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陰鷙的臉,逐漸放大在燭米下.一雙時常垂著的深不可測的眼睛此時竟綻放出狼一般的嗜血綠光,他臉上青筋交錯,有著憤恨的不甘。
一拳捶在桌上,那燭火隨之而倒,濺出的燭淚飛貼在他的肌膚上,他卻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痛。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一張字條,那上面的字一刀一刀的刻著他的心,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全部被劃開,一點完好都不剩。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她呢…………」他不甘的低吼著,緊接著將那字各燒成了灰燼,而後他頹然的走到了床邊,倒在了床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決不可能是她……,他在心中狂吼,不應該的,上天不該這麼對他。他辛苦了這麼多年,奮鬥了這麼多年,他什麼也不求,求的唯有她而已,可上天怎麼能對他如此殘忍?
在心中無盡的狂吼,洩了一陣子之後,他猛然坐了起來門不成,他得去弄個清楚!難書,難怪一次看到她,就覺得有莫名的熟悉感。原來……竟是她……
迅的換上夜行衣,蒙上了黑巾罩,他熟悉的溜到了牆壁邊,擰動了一個藏在櫃子深處的開關,左三下,右七下,只見櫃子緩緩往一旁移動,竟露出個可供一人穿行的密道來!
他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密道之中,那櫃子便又緩緩的合攏來,彷彿什麼也沒生似的。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了一個出口前,猶豫再三後,他轉動了機關,等到門一開,他便灑了把迷藥進去。
屋裡的人察覺到動靜了,只不過很快地就在迷藥的作用下昏了過去,只來得及看見一個黑衣人來到床前,接著便人事不知了。
正在黑衣人打算將床上的女子抱走之時,突聽一聲驚問:「你是誰?深更半夜到這裡做什麼?」他一驚,她沒昏倒?
秦漫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靠近要抱她,起先以為是尤子君,但很快就感覺不是,猛然驚醒,結果真的看見一個黑衣人在床前,而她身邊的尤子君睡的人事不知。只是一剎那的疑惑,有點不對勁,但她一時之間沒想起是哪裡不對勁,注意力便被眼前的人吸引了過去,緊接著驚問出聲。
「是我。」黑衣人別無他法,拉下了黑巾罩,露出了臉來。
「秦天?」秦漫大吃一驚,難道她之前的猜想並沒有錯,字條上的,秦府有天人「指的就是秦天?
「別說那麼多了,趕緊跟我走,待會兒再告訴你大將軍的命令。」秦天重新戴上黑巾罩,著急地催促道。如果真是她,她聽見,矢將軍,三個字後一定會跟他走。
秦漫只猶豫了片刻,看了身邊的尤子君一眼便翻身下了床。只不過她臉有些紅,低聲斥責秦天轉過背去之後,她慌忙的將衣物穿戴完畢,這才走到秦天面前,低問道:「怎麼出去?」她都不知道,原來東福園的防守這麼薄弱,秦天想進來便進來了。
「跟我來。「秦天毫不猶豫舟牽住了她的手,走到櫃子前將機關打開,帶她走入密道之中,接著才又將出口給關上了。
待兩人消失在密道之中後,床上原本昏睡著的男人突地睜開了眼,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條斯理的翻身坐起,深邃的眼睛看了那密道出口半晌,他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間-一他需要透透氣。
秦漫之前那一剎那間的疑惑並沒有錯,因為尤姨太給她的香囊對一米以內的人都有效,所以秦天的迷藥不僅僅是沒有迷倒她,也沒有迷倒尤子君。只不過,尤子君給了她一個機會,只要她非自願跟秦天走,那麼尤子君就會出手制服秦天。
當然,事實是:她跟秦天走了。
此時秦漫只是滿心錯愕,王府裡頭竟然有密道!她感覺秦天將她的手抓的很緊,她幾次欲掙脫都沒能成功,只好在心裡自我安慰:此一時彼一時,等出去問清楚之後再說吧。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終於到了一個出口,外頭仍是黑漆漆的,秦天便拿出火折子打開了。藉著那點光明,兩人走出了密道,秦漫這才現自己此時竟然身處王府之外!因為這裡儼然是一處空地,四處無人氛
秦天四下看了看,說道:「這裡不太好說話,你跟我去我們的地方吧。」他已經相信,秦漫就是大將軍安排在尤子君身邊的最重要的人,說起話來也就椎心置腹了。
秦漫別無選擇的跟著他走,但心底的疑惑是怎麼也揮之不去。聽這秦天說話的口氣,他在京城還有勢力,否則,他怎麼會說,我們的地方,?這說明他在京城裡有不少手下,連自己的地盤都有了。她真是搞不懂,尤子君到底知不知道這些,秦天背後的這股勢力明顯的是要對尤子君不利啊…………
後來秦天嫌秦漫走得慢,索性不顧她的抗議,將她抱起來飛跑,。裡只道:「你想被尤子君現的話,你就拖延時間吧。你要是不想在天亮之前回秦府,我也樂意之至。「
秦漫暗惱,這真是上了賊船了!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她終於被秦天抱到了一所大院子裡。只見秦天低聲衝門縫裡說了什麼,那後門立刻開了,兩人也順利的在一片,秦副將回來了,的問候聲中進了一間房間。
秦漫迅的推開他,保持著跟他兩米之外的距離,說道:「現在你可以實話跟我說了吧?你到底跟大將軍有什麼關係?「方纔聽那些人叫他,秦副將「他竟然是個副將!可他卻委曲求全地呆在秦府裡做了個戲班子的帳房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是大將羊手下的副將,秦天是我的真名。」秦天簡略地說道。
「胡說,你要真叫秦天,尤子君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秦漫下意識的反駁道。
秦天因她一句,尤子君,而笑了,笑容煞是好看,他停住笑後方才解釋道:「我在軍營裡並不叫秦天,有一個化名。我長期跟隨將軍出征在外,尤子君的人都沒見過我,所以大將軍兩年前才派我來京城的。」
說著,他抖動了一下手腕,自嘲地道:「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來什麼狗屁京城!看看我如今,只怕上陣殺敵都不得心應手了。「
秦漫一驚,又退後了一些,戒備地看著他道:「什麼為了我?你不要胡言亂語。」她壓根不認識他,再說他既然真名叫,秦天「那他就確實是秦家的人,怎麼能跟她扯上什麼關係?
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秦天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記得我了?你好像也忘了自己的身份?」說到這裡,他臉上懷疑的神色更加明顯了:「你該不會是愛上尤子君,所以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了?」
這人到底在胡說些什麼?秦漫是一點也聽不懂,但她知道其中必定有內情,只不過秦天以為她知道,實際上她卻不是原來的秦漫,也就無從知曉起了。她定了定神,很自然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真是大將軍的人?連尤子君都沒見過你,我又怎麼可能見過你?這樣吧,你若能說過我的過往,我就信你是大將軍派來的。」
秦天看了她好半晌,突地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微微頜道:「好,別的事我不敢說,可關於你從前舟一切,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背過身,他將手撐在了桌上,緩緩敘說:「當年秦家大火那日,我正從外地趕來京城赴考,便想在秦家暫住。正巧那日我聽見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那就是你秦漫並不姓秦,而是姓皇甫!」
「皇甫?」秦漫摀住嘴,那不是皇家大姓?
「不錯,你爹是當時的六王爺皇甫德,你娘就是六王爺的那名小妾秦倩柔。」秦天接著說道:「就在當日,秦家大火。在我也快要被燒死的時候,我找到了你,你不知道你當時的模樣有多讓我心疼。雖然你那時還小,可我卻一輩子也忘不了你依賴著我,告訴我說,你不想死,的模樣。當然,不是我救了你,而是大將軍救了你。「
秦漫明白了,那大將軍呂皓,應該是效忠於六王爺的,否則也不會知道,秦漫,的身世,而及時的跑去救她。
「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被大將軍順道救出的。」秦天緩緩一笑:「後來大將軍將我帶回軍營培養,而你則被大將軍安排成被那名忠心的婢女救出的模樣,進了秦府。大將軍告訴那名婢女,如今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東廠廠公秦青,否則你們必死無疑。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秦漫很想說,她不知道匕因為她是借的這副身體啊,真正的秦漫不知道是死了還走到別的地方去了,或走到她另一個世界的身體裡去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她現在只想問:「秦副將,我現在應該怎麼對付尤子君?」
雖然她不知道後來那真正的,秦漫……跟大將軍之間有了什麼聯繫,但如今的形勢不難讓她猜出「秦漫,是大將軍安排在尤子君身邊的棋子,現在大將軍停在狼沿邊境不動,應該就是要她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