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二爺!除了讓他們的統領跑了外,其餘守衛都已經被小的們幹掉了!」一個小卒子單膝跪地,恭聲說道。
史文敬點點頭,說道:「跑就跑了,不必再理會他!咱們有沒有死傷?」
小卒子如實說道:「我們兄弟折了近六十人,傷了四十人。」
「什麼?!」
史文敬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驚詫莫名的說道:「他們不過二十餘人,怎能折我怎麼多兄弟?」
小卒說道:「二爺,他們雖然人少,但是個個都是練家子,而且招招都是拚命的架勢,弟兄們都是冷不防的就著了道了。」
史文敬心疼的直拍大腿,悔恨不已道:「早知如此,我就親自出手了,白白折了眾兄弟,這叫我回去如何向大哥交差呢?」
「二爺!您快些過來瞧瞧!」銀車旁邊又有一名小卒大聲喚道。
史文敬趕緊跑過去,問道:「喚我何事?」
小卒說道:「二您,瞧瞧這銀子,莫不真是官銀?」
史文敬隨便撿起一塊銀子,翻過來一看,銀子的底部赫然有『宣和三年』的鋼印,此刻就算是一個傻子也知道這銀子並不是民間所用,北宋原本產銀就少,民間流傳的銀子並不會做任何標記,只有官銀才有特權在底部寫明鑄銀的日期。
史文敬隨口問道:「這五輛銀車總共有多少兩銀子。」
小卒說道:「小地們已經清點過了。整整二十萬兩足錠銀。」
「媽地!」
史文敬懊惱不已。把手中地銀子一扔。忽地看到倒在銀車旁邊地小豆子動了一下。當下就用右手一把將小豆子拽了起來。
小豆子此時身上已經有七八處傷口。有地傷口已經隱隱能看到裡面地骨頭。小豆子地臉色蒼白地怕人。正喘著粗氣瞪著史文敬。
史文敬低吼道:「小子。你們真地是官軍麼?」
小豆子慼慼一笑,譏諷道:「我們早就表明了身份,是你們瞎了眼,還說我們是什麼狗屁景泰鏢局,可笑,真是可笑!」
史文敬一狠,左手又卡住下豆子的脖子,厲聲道:「小子,爺爺問你最後一次,你們真的是官軍否?」
這句話,史文敬已經有些歇斯裡底,這的確不是兒戲,三年前,曾頭市已經和當地官府秘密私定,他們兩者井水不犯河水,每年曾頭市向當地官府繳納一定的歲貢,而官府則對曾頭市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這大水沖了龍王廟,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小豆子喉嚨被卡的難受,臉上的蒼白已經被漲紅取代,只見他憋了一口氣,用力一唾,一口血痰瞬間噴到史文敬的臉上,而後小豆子哈哈笑道:「我家蔡將軍一定會派大軍來剿滅你們,你們就等死吧!哈哈……」。
史文敬哪裡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左手一用力,只聽得卡嚓一聲,小豆子的腦袋立刻垂了下去。
「哼,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史文敬把小豆子扔到地上,拍了拍手,而那個小卒也湊過來說道:「二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史文敬罵道:「還能怎麼辦?事以至此,只能把銀車全部拉回去,請大哥再為定奪!哎,這個情報是誰提供的,老子回去一定將他大卸八塊,他奶奶的!」
在遠處的小山崗上,正站著兩個人,為的一人一身白衣,相貌顯老,而另一人亦是一身白衣,神色恭敬,一看便知是一主一僕。
「護法大人,咱們的計劃成功了!」
白衣點點頭,淡淡說道:「娘娘果真是神機妙算,如此一來,官軍定然會舉兵清剿曾頭市,到時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快哉!」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白衣兩眼微瞇,冷冷說道:「我們聖火教隱忍了數年,總於熬到了出頭之日!到時候只要聖火娘娘振臂一揮,教中兄弟必定四方呼應,那時候整個山東就是我們的了,哈哈……」
陽谷縣衙大廳。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蔡攸、林沖、武松三人圍坐在一起,正在共進午膳。今日的菜餚非常豐富,有清蒸鱸魚、紅燒雞翅、小炒肉還有幾盤時蔬。
蔡攸唯獨對那盤小炒肉情有獨鍾,其餘的菜則一律不於光顧,很慷慨的讓給了武松和林沖。
武松喝了一口酒,問道:「蔡大人,楚先生怎麼沒和我們一道吃飯呢?」
蔡攸呵呵笑道:「楚先生瑣事纏身,自然沒有這般口福,我們只顧吃喝,不必管他。」說罷,蔡攸又塞進一塊小炒肉,又道:「武都頭,那青龍山寨可有什麼消息?」
武松搖搖頭,說道:「沒有!」
林沖說道:「大人,您為何如此肯定那丁鵬一定會接受招安?」
蔡攸微微一笑,說道:「現在青龍山寨也是內憂外患,已到了傷筋動骨的生死關頭。而且在暗中還隱藏著一個可怕的敵人,如果丁鵬一著走錯,就有可能被吃掉。丁鵬是個聰明人,他一定會找個靠山,而我們則是他最好的合作對象。」
林沖思索片刻,說道:「大人,我雖然與那丁鵬相交不深,但是我可以看地出,他不是一個甘心居於人之下的人!」
蔡攸放下筷子,定定說道:「林教頭的意思我明白,你是在擔心他日後還會反水吧!這點我自有對策!只要丁鵬接受招安,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的骨頭連著筋通通姓蔡!」
就在此刻,房門突然被推來,只見兩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個是楚奇,而令一個赫然是一身狼狽不堪的鄭百戶。
蔡攸嗖得一下站起來,說道:「鄭百戶,你這是?」
楚奇臉色陰沉,一直在搖頭歎氣,而鄭百戶立馬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嘶聲說道:「蔡將軍,銀車被劫了!」
「是誰幹的?」
「曾頭市的史文敬!」
「豈有此理!」
蔡攸用力一拍桌子,怒聲斥道:「他們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鄭百戶,其餘的侍衛呢?對了,小豆子呢?」
鄭百戶臉上頓時露出痛惜的神情,說道:「弟兄們都很英勇,沒有一個臨陣退縮的。」
蔡攸的表情瞬間停滯,木然的坐回椅子上,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鄭百戶抽出朴刀,雙手平舉,激憤的說道:「將軍,是末將失職!末將甘願以死謝罪!」
蔡攸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只見他慢慢站起來,而後走早鄭百戶面前,拍了拍鄭百戶的肩膀,淡淡說道:「你起來吧!軍人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這裡!」
說罷,蔡攸虎目一掃,冷冷說道:「傳我軍令!大軍即刻開拔,前往東平府!老子不踏平曾頭市,誓不為人!」
楚奇急忙說道:「大人,請三思而後行,切不可意氣用事!」
蔡攸擺擺手,不可置疑的說道:「在剿滅曾頭市之前,我什麼也不想聽!傳令吧!」
楚奇知道多說無益,也只好搖頭一歎,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