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隊伍,徐徐朝前邁進,不一會兒,卻聽得一聲命令讓隊伍停了下來。後邊人不知生了什麼事,都只能乖乖的等待前邊繼續走。
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後將頭上的裹巾往臉龐上拉了拉,隨即匆匆轉身準備離去。
「喂,姓劉的女人,你給的那藥真能把皇甫漫給毒死?「簾子被掀開,是明萱郡主的聲音。
這個姓劉舟女人正是劉三娘,她腳步頓了一下,說道:「只要郡主確實將藥下在酒中,而皇甫漫又喝了的話,十二個時辰後她必死無疑。」
明萱郡主心下一喜,她可是聽下人說那兩罈酒就是送去給長公主喝的,所以才將毒藥放進了兩個酒罈中。看樣子,皇甫漫會死的很難看,而尤子君也從此不會再記桂著皇甫漫而一心只有她了。
「尤淨綿你打算怎麼處置?「她看向那睜著眼睛並不哭泣的小嬰兒,問道。她費了很大的勁才將尤淨綿給弄到手,就是要讓尤子君徹底死心,以免將來對著女兒思念皇甫漫。
當然,這一切思想都是劉三娘灌輸給明萱郡主的。
劉三娘森森一笑:「郡主放心,在民婦報仇之後,民婦會將尤淨綿妥善處置的。」
明萱郡主哼了一聲,隱隱有些殺機:「本郡主實在不明白,為何本郡主要事事聽命於你一個無權無勢的草民?」
「郡主可別忘了,要忠伯侯心甘情願的跟郡主回加尤國去,得讓他一無所有,他才能放下東興國的一切。如果郡主有把握將身為忠伯侯的尤子君帶回加尤國去,那麼就算民婦多此一舉,尤淨綿就交給郡主處置了吧。」劉三娘說罷,便將尤淨綿雙手遞給明董郡安,心中卻在暗自冷笑。
她早就將明萱郡主看透了,一個沉淪在迷戀男人的快樂中的女人,還能有什麼頭腦?只要是能夠讓明萱郡主得到尤子君的事情,明董郡主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她就是將尤淨綿給明萱郡主,料明萱郡主也不敢接!
明萱郡主明顯一滯,隨後便堆起笑容道:「只要你乖乖替本郡主效力,本郡主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本郡主再踏足東興國之日,就是你飛黃騰達之時,所以尤淨綿的事情,你要好好的為本郡主辦啊。「
劉三娘之所以能逃過重重追捕,就是因為她傍上了明萱郡主這棵大樹。所以有了明萱郡主的維護,幾路人馬竟是連她的影子也沒看到一下。
只能說,這劉三娘有著三寸不爛之舌,卻偏偏還能將別人想做的事情給捏準了一一明萱郡主也就是想要尤子君而已。
所以這兩人一拍即合後便商量好:明萱郡主用劉三娘的毒藥除去皇甫漫,再將尤淨綿偷出侯爺府,而劉三娘則會在明萱郡主離開東興國的日子裡利用尤淨綿安撫尤子君,使尤子君不至於悲痛殉情。在尤子君的喪妻之痛消退後,劉三娘再將尤淨綿掐死,卻永遠不告訴尤子君,好讓他有個盼頭不至於心灰意冷。
但至於劉三娘是否真的會遵守承諾……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民婦自當為郡主效犬馬之勞,民婦告退。」劉三娘躬身答道,接著才轉身盡離去了。
那些護送明萱郡主到達邊界的官兵,自然也不識得劉三娘這麼一個小人物,未曾毒加留意。不過既然看見了,若有人問起,他們還是能說出個大概出來的。
日落西山之時,申時已過。
急促的敲門聲將尤子君和秦漫驚醒,互相對視皆是一臉疲倦,但覺敲門聲如此急促,必然還是有什麼非稟告他們的事情不可。
兩人迅的穿衣起床,又相互審視了一番沒有異樣,秦漫才去打開了門,見是一臉驚慌喘著粗氣的常敏。
「夫、夫人……,奶奶……她……,遇襲!「常敏一緊張,更是結結巴巴了,而且最重要的還沒有表達出來。
尤子君倒是一下子衝了出來:「什麼?有沒有危險?兇手抓住了沒?」
「小……,沒……」,常敏急死了,也將面前兩人給急死了。
秦漫急忙說道:「我們過去看一下,這樣問也問不清楚。」她話音剛落,尤子君就疾奔而去,她便也趕緊跟在他身後小跑著去見尤蘭珍。但她心裡十分不安,能夠在侯爺府襲擊尤蘭珍的人……,會不襲擊其他人?
兩人匆匆忙忙趕到尤蘭珍的院子,此時尤蘭珍也已經醒了過來,卻一個勁的嚎啕大哭,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在尤子君和秦漫的好說歹說之下,尤蘭珍才算是抽抽噎噎的將事情給說完整了。
原來,尤子君一大早就帶著常亞三人出了府,秦漫隨後也不在府裡,尤蘭珍便去陪伴小孫女尤淨綿了。她與奶娘一同照顧著尤淨綿,卻突然聽見外頭有異動,尤蘭珍便將尤淨綿抱在手上,讓奶娘出去看看生了什麼事。
奶娘走到門口就遇襲,被匕捅入胸口倒地而死,臨死前還讓尤蘭珍快逃。尤蘭珍雖然急忙取了毒藥在手想沖賊人撒去,卻終究因懷中的小別女而沒敢動手一一她自己的毒藥自己不怕,但小孫女怕啊。
於是這樣便給了賊人可趁之機,那賊人度極快,一個手刀便劈昏了尤蘭珍,搶走了尤淨綿。侯爺府的侍衛,有現賊人的,都被殺死,剩下的竟然連府裡闖入賊人都不知道。而且那賊人殺人之後以極快的度將死人屍藏匿於不起眼之處,若不存心尋找,很難現。
由此可見,那賊人本事不小,而且對侯爺府很熟悉口至於賊人是如何進來的,暫時卻是不得而知了。
說完後尤蘭珍再度大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辦…我就是先用毒藥將賊人給制服,再給淨綿喂解藥也不遲啊……都怪我,都怪我啊……」她一邊哭,一邊也不敢去看兒子媳婦,因為小孫女可是兒子媳婦的心頭肉。縱然她也難過,可小孫女畢竟是在她手上弄丟的,兒子媳婦心中必然怪罪,她、她實在是沒臉見他們……
「娘,別難過了,淨綿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什麼事的。」秦漫忍住悲痛,力持鎮定的勸說尤蘭珍道。事到如今想要再找出淨綿………可就難了……
淨綿只是一個懵懂的嬰兒,什麼也不知道,也不知被賊人擄去了哪裡,而且在人海中哪裡能找得出?可是賊人這般冒險要擄走她,究竟是為了什麼?若是想讓他們夫妻痛苦害死淨綿,直接就可以在府裡動手,又為每要將淨綿生擒?
難道是……秦漫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加尤國的人擄走了女兒。也許,他們是想用淨綿來要挾子君,讓他做東興國的叛徒。
可最終,秦漫還是忍不住了,既然勸不好尤蘭珍,她便也受其影響在一旁嚶嚶啜泣。說實話她感到很無助,為什麼國家的紛爭要一再的波及她這個小家?她只不過,是想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啊……
「是她做好!」尤子君咬牙切齒。當時他就奇怪,明萱郡主一向愛拋頭露面的風光,卻為何在離開之時乘坐有簾遮擋的豪華馬車。再結合她慢到了一個多時辰來看,她必定是趁他帶著親信離開府邸的時候,前來將淨綿給擄走了!
秦漫一震,抬起頭來見他那般肯定,她便也不得不懷疑到明萱郡主頭上去了。因為也只有明萱郡主,才能隻身對抗得了府裡的這些侍衛。她霍地站起身來,含淚央求道:「子君,此刻她並未走遠,追上她還來得及!」
尤子君堅定的沉聲道:「放心,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說罷他轉身離去,然而他卻沒說出他的擔心,那個香囊……
如果明萱郡主在帶著淨綿離開時打開了那個香囊……淨綿枷…他不敢往下想,唯有以最快的度追回明萱郡主,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而常亞、潘寶、章含宇三人聽聞此事後,異常堅決地反對忠伯侯帶兵前往,因為他們將代替侯爺前去!
用常亞的話說就是:「侯爺尊貴之軀,怎可冒此大險?侯爺若還相信屬下三人,便將此事交給屬下三人,屬下等以項上人頭保證:只要大小姐還在明萱郡主手中,屬下等就一定會將大小姐安然帶回來與侯爺、夫人團聚,否則,屬下等提頭來見!」
話說到這份上,尤子君還能說什麼呢?他也只能派給常亞三人三匹快馬,讓三人先去堵截,而他隨後又去了皇宮稟明實情,得到皇甫錦的同意,調動了三千兵馬追常亞等人做幫手去了。
當然,誰也想不到,這件事情就源於最初的那個罪魁禍一一劉三娘。所以劉三娘此人也算得上是一個特例,在做盡了壞事,害慘了尤子君和奏漫後,竟然到現在還能逍遙法外,並繼續與兩人作對。
也不知,上輩子是誰欠了誰,毒者說,是劉三娘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