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自己遺漏些什麼,我於是將出府以後的經歷一五一十地複述出來。
剛說起出府路上所遇到的暗殺與中毒,趙神醫就插話道:「想不到武林剛剛平靜了二三十年,近日卻被一塊玉珮攪得風起雲動,天蠍寒雞散這等武林禁毒竟重現江湖,唉……」
「還有宮裡的人牽入其中呢。」飄渺公子道。
難怪那日的蒙面人聲音聽起來蒼老帶著娘娘腔,原來是宮裡的老太監。
「對了,文公子,出府當日所遇到的老頭,果真是你?」見識過他那千面人的本事,我有些不確定起來。
「不錯,」他鄭重地向我一揖道:「韓姑娘,那日多有戲弄,還請恕罪。」
「哼,戲弄的豈止那一次!」我瞪了他一眼,接著作勢笑道:「恕罪可以——不過,本姑娘現在口渴得很——」
「是,姑娘有所吩咐,定當照辦,我這就去取水為你們煮茶,你們等著啊——」他擠眉弄眼,一竄而逝。
在去他取水的時候,我和趙神醫隨意聊天,我問他道:「趙叔叔,我不過是蘇府裡一個下等伙房丫頭,為何生病還能勞您大駕?是不是蘇府一向對下人都很和善?」
「這個——應該說是吧,不過……」趙神醫微微一笑,目光慈祥溫和,道:「不過一般下人的病還用不著我去看,你這丫頭,果真什麼都忘記了。」
「趙叔叔,那您就給我講一講嘛。」
「你這丫頭從小體弱,但聰明文靜,做出來的膳食深得師姊真傳,很受蘇府主人歡迎。」
「這個我聽小菊說過。您說的師姊是誰?是不是張媽?」
他微微點頭,算是作答。原來張媽居然和他是同門,怪不得會她會在平時給我們教許多膳食養生的道理,教我們製作藥膳。這趙神醫定是看在張媽的份上才替我治病的,畢竟我也算是張媽曾經得意的徒弟。
「您剛剛不是說過我命好,自小到大,許多人為我輸注過大量內力,我才苟活至今麼?他們為什麼會如此做?武林之人不是將內力看得比金錢還重麼?」
「傻丫頭,這個還是回去後讓你張媽告訴你吧,喏,飄渺公子回來了。」
「為何人人都在打啞謎?」我小聲嘀咕,周圍除了風聲什麼都聽不到,狐疑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不會吧?」
「為何不會,你看這是什麼?」飄渺公子的聲音隨即飄了進來,接著一人一猿各提著一個葫蘆走進屋來,他神態輕鬆自然,絲毫沒有剛剛奔走過的樣子,倒是峨嵋微微有些氣喘。
趙神醫讚道:「飄渺公子好快的腳程,如此面不紅氣不喘的,不光輕功了得,恐怕這內力也是武林中少有呢。」
「哪裡哪裡,那泉眼離這裡並不算太遠,而且在下尚在途中稍作歇息。對了,韓姑娘,這個送給你。」
這是一朵火紅的山花,嬌艷嫵媚卻不知名。
「謝謝你。」
「不用謝,要謝就謝峨嵋吧。」
原來花兒是峨嵋摘來的,它不停比劃,示意我戴上。我將花斜插在頭上,衝他們調皮一笑,道:「人與花,孰美?」
峨嵋在一旁拍手歡呼,飄渺公子微微一呆道:「人比花嬌。」
趙神醫看著我倆調笑,微笑不語。
我們生火煮茶,峨嵋在一旁也幫著拿器具,忙得不亦樂乎,樣子滑稽可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