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君握住她的手,坐在了原本該屬於她的位置,接著便不顧有旁人在場,猛地一拉,將她拉往自己懷裡。
秦漫驚呼一聲,跌坐在他大腿上,剛要掙扎著站起,卻聽他低聲說道:「別試著反抗我。」她心底一顫,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反抗,不僅僅是因為大庭廣眾不好看,也是因為他如寒風般凜冽的語氣。
她瞞著他送走了有身季的尤姑娘,現在東窗事,還不知他會如何懲罰她呢。撕去了溫情的外皮,他們之間還剩多少和睦相處的機會?也許……這一次就能簡簡單單的體現出來吧,她黯然心想。
尤子君將她箍在身前,冷冷地看著尤姑娘道:「說出你肚裡孩子是誰的,我不罰你。否則,你會嘗到你這一生都沒有嘗過的痛苦。」
尤姑娘一下子就懵了,什麼,肚裡孩子是誰的「少爺在說什麼啊?好久好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問道:「少爺的意思是說,少爺不承認這個孩子是少爺的?「
「本就不是我的,何須我承認?「尤子君冷然說道「,總之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蘇你還不說出那個野男人是誰,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尤子君說完,看了一眼冷霜,冷霜便立刻會意,在尤姑娘面前點燃了一柱香,固定在了香盤之中。
秦漫抓緊了自己的衣角,閉了閉眼,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嘴唇。走了,王府內有密道可以通往馨蘭軒,尤姨太的玉光藥粉說明了一切,跟尤姑娘燕好的不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對她多次解釋如……,
可她為什麼就是沒信辦……,
腰上傳來的力道讓她隱隱作痛,但她知道這沒有尤子君的心痛,也忍著沒有作聲。她比尤子君在更先進的社會中呆過二十多年,更受過高等教育,卻怎麼忘了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呢?就因為一個尤姑娘,一個他連名分都沒給的妾侍兩個月的異常,她就忘了這兩年他待她的好,也忘了他的潔身自好,說來實在慚愧。
秦漫不敢看向尤子君,她只是以為尤子君對於她的不信任和自作主張感到痛心,卻並不知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她那驚人的身份,而且只知道了一部分。
往往,一個誤會很簡單,都是由於,斷章取義,而產生的。秦漫從表面現象誤會了尤子君欺騙她,而尤子君也從聽來的半截話、看到的半裁現象而誤會了秦漫的身份與他是敵對。如果兩人都能坦誠相告,那麼一切的誤會就煙消雲散,而兩人所面臨的所有難題也都迎刃而解了。
只不過,尤子君與秦漫都是一次動情,他們還在探索,還在學習如何信任唯一的愛人。也許在這條路上充滿了荊棘,但卻會給他們最深刻的教訓,在未來的日子裡不會再輕易懷疑對方口所以現在的情況對兩人而言是個困境,必須有一個人能先做出讓步,否則他們就無法再繼續維持這份感情。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而秦漫也即將因為今日之事明白:是他在做出讓步。
「說還是不說?「尤子君見那香已燃盡,便看向尤姑娘問道。
尤姑娘的表情顯得有些悲憤,她胡亂的抹去了淚水,恨恨地說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敢做不敢當的窩囊廢!就算我尤蘭珍瞎了眼,傍錯了人。你可以不認我肚裡的孩子,但你不能污蔑我與其他男人有染!我馨蘭軒的下人全都可以替我作證,我從未在夜晚踏出馨蘭軒一步,是你,是你趁著夜色每晚與我幽會。「
她扶著桌角,慘然一笑:i,所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要保得少夫人,也不必拿我開刀。只要你們一句話,我可以喝下墮胎藥,不讓這個孩子破壞你們的感情。反正,我們就是賤命,你們說什麼都對,不是麼?「
秦漫聽的有些心驚,尤姑娘似乎不像是裝的,難道說…………尤姑娘真的不知道與她歡好的男人不是尤子君?
「既然你要嘴硬,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尤子君俊目一瞇,淡淡地吩咐道:「冷霜冷莉,你們親自動手,打到她招認為止。怎樣讓她痛苦,又不會讓她丟了性命,你們應該心裡有數吧?「
那語氣中的殘酷,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除了尤子君安排的人之外,其他人鼻無法理解,溫文爾雅的少爺怎會突然性情大變,變得如此冷酷無情?尤姑娘懷著身孕,他竟然也要動刑……
「子君,枷……,「秦漫只說了三個字,便再也無法在他的視線中說下去。就算她對尤姑娘這件事抱有懷疑,可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她也不敢再替尤姑娘說什麼好話了。也許她該慶幸了,尤子君至少還沒有對她用刑。又也許……只是時候未到。
尤子君的眼光異樣地冷峻,在見到她低下頭後,方才命令道:i,動手。」
冷霜與冷莉便毫不留情的杖責起尤姑娘來,她們打的力道與落下去的地方,剛好夠讓尤姑娘痛苦,但又不會使她肚子裡的孩乎受到影響。當然,事先她們已經給尤姑娘服下了保胎丸,只要她們拿捏住板子落下的地方,便不會影響到尤姑娘肚裡的孩子。
只不過,兩人都明白,現在還沒有到最緊要的關頭。不管尤姑娘是否對這件事情知情,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得做少爺的犧牲品。因為,少爺要借此機會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只要那個男人在府裡,少爺就一定能從各人的神情中察覺出什麼。而尤姑娘,就是這樁疑難雜症最好的藥引子。
「冷彤冷凝,你們去將秦府裡所有的人都召集到廳堂裡來。」尤子君輕輕一笑:「想必這麼一大早的,除了那些婆子之外,沒有哪個男人會外出吧?」
「是,少爺。」冷彤冷凝應了一聲,便立即去辦事了。
秦漫實在不知道尤子君要做什麼,但她也是一個母親,看著尤姑娘拚命的護住自己的肚子,她實在有些不忍。越聽見尤姑娘的慘叫聲,她的心就越慌。都說這古代沒有人權,她也相信,可沒想到竟會殘酷到如斯地步……
緊緊的咬住下唇,她克制著自己去給尤姑娘求情的衝動。她不憐憫尤姑娘,她心疼那個還未來得及見見明媚陽光的孩子……
尤子君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在劇烈顫抖,也見著她下唇被咬得出了血,便淡淡地說道:「你傷害自己一分,我便十倍回報給尤蘭珍。」
秦漫攸地鬆開牙關,垂下的眼裡隱隱有淚。她在擔心他報復她,可他又不許她傷害自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怕我嗎?」尤子君輕撫她帶血的嘴唇,彷彿根本不知道有一個女人正在他們面前痛苦哀嚎。
怕?也許*……,沒人不怕死,她並不是什麼英雄,當然也怕死。但秦漫還是搖了搖頭,她不該怕他,他不是都沒傷害她每?別再懷疑他了,他是她的丈夫吼……,
尤子君輕哼出聲:「既然還不怕,那就好好看著她怎麼死。你要明白……」他猛地將她圈緊,將淡淡的警告灌進了她的耳朵:「惹怒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任何人。」他就是要讓她怕他,讓她看看清楚他一直沒有露出的另外一面,讓她好好瞭解一下她想欺騙的男人,更讓她好好看看,背叛他的人怎麼死!
秦漫顫抖了一下,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單憑他能夠爬到如今的地位,他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也許為了大局,要他犧牲什麼,他都願意。
她有些不敢想像,尤姑娘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惹得他勃然大怒,那麼他要是知道了她那個,身份,……還不知他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她*……,眼神不期然對上他的,她便再也移不開,似乎想從那深邃的眸子中尋找到一點溫情,足以讓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溫情。
尤子君看著她有些白的臉龐,輕輕的印上了一個吻:漫兒,我也是有底線的。如果經過了這次,你再不對我坦白,也許我們的夫妻情分就此斷了……
「少爺,所有人都已到齊。」冷彤今日也似乎乖巧了許多,不再咋咋呼呼了。
尤子君偏頭一瞧,黑壓壓的站滿了人,包括秦家人一個不少。他便隨意地說道:「將秦書昱綁起來。「
「少爺,你……」毒書昱大駭,這尤子君今日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你做的事情,我不想一一揭穿。」尤子君看著秦:「不過你不是一直很想讓太傅替你引見,見一見他身後那個人麼?今天,你見到了。
什麼?秦書昱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尤子君,還有秦漫。那個連太傅都甘心為其效命的大人物,就是尤子君???不,這怎麼可能?
秦漫心虛地避開了秦書昱質問的眼神,她一直讓秦書昱去做事,卻從未向他透露尤子君反叛一事,說起來也算是她對不起他。只不過,這件天大的事情,她無法向他說明啊…………
秦書昱在怔仲之間,被家丁綁了個正著。
秦漫在心虛震驚之餘,還無法想通,尤子君今日究竟是氣瘋了,還是另有所圖?否則,他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甚至還有秦家人在場,承認他造反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