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書社內,蔡攸和畢天行正在緊張地商議第一份期刊的排版,畢天行雖是印刷界的行家,同時也精通書籍的排版,可製作期刊畢竟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所以他還要以蔡攸的想法為準。
蔡攸當然知曉期刊的製作,同時在大學時期還擔任過校報的編輯,自然對期刊的排版得心應手,而趙恆就不同了,花天酒地倒是在行,而對這個行業簡直是一竅不通,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蔡攸二人相互討論,自己卻半句話都插不進。
最終蔡攸決定,期刊除了封面外,正文內容全部刊印小說,畢竟萬事開頭難,第一炮必須打響,也必須打好,否則以後會更加艱難。所以蔡攸把砝碼全部壓在了《紅樓夢》上,如果期刊可以一炮打響,日後就可以騰出一些空間來刊印廣告和其他之類的東西,就不愁沒錢賺了。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就是小說名稱和小說的作者。
畢天行建議小說名稱就叫《紅樓夢》,可是蔡攸卻覺得不是很穩妥,畢竟一看到紅樓就很容易聯想到青樓,難免會被有心人所利用,還好蔡攸記得《紅樓夢》的另一個名字,不然可真是難辦了。
最後,蔡攸在期刊樣本的封面上寫下了三個大字『石頭記』。
畢天行疑惑道:「石頭記?」
蔡攸說道:「不錯!我打算就叫它石頭記。」
畢天行點點頭,說道:「這個名字倒也可以,既文雅又不會有什麼紕漏。」
蔡攸又仔細查看了一番,方才說道:「好了!現在萬事俱備,應該可以大量印刷了!」
畢天行嗯了一聲,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蔡攸倒是看出了畢天行的異樣,不禁說道:「畢大哥,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畢天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蔡老弟,這本書真是你寫的嗎?」
蔡攸一愣,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剛剛蔡攸把以前所抄的書稿給畢天行看,沒想到畢天行看完之後,非要問寫這本書的人在哪裡,還說要親自去拜訪,最後蔡攸只得硬著頭皮說這本書是自己寫的,畢天行這才作罷。
畢天行看到蔡攸還在愣,微微一笑:「罷了!罷了!我也是隨便問問,老弟切勿見怪!我不是在懷疑你,而是……」
蔡攸尷尬道:「無妨,無妨!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寫出這樣的小說,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妙手偶得吧!」
其實現在蔡攸才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紅樓夢》乃是當今不世之作,豈是自己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能寫出來的,難怪當時給趙佶看的時候,他會用怪怪的眼光看著自己,唉,當時都怪自己沒有察覺出來,現在可好,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的,現在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蔡攸深呼吸了一下,摒除剛剛的所有雜念,因為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自我檢討的時候。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印刷期刊,然後順順利利把期刊賣掉。
看到兩人不討論期刊了,趙恆打算插上幾句話來讓自己的嘴巴解解饞,可是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才擠出幾個字,而且還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
「呃,那個,蔡少!本殿下也很想知道這本書是不是你自己寫的?」
可是剛說沒多久,趙恆就感覺周圍的溫度突然降了許多,放佛冬天又要到了似的,而蔡攸的雙眼正向自己噴著熊熊火焰,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確實是不好受。
趙恆打個哈哈,乾笑道:「那個,我還是去薯條店裡幫忙吧!你們繼續討論,本殿下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趕緊就閃了出去。
畢天行楞道:「殿下倒是很平易近人啊!」
蔡攸聳聳肩,說道:「難道我不平易近人嗎?」
「是啊!『東京三少』的名頭是何等如日中天,沒想到我卻與其中的兩位一起共事,這還真是世事難料。」
畢天行搖搖腦袋,也不去多想,說道:「我們還是繼續吧。」
蔡攸點點頭,說道:「嗯!」
「不知蔡老弟先打算印刷多少份期刊?」
「今天打算先探探路,畢大哥,如果一上午不停印刷,最多可以印多少份期刊?」
畢天行默默算計了一下,說道:「如果那幾台機器一起運作的話,我估計一上午可以印刷大概五萬份期刊。」
「五萬份?不行,太多了!就先印刷五千份吧,先探探路再說」,蔡攸對畢天行說道:「是騾子是馬,畢竟先得拉出來溜溜!」
東京城,巡防司衙門。
「楊鈞,你是幹什麼吃的!你不是說那女飛賊已經死了嗎?」趙挺坐在大堂的主位,一臉怒氣地看著楊鈞。
楊鈞唱個諾,戰戰兢兢道:「啟稟趙大人,那女飛賊雖然上次僥倖逃脫,但是卻中了一箭,而箭上更是餵了小人特製的慢性毒藥,不消半月,便會傷口潰爛,即便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救她的!」
「放屁!」,趙挺喝道:「如果她已經死了,那怎麼還能出來作案!」
楊鈞說道:「大人請息怒,小人說得句句屬實,那女飛賊定然是活不了的!至於作案,會不會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真是混賬!」趙挺恨恨說道:「誰會在作案之後割掉人的左耳!」
「這……」楊鈞頓時啞口無言,作案之後割掉人的左耳的確是飛燕女的一貫作風,可是楊鈞怎麼也不會相信飛燕女能夠輕易地解除那只箭上的毒,想當年,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漢都折在自己那獨一無二的毒藥上。
站在一旁的封清揚也趁機附和道:「趙大人,楊統領說得話也有幾分道理,會不會真是有人借飛燕女之名出來生事呢?」
「對!還有你!」趙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偌大的一個開封府,竟然還抓不住一個小小的女賊,真不知道朝廷養你們這般酒囊飯袋有什麼用?」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大的還不止一級,本來想趁搭話之機,來轉移趙挺的注意力,卻不想招來了一頓臭罵,封清揚只得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不敢有半點反駁之意。
趙挺惱怒地掃了一眼面前的楊鈞和封清揚,突然歎了一口氣,木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再不言語了。
這次被割掉耳朵的不是別人,而是趙挺的親侄子趙金虎。趙挺雖然位極人臣,可是卻膝下無子,趙金虎非常會討好趙挺,所以深得趙挺的喜愛,在趙挺心中,早已把趙金虎看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正因為得到了趙挺的寵信,趙金虎才敢四處惹是生非,禍害良家婦女,最終才招來此等禍端。
不過這也應了一句老話: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楊鈞看到趙挺鐵青著臉,卻不說話,當下試探道:「請大人放心!無論這人是不是那個飛燕女,小人定然將她緝拿歸案!」
「是!是!請趙大人放心!我開封府也一定全力搜捕此人,一定不會讓此人逍遙法外!」一看到楊鈞說了話,封清揚也趕緊表忠心。
「哼!現在也只好如此了!」趙挺站起身來,目光陰冷地看著兩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定要抓活口!我要親自處決她!」說完,竟然大笑起來。
可是楊鈞和封清揚聽到這笑聲後,身體竟不由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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