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經濟院有教授二十七名,副教授二十九,經濟類講師四十個,輔導員二十一個,加起來有一百來人.
在學院內,真正具有話語權的,只有教授層.但大部分教授都是專注於學術,只有少數幾個對弄權鬥爭感興趣.
中國大部分的老知識分子都有一個特點:怕事,尤其是政治.
這當然與歷史那場浩劫留下的陰影有關.
而葉可名恰恰站在院政治的統領中心,這幾乎拿住了大部分教授層的脈門.
正在這時葉可名的手機響了,電話裡是楊尚古的關切聲音:「可名今早主持院例會嗎?如果私事纏身,可以讓經道先主持著吧.」
「謝楊院長關心,我正趕去,可名身為院書記應該盡心盡力啊.不能離職太久了.」葉可名客套笑道.
放下電話,葉可名,略一思考,為什麼是楊尚古這個主管行政的打電話來噓寒問暖,而不是付作明這個主管黨政的直接上司?
一種可能是他並不安好心,燕經道是他的人,不過從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
原因是,葉可名在翻閱院工作備忘錄裡看到,燕經道兩個月前在向校裡申請一筆科研經費,楊尚古卻一直讓它擱著,沒批,甚至沒放到校會議上討論過.
還有一個可能,是經濟院裡,付作明已經布了幾道暗棋,楊尚古並不想完全失去經濟院這塊領地,在向自己示好.
如果是後者,那自己處境有些不妙啊,付作明在自己悶聲不響地離開的兩天可是,既無電話,又無問候,這是否暗示著付作明已經放棄自己作為他在經濟院代言人,而且已經物色好架空自己的人選?
那付作明這一招,可夠陰狠,架空成功,經濟院就成了他的後花園與一言堂,即便架空失敗,自己依然掌控經濟院的大權,他依然是自己的直接上司,受他牽制,到時自己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忍著,要麼投靠他.
葉可名心裡暗歎,看來楊尚古這個出身學院派的終究不能與長年在權謀朮數相互傾軋的中國官場上打滾,出身官僚派的付作明的老謀深算相比.
付作明,幾乎是一招就是見血封喉,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玩官場,要有韜光隱晦的隱而不,又要有突然力的瘋狂潛質.
既然付作明你想把我當泥巴來捏,我怎麼也要弄些玻璃讓你戳戳手,不然對不起你布的一手好棋啊.
身為廣東黑道新的大梟,葉可名有的是一扎扎見不得光的手段.
「徐書記,你沒事吧?」虞雨,看著臉色陰晴不定,嘴角掛著一抹殘酷微笑的葉可名,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可名,淡淡一笑,道:「沒事,對了,虞雨,你是哪裡人?」
「我是杭州人.」虞雨輕聲道.
不遠處,主管教育的程朱副院長身邊圍著幾個老教授與年輕講師.
「前面那個不是徐書記與虞輔導員嗎?他們怎麼走在一起了?」一個年輕講師說道.
「徐書記與她還有陳輔導員是鄰居了,你不知道嗎?走在一起可正常了.」程朱看著虞雨那曼妙的背影,露出一絲渴望神色.
在官場裡,權力,金錢,美女如同貨幣一般相互流通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年富力強,正值中年的程朱,是燕經道一手提拔起來的.從麻省理工畢業的他,慢慢從講師職稱爬到教授職稱,家庭穩定平淡,讓他逐漸對權力逐漸開始著迷.
一貫稟承中庸之道的燕經道,不再能再滿足他的要求,內心的野心與**逐漸顯露.
同時身強體壯,氣血正剛的他,開始不再滿足自己那個中矩中規過小日子的妻子那一畝三分田,開始伸手向學院一個年輕的女講師,並在辦公室裡半推半就地成其好事.
這種事,對於一個有權在手的男人來說,開了一次頭,之後便是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了.
但程朱清醒認識到,自己並不是那些在他身下婉轉鶯啼的女人,有著中年男性的成熟的魅力,只因自己手掌經濟院的教育人事調動的大權.
當付作明書記,向他伸出橄欖枝時,他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畢竟,這是毫無背景的他,找靠山是他繼續往上爬的契機.
幾個老教授,聽了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小書記也太荒唐了吧,堂堂的書記,居然與幾個貌美輔導員老師,攪和在一起,不是落人話柄嘛.
把程朱的說話與幾個老教授反應都聽在耳裡,看在眼中的葉可名,含有深意地看了程朱一眼.
「徐書記早啊.」程朱一臉和氣諂媚地道,眼神卻瞟向旁邊這個水紋上衣,盡展女性魅力的虞雨.
葉可名,微瞇著眼,淡淡道:「原來是程院長啊,最近學院人事調動怎樣?」
從幾個同事口中得知,這個院書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時也不能體測書記話裡的潛台詞,再加上做賊心虛,額上剎那便汗涔涔,道:「有些人事變動」
「那會議上,程院長講講人事調動吧,接受黨委的監督吧」葉可名,淡淡道,言語中有著一股不可拒絕的威嚴.
當葉可名與虞雨一起步入會議廳裡,廳裡大部分人都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眼.
看來這個虞輔導員與徐書記有著不尋常的關係了,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女生,沒等幾個老領導下手,已經抱穩了書記的這棵大樹.
葉可名,淡定走向台前道:「今天是我們第一次例會,我強調兩點,一是黨政工作,二是人事安排,.」
嘶啞著而富有磁性的語氣中有著儼然的威嚴.
「黨政工作是我們工作的重點,顧明思義,黨政工作是指管理師生的思想,但高校的黨政工作不等於『黨只管黨』.」
正在認真聆聽這個新書記的報告的,燕經道,與程朱,丁竣幾個行政副院長,聽到這裡都是心裡一驚.
黨政工作不局限於「黨只管黨」?是否是一個徐書記準備也大肆把手從黨群伸到行政,教育,財政這幾個方面的信號嗎?
主管財政的丁竣與程朱看著葉可名相視冷笑,就你這小娃子想亂伸手,可別燙傷了.
燕經道也暗暗心驚,神色黯然.
本來有心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改革,幾乎所有中國高校都有的弊端:官僚性太重,沒想到還要伸手到自已的行政上來,這不是官氣更重嗎?
「『黨只管黨』,會使得黨政工作與高校科研,管理脫節,不利於高校健康展.」葉可名,侃侃說道.
丁竣與程朱嘿然一笑,說得倒冠冕堂皇,有理有據,可是明眼人一聽便知道,不就是想攬權嘛.
「但黨委也不會越俎代皰,不會走以往『以黨代政』的錯誤路線,那樣不利調動積極性,會注意協調好黨政與行政關係.」葉可名,娓娓道來.
「書記,就是書記,說出的話也是字斟句酌,雖然與我們年齡差不多,不過人家確實有領導的風範,不是那種只會濃妝淡抹的奶油小生,或者那種叼著煙斜靠著電線桿玩深沉,玩寂寞的草包可比的.」陳禾靜一臉迷醉地看著,主席台上,那個細瞇著狹長眼縫,渾身透散著從容與睿智的身影.
「靜靜,瞧你迷醉成這個樣,恐怕晚上偷偷溜到他的床上哦」虞雨取笑道,立即引來了周圍幾個年輕講師癡迷的眼神.
「只怕先溜的是你,剛才大家都見你與他有說有笑地進來.」陳禾靜紅著臉本來就十分豐腴的她,此時更是美艷欲滴.
「確實有從政者的野心與霸氣,不是一般的紈褲那種無知的狂妄.」一直未開口的周鈺淡淡道.(木羽求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