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公子僅獵了三隻野雞,峨嵋撒歡兒地跟在他身後,摘了不少野果。
「梅丫頭,現在就看你的啦。」趙神醫哈哈笑道。
我望著一隻尚在垂死掙扎的野雞呆,不知如何下手,只吶吶應了聲好。
「韓姑娘,山上炊炒用具不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飄渺公子拎了一隻燉罐從裡屋出來,溫和地道。
「文公子,那就麻煩你再去取些水過來吧。」
轉頭見微胖的臉上泛著紅光,坐在一旁喫茶,我央求道:「趙叔叔,我不會殺雞,您老能不能幫幫忙?」
「這有何難?」趙神醫手中立即飛出數枚銀針,插入雞身,不一會兒,野雞就停止了掙扎,耷拉下腦袋。
「哇,您這是絕技啊,教我好不好?」我開心叫道。
趙神醫拿著布巾擦拭收回的銀針,笑道:「梅丫頭什麼都想學,小心貪多嚼不爛哦。」
「您但教無妨,我一定把它當飯團嚼了。」我立即保證道。
「嗯,可以考慮,不過要看你做出來的吃食如何。」見我拿了燉罐準備清洗,他故意道:「對了,梅丫頭,這野雞可不許用清燉的。」
我一呆,立在那裡,「這……」
「就當是趙叔叔刁難你好了。」趙神醫老神在在地道。
「好吧。」搜腸刮肚地回想野雞的做法,但限於山上的條件,都被我逐一排除。直到飄渺公子汲水回來,我仍望著躺在地上的野雞呆,不曾動手。
「韓姑娘,你這是……」飄渺公子疑惑道。
「文公子別去管她,梅丫頭,想出來了沒有?」
不許清燉,沒法紅燒,沒法煎炸……我拍拍腦袋,眼睛一亮,對了,就用烤的。遂大聲道:「想出來了。」
我請飄渺公子取來許多粘土,生上火堆。自己動手,剖開雞肚將內臟洗剝乾淨,又將鹽巴、蔥花、薑片等調料塞入雞腹。
「丫頭,你為何不拔雞毛,這如何能吃?」趙神醫急了。
「別急,您就等著吃吧。」我笑道。
我捲起袖子,將醬油和水倒入粘土中,和泥如面。在他倆呆掉的目光注視下,我將泥逐漸塗抹到未拔毛的野雞身上,不多久便將野雞塗得嚴嚴實實,活像三個圓滾滾的大泥團,架在早已燃起的火堆上,烤將起來。
飄渺公子饒有興趣地在一旁添柴幫忙。趙神醫在一旁連連搖頭。我微微一笑,只當不見,其實心下倒有些緊張,畢竟是僅憑著書上的記憶嘗試著來做。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自泥中透出一股甜香,越來越濃,趙神醫忍不住站起身來,呆呆的看著,面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再烤得一會兒,濕泥完全乾透,我道了一聲好了,讓飄渺公子將泥團自火堆取下,放在石板之上。
「趙叔叔請!」我遞了一根木棍過去,示意他敲下去。
趙神醫猛力一敲,泥團碎裂開來,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一股濃香撲鼻,噴薄而出。
趙神醫驚呆得說不出話來,拿著木棍出神。我將雞肉盛入食器中,遞到他倆面前。趙神醫小心地夾了一筷子,送入口中,良久才道:「雞肉酥軟肥嫩,無過此者,好!好!這種燒製之法,老朽不僅未曾見過,竟是連聽也沒有聽說過!梅丫頭,快快說來,這叫什麼名字。」
「這個名叫叫花雞。」
「哦?為何取了這個名字?」飄渺公子問道。
「跟著叫花子學來的做法唄。」我害怕他們追問,不敢多說叫花雞的典故,草草道。
其實我多慮了,他們只是大快朵頤,根本顧不上追問。我輕輕一笑,也跟著吃起來,心裡想著趙神醫那一手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