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等人先到後院把那個紅衣女子和李逵的母親安頓好,就一起來到了縣衙的主廳,而後各自坐下,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那個衙役趕緊端上一壺茶,說道:「各位大人,這裡沒什麼好茶,就將就些吧。」
柳士明捋著鬍鬚說道:「都到這時候了,也不必計較這些,大家還是談正事吧。」
蔡攸說道:「柳大人,您是這次的主事,我們自然是聽從您的調遣。」
柳士明卻搖搖頭,笑道:「人吶不能不服老,如果老朽再年輕個二十年,自然是當仁不讓,可是現在老朽這一把老骨頭,實在是難當此任,所以這次老朽只管壓陣,具體的事情還得仰仗蔡大人你啊。當然,如果你的所做有什麼不妥之處,老朽也自會提醒。」
蔡攸剛嚥了一口茶水,差點就噴了出來,幹幹說道:「柳大人,皇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柳士明乾咳一聲,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何況你先前也說過要聽從我的調遣,所以我就把整治山東的事情全權交給你!蔡大人你還年輕,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應該趁著這次機會歷練一番,你可要體諒老朽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屁的良苦用心,你這老傢伙真會推卸責任!」
柳士明軟硬皆施,蔡攸也是無可奈何,只得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那在下就多謝劉老大人的栽培了!」
蔡攸故意在『老』字上加重了語氣,柳士明可不是一般人,自然能夠聽出蔡攸之意,但是卻沒再多說什麼,反而擺出一副『小樣兒,我吃定你了』的模樣,把蔡攸恨的牙根直癢癢,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就在此時,楚奇領著十幾個人走了進來,蔡攸的目光也頓時掃了過去,為的一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一身青布緊身衣包裹著高高隆起的肌肉,彷彿渾身上下有千百斤氣力。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必定是武松。
武松上前一步。唱個諾:「小人武松。見過諸位大人!」
蔡攸記得後人對武松地評價頗高。在家能為孝子。在國能為良民。使讀書必為真儒。使學佛必為高僧。使作官必為純吏。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蔡攸當下點點頭。說道:「武都頭。幸會幸會!」
武松指著身後地衙役們。說道:「大人。這些便是陽谷縣衙中所有衙役。」
蔡攸說道:「武都頭。你先說說目前陽谷縣內百姓居住地情況。」
「楚師爺不是說這些大人是來消除瘟疫地嗎。怎麼不談瘟疫地事情。反而先問了百姓居住地情況。」
武松心中生疑。但是有不能過問。只得老實回道:「啟稟大人。陽谷縣所轄村鎮共計一十三處。村民有五千多。當然這是現在地人數。以前足足有上萬。」
蔡攸聽完後,心中頓時一涼,他萬萬沒想到這次瘟疫竟然削去陽谷縣半數人口,此時他不禁為不遠處的東平府擔心起來,山東境內瘟疫最嚴重的是陽谷縣和東平府,而東平府的條件遠沒有陽谷縣好,陽谷縣都被禍害成這個樣子了,東平府的境況就可想而知了。
蔡攸思索片刻,說道:「武都頭,我吩咐你一件事情,你明日務必將各村各鎮的管事叫道縣衙來,我有要事與他們相商,此外你也給我統計一些這陽谷縣內有多少只水井,而且明日就給我報上來,武都頭,你要切記,此事非同小可,事關掃除瘟疫的大計,所以要用心才是。」
比起先前,武松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蔡大人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召集眾位村鎮的管事還在情理之中。可是統計水井卻與消除瘟疫八竿子打不著邊。就連一旁的楚奇也是眼神閃爍,細細地品味著蔡攸剛剛的話。
蔡攸又把頭轉向御醫,說道「御醫,明日你交出一份治癒瘟疫的藥方。」
御醫當下就回道:「下官領命!」
柳士明知道蔡攸往往都可以出奇招制勝,當下便問道:「蔡大人,莫非你早有對策,不妨說出來聽聽。」
蔡攸神秘一笑:「柳大人,在下先賣個關子,明日便可知曉!」
看著柳士明正用奇怪得眼神看著自己,蔡攸嘿嘿笑道:「柳大人,您可別忘了,您已經將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理了!」
「這個臭小子,還真是個不吃虧的角色!」柳士明無奈的吹了吹鬍子,也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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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夜晚真的很靜,這種靜並不是安靜,而是一種死寂。陽谷縣城的酒家住戶門前清一色掛著黃紙燈籠,燈籠上則貼著避瘟的黃符。遠處望去,蒼茫的夜色中閃現著點點火光,如幽冥鬼火一般。
此刻,縣衙的庭院中出現了一抹白影,如鬼魅般在院中穿梭,突然身影一滯,停在了東廂房的門前。
白衣女子輕輕推開房門,迅走了進去,而後又把門輕輕關上。暗淡的月光零零碎碎的灑在房子裡,一切都是模糊一片,當然除了白衣女子那一雙明眸,猶如午夜的星辰的一般,閃爍著朦朧的亮光。
蔡攸此時正在睡夢中,由於這幾日趕路勞累,所以有一陣沒一陣地打著鼾。蔡攸的睡姿的確有些不雅,直挺挺得橫躺在床上,胳膊、大腿和身子正好是一個『大』字。
白衣女子慢慢向床頭走過去,腳步很輕,很柔,就像微風拂過一般。
就在蔡攸出現在白衣女子眼眸中的那一刻,白衣女子的眼中冷光一現,一把明晃晃的正泛著寒光的匕出現在手上。匕的寒光射在蔡攸的臉上,依稀可見蔡攸的臉龐。
「是你自己來送死,也怨不得我!」
白衣女子輕哼一聲,手上猛地一用勁,匕就瞬間插向蔡攸的心口。而蔡攸渾然不知危險的來臨,依然沉寂在香甜的睡夢中。
難道蔡攸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成為為刀下冤鬼?難道蔡攸這顆未來的將星會提前隕落?當然不會!
就在這千鈞一的時刻,異變陡起,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從什麼地方,竟伸出兩隻潔白如玉的手指,生生的夾住了正欲刺下的匕,而且那柄匕竟再不能動得分毫。
白衣女子抬頭一看,頓時身體一震,失聲叫道:「姐姐?怎麼,怎麼會是你!」
別說是白衣女子,就算是蔡攸看到,也同樣會萬分吃驚,此人不是別人,而是名震東京的飛燕女,如假包換的飛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