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子母參
「真是個笨女人,傻女人!」
眼見如此,蔡攸心中焦急萬分!趕緊再次拍出兩掌,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蔡攸所拍出的掌風自是分同小可,兩個箭尖瞬間改變軌跡,但是另外一個還是徑直朝著趙雅飛去。
「嗯!」
只是剎那間,那個閃著寒光這箭尖就沒入趙雅的左臂之中,只見趙雅表情一滯,當下悶哼一聲,便直直朝著後面栽倒下去。
「公主殿下!」兩個宮女悲慼一聲,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朝著趙雅奔去。
而高衙內亦是一臉的震驚,他原本以為,蔡攸根本躲不過這致命的三箭,但是他卻沒想到,現在的蔡攸已是今非昔比,儼然成為一個武林高手,只是輕輕一砍,便將那三支白羽箭削成兩截。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到頭來卻射中了公主趙雅。
當下,高衙內也顧不得許多,拔腿就跑,但蔡攸現在是滿腔怒火,哪裡能讓高衙內如此輕易的就逃脫掉,當下就下了狠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惡賊,留下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蔡攸輕輕扶.起右手,一道青光便瞬時飛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迅穿過了高衙內的胸膛。
頓時間,高衙內身上就噴出一.片血霧,而後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蔡攸一眼,便一命嗚呼了。
這時,蔡攸馬上喚過一名宮女,讓其將自己射出的.魚腸劍取回,而後三五下就將腳踝上的精鋼套削斷。
當下,蔡攸不敢耽誤,急忙跑到趙雅身旁,輕輕將其.扶起,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趙雅原本嬌美的臉龐就變得無比憔悴,眼見如此,蔡攸不禁暗暗叫糟,焦急詢問道:「公主,你現在感覺如何?」
趙雅朦朧的看了蔡攸一眼,吃力的說道:「蔡公子,.你,你沒有受傷吧?」
「哎,這丫頭!你叫我如何說你呢!」
蔡攸輕歎一聲,.說道:「你放心吧,我沒有事的,現在高衙內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接著,蔡攸便在趙雅身上檢查起傷口來,當看到傷口在趙雅的肩膀上時,蔡攸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嗯!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趙雅強自擠出一個笑容,之後便眼皮一沉,昏了過去。
「蔡公子,不好了!公主她昏過去了!」一個宮女當下就被嚇得哭了起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皇上怪罪下來,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蔡攸輕看了兩個宮女一眼,安慰說道:「你們放心吧,公主所受的只不過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什麼……嗯?」
當下,蔡攸的瞳孔禁不住猛地一陣收縮起來,因為趙雅的傷口處竟然流出了烏黑的血液!
「箭尖有毒?!不,這怎麼可能!」
蔡攸不可置信的盯著趙雅臂膀上的傷口,如果箭尖上喂毒的話,那麼就會有顏色附著在外面,可是剛才蔡攸明明看見箭尖之上白光凜冽,哪裡有一絲喂毒的跡象?
眼見如此,宮女們更是驚慌失措,不禁顫聲說道:「蔡公子,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蔡攸沒有絲毫猶豫,當下就說道:「現在公主八成是中毒了,為今之計,是火回到宮中,請御醫診治!」
宮女馬上點頭說道:「蔡公子,公主的鳳攆就停在上春園外!」
蔡攸臉色肅然,沉聲說道:「那好!你們兩人趕緊將公主背上鳳攆,我去背高衙內的屍體,進宮之後也好有個交代!」
無論是蔡攸,還是兩個宮女,此時的心情皆是焦急萬分,自是不敢有所耽誤,當下就將一切整頓完畢,駕著鳳攆飛奔向皇宮。
半個時辰後,紫菱殿中。
此刻,公主的帷帳之外,已然站立了許多人,蔡攸、蔡京、王銑、趙桓、童貫接在其中,而高俅則徑直跪在地上,兩隻胳膊不禁輕輕顫抖著。
「徐太醫現在已經進去有些時候了!為何裡面還是沒有動靜呢!」
趙佶臉色陰沉著,不停的在帷帳之外來回走動,可見此時,趙佶心中亦是非常著急,畢竟受傷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最為疼愛的公主趙雅。
這時,童貫走上前來,小心安慰道:「皇上,請自寬心,徐御醫素有神醫之稱,一項疑難雜症,他都能輕易祛除,更何況公主殿下福澤深厚,也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聽到這裡,趙佶的臉色絲毫沒有緩和,先是深深的看了蔡攸一眼,而後又重重哼道:「但願如此吧!」
此時,蔡攸也是心亂如麻,暗暗為趙雅祈禱著:「趙雅啊,趙雅!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的話,叫我於心何安呢?」
站在蔡攸身前的蔡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而一旁王銑的表情卻甚是微妙,有些意外,有些竊喜,至於趙桓,擔憂之色很清晰的寫在臉上,此刻,他既為趙雅擔心,也為蔡攸擔心。
突然間,只見帷帳翻動一下,徐太醫緩緩走了出來,而幾乎是同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了徐太醫身上,但是徐太醫臉上除了深深的疲憊之外,根本看不出一絲端倪。
當下,宋徽宗趙佶便問道:「徐愛卿,公主的傷勢如何?」
徐太醫輕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搖著頭緩緩的歎了口氣,而眼見如此,蔡攸心中不禁咯登一下:「不會吧?難道真的沒救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糟糕了!」
趙佶臉色驟變,急聲追問道:「徐愛卿,莫非公主她?」
「皇上切莫擔心,且聽老臣一言!」徐太醫雙手作揖,頗為無奈的說道:「皇上,公主臂膀上的箭傷並無大礙,但是箭尖上的劇毒卻著實厲害的很!此毒名叫『龍卸甲』,無色無味,神秘詭異,卻著實為毒中王者,一旦中毒,必死無疑!老臣這一生來,也只是第二次見到!這公主殿下好端端的,怎麼會中這種奇毒呢?」
聽到這裡,趙佶皺著眉頭說道:「徐愛卿,你是否有辦法解去公主身上的毒呢?」
當下,徐太醫搖搖頭,哀歎道:「皇上,請恕老臣無能,著實是無能為力!老臣目前也只能先遏制住公主身上的毒素,但是卻不能驅除!」
「什麼?!竟然連徐神醫都無能為力了!」蔡攸身體猛地一震,兩隻拳頭不禁握得咯咯作響,而大家不曾看到的是,一旁王銑的嘴角上卻流露著淡淡的笑意。
「徐愛卿!你剛才不是說這種毒是你第二次見到嗎?那為何還會無能為力呢!」趙佶眼神閃爍,直直的盯著徐太醫說道。
卻不想徐太醫連連苦笑:「皇上,這話老臣先前是有說過,可是當時中這種毒的人已經一命嗚呼矣!」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徐太醫的言外之意自是明確,那便是公主已經沒得救了!
這時,蔡京走上前來,對這徐太醫說道:「徐老,天地萬物,相生相剋,既然有這種毒藥,那麼豈會沒有解毒之法?」
徐太醫緩緩點點頭,說道:「太師言之有理,但是這種毒藥著實非同一般,就連煉製過程也是神秘之極,除非能知道煉製這種毒藥的原配方,才能順利解毒!」
「這好辦,只要讓下毒之人交出配方便是!」蔡京說著,便把目光瞟向了跪在地上的高俅。
趙佶立刻陰沉著臉,冷冷說道:「高俅,快些交出毒藥的配方!」
高俅當即渾身哆嗦一下,顫顫巍巍的說道:「這,這,老臣著實不知道什麼毒藥的配方啊!」
「你還敢狡辯!」趙佶重重哼了一聲,說道:「高俅,既是高坎傷了公主,而高坎又是你的兒子,這毒藥的配方你會不知道?」
高俅趕緊爬到趙佶跟前,哭喪著臉哀求道:「皇上明察啊!老臣根本不知道那逆子何時回來的,對於逆子刺殺公主一事,更是一無所知啊?」
趙佶豈會相信,當下眉尖一挑,似笑非笑說道:「朕下過聖旨,將高坎配關外,並讓其永遠不可入關,如果沒有你的幫助,誰人敢幫他入關!高俅,如果你交出配方,朕也許會念在舊情,對你網開一面,不然的話,休怪朕翻臉無情!」
此時,高俅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禁連連叫苦,現在他就算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了!
「皇上,老臣有下情稟報!」這時,王銑面容一整,上前說道。
趙佶抬眼輕看了王銑一眼,稍微緩和的說道:「丞相有話,直說便是!」
「遵旨!」
王銑恭敬的答應一聲,便說道:「皇上,其實這件事情,根本與高太尉無關!因為高坎被配關外之時,高太尉已經與其斷絕了父子關係!」說著,王銑便暗暗給高俅使著眼色。
眼見如此,蔡攸不禁暗哼道:「好個王銑老兒,作惡的是你,當好人的也是你,你可真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哼!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你好好清算一下!」雖然當時高衙內並沒有向蔡攸說出幕後主使人,但是蔡攸就算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除了王銑父子以外,還能有誰呢?
高俅原本就是心思機敏之人,當下便會意,趕緊說道:「皇上,老臣剛才一時心急,差點忘記了!老臣早已經與那逆子斷絕了父子關係,至於高坎何時回的京,還有那『龍卸甲』的配方,老臣真的是一無所知啊!」
聽到這裡,趙佶也是毫無辦法,當下一甩衣袖,重重哼了一聲,也不再做聲,而蔡攸亦是懊惱不已:「**,早知道如此,就暫且先留下高坎那廝一條狗命了!」
「對了!皇上,老臣還有一個辦法!只不過難度卻非常之大!」這時,徐太醫又開口說道,當下,眾人的胃口又被吊了起來。
趙佶眼前一亮,問道:「徐愛卿儘管說來,只要能救活公主,朕一定重重有賞!」
徐太醫點點頭,娓娓說道:「第一個身中此毒的病人,是老臣在關外遇到的,當時老臣的師兄還健在,當時老臣與師兄經過半個月的精心研究,終於研究出一個解除此毒的藥方,但是卻唯獨缺乏一味藥引,這才致使那個病人一命嗚呼!」
「徐愛卿,既然有藥方,為何不早說呢?不就是一味藥引嗎!」趙佶吐出一口濁氣,沉聲說道:「朕的皇宮之內,奇珍異寶無數,各種稀有藥材、靈芝山參、天山雪蓮。深海東珠一應俱全,應有盡有,徐愛卿如有需要,儘管取來便是!」
卻不想徐太醫搖搖頭,說道:「皇上,這味藥引十分特殊,很難得到,所以老臣才說難度非常之大。」
趙佶不禁奇道:「徐愛卿,難道這種藥引就連朕的宮中也沒有?」
「沒有!」徐太醫輕輕的搖搖頭,肯定說道:「這味藥引名叫子母參,乃是百年山參的一種,但是卻極其珍貴,據說只有關外長白山一帶的極寒區才有,不過由於子母參長成需要三百多年的時間,所以數量少之又少,可以這麼說,就算你有萬貫家財,也不一定能買到這種山參,這種寶貝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聽到這裡,趙佶不禁有些心灰:「徐愛卿,如此說來,公主的毒是無法清除嘍?」
徐太醫也是懊惱不已,連聲歎道:「皇上,除此以外,老臣也著實想不出其他辦法來了!」
就在這時,蔡攸深吸口氣,挺身而出道:「皇上,既然事情是在下惹出來的,那麼前去關外尋找子母參的任務就讓在下來完成吧!」
還不等趙佶說話,蔡京的臉先陰沉下來,不停的給蔡攸使著眼色,示意他住嘴,可是公主之所以受傷,蔡攸也要付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以蔡攸的性格,自然不會有所推辭,當下蔡攸也不顧蔡京的意思,繼續說道:「皇上,事情已經到了緊要關頭,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子母參,以解去公主身上的劇毒!」
趙佶思索片刻,頗為擔憂的說道:「可是從京城到關外,少說也要花費半個月,再加上子母參極盡難尋,恐怕半年時間還不夠用,就算你到時候找回子母參,公主也恐怕支持不到那時候了!」
蔡攸抬起頭,直視趙佶,定定說道:「皇上,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去關外探尋那僅有的一絲希望,也好過於在這裡等死!」
當下,趙佶不禁又多看了蔡攸一眼,與以前的青澀想比,經過在山遠縣半年的磨練,蔡攸顯然成熟了不少,而那英俊的臉上也更加平添了一份堅毅。
就在這時,徐太醫沉思片刻,捋鬚而道:「皇上,蔡衙內的話粗,理卻不粗,老臣以為,既然蔡衙內自告奮勇,願意去關外尋找子母參,那麼皇上應該成全他才是!至於公主的安危,皇上自是不必擔心,別的不敢說,在半年之內,老臣有十足的把握,能保住公主的性命!只要讓公主殿下每日服用老臣的湯藥,那麼就可以遏制住毒性的作,只不過公主殿下每日只能在床上度過,是萬萬不可走動的,不然毒性就會迅擴散,到時候就算是已經找到子母參,亦是枉然!」
「哎!竟然要讓雅兒在床上度過半年時光,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常人恐怕都難以堅持,更何況一個病人!難道朕的雅兒真的就如此苦命?」
趙佶心中不禁哀歎一聲,依照眼下的形式,他也只好姑且試一試了,雖然他心中,還對於馬湘蘭那件事情耿耿於懷,但是對於蔡攸的能力,他自是沒有話說,就拿蔡攸去山遠縣這件事情來說,只不過才區區半年時光而已,蔡攸就讓山遠縣徹底生了變化,成績著實斐然。
如果讓蔡攸前去關外尋找,說不定在半年之內,真的能有所斬獲!
想通了這層關節,趙佶也拿定主意,說道:「那好!蔡攸,既然如此,朕就命你前去關外尋找子母參,半年之內,務必要回來!」
「遵旨!」蔡攸面色一肅,抱拳應道。
而此時,趙桓也走上前來,說道:「父皇,孩兒也想為皇妹出一份力,希望父皇能夠成全!」
蔡攸原本以為趙桓鐵定會遭到拒絕,卻不想趙佶竟然答應了趙桓的請求:「也好!桓兒,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你就隨蔡攸一起去的!」說罷,趙佶思索片刻,接著說道:「我再給你們配上五百精兵,一路護送你們前去!」
蔡攸卻是搖搖頭,說道:「皇上,派兵一事還是免去為好!微臣只需帶自己的家將便可,自是可以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全!」
既然如此,趙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稍微點了點頭,當下便對這眾人說道:「至於那個高坎,膽敢傷害公主,著實是罪大惡極!傳我旨意,把高坎的屍身懸掛到北城的城門之上,曝屍三日,以儆傚尤!」
說罷,趙佶斜眼看了下高俅,冷冷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聽到這裡,高俅不禁渾身一顫,嘴角哆嗦一下,磕頭應道:「微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