驚駭之色，雖然烏庫絲神色平靜，但眼中深處卻閃過一絲不經意的慌張，雖然很快就恢復到了正常，但是仍舊被蔡攸敏銳的察覺到，當下嘴角便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大王，您是如何得知的？」這時，兀立素不明所以，走上前來徑直問道。
其實這只不過是蔡攸和完顏劾裡缽早已經商量好的障眼法而已，但是完顏劾裡缽何其老道，自然不會露出任何破綻，當下稍稍遲疑片刻，就定定說道：「老夫自然有自己的消息來路，而且對於消息的真實性，那自然更是不用多說！」
這時，完顏阿骨打輕哼一聲，略微抱拳。沉聲說道：「父親，耶律老賊來的正好，孩兒便一舉將其拿下，以解我心頭之恨！」
完顏劾裡缽淡淡的嗯了一聲，而後臉色一整，沉聲說道：「好了，事不宜遲，都準備出吧！阿骨打率兵正面狙擊遼軍的騎兵營，霍利率兵從後方狙擊遼軍的獨狼營！兀立素與窩利察兩位將軍分別率領兩萬兵馬負責接應阿骨打和霍利，而老夫則率領其餘族部坐鎮此處！」
「遵命！」當下，眾人皆是面色嚴肅，大聲回道。
完顏劾裡缽緩緩點點頭，而後沉聲說道：「諸位，今日與遼軍一戰，絕不是一場兒戲，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為了女真族百年的基業，誓死也要與遼人血戰到底！好了，老夫就言盡於此，爾等好自為之吧！」說著，完顏劾裡缽偷偷向蔡攸看去，而蔡攸則微微一笑，緩緩的點了點頭，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一個時辰過後……
「稟報大王子，敵軍騎兵營已經相距這裡不到十里地！」女真斥候單膝跪地，臉上儘是凝重之色。
完顏阿骨打神色肅穆，當即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再探！」
「得令！」女真斥候答應一聲，便徑直起身，而後又匆匆朝著前面跑去。
完顏阿骨打一邊輕輕的敲打著馬繩，一邊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騎兵營距離此處還有十里地，應該不出一刻鐘就可以來到這裡，可是來者是三萬騎兵，而我手中只有五千步兵，這改如何對敵呢？如果按照常規對敵，是萬萬不行的！」
完顏阿骨打所料的確不錯，五千步軍對陣三萬騎兵，不僅人數上差異很大，就連兵種的配置上，也相差甚遠，如果正面攻擊的話，五千步軍將會無一倖免，全部喪生在騎兵的鐵蹄之下。
「完顏兄！你在想什麼呢？！」
這時，蔡攸騎著一匹棗馬，慢慢悠悠的朝著完顏阿骨打走來，由於蔡攸在女真族裡獨特的位置，所以完顏阿骨打身邊的侍衛根本就沒有阻攔，就讓蔡攸很順利的來到完顏阿骨打面前。
「嗯？！」
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完顏阿骨打渾身打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當即就看見蔡攸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當下，完顏阿骨打長長的吐出口氣，而後搖頭說道：「原先是蔡兄，你可真是神出鬼沒，著實嚇了我一跳！」
聽到這裡，蔡攸卻是哭笑不得，什麼叫做神出鬼沒？只不過是完顏阿骨打剛才走了神，沒有注意到自己走過來而已。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完顏兄，這遼軍的騎兵營該到了吧？」
「不錯！」
完顏阿骨打輕歎口氣，而後一臉凝重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遼軍騎兵營將在半刻鐘之內到達這裡！」
「哦？竟然如此之快！」聽到這裡，蔡攸不禁輕咦一聲，目光一沉，獨自尋思起來。
而完顏阿骨打則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問道：「對了，蔡兄，你怎麼來這裡了？」
蔡攸摸摸鼻子，而後笑著說道：「小弟來這裡，自然是為了給完顏兄搖旗吶喊，以壯聲勢嘍！」
「不可，不可！」
完顏阿骨打搖搖頭，先是略帶責怪的看了蔡攸一眼，而後勸道：「蔡兄，這裡很危險，而你又是我族的貴客，以我看來。你還是回到領地之中為好！」
蔡攸卻是不以為意，當下眉尖一挑，笑著打趣道：「怎麼？完顏兄，你以為在下是貪生怕死之輩麼！」
「呃，不，不！蔡兄，你誤會了，兄弟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完顏阿骨打趕緊連連擺手，而後頗為著急的說道：「蔡兄，我的意思是你既是我族最為尊貴的客人，那麼你就不應該以身犯險，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不僅無法向茶隊交代，就連我父親也不會放過我的！」
蔡攸哈哈一笑，而後臉色一整，沉聲說道：「完顏兄，此言差矣！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我是否是好朋友，是好兄弟呢？」
完顏阿骨打略微一怔，對於蔡攸這番話，著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還是說道：「蔡兄，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我肯定是好朋友，更是好兄弟！」
「那好！」
蔡攸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便說道：「既然是好朋友，那麼肯定要榮辱與共，既然是好兄弟，那麼肯定要同生共死的！」說著，蔡攸眼中儘是堅定的神色。
聽完這番話，完顏阿骨打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當下二話沒說，就拍了下蔡攸的肩膀，定定說道：「真是好兄弟！好！我就收回剛才所言。咱們兄弟二人一起與那些遼狗好好廝殺一番！」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完顏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剛才是在想如何對敵吧？畢竟在平坦的地面上，步軍對陣騎兵，肯定是沒有一絲優勢的！」
完顏阿骨打倒也直爽，當下輕歎口氣，而後頗為懊惱的說道：「不錯！我所擔心的就是這個！如果前來是三萬步軍，那我完顏阿骨打自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算手中只有五千兵馬，我也有把握將前來的遼軍殺個片甲不留，可是面對這三萬騎兵，我卻是沒了辦法！」說罷，完顏阿骨打抬頭看了蔡攸一眼，不禁問道：「蔡兄，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語破天驚道：「完顏兄，其實不必擔心，這三萬騎兵根本不足掛齒！無需我們親自動手，他們便會自生自滅！」
「什麼？！」
對於蔡攸這話神秘莫測的話語，完顏阿骨打著實感到不可思議，當下不禁狐疑說道：「蔡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遼軍騎兵怎會自生自滅呢？」
蔡攸只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而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完顏兄，且容在下先賣個關子，等到遼軍騎兵過來的時候，便可見分曉！」
眼見如此，完顏阿骨打不禁皺起眉頭，原本還要開口詢問，但是見到蔡攸一臉的神秘之色，便也強自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陣陣戰馬的嘶鳴聲，時長時短，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混雜在一起，竟然能讓人的心中感到莫名的振顫之意。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就連地面也隱隱震動起來，可見三萬騎兵說爆出來的力量何其強大！
完顏阿骨打的臉上無比凝重，沉聲說道：「弟兄們！都準備好了！遼軍的騎兵營快要到了！」
當下，完顏阿骨打身後的女真戰士皆是面色肅然，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鋼刀和長戟，眼中儘是視死如歸的神色。他們心知肚明，在他們這邊，騎兵只是佔有少數，而大部分都是步兵，所以如果和遼軍騎兵生正面衝突，那麼死傷必定十分慘重，雖是如此，但是他們臉上竟無絲毫的退縮之意，似乎就算前面是荊棘密佈，他們也要勇往直前！
眼見如此，蔡攸暗暗讚歎不已：「這些女真戰士各個都能將性命置之度外，難怪能夠幫助完顏阿骨打日後成就大業！」
這時，不遠處竟然捲起一陣一丈高的颶風，雪和土混雜在一起，根本辨不清是什麼東西，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那颶風正在以極快的度朝著女真族的陣地推進。
當下，完顏阿骨打雙眼平視前方，一手勒緊馬繩，一手緩緩舉起長刀，已經做好了衝刺的準備！
大戰一觸即！
可是就在此刻，異變突起，那浩浩蕩蕩的颶風竟然在這一刻突然停滯下來，片刻後，就已然煙消雲散，頓時露出了齊刷刷的遼軍騎兵，清一色的黑色回鶻戰馬，清一色的輕甲突刺，乍一看，頗有一番氣勢。
李毅一身五虎青甲，坐鎮在軍中，先是遠眺了一下，而後淡淡說道：「看來，女真人也並不是毫無準備的！」
這時，侍衛騎馬上前，而後笑著說道：「李大人，這女真人又不是聾子瞎子，咱們這一路上如此大的動靜，如果女真人毫無準備的話，這才著實奇怪呢！」
「嗯！不錯，你說得還算有理！」
李毅緩緩的點了點頭，而後眉尖一挑，頗為不屑的說道：「不過你瞧瞧，這些女真人竟然派出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哼！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侍衛當即笑著說道：「李大人，這不正好嗎！只要您一聲令下，咱們這三萬鐵騎定然勢如破竹，將這些女真人踩得稀爛！」
「嗯！」
李毅緩緩的點了下頭，而後冷笑說道：「既然這些女真人自己找死，那麼本將軍便成全了他們！」說罷，李毅看了侍衛一眼，便陰沉說道：「三子，你馬上吩咐下去，讓全體軍士準備好衝刺的準備，只要獨狼營那邊行動起來，咱們就開始進攻！」
「得令！」侍衛臉色一整，定定說道。
此時，完顏阿骨打又緩緩將長刀放下，疑惑重重的看著不遠處的遼軍騎兵，說道：「真是奇怪，遼軍為何又沒了動靜呢？」
蔡攸微微一笑，摸著下巴說道：「完顏兄，這並不奇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遼軍的騎兵一定是在等獨狼營的信號！不然的話，又怎能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呢？」
完顏阿骨打搖搖頭，而後說道：「蔡兄，你要知道，這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難道騎兵營的將領就不怕貽誤戰機嗎？」
聽到這裡，蔡攸不僅多看了完顏阿骨打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當然怕貽誤戰機！只不過他們以為，女真族根本不知道會有人來攻擊，所以他們才敢這樣托大！」
完顏阿骨打輕哼一聲，而後冷冷說道：「我會讓他們為此而付出代價的！」
蔡攸只是輕輕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目光則漸漸飄向了遼軍騎兵營那裡，在此之前，蔡攸曾偷偷做過一個實驗，他將馬蹄鐵裝訂到戰馬之上，結果現，如果讓戰馬快奔跑起來，那麼不到一天的時間內，馬蹄鐵就會破裂，而裡面的彈簧也將全部彈出，彈簧雖小，但是由於原先就已經被壓縮起來，所以只要馬蹄鐵一破碎，裡面的彈簧一下子就全都舒展出來，而剎那間所爆出來的彈力相當之大，只是當下，戰馬就被這股彈力掀翻在地。
而據蔡攸所知，遼軍的騎兵營已經在路上行進了三天，不過由於要配合獨狼營，所以騎兵營的前行度很慢，當然，這些都是在蔡攸的算計之中，而且蔡攸還敢肯定，只要騎兵營敢於突然動進攻，那麼不消片刻，就定然會人仰馬翻。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陣陣震天的喊殺聲，當下，就連雙方的戰馬都開始出現焦躁的情緒，連連大聲哼著氣和踩著地。
完顏阿骨打深吸口氣，眼中突現精光，沉聲說道：「看來，完顏霍利已經與獨狼營交戰了！騎兵營想必也要開始進攻了！」
果不其然，李毅高高的將令旗舉起，而後大聲喝道：「小的們！都統統給老子上！」
當下，三萬騎兵全體出衝鋒，頓時間，大地就猛烈的顫動起來，就好像生地震一般，而當即，完顏阿骨打臉上無比凝重，也將手臂高高舉起，而後大聲喝道：「兄弟們……」
卻不想還不等完顏阿骨打說完，蔡攸就搶先說道：「完顏兄，且慢！」
「嗯？」
完顏阿骨打略微一怔，隨即沒好氣的說道：「蔡兄，敵軍已經動進攻了！現在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咱們都被遼人的騎兵踩在腳下嗎？」
此刻，蔡攸也是一臉決然，定定說道：「完顏兄，請聽我一言，咱們先往後撤一下，我敢保證，不出一柱香的時間，那些騎兵就會人仰馬翻，到時候咱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將這些遼人徹底消滅！」
「什麼？」
完顏阿骨打眼中儘是不可思議的之色，當下說道：「蔡兄，如果再往後撤，這不是把咱們往死路上逼嗎？」
「完顏兄，請你相信我！」
「蔡兄，這叫我如何相信你呢？！」
現在情勢危急，完顏阿骨打也著實不敢耽誤，當下便又要令，而蔡攸眼疾手快，當即就出手按住完顏阿骨打的手臂，而後一臉堅定的說道：「完顏兄，實話對你說吧，我已經在給遼軍戰馬裝訂的馬蹄鐵上做了手腳，不消片刻，那些戰馬肯定會摔倒在地的！到時候，咱們再來個回馬槍，給予遼軍致命打擊！」
看著蔡攸那充滿自信的眼神，完顏阿骨打不禁皺起了眉頭，畢竟這件事情關乎著五千族人的性命，絲毫大意不得，必須慎之又慎。
但是依照現在的形勢，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完顏阿骨打，好讓他仔細考慮，當下，他眼神一定，決然說道：「好！蔡兄，我相信你！」
「嗯！好！」聽到這裡，蔡攸這才鬆了口氣，他還真的擔心完顏阿骨打會直接衝上去，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蔡攸之前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會全部泡湯。
當下，完顏阿骨打扭過頭去，大聲喊道：「弟兄們！先往後撤！」說罷，就一拍馬鞭，逕直朝後面跑去，而蔡攸也吆喝一聲，跟了上去。
那些女真戰士雖然心中疑惑，但完顏阿骨打既已下令，他們也自是違抗不得，也只得紛紛扭頭撤退。
眼見如此，李毅身邊的侍衛當即眼前一亮，大聲呼喊道：「李大人，快看！那些女真人逃跑了！」
李毅眼睛又不瞎，當然能看的到，當下冷哼一聲，振臂高呼道：「小的們！都給老子加快度！誰第一個抓住女真人的頭領，老子重重有賞！」
話音剛落，遼軍騎兵的行進度當即就提升了一倍，原本女真人與騎兵營的就相距不遠，現在經過一番衝刺，又拉近不少，眼見就能追上去了！
卻不想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衝刺在前排的遼軍騎兵先出現了問題，只見快奔跑的戰馬突然間左右晃動起來，接著便猛地向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