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婆一媳笑了很久之後,空氣才靜默了下來。
秦漫看著笑容逐漸從尤蘭珍嘴邊隱去一她也不由自串的停止了笑。她隱約覺察到,娘有什麼話想跟她說,也許那就是娘的心結。
尤蘭珍看了這個令她自肺腑的喜歡又經過內心掙引,才決定接納的媳婦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漫兒,你可有什麼原則沒有?」
秦漫一怔,重複著道:「原則?」好奇怪的問題,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原則。
尤蘭珍見她不解,便說道:「譬如說你對自己有什麼要求命令自己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生任何事情後,都要做到這個要求。可以說,這就是一個人的原則。你有嗎?」
這樣的要求……秦漫仔細的想著,想了很多都覺得得不太符合。因為她起先定了要求,但最終還是有沒做到的時候。但娘既然這麼問了,說明娘就是因為原則問題而煩惱,那麼她得努力想想,自己是否真的有過什麼原則。
想了好一會兒,秦漫終於睜大眼睛說道:「娘,我想到了,如果說我一真沒有違背過的原則,那就只有一個一-不傷害不想傷害我的人。」
想來想去,就這個算是她的重要原則了。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除非別人想要傷害她或是傷害過她,她才會耍些手段去對付別人、保護自己。
尤蘭珍頓時苦笑了下,這個原則跟她的原則頗為接近,也可以說是基本相同。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諱背你的原則,去狠狠的傷害不想傷害你且跟你無冤無仇的人呢?你會怎麼做?」
秦漫暗暗驚訝,這話問的太明顯了,她幾乎都能猜到皇甫錦給了娘怎樣的任務了。難怪,皇甫錦不肯告訴子君,若是子君知道,定然會竭力反對,甚至不惜君臣反目的。
「那要看是什麼原因了。」她坦然說道,「如果可以避免更多的人死亡,我會這麼做,而且我也不覺得這是違背了原則的做法。我的原則只是要求我自己不會為了私慾去殘害無辜的人,但我無法做到讓天下人都這樣想,特別是在皇權至上的規矩下,我不會違背天意。畢竟,我只是今生活在皇權下的女子,只能聽從聖命。」
尤蘭珍詫異的看著她,心想自己只是舉了個例子,她卻似平已經知道了全部事情?尤蘭珍頓時擔心起來,漫兒該不會去告訴子君吧?如果……
「娘,一切都順從天意吧,就像我不會為此而做出任何舉動一樣。」秦漫說的有些無奈:「人的力量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卻很小。跟皇權過不去,只能是以卵擊石,不僅害了自己,也會害丫家人。」
至此,她完全明白了。皇上必定是要娘配製一種能致人死地的毒藥,而並非前次子君要娘配製的那種事後還可以用解藥救治的毒藥。所以,皇上的目的是直接在低傷亡率的情況下削弱加尤國的兵力,而非將加尤國打敗。
加尤國本就是小國,壯丁都在軍隊中,如果加尤國的軍隊完全被殲滅,那麼加尤國基本上就只剩下老弱婦孺,再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了。皇上再派人去統治,也就方便容易得多。
尤蘭珍心中好受了許多,但卻猜到秦漫想的太簡單了此,不過她也不會說破。她最終點頭道:「漫兒說得對,我懂了。明日之後,我會在五天內結束我的任務,盡早回府與你們團聚。」
不管漫兒猜的如何,但起碼漫兒有一點沒說錯,跟皇權過不去,只能是以卵擊石。雖然父親一生都堅守原則,只是她如今有所不同-一當年父親要對付的是本國人,而她現在要對付的敵國人。是加尤國先來侵略東興國的,她作為東興國一員也實在有義務反擊。雖然這反擊太殘忍了些,但因為是皇上的命令,她一個婦道人家也確實不能說此什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要她做事,並不是死呢?
「娘既然想通了,那就早些休息,夫君看娘這般操勞,一直很擔心呢。」秦漫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
尤蘭珍點點頭,將秦漫送到了門外,才轉身關上門脫衣休息去了。這一回,她倒真的睡下了,也許是總算給自己找了點借口吧。
秦漫按照和尤子君的約定,來到了大花園的涼亭之中,見尤子君早已等候在那兒了。她迎上前去,笑道:「等久了吧?」
尤子君滿臉是笑,在月光下十分好看,竟讓秦漫有種想吻他面部的衝動。她暗罵自己色女,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一她到如今還只敢這麼在心底肖想一下,卻做不出太出格的舉動。她知道以尤子君的修養,出了房門還是循規蹈矩的正經人,所以她不敢存外頭破壞了這種規矩。
「沒有太久,我在想淨綿呢,她實在太可愛了。」尤子君樂呵呵地說道,他真慶幸自己和子賢堂弟始終沒成敵人,所以他才能得到子賢堂弟的幫助,使女兒光明正大的叫他一聲,爹,
秦漫坐下,好笑地說道:「看來我們的侯爺,有女萬事足了,其他的什麼也不重要了。」她是既欣慰又嫉妒,竟有此怕女兒長大後她還會跟女兒吃醋,那多糗啊…
「女兒好,是因為女兒的娘好。」尤子君左右看了下,見四下無人才開口哄道。他又問起了秦漫前去安慰人的事情,「對了,娘現在怎麼樣了?」
秦漫甜蜜的笑,因為他之前的話,此時見他問話便說道,「娘現在好多了,想必沒什麼事了。」
「哦?看來我家夫人也擔得起,妙手回春,這個稱號了。娘的心病,被你隨手一醫便醫好了。」尤子君目然很好奇,自己的夫人究竟是如何治好娘的心病的。在他看來,娘的是絕對不會出賣皇上的。
秦漫神秘一笑:「那當然了,要是你往後也有心病,便找我醫治好了,包你藥到病除!」
唉,其實她也很想跟他談一下這件事情的,可她不能出賣娘啊。出賣了娘,就等於讓皇上知道娘把這事兒告訴給子君了那皇上今怪娘,還會跟子君生大氣的。兩軍交鋒本來就有死傷皇上讓娘配製致死毒藥,也是一種避免自己將士傷亡的戰術吧。
尤子君見她不肯說,也不以為意,起身攪了她便往院子裡去,一邊打趣道:「我可能會有的心病,自然與你有關丫。心病還須心藥醫,你的確是我最好的良藥。」
秦漫便又還嘴回去,道是他越來越懂得千言密語了。不過雖是嗔怪著還嘴,她心底卻像吃了蜜一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喜歡聽動聽情話的平凡女人。
兩人回到房間,洗漱完畢便上床休息,臨睡前做了運動便很快入睡了。秦漫到最終也沒有提及兩國交戰的事情。尤子君本就沒打算管,自然也就沒有過多的追問。
過了幾日,明萱郡主開始頻繁的往侯爺府跑,也不知為了什麼。她對秦漫的態度要比上回好了很多,但是卻讓秦漫戒備心頓起。因為白天尤子君是不在府裡的,那麼明萱郡主來串門……似平有此有悖常理。
又過了一段時間,明萱郡主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她似平對尤子君最寵愛的女兒尤淨綿很感興趣,在跟秦漫,混熟,了之後就經常提及尤淨綿的可愛,以及外界傳言的忠伯侯十分疼旁過繼女兒的事情。
秦漫十分擔心這明萱郡主因愛生恨傷害她和尤子君的女兒。不過後來轉念一想淨綿名義上可是尤子賢的女兒,她和子君不過是代為照顧而已。這麼一說的話,明萱郡主是怎麼也不會將主意動到淨綿頭上去的。明萱郡主若真的想施什麼詭計,倒不如將目標瞄準硯兒呢,畢競觀兒是子君唯一的兒子。
這日秦漫正抱著女兒在逗弄,已經四個月大的淨綿十分好玩了。似乎比硯兒當初要好玩的多,應該說是可愛的多吧。硯兒連嬰兒時期都很磨人,老喜歡動,不動就不爽,但淨綿就是很文靜的笑,幾度讓秦漫以為那是她的翻版。
她就從小不愛動,經常被老媽說成是天下一懶鬼。不過她倒不懶,只是太過文靜而已,喜歡溫溫柔柔的說話,斯斯文文的做事。直到從事業務這一行之後,她才逐漸改變了行事作鋒,但離開了工作牟位的她卻仍舊不愛動不愛喧鬧。
於是秦漫很調皮的沖甜甜笑著的女兒說道,「淨綿啊淨綿,你可不要得意握。你爹這麼疼你,是因為你長太像娘的緣故,不然你爹才不理你!」驚喜不斷固淒,請到酬鰍bsp;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太過幼稚,這麼快就怕女兒跟她搶子君的疼了。然後她失笑,只聽說過男人覺得妻子放太多心思在兒女身上冷落男人的,她這個做妻子的嫉妒女兒倒是少見。
「夫人,那女人又來了。」月成翻著白眼走近來稟告道,神情充滿了厭惡。
秦漫自然知道月成口中的,那女人,是誰,除了明萱郡主不作二人想。她抱著女兒站起來,一邊交給奶娘帶講夾,一邊責備月成道:「你下月可就要出嫁了,皇上親自賜的婚,你別給皇上抹黑。即使再討厭一個人,基本的禮節還是必須的。」
「夫人說的是,我記住了。」月成羞澀的笑,約莫氏想起了即將出嫁的事情。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她一個丫鬟竟然也有成為大戶人家正室的一天。若不是她一直忠心耿耿的跟著夫人她也不今有今天,所以還是做一個忠僕的好。
「你去讓她進來吧。」秦漫示意奶娘先將淨綿抱進後院去,又對月成說道。
月成剛想應聲,奶娘也剛走了兩步,卻見那明萱郡主一個箭步衝了進來。
「長公主真是好福氣,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明萱郡主不等通傳,急匆匆的趕了進來。現在她終於跟一直被保護的死緊的侯爺府大小姐見了面,自然是欣喜不已。
秦漫和月成同時跨前幾步,欲擋在奶娘身前,卻巳經被明萱郡圭搶先一步將尤淨綿抱去了懷中。
「你……明萱郡主小心,淨綿太小了!郡主抱的姿勢不對,她會很難受。「秦漫急了,但她瞥見明萱郡主眼裡那抹精光,心中一凜不敢太過放肆得罪。她沒忘了人家識是哪行飯的就憑府裡這幾人只怕制不住這位郡主。
明萱郡主一邊笑,一邊按照秦漫所教的將尤淨綿抱好。她的視線在尤淨綿和秦漫兩人間來回徘細,最後意味深長的笑道,「本郡主現,…這堂弟的女兒怎麼長的好像堂嫂呢。長公主,你說是吧?」
秦漫勉強笑道:「我倒不覺得淨綿像我,他們都說淨綿像極了她娘,只可惜她娘已經去世了,明萱郡主無緣見她一面。若見到了,明董郡主自然不會說淨綿像我了。」
她不知道這明萱郡主為何一直將注意力放存淨綿身上,但她覺得明瑩郡主已經對淨綿的身世產生了懷疑,或者……有揭此事之意?只不過就算揭了此事,對明萱郡主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哦?是這樣嗎?」明萱郡主手指劃過尤淨綿的臉龐,冷笑道:「聽說你們東興國有一種方法,可以通過血液認出其親生父母。你說…若本郡主將此事話告天下,尤家作為東興國一大家,懸否要在天下人面前進行驗證呢?」
秦漫壓根不信什麼滴血認親之說,但見明萱郡主在女兒臉上劃下紅痕,不由得沉下臉道:「明萱郡主若傷了淨綿讓侯爺回府後看到。只怕不容易讓侯爺善罷甘休。侯爺疼愛這個不是女兒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