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百轉千回之後,秦漫笑盈盈的轉討了身,看著秦:「你多想了,我只是一介婦人,哪裡會想到要殺人呢?書昱,你這也實在太抬舉我了。」
秦書昱聽她如此說,再觀她面上表情,只是淡淡一笑。看來她想通了,明白他是不會害她的,所以才褪去了之前的防備。只不過,要想真正讓她明白她現在的處境,他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對了書昱,這件事情你除了告訴我之外,還告訴誰了?」秦漫問的顯然有些多餘,憑尤子賢將自己棄文從商是因為身世間題告訴秦書昱來看,秦書昱想必也將此事跟尤子賢商量過了。
毒:「除了少夫人之外,就只有子賢了。不過子賢是坦蕩蕩的君子,現在又已經歸少夫人差遣,更是不會洩露此事半分了。」
坦蕩蕩的君子?秦漫微微一笑,那他之前想聯合秦書昱吸走秦家錢財之事又怎麼說?那可不是君子所為吧?不過這話她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畢竟尤子賢之前也是因為身世所以才迫不得已幫著尤閔壕做虧心事的。
秦漫歎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也招呼秦書昱坐下了:「罷了,你且坐下跟我詳細說說你所知道的,以及你所猜想的。我也好對這件事情有個大概瞭解,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吧。」
「好。」秦書昱便坐了下來,一五一十的對她說起了上次他與尤子賢所猜想的一些可能。
秦漫默默的聽著,腦中也將他所說的種種事情堆在了一塊兒,希望能從中找出共通點。不過越往下聽去,她就越覺得心驚。
按照秦書昱的說法,那太傅是早已籌劃多年,甚至是在文帝在位時就已經參與到反朝廷的隊伍中了。可是以太傅的地位,他會是因為什麼而背叛朝廷呢?若說他想做皇帝,不可能,畢竟他都那麼大歲數了。
再說,秦書昱口中提到說太傅背後還有一位大人物,只不過當初他怯懦的逃走,並沒有跟著太傅去見那位大人物,所以才沒能知道那人的身份。而他之後去找太傅,想再見那人一次,卻被太傅拒絕。這說明太傅並不是主謀,更說明太傅身後確實是有一個人的,否則太傅就隨便找出一個人給秦書昱見過就算了。
「等等,你方才是心……」,秦漫聽到重點之上,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想再確認一遍:「現在朝廷有難,因為振威大將軍呂皓率重兵駐守邊境不班師回朝?那麼呂家呢?朝廷還不因此而拿呂家開刀?」
也不怪乎秦漫大吃一驚,畢竟秦家現在的生意都跟呂家有往來,而且呂亦寧也跟尤家淵源頗深,如果那呂皓真的要山……,倒是一場災難帆……,更重要的是,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但是她不敢確定。
秦書昱點頭:「不錯,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宣揚出去,否則會人心惶惶。聽說皇上為此幾日幾夜不曾合眼過了,因為呂皓一旦反叛,京師將會無招架之力啊…………至於那呂家,皇上現在一是斷了呂皓的軍需,二是連聖旨讓呂皓回朝,暫時還不敢與呂皓撕破臉。因為呂皓畢竟還沒反,萬一採取了不當措施,真把他給逼反了,皇上也是不願意見到的。」
秦漫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好生口乾舌燥。呂家是小事情,皇上自有他的衡量。可是……
她的指甲扎進了掌心,她渾身都冰涼起來一一尤子君最近的疲憊,還有忙碌,甚至於無奈,難道……,會與此事有關?
她不想的,不想將這些國家大事跟自己的丈夫聯想起來。只不過一直以來對於尤子君在外勢力的疑惑,碰上了不得不讓她產生聯想的證據,使得這種判斷拼了命的從她腦海中往外鑽,怎麼攔也攔不住。
她佯自鎮定,盡量不在秦書昱面前露出什麼馬腳出來。不過細想一下,尤子君的確十分可疑。
當初皇帝以太后之名宣召她進宮,而她只說了句,不想進宮……便剛巧二日太后中毒,偏偏又不是什麼致命的毒,使得她進宮之事不了了之。再看冷霜冷莉四姐妹對他的態度,以及他對四姐妹的信任,根本不像是大家族中的少爺與婢女,倒像是主子與屬下。
不錯,就是屬下!秦漫想起冷霜冷莉的種種行事作風,那就是為尤子君賣命的忠心部屬。還有,尤子君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由嫡變庶的事-如果不是在外邊有著非同一般的勢力,他怎會如此淡然處之?而他在外的勢力,必定要比尤家族長大,他才能捨棄尤家長房長孫的
再加上他們來到秦府之後,她要以秦家的名義開米莊布莊,呂家勢力都被他擺平口還有虎頭班,為何會有朝中的達官貴人請虎頭班唱戲?若說不是他授意的,她倒真的不信。
這些,或許都只是猜測,也許尤子君在外頭另有身份,但不至於會讓她聯想到他是反朝廷勢力的頭目。但如今秦書昱所說之事,卻不得不讓她產生此種聯想。
照秦書昱所說,呂皓之事就生在本月,而尤子君的異常也正是從本月開始的。他說過蘭春園是他的,她便假設他以前去蘭春園只是為了與其他屬下見面,安排一些行動。那麼現在……他經常徹夜不歸,是否正是因為呂皓之事而頭疼呢?
秦漫忍不住往更深層想去,那兵部與戶部所決定的斷呂皓之軍需的主意刪萬一也是他授意其他人做的呢?按照時間推算,這!切的一切都實在太吻合了!!!
「少夫人,你怎麼了?」秦書昱見她臉色陰晴不定,便關心地問道。
秦漫驚了驚,望向他的眼睛裡不知不覺帶了幾絲慌亂。她急忙搖頭道:i,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現在到底有幾股勢力瓜分著這天下。」
「幾股勢力?「秦書昱有些不解,不就是皇上和反賊麼?
秦漫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解釋道:「皇上自然是這一股勢力,而這二股勢力就是太傅身後的那人,至於三股勢力……我想就應該是呂皓那一派吧。呂皓現在雖然還沒有反,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表明他另有所圖了。不辦……」,
「不過什麼?」秦書昱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將太傅和呂皓分開來算,他一直認為呂皓也是太傅那一派的人。
秦漫沉吟了片刻,分析道:「不過我認為呂皓不是真的要反。你想想,以他現在手上的雄兵,要攻下京師是何等簡單之事?可他既沒有回復皇上的聖旨,也沒有放出半點要反妁風聲。依我看來,他必定是有其他什麼原因,所以才沒有班師回朝,反而去了那狼沿邊境逗留著。這呂皓不容小覷,我還有些佩服他呢。」說到此,她笑了笑,這呂皓實在算是個梟雄。
「少夫人佩服他?」秦書豆實在想不出,這麼一個明顯要反的將軍,有什麼好值得佩服的。
秦漫見他不服,便說道:「倘若你是呂皓,現在早已被困死在狼沿邊境了!如果我沒猜錯,那呂皓如今所帶領的軍隊不低於三十萬人吧?否則皇上也不會如此忌,憚於他。而朝廷已經停了他大軍的軍需,可怎麼沒見他投降?說明他早有準備!至於朝廷或者太傅身後的那股勢力派去的探子,我以為他們沒死,必定是被呂皓扣押住了,以防走漏風聲。」
秦書昱真是一點也不懂了,既然呂皓這麼厲害,為何要如此小心謹慎?直接攻下京師不就得了?他不由得問道:「如果他真有少夫人所說這般厲害,他又為何要藏住消息?畢竟他沒有按照皇上的旨意回京,停留在狼沿邊境已經形同反叛了不是嗎?」
「這你就錯了。「秦漫笑著搖了搖頭:「現在誰能證明他反了?他沒說,皇上也不敢說,派去的探子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狼沿邊境的消息。
我估計啊,這呂皓圖的不是皇位,是其他什麼。他留在狼沿邊境必定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而絕不會是因為想造反!只要他想達到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會班師回朝,向皇上請罪,並編造一今天衣無縫的謊言,解釋自己率大軍停留在狼沿邊境的原因。」
「那他到底圖什麼呢?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如此冒險,頂著,謀逆,大罪這麼做呢?「秦書昱心中卻有一點不敢芶同,那就是呂皓從何處得來龐大的軍需物資的?光是這一點,只要他回到京師,就憑他的財富,皇上也能順籐摸瓜將他治個死罪了。
秦漫重重的歎了口氣:「那你得去狼沿邊境問呂皓本人了,只有他,才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呂皓還真是厲害,竟然將如此大的一件事情做的這般天衣無縫!呂皓手中握著這麼大的兵權,尤子君若真是太傅背後那個人,他就應該跟呂皓是一夥的!所以呂皓有此舉動,才讓尤子君寢食難安,快的與部屬計劃對策。
她搖了搖頭,在這種朝代,誰手裡有兵權,誰就是老大。如果呂皓是尤子君一手推上去的,她倒要懷疑尤子君的智商了……